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狗屁北科大世！在這一方靈界，我才是真正的王者！”
    金色光團瘋狂咆哮而至，與曲晨轟然碰撞，而後又瞬間分離。
    不是曲晨不想將之禁錮，實在是這碰撞的一刹那，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衝擊。
    他抵擋這一次衝擊的雙手幾乎都要炸開，好在，他的吞噬之力也在極盡爆發，居然在一瞬間從那金色光團上抽離了部分，一股溫熱，立刻沿著手臂逆行而上，在周身遊走一圈，最後匯集到了右眼位置。
    這一刻，曲晨忽然有一種自己完美了一些、壯大了一些的奇妙感覺。
    “果然是龍耀！這應該是與龍心寶血同源之故。”他瞬間確定了之前的猜測。
    龍耀曾被盤義擊敗，真我直接化為億萬破碎，這一點他從當年初王頭顱中那一縷龍耀殘識以及百骨口中已經得知一些大概，如今所見應該就是其一。
    而自己當年救助晶瑤時，右眼之中封存了一道龍耀殘身凝化的龍血寶血，如今還是伴隨著自己，此刻二者如此親和相融已經說明了一切。
    隻是這龍耀殘識為何會出現在這黑暗世界，就不得而知了。
    經過這一次碰撞，他也已經意識到，龍耀所化金色絕非如今這樣狀態難明的自己可以輕易吞噬，甚至能否真正與之對抗還是兩說。
    “你……你是誰？怎麽可能已經凝聚了天魂！？”
    就在曲晨嚴陣以待時，那金色光團卻忽然變化，蜿蜒伸展成了一條龍蛇模樣的狀態，遠遠昂起頭顱盯著曲晨，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居然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你我本是一體，你難道還看不出麽，我就是龍耀，你也一樣！”曲晨不假思索送出這個念頭。
    剛剛那吞噬而來的一絲金色，如同乳燕歸巢，極其自然的就融入右眼那一團金色之中，這讓他忽然間生出了一些迫切的期待。
    “不可能！在這一方靈界之中，僅憑我們這樣的破碎三魂，根本不可能重塑天魂！說！你到底是誰？”龍耀繞著曲晨緩緩遊走，其聲音中透出戒備，卻似乎也存有一絲疑慮之意。
    “你難道看不出，我同樣凝聚出了寶血？我的手段遠超過你，臣服於我，我會帶著你一起走出這裏！”曲晨無法如龍耀一般直接言語，隻得再次送出這個念頭。
    同時，他也抓住了龍耀所言中一個很重要的部分，靈界！
    這黑暗世界，居然叫靈界？
    “你當我的記憶缺失到那種程度？不入大世何以為生靈，不為生靈又何來三魂！”龍蛇之態的龍耀厲喝，隻是他卻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麽，猛然停住。
    “你……難道是僥幸逃出去的那些家夥，隻是又隕落了？隻是你剛剛那種手段為什麽那麽熟悉，居然有當年盤義之勢？”
    “算是被你猜中了！”曲晨此刻的思緒澎湃。
    就像是荒野中孤獨將死的求生者，忽然間遇到一個可以飽腹的獵物，他的思緒如風暴在極速醞釀成型。
    “當年被盤義打散化為億萬，按說我們再無重聚可能，但我極盡求索，總算摸索出一些盤義的手段，這就是我最大的本錢！”曲晨刻意透出輕蔑之意。
    他的話，並非空穴來風，這些隱隱透露出的訊息，其實都是得自百骨和初王雕像頭顱中那道龍耀殘識。
    而之前這道龍耀殘識的言語中，似乎還隱隱透出，在這黑暗世界中還有很多眼前這樣的存在。
    難道說，當年龍耀被盤義破碎的真我殘識全都在這裏？
    “你居然琢磨透了一些盤義的呑魂神通！這怎麽可能？”龍耀似乎隱隱一驚，居然稍稍後退了一些。
    “怎麽？剛剛感受的還不夠清楚，那我就再給你演示一下。”曲晨直接邁步，抬手便抓住一隻從不遠處飄蕩而過的靈魂光團。
    而直到此時，曲晨才終於知道盤義的吞噬之能原來叫做吞魂，這一點，即便當初百骨都是沒有提過。
    眼看著那一團靈魂之光在曲晨手中漸漸黯淡，最終徹底消失，龍耀再也無法淡定，看著曲晨那模糊的麵孔，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身體，“果然有著幾分神似！”
    “隻有幾分神似？我看你是忘記太多事情了！”曲晨再度施壓，“這無盡歲月過去了，你依舊還是這副模樣，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與我合二為一，我會讓你徹底擺脫如今的境地！”
    “你休想！”曲晨的話如同觸碰到了龍耀這道殘識的痛處，立刻讓其再度焦躁起來，“我雖有缺，你又何嚐不是如此，就如北科這一方靈界之中那無數殘碎，誰敢說自己是第一！”
    “以前的無盡歲月中或許沒有，但以後會有！我就問你一句，你以為就憑你這樣，真的有機會重現世間麽？”曲晨雖然無法言語，但這簡單一問中卻極盡嘲諷嗤笑之意。
    同時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龍耀那無數破碎殘識必然在這黑暗世界中，而且很多！
    “我……沒錯，無盡歲月以來我嚐試了無數次的確沒有成功，但你們那少數一些也不過就是運氣太好，在這有缺的北科大世之中成為漏網之魚逃了出去，你還真以為自己就更強大了！”龍耀言語中滿滿的怨恨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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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或許沒錯，但你不覺得如今的我，的確就是最有希望的一個？”曲晨反問。
    他不知道龍耀所說重聚天魂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那有什麽用處，但龍耀這縷殘識的震驚，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龍耀不語，隻是這種沉默，已經表露出其真正的想法。
    “看來你是認同我的！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能夠合而為一，再現世間的機會是否會大增？走出這個黑暗的牢籠，難道不是你這無盡歲月以來的最終目標？機會擺在眼前，你難道都不敢嚐試一下？還是你已經開始自暴自棄準備永遠保持如今這個狀態？”曲晨開始逼宮。
    他能感受到龍耀的遲疑，雖然不明白眼前這位與初王頭顱中、以及曾經占據瓦軀體的那道殘識有何區別，但僅僅看當初秦族祖地那二者相見時那種互補想讓的桀驁，他已經能判斷出，龍耀想要再現於世間是何等艱難，他們對重振當年神威又是何等迫切。
    至於為何龍耀這無數破碎殘識為何無法逃出這所謂靈界，他已經可以確定與北科大世有關，甚至龍耀所言北科大世有缺，他也覺得那所言非虛，因為當年大碰撞初現端倪時，他在黎生祖地就曾經有過這樣的玄妙感觸。
    “一旦合一，那最終是你？還是我？你當我就那麽愚蠢？”龍耀終於緩緩接話。
    “難怪你永遠隻能在這無盡黑暗中垂死掙紮！這無盡歲月你都沒有想明白一件事，你是龍耀，我也是龍耀，這裏還有無數個龍耀，但你我曾經是誰？我們合一又是誰？還不都是我們自己！”曲晨話語中盡顯鄙夷之色。
    “嗯？”龍耀似乎一愣。
    “合一，我們還是龍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然你我都還在，又哪來的你我之分？將來我們真正以最強姿態重現世間，那便是你、是我、是我們唯一夙願的達成，成為真正的龍耀！”曲晨緊逼不舍，居然讓麵前這道龍耀殘識啞口無言。
    這不是曲晨已經深諳龍耀秘密，他隻是在進行一場思識的博弈。
    當年從初王雕像頭顱口中得知，其曾被秦古秦柯算計，而依附瓦而存在的那道殘識，同樣也被瓦以不知什麽手段套出諸多秘密，以致最終被瓦反製，僅此兩點，曲晨已經隱隱感覺到，龍耀這些殘識的思識是有缺的，很多時候或許根本不能以常理揣度。
    他如今就是要以這種詭辯，來瓦解眼前這道龍耀殘識的對抗意誌，來給自己創造一些機會。
    如果這一策略能夠達成目標，這或許就是他在這所謂靈界中賺取到的，真正有著巨大價值的第一桶金！
    其價值遠超吞噬那些靈魂之光。
    “你有多少把握走出北科這一方靈界？”許久之後，龍耀終於開口。
    “不確定！”曲晨立刻回應，“但我毫無疑問比你有更多機會！”
    “你說的，我的確無法辯駁。”龍耀歎息，“說實話，我也的確是累了，北科大世束縛之下，我們想要走出幾乎不可能，你們這些僥幸逃脫者，或許真是最後的希望。”
    “那你的意思是？”曲晨已經隱隱看到了一絲曙光。
    “合一可以，但你要盡可能給我保留一絲獨立！”龍耀殘識繞著曲晨緩緩遊走，似在考慮，又像是在觀察。
    “我已經說過了，這隻是我琢磨出來的類似手段，而且我的狀態你也看到了，對於你這個要求，我隻能說盡力而為。”曲晨不假思索做出回應。
    龍耀遊走的身形微微一滯，再度陷入沉默。
    曲晨至此不再催促，隻是緊緊盯著對方，暗自沒有一絲放鬆。
    “好吧！如果龍耀真的可以再現世間，你我將是最大功臣！”許久之後，龍耀這一道殘識似乎終於放下一切。
    “好！我就在等你這句話了！”曲晨回應。
    “既然已經決定，那就開始吧，我會盡可能配合你！”龍耀直接低下頭顱緩緩靠近，其身軀也明顯透出鬆弛之態。
    “很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曲晨送出這個念頭，昂首挺胸同樣緩步走向龍耀。
    他抬手，似要按向龍耀頭顱。
    就在此時，龍耀猛然抬起一爪，閃電般狠狠抓向曲晨心髒位置。
    噗！金色的一爪透胸而過，光塵紛飛。
    “你果然靠不住！”曲晨模糊的麵部，居然隱約出現一絲冷笑之態，他的手，幾乎在同一時間也已經洞穿龍耀軀體。
    金色光流，沿著手臂滾滾而過。
    “啊！你怎麽可能沒有真血！”龍耀淒厲嘶吼，軀體瘋狂扭動，撕扯曲晨光輝軀體的四爪已經漸漸無力。
    他怎麽也沒想到，曲晨的心髒所在居然空空如也，料想中的龍心寶血根本不存在，反而是自己，無數歲月才好不容易凝聚的一絲真血，已經在飛速逝去。
    “原本我還可能存有一些愧疚，好在你先出手了！”曲晨淡淡回應，吞噬之力卻在極盡爆發。
    龍心所在，那是龍耀最為薄弱的死穴，這還是瓦當年透露給自己的密。
    “混蛋，你居然早已算計好要陰我！”龍耀咆哮。
    此刻可算勝券在握，他不緊不慢繼續，“算是吧！不過知道你為什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麽？你答應的太爽快了，你們每一個存在其實根本都以為自己才是龍耀，怎麽會如此輕易放棄自己？最後你頭顱向我，卻將身體後挫，明顯就是在防備我，一切，也可算你咎由自取！”
    “你絕不是和我一樣的殘識，你到底是誰？”龍耀已經絕望，隨著真血遺失，他的軀體金色光輝越來越弱。
    “這一次你真猜對了，我其實隻是一個小小散修而已，記住了，我叫曲晨！”曲晨隻覺自己意識中忽然間滋生出一股久違的特別感覺。
    一種淡淡的喜悅快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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