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段清寒跟魏之霖完全是在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話，不過兩個人好歹也是這麽多年的默契搭檔了，魏之霖別的不敢說，但在公司員工裏，自己肯定是最了解段清寒的那一個。
    所以他知道自己老板現在雖然隻是在用最正經的語氣給出這家子公司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建議，而且就算人家老板最後不聽，他也不會做什麽，畢竟對於他來說，工作跟個人生活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隻不過……
    魏之霖此刻在心裏悄悄想著，果然老板還是有點介意的。
    更何況自己都沒有提嘉賓名稱和性別，段清寒就已經能給出這樣的建議，其實也就說明了他是知道嘉賓裏有一位最近如日中天的電影明星的，至於知不知道他跟趙小姐現在有些過於火熱的cp……
    那魏之霖可就不敢擅自猜測了。
    畢竟八卦歸八卦，吃瓜歸吃瓜，但是真要威脅到了工作和自己的獎金，那還是得不償失的，錢最重要。
    於是魏之霖也立刻進入工作模式，用非常正式的語氣，當做一無所知的跟段清寒說道：“好的段總，我會告訴他們您的建議的。”
    而且段清寒還在這時候順便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也隻是我個人的建議，公司要怎麽發展，集團還是不會強行插手的，讓他們放心就好了。”
    “好的段總，沒問題段總。”
    “那就這樣吧，先掛了。”
    段清寒正要掛斷電話，就想到今天跟趙媛在車上提到的多餐的事，第二次叫住魏之霖：“等等，還有最後一件事。”
    魏之霖當然是停下來洗耳恭聽。
    “這兩天趙小姐應該會找你幫忙，大概是她養的小貓需要絕育的事，所以如果她叫你的話，要是身邊沒有特別緊急的事，就可以先去忙，要是抽不開身也可以跟我說一聲。”
    這種時候魏之霖肯定要表現出十足的幹勁：“這個好辦，我會到時候注意的！”
    “嗯，這次真沒事了。”
    段清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有點忍不住想笑，不過還好，並沒有讓電話那頭的魏之霖聽見端倪：“你也早點休息吧。”
    這下才徹底掛斷了電話。
    而在電話那頭，剛下班走出辦公室的魏之霖倒是忍不住笑了笑。
    今天的工作雖然不算頭疼，不過事情有點多，因此他留在辦公室裏把全部資料整理完了才下班，給段清寒打電話倒是日常報備，隻是沒想到後麵還有這樣的插曲。
    今天段清寒離開公司的時間比較早，他走的時候還跟魏之霖說了一聲。
    原本魏之霖以為段清寒會早點回家，不過當他聽到段清寒說要自己開車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估計是要先去趙小姐那邊，然後才回來。
    畢竟以他對自己老板的習性了解，如果隻是回家的話，肯定不願意自己開車，要麽是家裏的司機提前在樓下等著，要麽讓魏之霖幫自己找個司機。
    而段清寒在跟趙小姐相處的時候，可能就更喜歡在附近的人少一些，雖然趙小姐並沒有說過不喜歡有司機在場，但段清寒，最後還是選擇自己開車接送。
    罷了罷了，這是老板的事，作為員工也隻能在這裏悄悄的給老板加油，但做不了什麽實質性的鼓勵。
    隻是……
    這樣聯想可能不太恰當，隻是魏之霖在這一通電話裏接到段清寒兩個補丁，實在是跟之前的他有些區別。
    畢竟之前的段清寒向來喜歡一句話把所有事情說完，就不再有補充。
    那時候魏之霖也驚歎過，怎麽會有人記憶力這麽好，能力也這麽強，而且很少返工，交代事情也是自己先理過一遍之後才來告訴下屬，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時間和溝通成本的浪費。
    其實段清寒也不算有所改變，隻是因為讓他打補丁的事情都是跟趙小姐有關的，所以也算合情合理。
    更何況……
    雖然這樣說老板可能不太好，但是魏之霖在某一刻居然覺得，剛剛連著打兩次補丁的段清寒……甚至有點，可愛？
    光是想到這個形容詞，他自己都在腦子裏打了個顫。
    這個形容當然不是從欣賞角度出發的，隻是單純覺得這件事情跟平日的他對比反差太大，才會凸顯出此刻的特別。
    因此光是想到這裏，魏之霖就覺得心情還不錯。
    所以當魏之霖哼著歌，從大樓電梯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從負一樓買了咖啡上來的員工。
    畢竟昨天的直播也才過去一天，而現在又是老板不在的時候，員工們自然開始熱火朝天的討論起這件事情來，而看到魏之霖自然更加熱情：“魏秘書，下班啦？”
    而且看著魏之霖心情很好的樣子，同事們就更有探究欲了：“感覺今天工作還不錯？”
    魏之霖這個時候肯定還是要先維護一下老板的，點點頭：“畢竟段總下班了嘛，我就沒那麽多壓力。”
    同事們於是又咳嗽一聲：“那今天段總沒有什麽特殊任務？”
    “有啥特殊任務啊，就照例匯報唄。”魏之霖這種時候當然是要先打太極，並且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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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打太極也能呈現出一種態度，至少讓員工們大概想得到段清寒今天心情還不錯。
    “要不要下來小酒館坐坐啊？我們設計部的最近在趕工呢！”
    魏之霖說實話，也不是完全不想去，不過因為剛剛段清寒才給自己布置的任務，還是得以工作為先，到時候要是沒做好就得不償失了，因此還是十分堅定的拒絕了：“不了不了，我還得回去呢，資料還得繼續整理，你們設計部這種時候本來就人多，我就不來打擾了，不跟你們搶位置。”
    對方自然也不會強求：“行，好的，再見魏秘書！”
    魏之霖擺了擺手，這才離開了公司。
    結果門還沒出去，說什麽來什麽，負責那場綜藝的公司老板就打來了電話。
    對方是個熱情的中年人，雖然有的時候眼光沒有那麽獨到，不過勝在踏實肯幹，而且也願意聽話，所以就暫時成了這間子公司的副總。
    而魏之霖常年幫段清寒工作，對這類的人接觸是最多的，所以他也有自己的取舍和交談技能，有的時候會根據項目的輕重緩急，對對方有不同的態度和方式方法，原本像這種項目不是特別緊要的子公司，魏之霖通常會在下班之後就不再聯係，隻要沒有緊急情況都不會優先處理，畢竟不管怎麽說，集團工作量還是太大了，他也要休息，所以必須要有取舍。
    因此他一開始給這間公司定的主次並不高，不過在節目組突然爆紅之後，以他敏銳的直覺，還是提升了這間公司的話語權，所以在對方老板想要留他聯係方式的時候，也並沒有立刻拒絕，最後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果然這不就來電話了。
    雖然魏之霖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隻能算是一個npc，不過好歹也是一個承上啟下，而且工作量十分重要的npc，甚至還生出一點自豪感，然後接起電話：“喂，劉副總，什麽事？”
    對方的聲音聽得出來也很猶豫，看來在給魏之霖打電話這件事情上，估計也是輾轉反側了許久的。
    不過位置臨走的時候就佯裝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心態平和地跟對方說話：“這個點打來，是有什麽事嗎？”
    那個劉副總倒是十分禮貌，接通之後就開始先道歉：“不好意思啊魏秘書，我也知道這個點給您打電話確實是有點打擾了，不過我想了一天確實下不了決定，因為從公司現在的流量和發展來看，我感覺冒一下這個險也不是不可行……可是我也確實不知道段總那邊是什麽態度，會不會這樣有點太冒險了？”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魏之霖清咳一聲，像是思考了一會兒似的，才跟對方開口：“這個是我今天假裝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段總，我正準備跟您說呢，還怕你休息了。”
    聽到魏之霖的話裏有進展的意思，對方立刻熱情高漲，然後還主動先退一步：“我就知道魏秘書肯定上心，還是勞煩您多問這一句了！！當然如果沒有明確的答複也沒有關係，也不用再找段總了，省得讓他煩心！”
    “段總其實意思還是很明顯，沒有什麽明確的變化。”畢竟都是打工人，魏之霖習慣性的客套完幾句之後就切入正題，準備給對方一個明示，“意思就是說不管你們最後做什麽選擇，隻要不是太過火，或者投資回報率過低，沒有什麽賺頭的，又或者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的……除此之外，隻要是你們的選擇，想要合作的項目，想要開展的活動，集團這邊都不會主動幹涉。”
    對方明顯在電話當頭舒了一口氣。不過魏之霖並沒有給對方多少緩衝時間，畢竟一直大喘氣也不是什麽好習慣：“當然了，段總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
    果然電話那頭的人精神一凜。
    魏之霖幹這樣的事還挺擅長的，因此語氣自然的不行：“我先說這應該是我自己的一點想法，千萬不要想到段總頭上，段總的官方意見依然是不會幹涉你們的任何選擇，而且如果真的這麽做了，後麵盈利分紅也絕對不會少你們一點，因為大家都知道，本來小公司就需要一點一點做起來的，你們現在有了起色，就更應該繼續開疆拓土，隻是關於這個項目……”
    “不帶段總個人情緒的說，是個還不錯的項目，隻是嘉賓正好跟綜藝裏的素人有合作，如果對方也是個藝人就還好，可是對方畢竟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會不會影響對方的生活又會不會造成影響還是需要好好考慮的事。”
    “我當然知道你們的想法肯定是好的，所以也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隻是一點建議罷了。可能我的目光沒有段總這麽長遠，總之隻要記住大前提，段總是不會幹涉的，誰都希望每個人的工作生活能越來越好，是不是？”
    對方好歹也混到了現在這個職位，多少能聽出來一點言外之意。
    現在也不管這話，到底是段清寒說的還是魏之霖幫忙轉達的，對方悟了一下，也明白不少：“沒問題的魏秘書，我們會好好考慮的，畢竟我們確實也是因為舉棋不定才來找您問建議……這下，還是會好好回去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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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之霖很滿意的呼出一口氣：“行，我就幫段總說這麽多，你們可千萬別暴露我。”
    “不過你剛剛問的這個問題倒是小事，畢竟你們可以自己做決定，段總倒是提到一個更重要的……”魏之霖這才把更關鍵的問題放到現在說，這也算是讓對方不再因為上一個問題感到緊張。
    “最近有一些財經小報會到處采訪，還有一些看上去正規的，實際上隻能拿到半頁不到版麵的小記者過來蹭熱度，說是想要采訪，其實就是想挖一下集團跟公司之間的關係。”
    魏之霖在談到正事時比剛才嚴肅多了：“你也知道，段總一向不愛上采訪或者露臉，而且這一次是段總自己出資給你們投的資，很大一部分甚至都沒有走公司的賬，也就是說是段總個人名義資助你們的，你們才有後續雄厚的資金能維係運轉，既然都沒有走公司的賬，也就說明了段總並不希望現在就把兩家公司的關係公之於眾。這對集團倒是影響不大，隻是對你們可能對後續的發展會有所局限。”
    對方聽到魏之霖這麽說，果然比剛才嚴肅多了：“這我知道了，小問題我們肯定會注意！”
    “也不會去接那些來路不明的采訪的……不對，應該說無關緊要的采訪我們都會拒絕！”
    魏之霖把兩件事都通知到位，而且輕重得當，這下也十分滿意，也就沒有再跟對方多聊什麽，掛了電話。
    其實自己老板跟趙小姐沒有在一起的原因，應該也很好推測，本來段總的妹妹就在病情的重要關頭，趙小姐又曾經是對方的首診醫生，總之雖然聽上去聯係不大，但誰都希望能把事情解決好之後再考慮這些事。
    不過……
    魏之霖上地鐵的時候還是掏出了手機。
    作為一個戀愛經驗也並不豐富的人，魏之霖也的確覺得現在的關係還挺……撲朔迷離的？
    魏之霖女朋友還挺喜歡寧紀澤的，因此在上綜藝的時候就跟著去看了兩集，加上他女朋友多少知道一點段清寒的事，所以終於在其中品鑒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八卦，在昨晚回去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討論過了。
    “我先說我的觀點，我覺得寧紀澤人挺好的，這一點在我看完直播之後更喜歡了！”魏之霖的女朋友……不對，應該說未婚妻表明態度，“所以從單純觀眾的角度說，我也理解為什麽那些網友會覺得好磕。”
    “就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唄，誰都想看俊男美女在一起，別的不說至少養眼，而如果兩個人有性格，還足夠優秀的話就更招人喜歡了，所以從這個條件上來說，兩個人都很符合，當然了，我覺得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兩個人在鏡頭麵前呈現出來的一麵都比較真實，畢竟現在大家都最討厭的是虛假人設嘛，而這一點正好戳中了他們的喜好，所以會喜歡也很正常。”
    “當然了，我知道對於你這種知情人士來說可能就有點搖擺，但那不是也沒辦法嘛！”
    魏之霖自己都笑了：“我在公司裏麵就聽到同事八卦，結果回來你也知道這件事，難道……”
    “難道你不知道嗎？現在這一對cp的熱門程度已經是這兩天的top1了！隻要是喜歡衝浪的，基本上都能刷到，路人磕不磕的另說，但熱度肯定是已經有了。”
    魏之霖之前在小酒館已經聽同事討論過了，不過那畢竟是公司同事視角，現在換了個角度也覺得很新奇。
    “我們同事之間都已經說好了，暫時不打算在段總麵前提起，畢竟這種事由我們來提出，總覺得怪怪的……”
    “那肯定啊，咱們員工不就跟著旁邊樂嗬樂嗬吃吃瓜唄，”魏之霖的未婚妻說道，“畢竟不管怎麽樣，這些跟我們還是有點距離的，我們一沒有人家那麽能幹，二沒有他們這個出身，三沒有那個影響力……當個路人也挺開心的嘛不是！”
    “老實說，你今天看了不少吧？”魏之霖也沒想到對方已經這麽了如指掌了，還能一針見血的把問題點出來，“那我感覺……”
    “感覺什麽？”
    魏之霖思忖著說道：“但我老板今天很早就下班了，看樣子應該是去見對方了，不過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而且一整天也沒有提起這件事，不知道是真的沒看還是……”
    “說真的，如果是以前我大概能猜得出來看沒看，但趙小姐出現之後感覺老板確實有點變化，所以我也不確定了。”
    “我有一個直覺啊，你就當我隨便亂說的，你千萬不要表現出來。”魏之霖的未婚妻神神秘秘的咳嗽兩聲，然後壓低了聲音，明明在地鐵上打電話，隻有兩個人能聽見，還是非常謹慎的小聲說道，“此推測沒有任何根據，完全是我自己的腦補行為，所以我想說的是……”
    “以我作為女性的神秘第六感來判斷，猜測啊，純猜測！我感覺你老板說不定都已經看過直播了，而且沒準還追了全程呢……隻是表現的滴水不漏，裝作不在意罷了。”
    魏之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地鐵上跟自己女朋友打電話，還要捂著嘴小聲說話，但很明顯也進入了對方製造的情景和情緒，甚至還低頭看了一眼四周，確認地鐵上沒什麽人之後，繼續跟對方說道：“你這話可隻能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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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肯定啊，我就跟你說一說而已，還能跟誰說，而且我隻是個人的直覺罷了，要是不準的話你就當……就當你老板還是之前那個社會精英就行了！”
    “好了好了，不聊這個了，反正下了班就跟我沒關係了，”對方說完之後立刻換了一個話題，“想那麽多，我快到家了，你呢？要是時間來得及的話，我們就一起做飯，來不及……”
    魏之霖剛要說話，這時候公司專屬的轉賬紅點亮了起來，顯示段清寒用自己的私人賬戶給他轉了一筆加班費。
    雖然段清寒以前也會按時按點給自己付加班費，但你基本上都是之前的數額，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好像比之前還要多了一倍。
    魏之霖手一抖，立刻說道：“行了行了，別想著在家做飯了，今天晚上我請你吃好吃的，走！”
    雖然魏之霖暫時還是不知道他的老板到底有沒有看直播，有沒有了解此刻趙小姐跟某位影視男明星的cp之火熱……但不重要，還是要謝謝老板給的加班費，能讓自己跟未婚妻可以美美吃頓大餐！
    謝謝老板！
    畢竟什麽八卦都比不上真實的到賬工資。
    於是兩人迅速轉換話題，已經開始選餐廳了。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雖然我依然覺得李老板肯定是看了直播的，但是無論如何，我會一直祝福你老板跟這位醫生百年好合！”
    段清寒的未婚妻聲情並茂的說道。
    於是原本想著在家裏的晚飯就這樣升級成了餐廳，魏之霖先掛了電話，等對方挑選地點。
    雖然現在已經不是高峰期的地鐵了，不過在人來人往的站台還是有不少人上上下下。
    大概是突然收到了一筆加班費，魏之霖此刻也心情大好，於是還閑來無事的觀察起身邊的一切來。
    這一個站台是大學城站，因此門一打開就湧上來了許多年輕的麵孔。
    魏之霖看著這些學生有時候還是會有點感慨，沒想到自己畢業這麽幾年，居然就已經離學校這麽遠了。
    不過還沒等他感慨完，有兩個女生站在他座位旁的扶手邊，一邊拽著扶手，一邊開始聊天。
    “今天太太為什麽還沒有更新啊！”
    “更了的吧，我記得中午就更了一章的。”
    “你這麽說我確實忘了，可能中午看的太入迷了，忘記對方更新了……”
    “主要是真的很好看！！我第一次看cp文看的這麽入迷。”
    “誰還不是呢，早知道我就不應該跟你們一起看昨天的直播，搞得我現在也垂直入坑了。”
    “我現在已經在到處撿糧食吃了，隻能說燙圈就是好，什麽飯都有！”
    魏之霖雖然能在職場上深諳自己老板的各種行事風格，做出相應的臨場反應，結果卻發現自己不太能聽得懂當代大學生的各種黑話了。
    但縱橫職場多年，魏之霖提煉關鍵詞的能力還是有的，因此在對方兩人聊著天的時候，就敏銳的抓住了她們的重點。
    就是看直播和磕cp。
    就算自己再怎麽不接觸網絡，這兩個詞還是能知道的。
    魏之霖此刻在心裏有一種預感，該不會是……
    果然還沒等到自己心裏麵給出這個答案，其中一個女生就已經激動的說道：“真的！我第一次磕一個真人cp這麽上頭，本來我也覺得這種一看就是營業模式的直播，沒什麽好看的，誰懂啊，結果昨天晚上隻是想看看直播下下飯，現在就已經開始到超話各種找糧的狀態了……對了，我發你一個微博鏈接！這個太太做了好多昨天直播的高清修圖，特別真實，特別有氛圍感，尤其是寧紀澤，你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對視的時候，那個眼神都可以拉絲了……”
    好，行了。
    這下不用再懷疑了，就是自己想的那樣。
    但是魏之霖還是在此刻想為自己的老板說一句，什麽眼神的拉絲，那就隻是正常對視！
    真當自己沒看直播呢！
    果然是cp粉眼裏出情人。
    作為知曉部分真相的魏之霖，此刻繼續豎著耳朵聽她們聊天。
    “而且後麵不是有人拍到他們還一起坐車離開嗎？這也是一個糖點啊！”
    “是的是的，光是腦補了一下，他們會在車上有什麽互動就已經開始高興了……”
    “說來也奇怪，原本沒想著會這麽有cp感的，但是看著看著就喜歡上了，果然還是因為兩個人有人格魅力。”
    不過就在這時候，其中一個女生還是提出了一個問題。
    “可是我昨天上網考古的時候……不對，都不能說得上是考古了，畢竟也是之前才發生的事，並沒有太久，好像趙醫生是有男朋友的？”
    “沒有吧，那個我也看了，好像說是曖昧對象，但沒有確定是男朋友的關係。”
    “對呀，而且她跟夏醫生是好朋友，如果真的確定關係的話，肯定也會在節目上說明的。”
    “那咋了？隻要沒確定關係就是可以又爭又搶！”
    “其實我倒是想的挺清楚的，磕cp這種事情能讓自己開心就隨便磕一磕唄，要是對方真談戀愛了，那就趕緊清醒一點脫坑跑路，反正當時磕的時候爽到了不就行了，少真情實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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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噴不了，這個是真清醒。”
    “不過這麽說……你說。那個被拍到的另一個男士，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魏之霖表麵鎮定，但耳朵其實都要貼上去了。
    好問題，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老板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很好受吧？畢竟帶入了一下自己，還沒有把人追求到手，結果對方參加了一個綜藝，就突然在互聯網上多了這麽多聲勢浩大的聲援者……擱誰誰不憋屈呢。”
    “不過也不好說，萬一人家一點都不在意呢？”
    “畢竟網絡上聲音再大也沒用，最終還是要看人家自己的選擇嘛。”
    “是的，本來就是一個雙向選擇的事情，cp粉喜歡看就找點飯吃吃，不相信的就繼續不看就行了！”
    “說是這麽說，但人還是會好奇的……”
    魏之霖作為一個在段清寒身邊工作多年的老人，在給老板保守秘密這一方麵確實做得爐火純青，因此就算聽到這些人開始討論起這件事情來，就算自己知道很多細節，卻依然裝作對此一無所知的路人似的。
    畢竟路人又不給他加班費。
    於是他一邊聽著一邊準備下地鐵，手機倒是又收到一條信息，好巧不巧，還真是段清寒的。
    “這幾天可能趙小姐的貓打算去做絕育，我讓朋友給她擬了一個清單，如果他需要的話，你幫忙置辦一下。”
    魏之霖揉了揉臉，正準備打起精神，開始迎接突如其來的小插曲，不過段清寒也隻是給他先說了一聲，並沒讓他現在就去。
    魏之霖大概也猜得到，像趙媛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在這種明顯是下班的時間來打擾的，基本上都會抽一些更便捷的時間來找他。
    不過即便如此，段清寒還是很照顧的說道。
    “如果他找了的話，你就優先去幫她，公司這邊可以先找我匯報。”
    雖然沒有明確說明，不過意思也大差不差，就是趙媛那邊優先，如果公司裏麵沒有大事，都可以暫時先放一邊。
    此時兩個抓著扶手的女學生，還在為這個問題產生爭執。
    “是這樣沒錯，不過我是真覺得趙醫生那位露過一點點信息的神秘人跟對方不會是純純朋友關係，磕cp倒是無所謂了，但是現實中的話我感覺還是應該理智一點的。”
    “我知道啊，不過我也隻是覺得他們在直播裏麵很有cp感啊，如果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那可能之後就不會合作了，完全可以看後續的情況。”
    “所以我就是覺得……她跟寧紀澤隻是網友磕的厲害而已啦！”
    魏之霖聽到這句在心裏默默點頭，是的是的，他也這麽覺得，畢竟於錢於理，他都應該站在這一邊。
    而另外一個女生又不甘示弱的補充道：“那我還是更支持目前能磕到的糖！你又怎麽能確定趙醫生就能跟那個神秘男人在一起的？”
    “這我當然不知道，如果我推測如果對方是個戀愛腦的話，說不定就能成了。”
    地鐵報站的聲音響起，魏之霖揣著手機下了車，準備去跟女友會合。
    而剛才兩個女生最後討論的話，還映刻在他的腦子裏。
    戀愛腦啊……
    如果是一年前的魏之霖，肯定會立刻否認，並且覺得這三個字跟自家老板一點關係都沒有。
    其實就算從現在來看，段清寒一切都很正常，按時按點處理公司的事情，照顧妹妹，做一個好哥哥，好領導，好兒子，有追求的對象，但也從來沒有操之過急，永遠紳士以待……
    但關鍵是吧。
    自己女朋友剛剛的話，也確實讓他了點啟發，說不定段清寒還真的看了直播，隻是不好意思說呢？
    至於戀愛腦，誰能想到一年前公司事務最重要的人，現在居然能給自己發消息，讓他先去注重一隻需要絕育的流浪小貓，如果再有大事，再跟自己聯係。
    ……從另外一種角度說，這難道真的不算戀愛腦的一種嗎？
    就在這一刻，魏之霖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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