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奪妻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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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血霧在濕氣中飄散,張哲翰猛回頭,什麽都沒看見,連死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繼續前行,嘭,嘭,嘭。
    血霧一個個在前後左右綻開,終於看清了一兩個,是些叫不出名字的飛禽和小動物。
    別小瞧那些雀兒兔兒,最低都是天極境,如果沒有小屁孩保駕護航,1級菜鳥不死也會掉層皮。
    想起昨晚又殺了個玄天境掉了500基因值,張哲翰覺得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時候刷點回來,於是沒再往前走,原地向右轉,越絕劍嗤嗤開路,把自己當作指路明燈,昂首挺胸吸引撲火的飛蛾。
    縱橫捭闔,來回馳騁,把個好端端的原始森林攪了個七進七出,直到再也沒有東西撲來,才意猶未盡往南走。
    一束斜射光照進慘不忍睹的樹林,似乎快到邊緣,突然聽到箭矢破風的聲音。
    咻——
    聲音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渾身毛孔一緊,小菜鳥本能地雙手抱頭。
    眼前青色閃了一下,張哲翰睜開眼睛,看見來襲的短箭扭頭順著來路射了回去。
    “啊——”
    一聲慘叫響徹寂靜的山林,一隻鳥都沒驚起。
    小屁孩真讓人大開眼界,拂塵加持的短箭,偷襲者大概率活不了,張哲翰長歎一聲,剛才刷那麽久白刷了。
    穿出樹林,眼前出現嶙峋的岩石。
    不是一塊,而是一群,每一塊都在五米以上,形狀各異,有的像張牙舞爪的怪獸,有的似詭異扭曲的人臉,在詭異的陽光中投下陰森的影子。
    沒看見岩石間有路,張哲翰懷疑這個前神時代的荒島是不是一條路都沒有,踟躇是爬過去還是飛過去。
    “轟!”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岩石紛紛炸開,石塊石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卷起,向四麵八方擴散。
    呼呼的“石浪”潮水般湧來,頭發向後拉成直線,臉上肌肉扭曲變形,小菜鳥又一次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心裏並不害怕,他知道一定又是有人在打架,壓力最多持續一秒。
    果然,不到一秒,襲來的衝擊波就被自己劈開,就像中流砥柱,石浪從身旁洶湧流過。
    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張哲翰睜眼一看,岩石群被夷為一個大操場,明媚的陽光下,三人正打得不可開交。
    一人持刀,一人持劍,一人持棍。
    單刀對劍棍,以一敵二。
    刀是木刀,劍是十字劍,棍長約丈餘,兩寸粗細,非銅非鐵,杖頭有一個大環,裏麵有許多個小環,一舞嗡嗡作響。
    張哲翰不認得那刀,也不認得那劍,卻認得那根棍。
    地藏王聲杖,他送給陶一山的冥界武器。
    陶一山和漢克斯,對戰波特曼,兩名天尉雙戰一位天督。
    漢克斯仗著三眼人打不死的優勢和波特曼正麵硬剛吸引火力,陶一山身法輕靈繞圈攻擊,兩人配合默契,卻占不到什麽便宜。
    天督和天尉之間雖然不是境界差,但波特曼是管家手下衛道士最強戰力,二打一也隻戰個平手膠著。
    張哲翰一看見波特曼就感到惡心,氣不打一處來,昨天晚上的賬還沒算呢,好巧不巧讓我撞上,該著你倒黴。
    嘭的一聲弓弦響,一道銀光無聲無息地在空中劃出弧線,追風趕月般射向波特曼。
    白天不比夜晚,弓弦的動靜和箭頭的閃光在陽光下失去了隱秘性,不過張哲翰射這一箭本來就沒打算能造成多大傷害,隻要他一分心,戰場的膠著狀態就會被打破,地藏王聲杖可不是吃素的。
    意念引導的目標是眉心,正所謂攻敵之所必救,波特曼不得不騰出手來防禦,他似乎知道月神邪弓的厲害,沒敢去格,把木刀橫在額前當盾。
    神佚物不可損毀,以刀擋箭無疑是最佳應對,但還是沒能擋住月神之箭。
    張哲翰看他橫刀上移,本能地想道避開,心念剛動,銀箭便改變了軌跡,往右下一偏,繞過木刀,在肩膀上穿了個洞。
    這箭還能變軌,張哲翰又有新發現,想著是不是該找時間練一練。
    波特曼猝不及防,大叫一聲,奮力格開趁勢砸來的長棍,就地消失。
    銀箭洞穿的時候,漢克斯就已認出那是救過自己的箭,回過頭來望向樹林方向,卻沒看見人影,隻看見一道五彩光芒閃了一下。
    張哲翰不是不想打招呼,是不能。
    陶一山是哥們,漢克斯是大舅子,都是自己人,但合在一起卻有些尷尬,陶一山倒是沒什麽,漢克斯卻不知道陶一山的真實身份。
    “漢克斯,你在找什麽?”
    “張翰,這一箭是張翰射的。”
    此時陶一山已收到信息,“把我大舅子弄走”,嗬嗬一笑,“你眼花了吧,哪兒有人啊?”
    “可是……”
    陶一山推著他往前走:“走吧走吧,進林子裏看看,沒準還有潛伏的。”
    甲龍隱的優點是隨心而發,不需要蓄力,沒有倒計時。缺點是體力消耗大和那道五彩光芒。
    既然已經隱身了就不能浪費,有效時間10分鍾,應該差不多可以走到神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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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大操場,地勢突然下凹,一片橫穿島嶼的沙灘映入眼簾。
    沙灘上散布著破碎的貝殼和形形色色的珊瑚,在陽光下泛熠熠發光,就像人體的腰部係了一條碎花腰帶。
    凹陷沙灘的盡頭終於出現了一條路,蜿蜒伸入一片棕櫚樹林,樹林後麵隱約可見神廟的砂岩祭壇。
    張哲翰突然發現,去神廟根本就用不著10分鍾,甚至10秒都不用,事實上他隻用了2秒。
    因為隱身狀態可以使用瞬移,尤其是甲龍隱的超級隱身能力,讓瞬移難以被人察覺。
    和前麵的樹林相比,棕櫚林就不能算是“林”,稀稀拉拉東一棵西一棵,樹幹間搭著晾曬漁網的木架,漁舟靜靜泊在淺灘,一走上小徑,後麵的神廟便已清晰可見。
    清晰可見並不是說神廟就在棕櫚林後麵,從棕櫚林到神廟之間還隔著一片水塘,水塘如鏡,神廟倒映在水中,才讓人倍感清晰。
    倒映在水中的不光有神,也有人。
    水塘的對麵宛若另外一個世界,那不是仙境,而是實實在在的人境,三座神廟遞次錯落,嵌套在民居之中。
    或者說,神廟坐落在一個大村莊裏,中央是神廟和民居,周圍是農田。
    這個村莊就像一顆嵌在尼羅河臂彎裏的琥珀,青灰色的石灰岩山脈環抱著這片沃土,蜿蜒的灌溉渠如銀線般穿過整齊的麥田,將河水引向村口三人合抱的無花果樹,它盤曲的根係早已與大地深處的神廟基石融為一體。
    神廟四周環繞著蜂巢般的泥磚民居,每座房子都有半人高的石基,牆上抹著摻了碎陶片的細泥,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屋頂的棕櫚葉新換過,散發出清新的草木香,簷下懸掛著成串的幹蓮花與洋蔥 。
    穿亞麻白袍的孩童追逐著掠過神廟尖頂的紫燕,銀鈴般的笑聲驚醒了蹲在牆角打盹的灰貓。
    這裏的時光仿佛被尼羅河的柔波浸潤得格外緩慢,如同古埃及版的桃花源。
    陶一山和漢克斯明顯是在執行廚師的指令,兌現保護通關的承諾,島上的情況他們比誰都熟悉,張哲翰邊往村裏走邊給陶一山發信息。
    張翰:“三座神廟哪一座是阿努凱特神廟?”
    陶一山:“島嶼最南端,赭紅色的,不過我建議你都去看看,三座廟供奉的是一家三口,不會沒關係。”
    收到信息時張哲翰已站在第一座神廟塔門前,甲龍隱有效時間還有7分鍾。
    雙塔式門牆差不多有八九層樓高,表麵覆蓋彩色浮雕,兩側立著獅身人麵像,門頂有飛簷。
    神廟的規模沒有阿瑪納神廟大,但矗立在孤島上顯得異常雄渾。
    進出的人也寥寥無幾,除了村民,還有一些蹩腳的天行者,有的變成了村民,但言談舉止一看就不協調,還有一些不會易容變身的,假裝遊客逛來逛去。
    張哲翰現在處於隱身狀態,不想招惹是非,徑直往裏走。
    進門是個露天庭院,三麵環繞柱廊,中間是祭壇,供奉的神像是個公羊頭的神隻。
    這裏是阿努凱特父親庫努牡的神廟,張哲翰突然想起純爺們死的時候穿走的那件羊皮裙,好像就叫庫努牡的羊皮裙,豈不就出自這裏。
    庭院正麵是個大廳,密密麻麻的直徑兩三米的石柱支撐著平屋頂,側麵高高的石窗射入的陽光斜著打在石柱上,就像變形的鋼琴鍵盤。
    張哲翰沒停留,直接穿過石柱群,進入了主殿。
    這裏是神廟最深處,裏麵空間狹窄,昏暗潮濕,牆上刻滿了古老的象形文字和神秘的圖案,縫隙透入的微光照著花崗岩平台的帆船基座,上麵供奉著庫努牡神像。
    神像旁侍立著一位老祭司,身穿剪裁極為精細的白色亞麻長袍,蛇形冠飾下露出亞麻纖維假發,肩披豹皮,腰衣後垂掛獅尾,腳穿紙莎草鞋。
    張哲翰繞著帆船基座轉了一圈,仔仔細細把神像看了個遍也沒發現有什麽特殊之處。
    “荷魯斯,你在找什麽?”祭司突然開口說話。
    張哲翰嚇一跳,賊嗖嗖左右看了看:“你能看見我?”
    祭司大嘴一開一合:“我感受到了奧西裏斯的雙麵王冠和權杖,那是神的力量。”
    沒想到隱身還能做任務,張哲翰問道:“我是荷魯斯,你要給我什麽?”
    祭司機械地說道:“要想見到我女兒,必須持有荷魯斯之眼,你好像沒帶來。”
    荷魯斯之眼顯然是通關的必備道具,必須將荷魯斯和哈托爾手上的兩枚戒指合在一起才能煉出來。
    我就說沒艾曼不行嘛,老妖婆你催什麽催。
    張哲翰心裏埋怨著,返身走出主殿。
    “別!別碰我!”
    十幾米外石柱背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叫聲,說的是英語,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凱拉,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一個男人說道,說的也是英語,聲音也似曾相識。
    張哲翰一驚。
    凱拉?是我的那個凱拉嗎?
    聲音有點像,張哲翰緊張地往前湊了湊,還是沒看見人,怕打草驚蛇沒再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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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想起那個男人的聲音,那不是管家手下的馬修嗎?
    馬修一直在追凱拉,這個凱拉真的是我的凱拉!
    “我現在已經是聖尊的供養人了,你就斷了這個念頭吧!”凱拉冷冷道。
    馬修奇道:“聖尊?你侍寢了?”
    凱拉聲音裏夾雜著哭腔:“我能有什麽辦法,被主上選中呈給聖尊的女人,隻能認命。”
    供養人?侍寢?聖尊?
    張哲翰懵了,腦子一片空白。
    祝融荒唐的時候曾經把那些供他續命的女人叫“供養人”,葉子楣也曾經被張蠔送去給清潔工做供養人。
    凱拉口中的“主上”自然是管家,那“聖尊”是誰?
    管家是上帝的仆人,連他都要諂媚討好的人,隻能是比他地位還要高的人,隻能是清潔工。
    除了曾經的祝融,清潔工對女人的需求也同樣幾近瘋狂,這已從葉子楣口中得到了證實。
    幾個詞歸納起來就是:凱拉被管家選中拿去給清潔工做了供養人!
    張哲翰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手心,衝動地想要殺人。
    一個為了丫鬟都敢拚命的人,奪妻之恨能忍嗎?
    雖然凱拉還算不上是“妻”,但再怎麽說也是我張哲翰的女人。
    敢禍害我的女人,管家你活到頭了!
    馬修的聲音變得猥瑣:“我說你今天怎麽穿得這麽奇怪,這身衣服是聖尊賞賜的吧?”
    “別!”凱拉急叫,似乎是馬修在動手動腳。
    張哲翰氣得就要衝上去,卻聽見馬修大叫:“啊——,你對我做了什麽!”
    從石柱後麵躥出一個男人,眼睛血紅,表情怪異,眼裏充滿獸欲,小帳篷支棱著,往大廳門衝去。
    “你等等……”凱拉追了出來,她的角色形象是個古埃及女孩,穿著白色羊皮長裙,依然漂亮可愛。
    突然手腕一緊,場景發生變化,四周的石柱不見了,變成了房間,隻有一張木桌兩把椅子,桌上一盞油燈,其他什麽也沒有。
    眼前站著一個男人,眼睛血紅,表情怪異,但不是馬修,而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凱拉撲進男人懷裏,哭泣道:“張翰!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張哲翰臉憋得通紅,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努力擠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
    “是我……你先……給我……解除……魔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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