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奇怪的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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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祭司化作一團光。
    無聲無息,一閃而逝。
    沒了。
    1級菜鳥把一名半神一腳踢沒了。
    張哲翰也是一驚,看了看自己的腳,急忙查看屬性欄,1級。
    剛才陸壓擊殺背後那名偷襲者又沒用刀,耗光了基因值,又被打回負級。
    反物質麵前人人平等,不管你是菜鳥還是半神,都是一坨物質,都會湮滅。
    反物質攻擊不是隻作用於技能嗎?
    張哲翰想了想,剛才那一腳好像下意識踢出了穿心腳。
    管他呢,能踢死人的就是好腳,死的這人是誰呢?
    張哲翰指著散落的雜物問:“老威,你認得他是誰嗎?”
    “不,不認識。”威亞斯緩過勁來,手還在微微顫抖。
    他雖然不清楚那是什麽技能,但自忖那一腳如果踢在自己身上一樣也會變成一坨光。
    張哲翰蹲下身,撿起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邊扒拉雜物邊喃喃自語道:“我覺得他和你差不多啊,會是誰呢?”
    輕描淡寫的話讓威亞斯感到一陣寒意,壓根咯咯打顫,“可能,或許,大概……”
    “我靠!”張哲翰突然驚叫。
    在雜物中,他找到了一個破舊銅盆。
    直徑一尺半左右,說盆太淺,說盤太深,灰裏透黃,看著毫不起眼。
    ■ __
    【名稱:八咫鏡】
    【類別:法器】
    【屬性:土】
    【適用:天極境】
    【等級:100】
    【功能:盲目】
    【技能:暗獄】
    【狀態:不可裝備】
    【融合度:1】
    【備注:日本傳說三神器之一,天照大神的“禦神體”,天皇正統性的核心象征。起源於中國水鏡,《日本書紀》記載八咫鏡由天金山鐵和天安河天堅石鑄造。可升級。可融合。鐮倉遺跡的開啟物。】
    ■ __
    日本三大神器,當初拿到天叢雲劍的時候就知道還有兩樣叫八尺瓊勾玉、八咫鏡。
    什麽禦神體、天皇正統都不足以讓人驚訝,真正令人吃驚的是最後一行字:鐮倉遺跡的開啟物。
    張哲翰是見過遺跡開啟物的,他第一時間聯想到那麵文王八卦鏡,那麵帶來一座城市的鏡子。
    擁有遺跡開啟物意味著對城市的掌控,就是城市之主,範偉就是因為擁有了開啟物被陽奈教奉為至尊。
    能隨身帶著鐮倉開啟物的隻有兩個人,藤原家主或藤原家宗。
    藤原家主最多也就玄天境,而死的這位是諸天境半神,所以隻能是藤原家宗——藤原仲滿。
    小狐狸在耶路撒冷說,藤原仲滿行蹤不定,原來跑這裏伏擊來了。
    殺了那麽多諸天境,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激動。
    曾經風光無限的藤原家宗,曾經令人無比仰望的“幻界五宗”,竟然被我這個1級小雜魚輕輕一腳給踢死了!
    這說到哪兒也沒人信啊,沒有人經曆過負級,所以不會有人信,張哲翰也不希望有人信。
    想到這裏,張哲翰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藤原仲滿不是一般的半神,如果藤原家族知道是張翰殺了家宗,以小鬼子的尿性,還不沒完沒了報複啊。
    我倒是不怕,可如果發展成城市之間的戰爭,必將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張先生,您發現了什麽?”威亞斯小心翼翼問道。
    按一般邏輯,這時候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再給威亞斯一腳,殺人滅口。
    但這種事張哲翰做不出來,威亞斯雖然曾經是敵人,但現在正在兢兢業業保護你,怎麽可能下得去手。
    張哲翰一抓一吸,將地上所有物品全部收入儲物艙,冷聲道:“今天的事你要嚴格保密,就當沒看見,連你主上都不要說。”
    威亞斯一怔,忙不迭點頭:“是,是,遵命!”
    張哲翰陰沉著臉,森然道:“現場隻有你和我,如果哪天泄露了秘密,你知道後果。”
    威亞斯脊背發涼,挺直立正:“您放心,我會把它爛在肚子裏!”
    張哲翰抬頭看了看壁上的光環,取出祭司白袍遞給威亞斯:“你變成祭司的樣子守在這裏,不要讓人看出任何異常。”
    “是!”
    威亞斯手腳麻利地穿上白袍站在七盞蓮花燈下,張哲翰伸手去觸摸光環圈裏的石壁。
    摸了個空,順勢往裏一縱。
    眼前一黑,腳下踩空,翻著跟頭下墜,慌得手舞足蹈胡亂抓,什麽都沒抓到。
    張哲翰下意識展開玄鷹,隻聽得“哢”的一聲,玄鷹顫了顫,停止下墜。
    背上的傷被震得生疼,睜開眼睛,一片昏暗,“狼眼”開啟。
    這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或者叫井?張哲翰不確定,他唯一確定的是玄鷹的雙翅撐開,卡在洞壁上。
    真不知道藤原仲滿進來是怎麽做的,他是藤原家宗,忍者的最高境界,這點機關對他來說肯定是小兒科。
    洞壁長滿青苔和不知名的藤蔓,潮濕發黴的氣息撲鼻而來,該往上還是往下?
    張哲翰仰頭往上看,星星!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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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圓形的天空,坐井觀天的感覺,難不成這是另外一個世界?
    像極了私域副本,荷魯斯之眼就像開啟物,沒它根本就進不來。
    張哲翰收緊翅膀,玄鷹略一下墜便衝天而起,竄向星空。
    不斷有東西襲來,還未靠近便化作一朵朵血花,灑向深淵。
    張哲翰心裏暗暗叫苦,照這樣下去,負數會越來越大,什麽時候還得完,小屁孩明顯是故意的。
    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張哲翰強忍背部傷痛,雙手駢指,交叉揮舞,在玄鷹周圍形成一道高速旋轉的藤壁,把來襲之物擋在一米之外。
    血花變成了煙花,一朵朵無聲綻放,璀璨奪目。
    終於抵達“井”口,收起玄鷹,橫著一躥。
    腳剛踩實地麵,還沒看清周圍狀況,威壓陡盛,嘭!
    身後又綻開一片血霧,是個大家夥,剛才辛辛苦苦刷了那麽多,小屁孩一下又全打沒了。
    張哲翰七竅生煙,把陸壓狠狠拽了出來,惡狠狠罵道:“你個臭小孩,成心搗亂是吧!”
    陸壓又是一臉可憐樣:“哪有嘛,我這不是盡心盡責嘛。”
    “還裝!”
    “真的,那些怪物速度太快,用刀來不及。”
    張哲翰想了想,把他扔進了儲物艙,不在裝備欄,我看你還怎麽觸發護主模式。
    艾曼嚇了一跳,一看是陸壓,高興得不行,伸手去摸他的頭:“小屁孩,又被罰啦。”
    陸壓嚇得直往後躲,一臉無辜的樣子:“姐姐,姐姐,饒了我好不好。”
    張哲翰嘿嘿一笑,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回有人收拾你了,看你老不老實。
    正暗自得意,忽聽耳邊傳來一陣瘮人的磔磔笑聲。
    扭頭之前,張哲翰手速極快地戴上了麵具。
    畢竟擦破點皮就要命,可不是鬧著玩的,尤其是在陸壓被“解職”的狀態之下。
    他轉過頭,看見了難得一見的景觀。
    暗穹如蓋,腳下卻不是一整塊大地,而是凸在半空中的“孤島”,隻有兩三百平米,四周黑茫茫一片,如果不是剛從深洞裏出來,你會以為到了一顆懸浮在空中的小行星上。
    “孤島”上什麽也沒有,隻有一間奇怪的房子和一個奇怪的人。
    房子按中國人的話來說就是個茅草房,橫七豎八的木頭搭建,屋頂蓋著茅草。
    它的奇怪之處在於它的顏色,通體綠瑩瑩,無論是木頭還是茅草都是綠的,不是因為新鮮,而是因為長滿了綠苔,像個剛從溝裏蹦出來的大青蛙。
    人就更奇怪了。
    一個老嫗,看不出年紀,背脊佝僂如弓,拄著一根高出一大截的拐杖,頭頂梳著一根兩尺長的發髻,像生鏽的鐵矛直刺天空,散落的銀發如同被踩爛的蛛網,裹著一件半黑半白的緞袍,袖口露出枯枝般的手指,指甲縫裏嵌著暗紅的泥垢,袍角沾滿泥漿,卻用金線繡著一串歪斜的符咒。
    “荷魯斯,哈托爾在哪裏?”
    老嫗聲音忽而尖細如少女,忽而沙啞如老翁,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這時張哲翰看清了她的臉,如同風幹的橘皮,層層褶皺下墜成溝壑,毛孔大如針眼,仿佛皮膚下藏著無數張呼吸的嘴。
    左半張臉塗著慘白的脂粉,右半張臉卻泛著不自然的青灰,像被潑灑的顏料強行割裂。
    眼珠凸出如銅鈴,渾濁的瞳孔裏泛著幽藍的光,睫毛稀疏到幾乎看不見,卻有兩道異色的眉毛,左黑如炭,右白如雪。
    張哲翰突然明白了為什麽藤原仲滿會去而複還,他發現進來的第一關就不是拿著荷魯斯之眼就能搞定的,他一定知道哈托爾就在“荷魯斯”身上,所以不惜以身犯險殺人。
    “哈托爾是我的未婚妻,你找她幹什麽?”張哲翰特意加重了“我”字,聲音裏聽不出絲毫畏懼。
    有前幾次和祭司打交道的經驗,他知道哈托爾雖然是必須的,但決不能讓娃兒他娘涉險,哪怕通不了關也不能這麽做。
    老嫗皺皺巴巴的臉笑得比哭還難看:“磔磔,不愧是奧西裏斯的兒子,見到我沙提女神還如此淡定,不是我想見哈托爾,是我丈夫想見。”
    聽口氣好像和荷魯斯一家很熟,藤原仲滿你死得冤不冤,多問一句也不至於返回去和我拚命。
    “沙提女神?別逗了,你不是應該在你自己的神廟裏嗎?”張哲翰邊沒話找話邊在琢磨要不要讓哈托爾出來。
    還是不妥,雖然光環入口需要荷魯斯之眼才能進來,不太可能有其他天行者進來,這老嫗是npc無疑,可誰知道她會做什麽事。
    老嫗渾濁的凸眼眨了眨:“那些神廟都是人類修建的,並不是我們居住的地方,這裏才是。”
    張哲翰繼續套話:“你的祭司不是轉達過你給哈托爾的祝福了嗎?怎麽還要見她?”
    老嫗黑白眉毛挑了挑:“祭司?哪有什麽祭司,和那些神廟一樣,那些祭司都是騙人的。”
    張哲翰有些懵,明明拿到了後羿弓,明明給了艾曼孩子,怎麽可能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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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藤原仲滿假扮的,前麵兩個祭司肯定是真的,難不成那些祭司是另外一個體係,壓根就和“真神”沒什麽關係?
    有沒有一種可能,藤原仲滿也是真祭司,他的角色就是祭司?
    如果是這樣,前兩個祭司又怎麽解釋?
    已經過去的事出去再慢慢想吧,先解決眼下的事,“你丈夫在哪兒?”
    老嫗指了指洞口,“我們吵架了,他被我踢下去了。”
    感覺這像個任務,哈托爾隻是個借口,重點在老兩口吵架,或許勸和可能就能過這一關。
    張哲翰用大人對小孩的口氣說:“真是越來越小,你說你們都多大歲數了,還像小孩子似的鬧別扭。”
    老嫗憤憤不已:“是他先說哈托爾和你做不了夫妻的!”
    張哲翰繼續誘導:“那怎麽啦?”
    老嫗橘子皮似的臉毅然決然:“哈托爾是阿努凱特的閨蜜,必須嫁給荷魯斯!”
    張哲翰還是沒聽懂怎麽回事:“為什麽他會說哈托爾和我做不了夫妻?”
    老嫗怒道:“還不是因為拉神那個老混蛋!”
    “拉神?”張哲翰一怔,不過馬上想到,拉神是哈托爾的父親,荷魯斯的老丈人。
    老嫗氣鼓鼓道:“拉神和庫努牡是狐朋狗友,他們都不喜歡你!”
    原來折騰半天都是家務事,看來副本一開始在盧克索村烏爾曼追殺艾曼是劇情需要,烏爾曼的角色是拉神的手下阿圖姆,找哈托爾是完成劇情任務。
    張哲翰回到洞口,看著深不可測黑洞,心裏打鼓。
    儲物艙裏,陸壓不知道從哪兒找了一副撲克牌,和艾曼兩人盤腿坐在墊被上,你一張我一張甩得正歡。
    張哲翰猶豫是不是要認輸,把小屁孩官複原職,可麵子上真說不過去,就這樣認慫以後他還不上天。
    踟躇半天,一咬牙縱身一躍,大頭衝下像顆炮彈一樣穿入無盡深淵。
    下掠了五六十米才展開翅膀,這次是半張,小心地不去觸碰洞壁。
    戴了麵具的玩法就不一樣了,“移花接木”讓問題變得非常簡單。
    張哲翰縮在玄鷹腹內,四周不斷有東西撲來,無論什麽東西,隻要觸到鷹腹都會彈開,折射向另一個方向,要麽撞在壁上,要麽和另一個相撞墜落,一時間各種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用技能就無法殺那些小動物,張哲翰覺得好像有點浪費,於是找了個布口袋套在頭上,翻身騎在玄鷹背上,重又使出越絕劍。
    一朵朵煙花無聲綻放,在漆黑的洞井中劃出炫目的彈幕,沒持續多久,體力條見底,急忙取出天象雷戟,以高家槍法應對。
    舞槍和使越絕劍可不一樣,越絕劍比劃比劃就行了,槍可是要上下翻飛的,張哲翰感到肋骨斷裂處哢吧哢吧亂響,痛得滿腦門子都是汗。
    看小屁孩在優哉遊哉打撲克,心中憤懣不已,這些活本該他來幹的,現在卻累死我老人家。
    玄鷹一滯,下降速度慢了下來,張哲翰低頭一看,到洞底了。
    驀地一驚。
    怎麽會有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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