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著急。”
    蘇塵冷淡的聲音讓中年男人的心一靜，下意識點了點頭。
    “你這事的確挺蹊蹺的。”
    蘇塵從這中年男人身上看到，這件事後來失蹤人員的家屬報案，還是查到了書店。
    但因為中年男人提前關了書店，家屬下意識認定是他心虛，無論警官如何解釋都不聽。
    以至於三年後一天，中年男人被憤怒的家屬十幾刀捅死。
    即便到死，他還是拉著人叮囑，千萬不要將書店打開。
    蘇塵將紅包收到布袋裏，站起身。
    “走吧，去你書店看一看。”
    中年男人欣喜：“好，謝謝蘇道長，謝謝！”
    坐上出租車時，蘇塵給何文庭打了個電話。
    中年男人聽了一耳朵，見蘇塵掛斷電話，猶豫了會兒，才小心翼翼問：“蘇道長，這事情還有專門的人管嗎？”
    “對的，”蘇塵解釋，“一般的派出所警官對這種事不是很了解，他們按照一般流程，覺得你提供的信息可信度不高，再加上沒其餘人報失蹤，他們現在拒絕立案很正常。”
    “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怪他們，他們隻是公事公辦。”
    開車的司機疑惑：“大哥，你那書店能吃人啊？人進去就不見了，不會是人販子專門在裏頭蹲點吧？”
    中年男人搖頭。
    “不可能的，我那書店雖然有後門，但後門之前就被我鎖住了，鎖死的。”
    司機問：“那窗戶呢？”
    “窗戶倒是有，是通風的那種，前麵派出所的警官來測試過，十來歲的小孩子都鑽不出去。”
    “那還真是奇怪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記錯了。”
    中年男人這會兒倒是輕鬆了，笑著點點頭。
    “很多人都這麽說。”
    “好在我請到了蘇道長。”
    司機愣了愣，通過後視鏡仔細看了看後座的蘇塵。
    “蘇道長？您是南門老街算命的蘇道長嗎？”
    見中年男人點頭，司機一陣懊惱。
    “大哥你之前怎麽沒早說啊？害我沒第一時間跟蘇道長打招呼。”
    中年男人：“？？？”
    司機再度看了看後視鏡裏的蘇塵，自來熟道：“蘇道長，我叫卓誌輝，您喊我老卓就行。”
    蘇塵笑著頷首：“老卓。”
    這一聲讓卓誌輝笑得嘴角差點咧到耳根：“誒誒，蘇道長，您在我們魔都司機圈裏老出名了。”
    蘇塵並不意外。
    司機圈子消息一直很靈通。
    中年男人好奇：“老卓，蘇道長怎麽出名的啊？”
    “你不知道？”
    中年男人搖頭：“我朋友就跟我說，蘇道長算命非常準，是部隊裏都承認的厲害。”
    “我朋友是退伍的軍人，他說天底下蘇道長稱第二，沒人能稱第一。”
    “我問他兵王排第幾，他說兵王算個球。”
    “他能這麽說，那指定不是騙我的，蘇道長絕對很厲害。”
    卓誌輝頷首：“那是自然，蘇道長最出名的，就是養龍。”
    “一黑一白兩條巨龍！”
    “你知道老街那邊為什麽最近房租那麽高嗎？就是為了去看龍的。”
    蘇塵：“？？？”
    確定？
    卓誌輝卻信誓旦旦。
    “要不是他們說想要見到龍得看有沒有機緣，我早就蹲在老街等著了。”
    “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見到一兩片龍鱗當傳家寶，你說是不是？”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沒忍住側頭悄悄看蘇塵。
    蘇塵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
    卓誌輝又往後看了看。
    衝蘇塵嘿嘿笑了笑：“蘇道長，您說，我這輩子有沒有那個運氣能撿到龍鱗啊？”
    蘇塵搖頭。
    卓誌輝歎了口氣。
    “果然，我前陣子沒去老街蹲著是正確的，我啊，打小運氣就不好，就沒那機緣。”
    中年男人抓撓了下臉。
    “但你能認識蘇道長，不是好運氣嗎？”
    “對哦。”卓誌輝又樂嗬了起來，“正好今天早上我接了一單賺夠了錢，老哥，等會兒我能跟你去書店看看嗎？”
    中年男人沒貿然回答，而是扭頭看蘇塵，見蘇塵頷首，才答應下來。
    卓誌輝一高興，猛一踩油門。
    “坐好了啊！”
    原本約莫一小時的車程，生生叫他縮減了二十分鍾。
    到達書店時，已經日暮。
    “黃金書屋？”卓誌輝看了眼招牌：“老哥，書中自有黃金屋？”
    中年男人點頭。
    都到門口了，他沒心思跟卓誌輝談論這話題，摸出鑰匙打開，而後深吸了一口氣，將門往裏一推。
    卓誌輝探頭瞄了眼。
    “一股子書墨香，沒其他的味兒了啊。”
    “倒是你這書，是真的多。”
    中年男人點頭：“因為好多收的舊書，新書舊書一起賣，就很多了。”
    他側過身，看向蘇塵：“蘇道長……”
    蘇塵進了書店。
    中年男人這才跟了進去，走到其中一麵牆上，將燈開了起來。
    書店整個都亮堂了。
    打眼看去，密密麻麻的書架，看著約莫兩百平左右，像極了小型的圖書館。
    卓誌輝小聲問：“這書店是老哥你租的嗎？”
    “不是啊，我自己家的房子。”
    卓誌輝：“……”
    有錢人啊！
    蘇塵則自如地走了一圈。
    倆人跟在他身後跟著走了一圈。
    等再回到門口，中年男人目光灼灼盯著蘇塵：“蘇道長，您看……”
    蘇塵微微搖頭。
    “沒發現邪祟。”
    中年男人聞言稍稍鬆了口氣。
    “不是鬧鬼？那那些失蹤的學生是不是沒事？”
    蘇塵搖頭：“不好說。”
    他眯了眯眼，問：“你知道失蹤的學生之前碰過什麽書嗎？”
    “哦哦，我知道，最早失蹤的那個學生同學找出來的，警官調查的時候我們專門收到了一個箱子裏。”
    中年男人找了一圈，從角落裏吃力地搬出一個箱子。
    卓誌輝探頭瞄了眼。
    “怎麽都是老書啊？”
    “對的，這個學生據說很喜歡老書，他同學每次來都是看武俠書，他就翻老書看。”
    卓誌輝眯眼：“老書？會不會是死人翻過的書？所以……”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
    “不會吧？蘇道長都說了沒發現邪祟，那應該不是。”
    卓誌輝：“……”
    他摸了摸鼻子：“也對。”
    而後忙蹲下身，剛想伸手幫拿裏頭的書，被蘇塵止住了。
    “稍等！”
    在二人狐疑的目光中，結束掐算的蘇塵很快揪出了這些書籍裏共同存在的氣息。
    而後掃視了這書店一圈，抬起手。
    手訣翻飛。
    那道氣息亮了亮。
    而後整個書店各處依次亮了起來。
    亮度有強有弱。
    蘇塵一看基本都在舊書區域，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