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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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小雜魚右手隻輕輕一揮,襲擊者便化作一團血霧,飄散在空中。
    萊昂納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他諸天境的段位,根本沒看清張哲翰是怎麽出的手,他也確信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霎間,他全身緊張得像塊石頭,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剛才那一揮如果揮向自己,自己也會變成一團血霧。
    其實張哲翰在說話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早已發現有人來襲,計算著陸壓出手的時間,很裝逼地同步揮手。
    萊昂納多像泄了氣的皮球,“好吧,你贏了,我走。”
    “慢!”張哲翰叫道。
    “你要殺我?”萊昂納多臉上冷峻,心裏卻慌得不行。
    “要殺早殺了,還跟你嗶嗶這麽多。”張哲翰和緩了口氣,“我們之間沒什麽深仇大恨,我希望我們能化幹戈為玉帛。如果你日後有什麽難處,可以隨時找我。”
    萊昂納多高傲地昂起頭:“不用。”
    “死鴨子嘴硬,隨你吧。”
    張哲翰說著,搶先轉身,邁著方步像武林高手一樣淡定地往回走。
    對這種自命不凡的人就得從心理上摁住他,美第奇家族和共祭會不一樣,雖然曾經為敵,但時過境遷,能分化就分化。
    一進餐廳,張哲翰就把陸壓扽了出來,喝問:“你為什麽不用刀!”
    剛才裝逼的那一團血霧雖然很酷,但又打掉了800基因值,隻剩下400多就又要跌回負級,現在小狐狸又受了傷,無法再去刷基因值。
    陸壓閃爍其詞道:“我那不是……來不及嘛,那是個諸天境誒。”
    “撒謊!”張哲翰怒叱。
    小屁孩圓眼睛滴溜溜轉:“嗯……我那不是為了讓你顯得更帥嘛!”
    “還不說實話!”張哲翰舉手作勢欲打。
    “好吧好吧,我說我說,”陸壓抱著頭,“我覺得您負級更厲害,所以……”
    “明明是你想偷懶!”張哲翰抬腿踢他屁股。
    張哲翰早就看出,在負級狀態下,襲擊者隻要觸及就會湮滅,根本不需要陸壓出手,但與此同時他也要承受創口風險。
    陸壓捂著屁股躲閃:“我錯了我錯了!”
    張哲翰把他扔回裝備欄,喚出艾曼,艾曼看著牆上的彈孔,問道:“剛才是什麽人?”
    “一個朋友,已經走了。”張哲翰沒多說,人界的恩恩怨怨,想說清楚很難。
    李如鬆帶著夥計從廚房出來,問道:“是美第奇公子吧?”
    張哲翰反問:“您見過他?”
    李如鬆道:“嗯,他去無極城找過葉玉清,還和江師兄對了一掌。”
    張哲翰挽起艾曼:“他不會再來了,城裏已沒什麽危險,您就踏踏實實在這裏待著吧,我該走了。”
    李如鬆點點頭:“嗯,去吧,多加小心。”
    有潘塞索摩在這裏犁地,共祭會的人剩不下幾個,就算還有,也都是一些苟且偷生的天極境小嘍囉,不足為懼。
    抵達塞赫爾島時,已是淩晨521 。
    張哲翰選擇的地點是棕櫚林中的小徑,他感覺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方最安全。
    沙灘上破碎的貝殼和形狀奇特的珊瑚在晨曦中泛著幽幽的光,河水拍打著岸邊,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艾曼纖手捂著嘴啊啊打著哈欠,張哲翰站在沙灘邊上,目光掃視著對麵的樹林。
    一聲悶響,隨即重歸寂靜,樹林中走出一個人來,鬼魅般掠過沙灘站在跟前,是鉑金斯。
    看見張哲翰和艾曼,愣了一下,尷尬地笑笑,“張……先生,早。”
    上一次見麵還是在荷魯斯的家,從狩獵者和獵物的關係變成合作夥伴,多少還有些不適應。
    張哲翰沒和他客套,直接問道:“鉑金斯,你主上在嗎?”
    鉑金斯下意識站直道:“他剛走,他讓我告訴你,耶路撒冷大戰我們贏了,蒙哥馬利受傷,布萊曼逃遁。”
    張哲翰對仆人之間的輸贏不太關心,更關心當下:“島上情況如何?”
    鉑金斯答道:“我們有3名衛道士在島上值守,無論是誰,一露頭就殺。”
    廚師久經戰陣,思路縝密,張哲翰略感放心:“其他人呢?”
    鉑金斯道:“都在赫拉克利翁,那裏是最後的戰場。”
    張哲翰扭頭看向神廟方向:“誰在裏麵?”
    “村裏是威亞斯,阿努凱特神廟吉格斯在那裏。”
    島上有三名衛道士,張哲翰心裏踏實不少,也就沒再把艾曼放回儲物艙。
    和布吐城的道理一樣,如果島上還有管家的人,一定能看見艾曼,如果是共祭會的人,張哲翰也能看見。
    波吉亞的係統界麵是黑的,什麽亮點都沒有,張哲翰關閉係統,挽著艾曼往裏走,目的還是想看看能不能把隱藏的敵人勾出來。
    艾曼頭倚在張哲翰肩上,兩人就像熱戀的情侶依偎漫步。
    庫努牡神廟塌了一半,殘垣斷壁依然依稀可見,四周的村居靜悄悄,池塘偶爾傳來幾聲蛙鳴和蛐蛐叫。
    “鉑金斯好歹也是你同事,怎麽招呼也不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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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長年在龍界,和他們不太熟。”
    “哦,難怪。”
    張哲翰很想問她知不知道天嬌,但又不敢問。
    規則禁忌詞就像一把刀,如果她不敢說就說明她是,也就意味著捅破了窗戶紙,她也會像李維斯一樣離去。
    艾曼的手突然緊了緊,張哲翰隱約感到一股強烈的威壓,抬頭一看,沙提神廟門前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
    “吉格斯?”張哲翰問道。
    女人款款走近,“是我。”
    她不是應該在島嶼最南端的阿努凱特神廟嗎?怎麽會在這裏?
    她是蒙哥馬利的臥底,上次蒙哥馬利突襲布吐城石巷,就是她報告的情報。
    她的身份張哲翰知道,廚師可能也知道,但她的情人鉑金斯肯定不知道。
    鬼知道天蠍會不會又給她下達什麽指令。
    張哲翰速度極快地把艾曼順進儲物艙,食指扣在拇指扳指上,眯起眼睛。
    “別緊張,我和威亞斯換崗了。”
    覺察到張哲翰的敵意,吉格斯停住腳步解釋道。
    張哲翰心裏擔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她,如果她真的出手,一定會被小屁孩秒了,搞不好基因值又會暴跌,又要被打回負級。
    “謝謝你。”吉格斯又道。
    張哲翰不動聲色答道:“不用謝。”
    短短的兩句話六個字蘊含了太多信息,既沒說想什麽謝,也沒說不用謝什麽。
    上次在吐城石巷,張哲翰已隱晦地點過一句“蒙哥馬利也在趕來”,意在敲打她,讓她在多方之間把握分寸。
    當時她極力掩飾,估計回去想明白了,“謝謝你”的意思就是說,謝謝你沒告訴主上,我知道該怎麽做。
    張哲翰突然想起廚師說的“天嬌”,不會是在說她吧?
    她是女人,又是諸天境,符合廚師的描述。
    好像又不對,天嬌善於偽裝潛伏,不可能這麽容易暴露,再者說也不應該屈居藤原武之下。
    此時張哲翰愕然發現,筒裙之下吉格斯的胴體纖毫畢現,看她就像沒穿衣服一樣。
    突發奇想,運起“透視”技能看她的心髒。
    一顆鮮紅的心髒跳動平緩,說明她心裏沒鬼,這才放下心來。
    感覺這無無境的荷魯斯之眼也就偷窺偷窺女人的裸體,沒什麽鳥用,就算再漂亮的女人,都成了皮囊包裹著髒器,看多了非萎不可。
    於是從無名指上擼下來,扔進儲物艙。
    吉格斯平靜地說道:“放心去吧,威亞斯一直在暗處監視,有什麽事我和鉑金斯會馬上趕來。”
    “嗯。”
    阿努凱特神廟和前麵兩座神廟都不同,坐落在九階雪花石基座上,麵朝大河,赭紅色花崗岩外牆,石塊間嚴絲合縫,仿佛被河水浪花打磨。
    正麵門廊立著四根蓮花柱,柱身雕刻著含苞待放的睡蓮,花瓣間嵌著青金石,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那應該是水神的象征。
    神廟的四角各有一座尖碑,表麵刻滿楔形象形文字,記載著尼羅河曆年的泛濫高度。
    門前有三棵古樸的無花果樹,枝幹攀附在紅牆上,根係沿著石縫蜿蜒,樹皮上嵌著村民供奉的藍色陶片,在微風中碰撞出細碎的清響。
    穿過飾有浮雕的銅門,便是挑高十丈的中庭。十二根紙莎草柱撐起穹頂,柱身纏繞著真蘆葦編成的花環,香氣與香火味交織。
    月光透過穹頂的菱形天窗灑落,在地麵投下光斑,仿佛散落的星辰。
    中庭中央是圓形水池,水麵倒映著穹頂彩繪的星圖,池底鋪著磨圓的鵝卵石,遊動的金魚尾鰭掃過刻在石麵上的咒文。
    繞過水池進入柱廊,兩側牆壁布滿描繪阿努凱特的敘事浮雕,紅色的赭石上點綴藍色孔雀石和金箔,在壁燈的油脂火光中微微顫動。
    最深處的聖殿籠罩在半明半暗中,三根玄武岩方柱托起黑色花崗岩神龕,龕中供奉著女神的立像:頭戴鴕鳥羽毛冠,右手握水瓶,左手持紙莎草與蓮花交織的權杖,腳邊蜷著花崗岩雕成的鱷魚。
    神龕前的青銅祭壇上燃燒著七盞蓮花燈,燈下站著一位祭司,還是穿著純白無染的亞麻布長袍,頭戴白色頭巾,肩上多了一條羊毛流蘇披肩。
    張哲翰有些奇怪,沙提神廟的祭司是女的,阿努凱特神廟怎麽是男祭司。
    “荷魯斯,你是來見阿努凱特女神嗎?”
    “是的。”
    “你的眼睛帶來了嗎?”
    這話問得很沒道理,不過張哲翰聽明白了,他在索要荷魯斯之眼,庫努牡神廟的祭司就說過,這是見女神的必備道具。
    張哲翰取出那枚戒指恭恭敬敬雙手奉上,“帶來了。”
    “不錯。”祭司伸出枯槁的手拈起戒指。
    老半天沒動靜,張哲翰抬起頭,什麽情況。
    祭司不見了,身後紅牆上一個一人多高的光環,忽明忽暗閃著微弱的光。
    這光環可能是個入口,祭司是不是進去稟報了。
    等了五六分鍾還不見人影,張哲翰感覺不太對勁,站起身端詳壁上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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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沒什麽特別,和剛才一路上進來看見的赭紅色牆沒什麽不同,光環像浮在牆上,隻能看見,觸摸不到。
    猛然想起剛才祭司的口音好像有點問題,他說的不是古埃及語,而是英語,還帶著某種口音。
    完球了,上當了。
    這麽明顯的bug怎麽沒看出來,怪隻怪同傳術,聽什麽話都自動變成中文。
    後心一陣劇痛,急扭頭,看見了祭司猙獰的臉。
    他手裏正拿著一柄脅差,猛地前刺,刀尖刺在海妖王緊身衣上,沒刺穿,但造成了非貫穿性損傷,肋骨可能斷了好幾根。
    他明顯知道陸壓的弱點,采用了和餐廳廚房那名廚子一模一樣的策略,速度極慢地靠近,抵近末端突刺。
    陸壓沒有任何反應,張哲翰這才想起,小屁孩說的是“刀尖觸及皮膚才會觸發”,但現在刀尖被緊身衣阻擋,並沒有“觸及皮膚”。
    祭司一看沒能得手,急忙抬手上移,奔張哲翰脖子刺來。
    雖說刀尖觸及皮膚就會觸發護主模式,張哲翰可不會傻到被人一刀割喉,就在祭司抬手的一刹那,擰身單臂後抓,一記擒拿手扣住了祭司持刀的手。
    這要是在以往,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用擒拿手去抓一位諸天境的刀,神厷不懼刀斧是沒錯,可再怎麽說你也是1級。
    奇怪的事發生了,1級的擒拿手真的擒住了半神的腕子,還把那柄脅差奪了下來。
    祭司也愣住了,他也沒想到會這樣,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避免觸發仿生人上,完全沒想到這個弱雞竟然能奪下他的刀。
    趁他愣神的工夫,幻縈術啟動,軒輊術啟動,蛛絲雲霧般釋出,把他捆成了個粽子。
    張哲翰長籲口氣,癱坐在地上,持續的技能運行導致體力條幾乎見底,加上背部的劇痛,整個人幾乎虛脫。
    剛把天象雷戟拿在手上,想紮祭司恢複體力,後腦勺吹來一陣風,一股寒氣襲來。
    “嘭!”
    還沒來得及回頭,血霧已飄下,滿頭滿臉腥鹹,武器雜物丁零當啷落地。
    張哲翰舉起雷戟狠狠下紮,“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體力條瞬間滿格。
    呼呼,一道黑影掠至,是威亞斯。
    “張先生,您沒事吧?”
    張哲翰沒搭茬,往嘴裏塞了一顆血藥方糖,俯身在祭司身上尋找,抓住他的手擼下戒指,踹了他一腳,罵道:“死鬼子,竟敢暗算老子!”
    “都是屬下的失誤……”
    威亞斯正說著,突然瞪大眼睛,張大了嘴,後半句卡在喉嚨裏,說不出話來。
    他看見了從未見過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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