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歪著頭想了想，混不在意地點頭。
    “差不多吧。反正捅了脖子她就沒氣了。扔進去的時候響了一聲，沒在意。怎麽？撞碎了啊？”
    他那副漠然甚至帶著點好奇的態度，讓記錄員都忍不住筆尖一頓。
    鐵證如山。
    市中心醫院，兒科病房。
    空氣裏消毒水的氣味更濃了些，混合著一種無聲的緊繃。
    傅嘉佳躺在病床上，臉上的紅腫和青紫稍微消退了一些，但依舊慘不忍睹。
    她睜著眼睛，眼神卻不再是孩童的懵懂或平日的陰鬱，而是一種渙散的空洞的，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上某一點，嘴唇無聲地翕動著。
    鹿悠茗坐在床邊，看著傅嘉佳這副模樣，心頭五味雜陳。
    傅安站在稍遠一點的窗邊，目光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什麽。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心理醫生和一名負責案件的女j安靜地站在床尾。
    “嘉佳？”
    鹿悠茗試探性地喚了一聲，聲音沙啞，“你感覺怎麽樣？還疼嗎？”
    傅嘉佳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視線沒有焦距地掃過鹿悠茗的臉，然後又猛地縮回，像是被什麽嚇到，身體劇烈地哆嗦了一下，猛地拉起被子蓋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驚恐不安的眼睛，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不怕了，嘉佳，不怕了，壞人都被jc抓起來了。”
    鹿悠茗忍住鼻酸，柔聲安撫，想伸手去拍拍她，卻被傅嘉佳猛地躲開。
    “啊——！別碰我！走開！都是壞人！騙子！”
    傅嘉佳突然尖叫起來，聲音嘶啞破裂，充滿了歇斯底裏的恐懼，她在病床上胡亂地揮舞著手臂，輸液管被扯得晃動不已。
    “是她！是她要殺我！她要殺了我！”
    女j立刻上前一步，聲音盡量放得溫和。
    “傅嘉佳小朋友，別怕，我們是jc，來保護你的。告訴阿姨，是誰要殺你？是誰綁架了你？”
    傅嘉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被“綁架”兩個字刺激到，猛地瞪大眼睛，瞳孔收縮，手指神經質地摳著被子，尖聲叫了起來。
    “是劉姨！是劉可卿！那個壞女人！她讓那兩個壞人抓我！打我！”
    她的指控清晰卻又混亂，夾雜著孩童的詞匯和從綁架犯那裏聽來的血腥字眼，配上她激動癲狂的神情，顯得格外詭異。
    “她騙我！她明明說隻要我把門打開，把柚柚那個小賤人交給他們，我就能永遠留在傅家！爸爸媽媽就隻喜歡我一個人！”
    傅嘉佳語無倫次地哭喊，眼淚混合著臉上的藥漬流下。
    “可是他們抓了我！他們打我！劉姨不要我了！她也要殺我滅口！嗚嗚嗚……都是騙子！都是壞人！”
    雖然j方已經從手表信息推測出傅嘉佳可能知情甚至配合，但親耳聽到她如此清晰地複述出事情的過程，依舊讓在場的大人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這孩子……她真的什麽都懂！
    她主動參與了針對另一個小朋友的綁架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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