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同意了。
    向李東沐求情意味著什麽，王剛心裏非常清楚，隻是紀委對他來說無比的重要，若是人沒了，圍在他身邊的這個圈子也就要散了。
    此時的李東沐睡意全無，隻待電話響起。
    一根香煙燃燼，電話姍姍來遲。
    “李書記，我是牛守忠，我要向您承認錯誤。”
    “牛書記，你是不是喝酒了？這麽晚打電話道哪門子謙啊，你安心在盛京培訓就行。”
    “我……我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培訓結束了？”
    “牛書記，你不會是偷跑回來的吧？我告訴你，這可是違反黨紀黨規的行為，即便是向我道歉，我也保不了你。”
    “不……不是這個事情。從盛京回來是履行了正規手續的，我要向您道歉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其他的。”
    “哦，履行正規手續回來的？我還以為你在盛京呢？”
    牛守忠知道李東沐的話意，因此在正式匯報前，先就這件事道了歉。
    “李書記，我剛剛在酒店休息時遇到了掃黃打非小組，然後被……被抓了。”
    “嗨！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這……”
    “這……你說被抓了？是掃著你的黃了？”
    李東沐這故作調侃的話，讓牛守忠著實沒有脾氣。
    “李書記，我今晚喝醉了酒，然後到下榻酒店後偶遇了同樣醉酒的一個女孩兒，然後我們兩人就發生了那種事。”
    “沒想到，就這麽碰巧的被查了。”
    牛守忠說完，李東沐沉默了兩秒鍾。
    “偶遇一個女孩兒？她是做什麽的？”李東沐問道。
    “她……應該……也是一個公職人員，這都是我剛剛了解到的。”
    “李書記，我不想讓這件事影響到我們博州市的形象，不管您私下如何處理我都可以，隻是能不能不要曝光出去。”
    “而且，我確實是醉酒了，然後才犯了錯誤，希望能給我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牛守忠的態度很卑微，畢竟在自己的前途和自由麵前，即便是做孫子又能如何呢？
    “結束培訓？公職人員？偶遇？醉酒？被查？”
    “牛書記，你剛剛傳遞給我了很大的信息量，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你現在被掃黃工作組給扣下來了麽？”李東沐問道。
    “沒有……我剛剛給市公安局局長打了電話，他們已經暫時離開了，但是錄音視頻都被帶走了。”
    “隻要您願意出麵協調，我想這件事肯定能夠內部消化。”
    “牛書記，你是紀委書記，怎麽能犯這種原則性的錯誤呢？”
    “你的法紀觀念呢？你的原則底線呢？”
    “還有，我想知道你在盛京培訓的好好的，怎麽就提前回來了呢？據我了解，那裏除非是遇到重大特殊情況才能請假，難道你的特殊情況就是為了喝酒亂搞？”
    “是誰幫你辦理的請假手續，這不活生生的害了我們一位同誌嘛！”
    麵對李東沐的東扯西拉，牛守忠隻能忍著，同時也隻能守口如瓶，他總不能說自己提前結束培訓是市長王剛運作的，更不能說自己提前回來是為了與他鬥的吧。
    “李書記，隻要您能夠將這件事解決了，我寧願您任何的處理，絕對沒有任何怨言。”
    李東沐想了想道：“既然你說出了口，作為班長就不能不管。不過現在已經晚了，一切等到明天再說吧。”
    “上班後直接來找我，隨後再說怎麽解決。”
    牛守忠聽到這句話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於是再次一番感謝。
    結束後，牛守忠便將情況如實匯報給王剛。
    “老牛，你確定李東沐會管？”
    “應該會吧，作為市委書記，他即便是不為博州考慮，也得為自己的前途考慮吧，前市委書記車禍去世，現任紀委書記嫖娼被抓，傳出去會如何評價博州，如何評價李東沐？”
    “市長，希望在解決好我這件事之前，暫時與李東沐保持好關係，免得再臨時撕票！”
    王剛點點頭：“但願如此吧。”
    清晨。
    李東沐到達辦公室前，便看到了牛守忠的身影。或許是受夜晚事情的影響，此時的他看起來異常的憔悴。
    看到李東沐到來，立馬走上前迎接。
    “牛書記，我記得昨晚說是履行了請假手續的，是因為什麽原因？”
    “這個……是……因為身體的原因，這麽多年的工作，身體早已經積勞成疾，一直忙碌著倒是沒事，但是一閑下來，隱疾便爆發了，我就是想著這幾天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徹夜未眠的李東沐，早已經想好了理由。
    隻是李東沐聽著這個理由反而笑了。
    “是啊，以你的身體和年齡，為了工作奉獻太多，需要休息休息了。”
    “昨晚和我打過電話之後，我也詢問了一下情況，你們兩人確實不存在嫖娼的情況。”
    “沒錯，我們就是醉酒後擦槍走火了。”
    李東沐製止了牛守忠的話：“牛書記，大家都是成年人，真實的情況如何，我想不隻是你我二人知曉。”
    說罷，李東沐便掏出一張紙，上麵寫的就是金燕的情況。
    “金燕，女，市機關事務中心科員。家庭關係……”
    當看到金燕的情況羅列的如此清晰後，牛守忠頓時有些慌亂。
    “李書記，您這是什麽意思？”
    “牛書記，你和金燕的關係，還需要我再介紹麽？似乎這座大樓的同誌們都有所耳聞吧？”
    “那都是造謠。謠言止於智者，我相信李書記不會平白無故的相信這種空穴來風的話。”
    李東沐聽後不禁笑了起來，尤其是聽著他那理直氣壯的回答。
    昨天晚上，李東沐腦海中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就是想著如何將牛守忠給送進去。
    可是今天早上，他突然發現自己或許有更好的解決方案，而且能夠徹底杜絕牛守忠的後續幹擾和麻煩。
    那就是讓牛守忠主動辭去工作，由一個領導變為一個普通群眾，讓他他緊緊攥在手中的權力徹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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