第102章 雷霆手段懾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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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屹川翻身上馬,聲音不高,卻冰冷如鐵,清晰地傳遍整個車隊:“所有人,原地戒備。婦孺待在車中,勿要驚慌。”
    命令一下,訓練有素的親兵和暗衛瞬間如同精密的機器般運轉起來!親兵們迅速以馬車為中心,結成圓陣,盾牌手在前,長槍手在後,弓弩手則占據車頂製高點,動作迅捷無聲,顯然久經沙場。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如同融入陰影中的暗衛,他們並未結陣,而是如同鬼魅般散入道路兩旁的灌木和土坡之後,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令人不安的死寂。
    一股凝練的肅殺之氣驟然彌漫開來,連風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馬車內,周蘭舒臉色微白,下意識地抓緊了蘇語茉的手,呼吸有些急促:“語茉,這……”
    蘇語茉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聲音鎮定沉穩,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姨母別怕,放鬆呼吸,有王爺和表哥在,定能護我們周全。您千萬別激動,穩住心神最重要。”
    她另一隻手已悄無聲息地扣住了幾枚銀針,隨時準備應對意外,同時目光銳利地透過車窗縫隙向外望去。
    隻見前方官道拐彎處的密林中,人影幢幢,刀兵的寒光在樹葉間隙閃爍,數量遠不止幾十人,竟有近百之眾,而且隱隱形成了合圍之勢!
    “哇!來了來了!”知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興奮地低呼一聲,眼睛亮得驚人,小身子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他幾乎是本能地一個翻滾,從座位底下摸出了一把他自己在軍中曆練時常用的前,像模像樣地搭箭上弦,瞄準了車窗縫隙,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戰意”。
    “娘親,我射那個拿鬼頭刀的!”
    “胡鬧!”洛白臉色緊繃,雖也緊張,卻展現出了長子的沉穩。
    他一把將知許拽回座位深處,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母親、姨祖母和妹妹身前,低喝道:“保護車內要緊!外麵自有父親和表舅,安靜待著,別添亂!”
    他雖然年紀小,但此刻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仿佛一尊小小的守護神。他又迅速抓起一個厚厚的錦墊,擋在臉色發白、緊緊抱著蘇語茉胳膊的雲容身前。
    雲容嚇得把小臉埋在蘇語茉腰間,聲音帶著興奮:“娘親……雲容練過武……師傅說我是奇才...”
    “你可消停些,”蘇語茉哭笑不得,一邊緊盯著窗外,“爹爹和舅舅很快就能把壞人打跑。我們隻管等著就好。”
    車隊前方,夜屹川端坐於駿馬之上,玄色大氅紋絲不動,麵色冷峻如冰雕,仿佛眼前那黑壓壓一片、嘶吼著衝殺過來的匪徒隻是虛無的空氣。
    匪首是個滿臉橫肉、獨眼猙獰的壯漢,手持一柄沉重的鬼頭刀,一馬當先,獰笑聲刺耳:“此山是我開!此樹……”
    話未說完,就被夜屹川毫無波瀾的兩個字冰冷打斷:“聒噪。”
    他甚至沒有抬手,隻是微微側頭,眸中寒光一閃。
    殺戮驟起!
    瞬息之間,殺戮盛宴開啟!
    道路兩側的陰影中,那些早已潛伏的暗衛如同狩獵的黑色獵豹,驟然暴起!他們的速度快到極致,身影模糊,幾乎貼地疾行,手中窄長的橫刀劃出致命的弧線,精準無比地切向匪徒的腳踝、膝彎!並非追求一擊斃命,而是先廢其行動力!
    “啊——我的腿!”
    “腳下有人!”
    慘叫聲頓時響成一片,衝在前麵的匪徒如同被無形的鐮刀割倒的麥子,成片地慘叫著倒地,陣型瞬間大亂!
    與此同時,“咻咻咻——”密集的破空聲從車隊頂棚響起!親兵中的弩手冷靜地扣動扳機,一支支勁弩如同毒蛇般射向那些試圖張弓搭箭或者投擲飛斧的遠程匪徒!箭無虛發,每一聲短促的慘叫都代表著一個威脅被清除。
    然而,匪徒中亦有高手!那獨眼匪首極其悍勇,竟揮舞鬼頭刀格開了兩支射向他的弩箭,咆哮著繼續前衝!他身後幾名心腹也頗為凶悍,勉強躲開了暗衛的第一波襲殺,揮刀砍向近處的親兵盾陣!
    “砰!”刀盾相交,發出沉悶的巨響。親兵陣型微微一晃,卻巋然不動,後排的長槍如毒龍般刺出,瞬間又將兩名匪徒捅穿!
    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匪徒憑借人數優勢瘋狂衝擊,而親兵和暗衛則依靠完美的配合和極高的效率層層收割生命。場麵遠比之前描述的更加激烈和驚險!
    馬車內,知許看得熱血沸騰,小拳頭攥得緊緊的,若不是洛白死死按著他,他恐怕真要忍不住衝出去。“大哥你看!那個黑衣服的叔叔好厲害!一刀就解決了三個!”他壓低聲音,激動地現場解說。
    洛白臉色發白,卻強迫自己冷靜觀察,低聲道:“匪徒雖眾,卻毫無章法,已是困獸之鬥。父親的人占據了絕對優勢。”他是在分析形勢,也是在安慰車內的女眷。
    雲容聽著外麵的慘叫聲,興奮的不行,蘇語茉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生怕一不小心,這小丫頭就衝出雲了,功夫是練得不錯了,但畢竟還是孩子,周蘭舒閉著眼,努力平複呼吸,手緊緊護著腹部。
    就在匪徒即將被徹底擊潰之時,那獨眼匪首竟憑著一聲怒吼和一身蠻力,硬生生撞開了一名親兵的盾牌,如同瘋虎般直撲夜屹川的坐騎!
    他眼中閃爍著嗜血與貪婪的光芒,隻要拿下這位王爺,一切就結束了!
    “王爺小心!”周宇軒驚呼一聲,拔刀欲上。
    然而,夜屹川依舊端坐馬上,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就在匪首的鬼頭刀即將劈砍到馬頸的瞬間——
    一道極其細微的銀光一閃而逝!
    “噗!”一聲輕響。
    那匪首前衝的勢頭猛然一滯,獨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的眉心正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細小的血洞,一縷鮮血緩緩流出。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沉重的身軀轟然倒地,揚起一片塵土。
    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名看似普通的親兵緩緩收回了抬起的手臂,袖口一道不起眼的機括一閃而沒,竟是偽裝成親兵的暗衛高手,一擊斃命!
    匪首一死,剩餘的匪徒徹底失去了鬥誌,發一聲喊,就想四散逃竄。
    “一個不留。”夜屹川冰冷的聲音如同喪鍾敲響。
    暗衛和親兵們如同得到指令的殺戮機器,效率陡然提升,追擊,砍殺……不過片刻功夫,所有匪徒,盡數伏誅!官道旁的空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鮮血浸潤了泥土,空氣中彌漫著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唯有最初那個被暗衛重點“照顧”、隻傷不殺的匪徒小頭目,被兩名暗衛反剪雙臂,死死押跪在夜屹川馬前,他早已嚇得失禁,渾身抖如篩糠,滿臉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夜屹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同在看一隻肮髒的蟲豸:“誰派你們來的?”
    當夜屹川處理完首尾,撥轉馬頭回到馬車旁,隔著車窗詢問時,他的語氣已然恢複了之前的溫和。
    蘇語茉掀開車簾,雖然臉色微微發白,但眼神依舊鎮定:“我們沒事,王爺無恙便好。”她注意到他玄色衣袍的下擺濺上了幾滴暗紅的血點,但他本人顯然毫發無傷。
    車內,知許還在興奮地比劃著剛才看到的“精彩招式”,洛白鬆了口氣,雲容則是和知許興奮的討論著,周蘭舒也緩緩睜開眼,長長舒了一口氣。
    夜屹川看到孩子們並未受到驚嚇,反而像是無事兒一樣,尤其是看到洛白下意識保護家人的舉動和知許雲容那混合著激動與興奮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動。他點了點頭:“繼續前進。”
    車隊再次啟動,緩緩碾過那片修羅場,親兵們已經開始熟練地撒上藥粉掩蓋血氣並清理道路。
    周宇軒策馬過來,看著迅速被打掃幹淨的戰場,咂舌道:“王爺麾下,果然如臂使指,精銳至此。經此一役,某些人的膽子怕是要嚇破了。”
    夜屹川漠然道:“唯有雷霆手段,方顯菩薩心腸。不讓它們見見血,總有些魑魅魍魎以為本王提不動刀了。”他的目光掃過遠方隱約可見的起伏山巒,仿佛能穿透空間,看到那些隱藏在更深處的窺探者。
    經過這一場血腥殘酷、幹脆利落的反殺,接下來的路程果然變得異常“幹淨”。
    沿途那些若有若無的窺探目光幾乎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夜王爺的凶名和其麾下恐怖的實力,以一種最直接、最暴烈的方式,深深地刻入了所有心懷不軌者的骨髓裏,讓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連靠近的勇氣都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