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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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到此為止

    何桑沒動作,“護照呢?”

    梁紀深噴出一口煙,戳滅煙頭,“回我那取。”

    她腦子短暫空白了一下,“不方便吧。”

    其實,朋友都以為他和宋禾同居了,那女人跟得很緊,幾乎二十四小時黏他,睡一起遲早的事。

    梁紀深住院那晚確實在南海灣,是應酬完酒局過去的,當時頭痛得厲害,宋禾沒經驗,這才打了120。

    論起照顧人,還是何桑照顧得舒服。

    僵持片刻,梁紀深從車裏下來,一手拽何桑,一手開副駕門,“取東西而已,她不介意。”

    何桑頓時如鯁在喉。

    宋禾若是不介意,何必那般宣誓主權,明裏暗裏的羞辱她。

    “你們複合多久了。”

    他調頭,駛出路口,“沒多久。”

    明知答案,何桑依然不甘心,“如果我不提分開,你也計劃在她生日前結束,哄她高興是嗎?”

    梁紀深下頜緊繃,似有千言萬語,卻靜默到極點。

    何桑自嘲一笑,別開頭。

    途經金水大橋,放在中控臺的手機屏幕亮了,他摁下接通。

    “梁璟駐外的任期滿了,年底回國。”紀席蘭異常急躁,“目前的消息他要繼續擔任秘書長,你父親希望他進駐梁氏集團。”

    何桑盯著玻璃上的投影,男人側臉淹沒在迷離的霓虹中。

    這裏的一切皆是他的氣息,清新的洗衣粉和夾雜著尼古丁的體味。

    梁紀深不喜噴香水,他的味道永遠符合他這個人,獨特,深刻,醇厚。

    “我心裏有數。”他耐著性子。

    “梁璟和梁遲徽一個比一個有手腕,你到底爭不爭了?”紀席蘭拔高了音量,“你現在被梁氏集團邊緣化,你父親寵你,沒交給你實權,你隻配給他們墊腳。”

    男人專注駕駛,沒應聲。

    紀席蘭話鋒一轉,“狐貍精是不是打著母憑子貴的主意?我可不容她。”

    提及宋禾,梁紀深情緒驟然失控,“五年前您差點逼死她,還要再逼一回嗎?”

    何桑聽著不是滋味,壓下半扇窗,江邊夜風凍得瑟瑟發抖,車窗毫無征兆又升起,梁紀深手臂繞到後麵,拿一條薄毯裹住她。

    “你記住,沒有實權在梁家的根基就不穩。梁延章長情不專情,哪天離了婚,我們母子的下場不會順遂。”紀席蘭幽幽的寒意,“那戲子呢?”

    何桑一僵。

    他心煩,掏打火機點煙,“分了。”

    機蓋折射凜冽的銀光,映出男人深不可測的銳氣。

    紀席蘭緩和了些,“那最好,你明白你父親——”

    “您早休息。”梁紀深打斷她,關機扔回原處。

    煙霧漫過他臉,男人沒頭沒尾的,“在劇院受委屈了。”

    何桑鼻頭發澀,微微耷下眼瞼,“沒有。”

    “我看到了。”他不鹹不淡,“那條狗真下流。”

    車廂死寂,好半晌,梁紀深側目,她眼裏漬漬的水光,胸口不禁一陣悶堵。

    “怨我。”他牙根發力,鬢角的骨廓鼓了鼓。

    這行業,要麽一直單槍匹馬,有人護著又拋棄,處境大不同。

    紛紛騎在頭上,譏諷洩憤。

    “我替你解決。”

    “你管不了一輩子。”何桑像吞了刀子,硌得生疼。

    這關頭他出麵,無非求個心安理得,徹底沒了牽絆再去找宋禾。

    “沒有女人那麽大度。”她調整著絮亂的呼吸,“我以後不會麻煩你,讓你在宋小姐那裏難做。”

    梁紀深虛虛握拳,抵在唇鼻間,車速愈發猛。

    回到住處,何桑坐在客廳,斜對的房門沒關,梁紀深向上一扯脫掉毛衣,寬闊的背肌脹起,在抻動間又凹陷,腰線勻稱,沉重的蜜臘色。

    酒勁上湧,她昏昏倦倦移開視線,剛起身又不可控製地栽倒。

    梁紀深換了一套淺色的居家服走出臥室,何桑蜷縮在沙發睡著了。

    他凝視良久,直奔書房。

    大約半小時,程洵趕到別墅,帶了一摞加急的文件。

    梁紀深翻了翻內容,“梁家的動靜你仔細留意,另外,劇院有一個叫崔曼麗手腳不幹淨,在她酒裏下了藥。”

    程洵了然,“我調查那個鮮肉了,和崔曼麗認識,姓李,房産大亨董建林的太太養得小男友,在劇組慣用下三濫手段騙女人,有群演在網上曝光過他的私密視頻,是董太太擺平的。他打算故技重施對何小姐下手。”

    梁紀深平靜得過頭,“我知道。”

    程洵打量他,他倉促出院,竟然是為這事。

    從鮮肉的魔爪下救人。

    “是崔曼麗導致她受傷。”梁紀深撣了撣煙灰,“你掂量辦。”

    程洵說,“我會給她教訓。”

    何桑醒來是在朦朦朧朧的浴室裏。

    男人濕漉漉的短發捋向腦後,梳成鋥光發亮的背頭,她在男人懷裏,綿軟無力貼著他心跳。

    “你吐了一夜,折騰到天亮才睡,沒吵你。”梁紀深臂彎橫過她腋下,固定在水池臺,擦拭她發梢和鎖骨的汙穢,室溫潮冷,他的每一寸卻炙熱,肌膚相觸激起一層顫栗。

    盡管什麽沒發生,何桑神色也不太自然,“你的衣服呢。”

    他低頭清理,“蹭髒了。”

    相對的鏡子內,男人脊背弓起,朝前傾軋下,頂住她的胸膛堅硬如鐵。

    何桑腦海不自覺浮現他們以前親密的畫麵,梁紀深需求極其旺盛,跟他去外地出差,每個午後他都在落地窗前同她嘶吼糾纏,大汗淋漓。

    汗液瀉在她背部,猶如蠟油一般,濃稠又燙。

    她奪過毛巾,“我自己擦。”

    “我出去等你。”男人麵不改色拉開距離,關上門。

    角落堆積的沙發墊和床單染了一大灘嘔吐物,嗆鼻的酒味,她和梁紀深的衣褲也卷在其中。

    真是折騰得夠狼狽。

    何桑酒量小,鮮肉敬她的那杯酒又烈性,難受得神誌不清。

    她拾起來,掀開洗衣機蓋,滾筒裏泡著一件沒剪吊牌的女士睡裙。

    細肩帶,半透視的蕾絲深v,高開衩,那種令男人熱血沸騰的火辣程度。

    清麗型的宋禾,也有這樣奔放風騷的一麵。

    他沒搬去南海灣,是因為她來過這住。

    梁紀深倚在牆角抽完一支煙,返回敲門,“洗好了嗎。”

    何桑回過神,“洗好了。”

    從浴室出來,她抻了抻衣角,“借你的襯衫穿,明天還你。”

    男人也穿了白色係的高領毛衣,高挺飽滿的額頭在焦黃的晨光中泛著瓷釉的光澤。

    那雙眼睛,更如同漆黑的深潭。

    “明天沒空。”他聲音是煙熏後的沙啞,“下周。”

    明天是12月16號。

    宋禾的生日。

    何桑想到這,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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