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可可愛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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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聖嬰。”
解雨臣的腦子裏不停循環著這句話,就好像一個索命的詛咒一樣,壓的解雨臣在睡夢中喘不過氣來。
解九爺和二月紅站在床邊,皺著眉頭,擔憂的看著床上不停冒冷汗的解雨臣。
“解家主說什麽了?把小花弄成這樣。”
解九爺頭疼,煩躁的快要把他的腦門蹭破皮了。
“隻說是一些不好的事情,還讓小花把名字改過來。”
二月紅心煩,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可沒有什麽九門提督,他也不是以前那個二月紅。
現在的他,隻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伶人。
他沒有任何辦法,得知那場談話的內容。
也沒有任何辦法,幫解雨臣醒來。
唉聲歎氣也救不了解雨臣,因為沒有任何受傷跡象,隻說是他在夢魘,隻是醒不過來而已。
張起靈他們那邊也得到了通知,能趕過來的張起靈和尹南風兩人都紛紛往這邊趕。
而霍秀秀,隻能燒香拜佛。
“你們到了之後給我打視頻啊!扔讓我看一眼,以後我就拜那個了。”
尹南風倒是沒有張起靈那麽多急躁,隻是想到解雨臣這麽大的反應,對於白梔的過往,產生了害怕。
點燃一支煙,尹南風一口沒抽,隻是看著它燃燒。
看著那煙霧漸漸消散,看著那煙霧漸漸稀薄,張起靈更煩躁了。
伸手將那團煙霧揮散,目光死死地盯著尹南風。
“你知道原因?”
尹南風眼眸微抬,帶著一絲涼薄:“你不是也知道嗎?或者說,我們幾個人,哪一個不知道呢?”
裝什麽傻,有必要嗎?
張起靈聽到之後,眼睛裏的煩躁也變成了冰冷的厭惡。
“活的太長,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張家的族譜可不是解家和齊家的假貨,白梔的存在,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隻是當時,他們兩個都隻是翻看了前麵的幾個,就沒有在往後翻看了。
心知肚明,就不如不看。
左右,都是心煩和悲傷。
霍秀秀也停下了動作焦急的動作,隨意的將線香點燃,插到鼎中,找了一把椅子,緩緩坐下。
“說出來幹什麽。”
不知道看破不說破嗎?幹嘛說出來添堵呢?
尹南風轉頭看了嘟囔的霍秀秀一眼,什麽都沒有說。
這間屋子裏,除了寂靜,就是寂靜。
不過這樣的氣氛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張起靈這個相對於其他兩人活的比較久的人站了出來,說了一句好聽的。
“好在解雨臣把名字拿回來了。”
總好過以前,正式名字都被解家管著,不能拿出來用。
尹南風霍秀秀聽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仔細想想,又找不出來,隻能幹巴巴的附和“對,你說的對。”
解雨臣一直沒有醒,這都過去一天了,張起靈尹南風都要到了,解九爺終於忍不住了。
“你確定沒有對他動什麽手腳?”
解梁看著麵前的下屬都要紛紛低頭,不敢抬頭看一眼老板的臉色有多麽的好看。
解梁咬了咬牙,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娘的,她對解家還是很溫柔的!
她什麽時候對著家族裏的人打打殺殺了!
“沒——有!”
說完,氣順了一點,又風輕雲淡的問:“還沒有醒?”
眼瞅著解九爺點頭,解梁也有些擔心了。
這是咋了,不應該啊?都兩天了,該醒了啊。
這下輪到解梁質問了。
“你確定沒有給他一下,好跟我要東西吧。”
她懷疑解九爺他們要騙她的賠償金。
解九爺的臉瞬間就耷拉了下來,直接掛了視頻。
很好,更沒有人敢動了。
解梁也不生氣,聯係了別人,讓他們去解九爺家裏給解雨臣診治一下。
她就各個星係的醫生聯係方式多,還愁看不好一個病人?怎麽可能。
雖然病也在進化,但是現在人那麽多,醫生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等到張起靈和尹南風見到了解雨臣,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叫霍秀秀。
現在霍家又亂了,霍秀秀要幫霍仙姑的忙,還是別心煩這個幫不上的事情了。
張起靈給尹南風找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前,他則站在一旁,了解解雨臣這幾天的情況。
尹南風看著躺了幾天,瘦的嬰兒肥都沒了的解雨臣,心慌的閉上了眼睛。
張起靈看了一眼,攬著尹南風的肩膀,讓她埋在自己身上,好好哭一場。
“不怕,他不會有事的,他還沒有見到白梔,他才不會有事呢。”
解九爺看著尹南風抱著張起靈無聲痛哭,拉著急忙趕來的解雨臣的父母下了樓。
還是別看了,這倆人,還沒有白瑪張拂林負責。
至少那倆到哪都帶著張起靈,這倆,一年隻能和解雨臣待在一起四個月,還是零零散散的,加一起四個月。
“別去了,你們和小花又不熟。”
解九爺是真的生氣,以前也說過,隻不過現在更氣了。
解雨臣的父親著急的扒拉解九爺:“爸,你讓我們去看一眼!”
媽媽也在一旁解釋:“不是不和他在一起,他情況特殊,小時候就不愛和我們相處,覺得自己那個樣子不好,等到大了,才緩和下來的。”
從大到小,四個人裏,就解雨臣這個毛病最大,剩下的就是尹南風了。
真的不是大人的錯,這倆當時還大晚上抱在一起哭過呢。
那解九爺聽了一下不讓他們上去。
萬一哭了,解雨臣也醒不過來,那不就是噪音嗎?
“行了,你們收拾一下再說吧。”
這下夫妻倆跑著上了樓,趕緊洗漱換衣服。
“對對對,謝謝爸提醒。”
他們覺得剛從外麵回來,身上髒髒的,現在解雨臣正在生病,確實要更注意衛生。
打了一個哈欠,解九爺渾身沒勁的回來臥室,準備好好休息。
“唉~果然要靠小花。”
他的意思是讓夫妻倆平複一下情緒,他們卻認為是身上不幹淨。
真的,想啥呢。
進出門的有消毒裝置的,除了體內的病菌,身上可留不下多少。
夫妻倆看見尹南風和張起靈小心的照顧解雨臣,紛紛表示了感謝,並且送他們回房間好好休息。
關心他的人都到了,可是解雨臣還是沒有醒。
一群人愁雲慘淡的圍著餐桌,對著清湯寡水的早飯,數著米粒。
“小花怎麽辦啊~他還那麽年輕,還沒有等到梔子。”
媽媽趴在爸爸的懷裏,止不住的哭泣。
她不怕什麽困難,她就怕她的孩子出事。
解九爺聽的心煩意亂,還是二月紅站出來勸了一下。
“悠悠啊,沒事的,小花福大命大,一定會醒過來的。
再說了,他現在不是退燒了嗎?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醒了。
快別哭了,在哭下去,你都該生病了。”
所以,別哭了。
真的,再倒一個,家裏就照顧不過來了。
張起靈和尹南風對視一眼,也還除了歎氣就是歎氣。
而解雨臣,卻在夢裏好的不行。
剛剛出事的時候,他確實悲痛,但是他腦子好使,轉的快。
其實也不快,就是稍微冷靜了一點,想了想白梔的事情。
“媽!你出來啊!媽~我求求你了,你讓我見一眼梔子,讓我看看她現在好不好~”
夢裏的解雨臣,瘋了一樣的在解家老宅的那間屋子裏,給燈球媽媽上香跪拜。
不說聲聲泣血,也是句句痛心。
剛開始燈球媽媽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它離地球實在是有些遠,而且它現在正在看著那幾個沒有投胎的小家夥,正忙著呢,哪有時間分出時間去看啊。
上次?上次是因為生日。
現在又不是,聽不見。
好在解雨臣有著堅持不懈的美好品德,上了好久好久的香。
夢裏,那間屋子,都被煙霧充滿了。
霧中,燈球媽媽的身影模糊不清,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
“小花,怎麽了?”
解雨臣聽見聲音,也不跪拜了,直接爬起來,衝過去,雙手拿著燈球媽媽,晃了起來。
“媽,你讓我看看梔子,她現在在哪?我想看看她。”
燈球媽媽體頭暈、想吐,很想拒絕。但是對上解雨臣猩紅的眼睛,默默閉嘴了。
好可怕,它這個當媽的,也不是那麽膽子大。
“那你到時候不要激動,要小聲小心,還不能有什麽動作,要不然會影響到梔子投胎的。”
解雨臣趕快點頭,連連應好。
燈球媽媽見了,這才帶著解雨臣去看白梔他們。
一個巨大的泳池,就好像當初白梔給解雨臣跳水中舞的的那個魚缸一樣。
隻不過,這裏麵,除了那些水草珊瑚叢,還有一些漂亮的海螺和貝殼,活的生物,隻有五個小光球。
有兩個脾氣暴躁的,一直在裏麵橫衝直撞。
還有一個是好奇寶寶,哪都要看一眼。
剩下的那兩個,就更加奇特了。
一個懶洋洋的,半死不活的,要不是水在動,它估計都不會動。
解雨臣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不動的小光球是白梔。
水裏的光是冷白色的,但是那個小光球是暖白色的,其他的就是暖黃色的。
解雨臣趴在邊上,眼含熱淚,看著它。
“梔子怎麽這麽弱啊,她是不是不好好吃飯了。”
燈球媽媽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
白梔在漫長的時間裏沒有瘋,但是早就累了。
現在,還沒有調養過來呢。
最大的那個光球一直貼著白梔,那是黑瞎子。
黑瞎子的光球很大,雖然現在他們都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但是總是受到生前的影響,有些不一樣的行為。
黑瞎子,就很喜歡頂著白梔,到處亂飄,吃飯的時候,還總是喜歡和別人打架,讓白梔第一個先吃。
滿滿一小個魚缸的能量,小小的白梔球球,在裏麵一泡就是一個小時。
白梔球球懶得動,黑瞎子球球就頂著她,往好多漂亮的地方跑。
突然,兩個暴躁球球打了起來,為了爭奪一個漂亮的扇貝殼。
解雨臣看著他倆強壯的樣子心急如焚。
“媽,把梔子拿出來!他倆會打到梔子的。”
燈球還沒有想好拿不拿,那倆就又一次打到了黑瞎子球球的身邊。
眼看著他倆要碰到黑瞎子球球了,解雨臣也要跳缸了,一個從珊瑚叢洞裏的小球球衝了出來,撞向了那倆暴躁球。
黑瞎子球球趕緊將那個被爭奪的扇貝殼拿到身邊,將白梔球球放進去,和小珍珠貼貼。
解雨臣鬆了一口氣:“瞎子還行,有個貝殼就不錯,不會被傷到。”
然後就看到黑瞎子球球也加入了戰場,將三個球球打的滿魚缸亂滾。
解雨臣剛看了兩眼,放好的心又提了起來。
伸出手拿著燈球媽媽大喊:媽!媽!媽!!”
白梔球球在離開大球球的時間裏,光都暗淡了。
解雨臣打眼這麽一看,就知道不好了。
他現在要急死了。
一魚缸的球,就他媳婦光暗淡,體積還小。
不等燈球媽媽勸說,告訴解雨臣這是常態,最大的球球就好像聽到了解雨臣的大呼小叫,直接放棄了打架,快速的跑到了白梔球球的身邊。
咻的一下,大球球就頂著貝殼和白梔球球往茂盛的海草處遊去。
還是往海草根部貓,肉眼根本看不見他倆的身影。
隻有三個不太聰明的小球球,衝著聲音的來源遊去。
解雨臣回憶著剛剛黑瞎子頂著白梔往海草裏遊時的畫麵,發現了一些規律。
“梔子在依賴瞎子,隻要瞎子離開,她就難受,是嗎?”
燈球媽媽掙脫解雨臣的手掌,變大了一些。
“剛開始梔子誰都不搭理,也不動,每次吃飯補充能量,都要我單獨開小灶。
後來長大了一些,我就把梔子放了進來,那個第二小的還總是打梔子,梔子還是不動。後來時間長了,瞎子和梔子開始接觸,還時不時的幫著梔子打回去,再後來,就一直帶著梔子了。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梔子隻要和瞎子在一起,就會活潑一點,遠遠的光圈,就會一些變化,吃的能量也會多一些。
隻是總有人打架殃及到梔子,瞎子就會放下梔子,將他們打跑。”
後來燈球媽媽好像想到了什麽,又補充一下。
“其實和其他人在一起,梔子也會比一個人的時候要好,隻要對方能安靜的陪著她,而不是煩她。
他們現在都沒有腦子的,隻有本能。
就像如果是瞎子,他就不會為了打架,而放下梔子一個人難過了,而是帶著梔子離開,看他們打架的熱鬧。”
都說了,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他們是真的沒有腦袋。
解雨臣站在巨大的魚缸前,看著悄悄從海草裏冒出頭的兩個光球,釋然一笑。
隻要都活著,那就很好了,還有什麽要求呢?
“瞎子都要有三個梔子大了,他竟然頂著梔子冒頭,我以後一定要告訴梔子,他拿梔子試探危險。”
還好黑瞎子光球現在隻是一個球,不然該打噴嚏了。
他都沒有腦袋,懂什麽是試探啊。
再說了,一個魚缸的球,就他知道往海草裏藏,已經很好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