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月氏人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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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牆雖然隻有一人多高,但卻如同月氏人永遠都跨不過去的一道天塹。
    自從騰信歸來後,月氏人也仿佛是泄氣認命了一般,與秦軍一樣選擇了守在冰牆上,再沒發動過一次進攻。
    相互對峙起來後,讓兩邊好似成了關係不太和睦卻又相互守望的鄰裏。
    早間同時冒起炊煙,晚間同時升起篝火。
    守牆的人手更是極有默契的總保持在相差不大。
    而這樣的對峙,整整持續了一個月。
    不過剛剛進入二月,這樣的對峙與平衡便猛然間戛然而止。
    守牆的值更軍卒在天亮後習慣性的望向對麵。
    發現對麵冰牆上沒有如往日一樣出現月氏人的身影。
    到了午間時依舊如此,夜幕降臨後更是看不到一堆篝火的亮光。
    出於穩妥,黃品並沒有急著派人過去查看。
    不過黃品心裏已經斷定月氏人是撤走了。
    “你是真能沉得住氣。”
    王昂在征戰上性子說不上急,但好奇心總是有的。
    從早間等到入夜,見黃品還是老神在在的該幹什麽幹什麽,忍不住拉起了話茬。
    看到黃品看過來,王昂用肩膀輕輕碰了碰孟西,笑眯眯的對黃品繼續道:“我倆已經巡過營,要不我帶著些袍澤過去看看?”
    “對麵沒人了,用不著過去看。”
    應了一句王昂,黃品低下頭繼續擺弄了幾下從北山中尋找出來的煤塊,再次抬起頭嘿嘿一樂道:“你現在跟孟將軍的勳爵一樣,可沉穩勁兒卻沒跟得上。
    這樣急著過去,可是想回去把婚事辦了?”
    見王昂黑黑的麵膛泛紅,黃品繼續打趣道:“再忍一忍,或許秋時你就能從西方道回鹹陽。
    捧著大把功勳去成婚,那才叫真風光。”
    “急得可不單是他一個。”
    將黃品手裏的煤塊拿過來放到地上,李超拍了拍手繼續道:“咱們九原的更卒急些也就罷了。
    孟將軍領著的可同樣是左軍下邊的屯卒。
    總不能眼見著大澤上的袍澤立下磊磊戰功,這邊卻一直等下去。”
    黃品將被李超丟在地上的煤塊又一次撿起來,端詳了幾眼後扔進火盆,“急也沒用,現在還不是我們踏入廊地的時候。”
    正了正臉色,黃品走到帳內掛著的輿圖跟前,抬手指在大澤上道:“紮蘭部還在四處亂竄。
    其餘四部的勢力雖小,可擰到一起依舊不可小覷。
    而且我們打著的是塔米稚的旗號。
    這四部是不是真心跟著塔米稚,現在那邊還沒傳信過來。
    另外,若是真心,也同樣是叫麻煩事。”
    說到這,黃品將手挪到河西走廊上,抿嘴笑了笑繼續道:“廊地上的月氏人,就是製衡大澤幾部的最佳人選。
    但想得了廊地月氏人的擁護,可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波磨與賽塔好不容易被挑撥的大打出手,過早的入場隻會壞事。”
    走回案幾後坐下,黃品環視了一眼幾人,語氣有些無奈道:“除了時機不對,大澤眼下的貧瘠也出乎了我的預料。
    先被匈奴人劫掠了一次,老月氏王反擊也是大澤出人出輜重。
    沒等緩過來,又多了咱們這三萬張嘴。”
    將目光再次投向輿圖沉吟了半晌,黃品對幾人伸出兩個手指,“要麽等到開春牛羊產崽兒後動手。
    要麽是廊地上兩邊廝殺的比預想的要狠厲,兩邊的月氏人都有些受不住這樣的折損。
    不然想踏入廊地隻能等。”
    黃品看似一點不急,其實心裏與幾人一樣,也想早點踏入河西走廊。
    但問題是就敵於糧的策略沒錯,可敵人手裏也得有糧才行。
    大澤這一年多的光景,磨難簡直不要太多。
    除了他說的那些損耗,秋日的時候還生了羊瘟。
    得了羊瘟的羊短則四五天掛掉,長一點也就能挺二十天。
    其中羊羔的折損最嚴重。
    預估整個大澤上的羊至少死了一半。
    真兒真兒應了那句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這話。
    至於幾部種的米糧,隻能說是聊勝於無。
    耕種水平太低下,耕種麵積又不大,完全靠天吃飯之下,根本打不出多少。
    如果真把那點糧食給扣出來,絕對會逼得幾部拚命。
    大澤裏倒是同樣有魚,可畢竟以往隻是當做菜或是輔食。
    總違背飲食習慣拿來當主食,腸胃受不了或是不習慣都是小事。
    營養單一跟不上消耗從而引發降低戰力則是要命的事。
    而眼下的狀況對大秦極為有利。
    沒必要在給養欠缺,以及兩邊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急著進入廊地。
    另外,對峙的月氏人撤離,也意味著勢大的賽塔那邊出現了狀況。
    已經顧不得這邊會不會趁機踏入河西。
    再等一等,波磨那邊或許能占有更大的優勢。
    到時候找機會與墨安挑撥的那送死三部聯合起來。
    完全就是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因此黃品就是心中再發癢,也隻能先忍著。
    不然過早入場而戰死一個下邊的軍卒都不劃算。
    “等大澤那邊有了一定還能聽聽,廊地那邊就算了吧。”
    李超對黃品給出的進攻時間很不滿,嘀咕了一句後,瞥了一眼火盆裏的煤,聳聳肩道:“對麵可沒遭了羊瘟,更沒被劫掠過。
    加之能在這個時候撤走,可見兩邊已經打得極為吃緊,或者說賽塔吃了大虧。
    這個時候趁勢向前推進,至少能輕易占了王城。
    這樣對於塔米稚那邊也更為有利。
    另外,上山采烏薪不比出陣廝殺少耗米糧。
    你這個算賬法我是有些不理解。”
    聽了李超的話,黃品邊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邊撇嘴道:“這兩者能一樣?
    采烏薪不死人,而出陣必死人,隻不過是多少人問題。
    況且采烏薪的才千人左右,若是出陣那是萬人。
    這賬目都不理解,以後可別對旁人說你學過算學。”
    黃品知道李超是在故意打趣,真正不理解的是下邊的將士。
    同樣調侃著回了兩句後,有些猶豫要不要將實底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不過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暫時不說。
    畢竟挖煤是順帶著的事,他真正要找的是硫磺和硝石。
    而從對峙開始就派人上山尋找到現在,兩樣一個都沒發現。
    就算是說了,也未必有人會信,況且也不能跟誰都說。
    還不如借著取暖的名義,繼續先找找看。
    咧嘴笑了笑,黃品想要繼續調侃將話茬給拉到別的地方,帳簾突然被短兵挑開,“公子,隴西侯與二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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