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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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覺得解雨臣是一塊棉花糖,任何欺負他,讓他傷心難過的人,都是壞人。
她自己,也不例外。
所以,白梔總是任由解雨臣在她這裏發泄那些情緒,討要他想要的好處。
解雨臣感受著唇上的柔軟的觸感,按住的白梔的後頸,慢慢的加深。
他是個壞人,被慣壞的壞人。
他不需要在白梔這裏收斂情緒,任何讓他情緒起伏的事情,都可以和白梔說,在白梔得到安慰。
戰火中,短暫的安寧。
解雨臣覺得白梔像一塊小蛋糕,香香軟軟的,脾氣好的不行,總是讓他得寸進尺。
帳篷被張啟山猛地掀開,看著裏麵的情況,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做。
倒是黑瞎子看見了,將身上大部分的重量放在了張啟山的身上,帶著調笑的意味“要不兩位先歇一歇,給我看看傷口?”
這個情況,黑瞎子一般會自己走,既然他說了,那麽那個傷,應該就挺嚴重的。
解雨臣趕緊鬆開白梔,起身去扶黑瞎子。
“梔子,藥。”
黑瞎子躺在了床上,白梔從一旁的桌子上找刀找藥找托盤。
解雨臣快速的將黑瞎子的衣物解開,去看他的傷口。
不算大的帳篷,三個擠的滿滿當當的。
張啟山看著三人和諧的相處,走又走不開,不走又尷尬,隻能站在門口。
“好好看看,前些天的傷口,他不讓白梔看,也沒有去找醫生看,自己弄的,都發炎了。”
解雨臣看著那個傷口,也沒有了剛才和白梔撒嬌時的脆弱了,全是不讚同。
“怎麽不找梔子弄,看看,你弄了半天,最後還不是要返工。”
白梔端著托盤,放到椅子上,拿起了刀,給了解雨臣一個信號。
“花花。”
“知道了。”
解雨臣走到門裏,將水盆遞給張啟山。
“打水來。”
張啟山接過水盆,轉身就走。
解雨臣又回到了白梔的身邊,給黑瞎子擦汗,給白梔遞藥,水來了,還要洗紗布。
張啟山見這裏實在沒有他發揮的餘地,幹脆的走了。
他還有事,還是去忙吧。
沒有麻藥,黑瞎子就生扛,看的解雨臣眉頭緊鎖。
“沒有麻藥嗎?”
白梔專注手裏的動作,是黑瞎子流著冷汗,回答的他。
“有,這點傷用不上。”
藥物緊缺,這種程度的傷,用不上麻藥。
解雨臣想著物資的事情,也不再說話了。
隻是他不說,黑瞎子問啊,轉移注意力。
他又不是鐵人,怎麽會不覺得疼呢。
“怎麽突然來了,誰給你氣受了。”
黑瞎子這個主動站在白梔和解雨臣棋局外的人,看的清楚。
指定是解雨臣遇見什麽事了,小脾氣爆發,什麽都不管,就來找白梔求安慰了。
連衣服都沒有換一下,大搖大擺的就來了。
解雨臣沒有不好意思,直來直往的說了,隻是到底不是對著白梔說,話裏多了事實,少了修辭。
“一對兩黨派的情侶,死了一個我黨的女的,留下男的和孩子。
我還幫過她,她眼裏,沒有那個男人,我看完了後麵的全程,怕梔子有一天也會那樣。”
白梔在縫合傷口,黑瞎子擠出一絲笑,看著解雨臣。
“好嘛,你小子,又往我家小小姐身上,扣黑鍋。”
一句話,黑瞎子分了好幾段。
解雨臣看著那盆水,伸手給黑瞎子擦臉上的汗。
“等我回去看看,我想想辦法,給你們在弄一些藥來,沒有麻藥怎麽行。”
“還是算了,麻藥我,怎麽都用不上,還是,盤尼西林,重要。”
白梔已經縫合完了,黑瞎子脫力的癱在床上,解雨臣也鬆了一口氣。
“知道了,我想辦法。”
帳篷裏三人,每一個都大汗淋淋的,以至於王胖子進來的時候,都覺得他們做了些什麽。
“要不是那盆水,我指定以為你們幹了些什麽呢。”
到了飯點,沒有看見白梔,王胖子和吳邪就自然的給兩人打飯了,現在好了,看見解雨臣也高興不起來了。
“得,少打一份飯,你和花爺先吃著,我帶著妹子再去打一份。”
王胖子將飯遞給了解雨臣,帶著白梔走了出去。
黑瞎子那個情況,他這個相處時間不久的看了都難受呢,更何況白梔了。
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白梔不適合在那繼續待著。
“走吧,看看有沒有適合瞎子的,實在不行咱開小灶,佛爺也不會說什麽的。”
王胖子安慰著白梔,也說不出別的話了。
白梔想了想,搖頭拒絕了。
“不了,瞎子傲,真要是因為這個大動幹戈,他心裏不舒服。”
傷都一直撐著,黑瞎子要是能願意才怪呢。
吳邪和王胖子不明白,就黑瞎子那個被白梔慣出來的,怎麽會拒絕呢。
“瞎子幼時雖然是嬌寵著長大的,甚至和相思雀打架都打不過,但是他啟蒙是千字文,讀的是聖賢書,連去德國留學,也不是避禍,而是……”
白梔的未盡之言,王胖子和吳邪都懂,也都有些沉默。
“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瞎子的肩上,本來抗的是家族興衰,現在沒了,可到底是還是在他心裏留下了印記。
咱們那裏他不能參軍當官,現在有這個機會,他想自己闖一闖,我不想破壞。”
所以,害怕,難過,白梔都沒有想過阻止。
大清亡了,小王爺沒了,但是黑瞎子還在。
白梔想要黑瞎子去完成他本來的願望,完成,夫人最早的、對於她的孩子的期盼。
王胖子和吳邪默默的跟在白梔身後,給黑瞎子選他能吃的飯。
而黑瞎子,正在享受解雨臣的投喂。
“花爺,怎麽樣,遭報應了吧,千辛萬苦的趕來,除了和小小姐接了一個吻,就直接變成護工了。”
解雨臣挖著飯,麵無表情的塞了一勺子飯給黑瞎子。
“不怎麽樣,反正我有梔子親,不虧。”
可是話說出去,解雨臣又怕給黑瞎子氣出一個好歹來,又忙不迭的找補。
“梔子怎麽不知道你受傷,她不可能不看著你的。”
黑瞎子看著解雨臣喂的挺好,也沒有想要自己動的想法。
“戰場上那能粘在一起,每個下來都一個樣子,沒一個幹淨的,我自己要刻意避著小小姐,她怎麽可能看的到。”
“那體溫呢?你倆能不牽手?”
黑瞎子的體溫明顯不正常,他一上手就感覺出來了,他不信白梔感覺不到。
“可得了吧,戰場上每一個人都在拚命,又不是數九嚴冬,體溫都普遍偏高,小小姐好幾次激動的紋身都出來了,她能知道才怪。”
真不怪白梔,白梔自己體溫都不正常呢,紋身出來是常有的事情,再加上黑瞎子刻意瞞著。
這不,要不是張啟山這次開會,黑瞎子身子晃了一下,被張啟山看到了,張啟山也看不出。
白梔動作很快,拿著飯盒急匆匆地往住處走。
吳邪和王胖子看著白梔的背影,想著白梔說的話,苦中作樂的那個飯碗碰了一個。
“敬咱倆還算不錯的命運。”
反正比黑瞎子強,強太多了。
到了帳篷,白梔將自己團成一團,鎖在床邊,看著解雨臣和黑瞎子。
“來,再吃一點,吃完了,花花就走了。”
解雨臣沒有和白梔說他接下來的打算,但是白梔明白,解雨臣不會再來看她了。
他要忙著賺錢,忙著買藥,忙著買軍械,忙著買糧食。
解雨臣笑著接過白梔分過來的菜,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碗飯,絕對是他吃過的,最不好的飯。
但是,也是最香的飯。
“梔子,你乖乖的跟著瞎子,我去給你們找物資,等結束了,我們再好好聊。”
白梔捧著碗,坐在地上,髒兮兮的小臉上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我乖乖的,等著你。”
其實,連飯都沒有吃完,猝不及防但是在意料之中的戰爭,又一次打響了。
命令還沒有,人就動了起來。
白梔放下碗筷,跟著張啟山急匆匆地上了戰場。
“掩護她。”
白梔的槍法很準,和她的箭法一樣準。
都是黑瞎子教的,和他一樣厲害。
解雨臣看著白梔離開的身影,沉默著,吃完了碗裏的飯。
“你別想著跑了,我看著你,等這次結束之後再走。”
黑瞎子的傷不大,但是發炎了,身體比比不上從前。
解雨臣擔心他,也不想白梔擔心,於是,坐在帳篷裏,看著黑瞎子。
“睡吧。”
戰爭,可真不是什麽好事。
死別,生不如死,每一刻都會發生。
解雨臣就安靜的聽著,聽著噪雜的聲音,聽著下來人的怒吼,聽著張啟山一聲聲的斥責。
白梔沒有回來,解雨臣不再等待,走出了帳篷。
這一別,就是好多年。
再一次遇見,是塵埃落定之後。
霍秀秀她們都變得滄桑了,可是白梔和黑瞎子還有小少爺,卻還是從前的模樣。
“花花,你老了之後好帥呀!”
白梔剛才還是英姿颯爽,現在已經掛到了解雨臣的身上。
距離,不喜,這些統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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