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 章 三個人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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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沒有以前的大了,但是還是像以前一樣透著天真。
“你怎麽不把你在南方的宅子送我一套,成天淨想一些美事。”
“花花,他不給我。”
白梔將喂到嘴邊的櫻桃咽下去,指著吳邪的樣子不知道有多委屈,就好像自己被吳邪給欺負了一樣。
解雨臣戳了戳白梔的臉,捏著她的手一下一下的親著,湊到白梔的耳邊,小聲的安慰她。
“讓老張去,到時候就是你們的了。”
張起靈感受著白梔落到自己身上那股灼熱的目光,將一個香蕉抱枕豎在自己麵前。
吳邪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湊到張起靈的身邊,看著白梔,小聲的問“他們是不是在算計我。”
張起靈低下頭,不去回答這個問題,吳邪也默默離開了張起靈的身邊。
認真的看向白梔,吳邪沉聲道“白梔,你就死了那條心吧,那個宅子我就是給張海客也不會給你的。”
張海客的步伐一頓,停在了門口,看向吳邪的眼神裏帶著懷疑。
"吳邪會給自己好東西?定然有詐。"
腳步匆匆,去了張日山和霍秀秀的對麵,幹淨利落的拒絕。
“不要 。”
吳邪不知道張海客聽了多久,但是張海客的拒絕讓吳邪很是惱火,更惱火的是白梔,她笑得太大聲了。
“哈哈哈哈哈,吳邪,哈哈哈哈,你又被別人嫌棄了,你送的人家都不要。”
白梔笑得直打滾,弄得頭上的發簪發釵都歪了。
吳邪恨恨的看了張海客一眼,仰著頭,“鼻孔朝天”的看著白梔。
“嗬,人家不要的也不給你,笑笑笑,就隻知道笑。”
白梔確實不笑了,因為吳邪的話。
別人不要的東西都不給她,那她成什麽了。
直接坐了起來,白梔眼眶都紅了,拉著解雨臣的衣角,癟嘴強忍淚水。
解雨臣一看,本來就不想讓白梔哭,現在可好,最直接被吳邪弄哭了,穿上拖鞋就去打吳邪。
吳邪看見白梔哭的時候都懵了,但是張起靈還是很有兄弟愛的踢了踢吳邪,衝著門外使眼色。
吳邪也不傻,趕緊穿上鞋,往外麵跑。
其他人見解雨臣追著吳邪跑出去,也都出去看熱鬧了,白梔沒穿鞋,被黑瞎子抱著看的熱鬧。
解青月和那些個小輩,喪著個臉,看著活力四射的老年人,都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蘇萬趕緊攔住黑瞎子,問“師父,師兄和花爺這是怎麽了,解小姐怎麽還哭了。”
解青月也是擔心的看著白梔,早上都沒事,怎麽現在眼眶紅了。
黑瞎子抱著白梔,繞過這些小輩,追著看吳邪的笑話。
“吳邪,你再厲害一個啊,接著跳啊。”
霍秀秀拉著解青月,在一旁說吳邪的“壞話”,聽的黎簇一腦門子官司。
蘇萬趕緊在一旁給黎簇順氣,生怕黎簇今天會因為吳邪的操作給自己氣的背過氣去。
“鴨梨,你可別氣,你要是現在沒了,吳邪就能繼承你的家產了。”
解雨臣正在按著吳邪揍,白梔抹著眼淚抽抽嗒嗒的我在黑瞎子的懷裏,看著解雨臣給她出氣。
黎簇走到白梔的身邊,從衣兜裏拿出來一個小吊墜,哄白梔玩。
感謝這些年來他的習慣,要不然都找不到能哄白梔的東西。
“解小姐,不哭了,吳邪他腦子有病,你別生氣了,那個宅子我送給你好不好,到時候你們去住著玩,快別讓花爺打了。”
白梔拿著小吊墜,濕漉漉的眼睛看著眼前的黎簇,將那個吊墜戴在脖子上。
“花花,宅子到手了,我們去吃飯吧。”
解雨臣聽見白梔的話,把手裏的掃帚扔掉,轉身去找白梔。
午飯是分開吃的,因為人多,一個屋子,小的一張桌老的一張桌,界限不太分明。
老的那張桌子上除了吳邪解雨臣霍秀秀,全是一張張年輕的麵容。小的那張桌子上,除了解青月,全是一張老臉。
白梔他們吃的開心,笑聲不斷,全是笑話白梔都這麽大了還讓解雨臣照顧的。解青月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都靜靜的聽著。
吃了午飯,解雨臣也不敢再耽擱下去了,一群人擠進了書房,商量之後的事情。
解雨臣半躺在沙發上,握著白梔的手,將每個家族的事情和大概的發展都一一說詳細了,連白梔也有事情。
“梔子運氣好,看人也不錯,以後當家人的位置,什麽節點上一個什麽樣的當家人,你們一定要問過梔子,出錯也沒有關係,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一個連風雨都不經曆的家族,它是活不長的。”
都不是個傻子,誰都沒有去反駁解雨臣的話。
長生的秘密,一起長大的情誼,張家的實力和解家的財富,吳家和霍家都不會去破壞這個保護傘。至於新月飯店,張日山還能活好久呢。
解雨臣沒有說太多,因為說的越多錯的越多,時代發展的太快了。而且,本心很重要,欲望會像山頂滾落的巨石一樣一發不可收拾,但是他的梔子不會。
他的梔子,總是有一顆哭哭啼啼又很堅強善良的心髒。
最後又看了一眼這些朋友孩子,解雨臣笑著將人趕了出去。
“趕緊都出去,我還要和我媳婦說說話呢。”
吳邪他們“嫌棄”的走了出去,還帶走了那些小輩。
關上門,解雨臣就那麽靜靜的看著白梔。
不知道過了多久,解雨臣看著白梔的眼神越發粘膩。
“梔子,你要答應我,不能難過很長時間。”
那句話好像消耗了很多的力氣,讓解雨臣緩了很長的時間。
最後,解雨臣的眼睛也睜不開了,聲音小小的,語氣卻很輕快。
“快和我說拜拜,不要難過的。”
白梔的聲音還是和從前一樣,一句話就能讓人知道她的開心能過。
握著他的手,微微偏頭,白梔看解雨臣的眼裏全是愛意,語氣愉快的說“拜拜~”
就好像是心願已了,解雨臣在這句話之後就走了,除了白梔,什麽都沒有留下。
白梔緊緊握著解雨臣的手,遲遲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落淚,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她記得人死後最後消失的聽覺,她不想讓解雨臣難過擔心。
她的眼淚沒有人擦掉,解雨臣會著急的。
不知過了多久,白梔好像快把眼淚流幹了,她終於哭出了聲。
“解雨臣。”
那麽悲愴的聲音,就突兀的出現在那間院子的上空。
枝頭的烏鴉從早上就一直駐足,直到白梔的這一聲“悲鳴”,應和了一聲,展翅飛向天空。
在外麵一直等待的人趕緊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就是白梔伏在解雨臣的身上失聲痛哭的樣子。
黑瞎子趕緊將人扶起來,看著白梔臉上的血淚,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那滴淚並不是純紅的顏色,而是混合著水,淡紅的眼淚從眼睛裏流出,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小小姐,你該去換衣服了,你還要送送他。”
白梔點頭,踉蹌的躲過被人想要攙扶的手,像是一個遊魂一樣,將這裏交給了別人。
她要去換衣服,她還要送他出去。
白梔不知道她是怎麽將身上的嫁衣脫掉的,至於身上的衣服,要不是解雨臣早早找出來,白梔都不知道要穿什麽。
沒有光亮,夜色在白梔傷心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降臨了。沒有人去叫白梔,因為她是這個院子裏最傷心的人。
白梔沒有看見廊下掛著的東西,她隻能看著屋子裏停著的棺材,走到跪著的青月身邊,臉上已經沒了白日的傷感,就好像她做了一個夢,現在醒了,隻剩下了殘餘的再靈魂深處的震顫,卻再也不會表達出來。
“青月,你回去吧,今晚我單獨陪著他。”
解青月將自己手裏的紙都扔進了火盆,轉身出了屋子,又在片刻之後,拿著一把搖椅進來。
“爸爸早就囑咐的,說不讓你累著。”
白梔從墊子上起來,坐到椅子上,手上的動作不停,黃紙一張張的扔進盆子,一言不發。
解青月走了,將這方天地留給了生死相隔的兩人。
“花花,再陪我一晚吧,就一晚,等到天明之後,你就要去地下了。”
說著,臉上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你先睡著,等到了時候瞎子應該先我去找你,你倆不許打架,等等我,還好有咱媽,要不然我都沒辦法把你倆帶到我的墓裏去,
吳邪那個不要臉的,看我那麽大的墓,還做了倆鎮墓獸,說是讓我看在它倆的麵子上把他也弄進去,要不是老張也在我墓裏,我才不讓吳邪進去呢。”
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但是白梔好像沒有發現一樣,還在自顧自地絮叨著,搖椅也在慢慢搖晃著,就好像在和解雨臣進行一場很平常的對話。
“也不知道等老張死了張海客能不能拿出個章程來,是把手帶回去張家古樓還是直接灌個空棺,要不然我怎麽辦,我不太想把手砍了,那樣我的屍體就不好看了,你說我能雕著玉手放進張家古樓嗎,這個要是不行我能造假嗎?我覺得可以做一個假手放進去也行,要不然你和瞎子的手都在,就我一個人缺個手,我多鬧心啊。”
天上沒有星星,下午的那場雨到現在也沒有停,倒是在外麵暗暗守著的幾人覺得裏麵的今晚的天亮的不像話,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火盆裏的火驅散了雨水帶來的潮濕和涼意,烤的白梔暖融融的。
“也不知道吳邪的棺材是什麽樣的,反正咱仨的棺材挺大的,我可是做的定製版,裝咱仨沒有一點問題。
咱仨一人一個枕頭,省的你到時候和瞎子打架,你的是玉的,瞎子的是金的,我的最好了,我的是金鑲玉的,還有小珍珠呢。”
黑瞎子聽著白梔說著說著就笑出來的聲音,坐在外麵,也笑了起來。
剩下的人都表示了對他的羨慕嫉妒,但是吳邪好一點。
他拉了拉張起靈的袖子,在張海客的怒視下,小聲的說“小哥,你不怕,我打的棺材也不小,等我回去了給你也弄一個枕頭,肯定不比瞎子的差,我給你的也鑲上小珍珠,我還在棺材裏給你刻了你喜歡的布娃娃。”
吳邪他們對生命的尊重和生死的看淡,真的讓小一輩的人敬佩。雖然他們一直都很敬佩吳邪他們。
吳邪霍秀秀他們這些人都被趕回去睡覺了,現在還守在這裏的人,都是長生種。
天邊的第一縷光亮出現時,在天上守了白梔一晚的燈球媽媽出現了。
“梔子,我來帶花花走,他隻是先幫你們去探路而已,不要再哭了好嗎。”
白梔從搖椅上起來,像是一個木偶一樣,隻是點頭,沒有說話。
等到媽媽走後,白梔正在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解雨臣給白梔找出來的那些衣服,她終究是沒有穿出去。穿出去讓別人看看,看看這個解雨臣到死都沒有放下的人。
張家的人易容成了白梔相似的樣子,和畫過妝的解青月站在一起,應付著來來往往的人。
隻是喧鬧這一陣,解家就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小小姐,瞎子帶你出去玩好不好,我們去吳邪的那座宅子玩,就是我們搶到的那座宅子。”
白梔一直在發燒,每天都渾渾噩噩,瘦了好多。
靠在床頭,白梔看向外麵的那兩棵樹,咽下黑瞎子喂的苦藥汁。
“走吧,我再在這裏待著,病就好不起來了,花花會難過的。”
有風吹過,將樹上的花和葉子都帶走了好多,那是解雨臣的回應。
黑瞎子見狀將白梔扶了出去,她的那些朋友都看著她,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跑向那棵海棠樹。
“花花,我出去玩了,你在家裏好好待著,我過段時間就回來了,你不可以生氣哦~”
白梔伸手撫摸著樹幹,然後走向外麵。
這個地方,她真的不能再待著了。
她會生不如死的。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麽。
“你們在家好好的,我去守著她。”
沒人知道白梔跌跌撞撞在大街上走時的心境,也沒有人知道黑瞎子做了什麽。
世人所知的,也隻是白梔在第二天回家之後,突然“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