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南鬆指了指自己。
    “上午，是我跟明哥踹的門。”
    葛平安點頭，補充：“因為怕你衝動打人，我還特意在他們踹門前擋在你前麵，門打開後，他們先進去，我跟了兩步，堵在門口的。”
    老梁點點頭：“所以呢？”
    “你傻啊？真要沾染屍氣，也是我跟老葛沾的最多，但我倆現在都沒屍氣，這不奇怪嗎？”
    老梁呆呆地眨眨眼，顯然還沒徹底反應過來。
    黃南鬆直接問蘇塵：“蘇道長，老梁是不是又撞見屍體了？”
    他腦洞大開：“說不定還跟屍體握手擁抱了？那豈不是……”
    跟葛平安老宋他們對了下視線，幾人齊聲：“僵屍？”
    老梁聞言，倒吸了口涼氣，一雙老手都開始發抖了。
    他家就住隔壁街。
    偶爾閑著無事就會過來湊熱鬧看蘇塵算命看事。
    可以說，從蘇塵這兒，他見識了太多離奇事。
    僵屍……
    不稀奇。
    但要是自己遇到。
    老梁身子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好在蘇塵搖頭了：“沒煞氣，不是僵屍。”
    “呼~”老梁長長吐了口氣。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那……蘇道長，我這屍氣很嚴重嗎？”
    蘇塵搖頭：“你沾上的屍氣並不多。”
    老梁總算笑了：“那就好。”
    一轉頭，對上葛平安老宋凝重的臉色，他表情一僵。
    “又，又怎麽了？”
    老宋斜眼：“看來你還是不了解蘇道長。”
    葛平安和黃南鬆重重點頭。
    “事情要不嚴重，蘇道長肯定懶得說。”
    老梁臉都白了，求助地看著蘇塵。
    “蘇道長，是，是這屍氣曬太陽曬不掉嗎？”
    蘇塵示意他坐下。
    “屍氣不是大問題，問題是屍氣的來源。”
    老梁老老實實點頭：“蘇道長，我身上屍氣是怎麽來的啊？”
    “不清楚，但從你麵相來看，命宮和子女宮都有些黯淡。”
    “我和我兒子有生命危險？”老梁瞪眼。
    老宋推了他一把：“都什麽時候了還一驚一乍的？”
    “趕緊把你八字，還有你兒子的八字給蘇道長，算一算。”
    “哦哦哦，好，我，我現在回家拿。”
    老梁說著就要起身，被老宋一把按下。
    “你自個兒生日不記得啊？你兒子生日也不記得？還用回家拿八字，腦子呢？”
    老梁訥訥點頭：“記得，記得……”
    等他將出生年月日報出，蘇塵掐算了下，看向老梁的目光帶著絲憐憫。
    “蘇道長，怎，怎麽樣了啊？”老梁聲音發顫。
    “老梁，你身上的屍氣，是從你兒子那邊染的，你今天跟你兒子親密接觸了？”
    老梁忙點頭：“對對對，早上不是下雨了嗎？我家國棟衣服濕了，我幫他剝下來，還拿了布給他擦。”
    反應過來他忙問：“蘇道長，是國棟遇到事了？那怎麽辦啊？”
    蘇塵搖頭：“你兒子身上的源自你兒媳婦。”
    老梁心一驚：“什，什麽？”
    蘇塵沉聲：“打電話，讓你兒媳婦回來。”
    “以後她那賺錢的生意也別做了。”
    老梁一下子站起身：“必，必須停了嗎？”
    見他這樣，老宋皺眉：“老梁，你兒媳婦這生意是不是傷天害理？”
    “怎麽可能？！”
    對上幾人質疑的目光，老梁脫口而出。
    “她就是給人免費送避孕套，然後把垃圾收走，怎麽就傷天害理了？”
    老宋他們對視了眼。
    “確定免費送？”黃南鬆問，“那怎麽賺錢啊？”
    老梁結巴了：“就，收的垃圾有人要，一個一百。”
    “那玩意兒還有人收？收了幹嘛啊？”
    老梁搖頭。
    “我問了，小歡說她也不知道。”
    蘇塵勾唇：“您確定她不知道？”
    老梁不吱聲了。
    葛平安歎了口氣搖頭：“你兒媳婦真傻，這種錢怎麽能賺？”
    宋詩詩輕哼：“葛爺爺，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要不是真缺錢，誰樂意賺這種錢？”
    “歡姐沾染屍氣，有可能是要跟屍體接觸，她膽子很大嗎？”
    老梁突然狠狠甩了自己一個巴掌。
    “怪我，我沒本事啊。”
    蘇塵沒說話。
    梁家家裏條件一直不太好。
    梁國棟是接的老梁的飯碗，鄭歡本身就沒工作，她嫁過來後連續生了三個孩子，梁家的日子就更是捉襟見肘。
    鄭歡之前打扮，是偷偷去大酒樓當服務生賺家用。
    但因為要照顧孩子，這工作隻能兼職，賺的並不多。
    後來老梁住了一次院，家裏更是欠了外債。
    有人找上鄭歡，她猶豫了好久才接下這活的。
    這事情到底讓鄭歡心中不安。
    說夢話的時候被梁國棟聽見，後者翻找出鄭歡賺的錢，猶豫好久，將她吵醒，安慰並鼓勵她。
    之後梁家欠的外債還了，鄭歡想停止，梁國棟卻勸她繼續，說孩子以後讀書結婚都需要錢。
    他還讓鄭歡將賺的錢給他存著，結果偷偷拿錢在外麵養了個女孩，現在孩子都懷上了，錢也用光了。
    這活要是停止的話，沒了錢，怕是梁國棟外麵養的那位要鬧，鄭歡要花錢梁國棟拿不出，也會鬧，老梁以後的日子……
    歎了口氣，蘇塵索性把事情都給老梁說了，讓他自個兒選擇。
    宋詩詩感覺就這麽短短的功夫，老梁頭上的白發更多了。
    葛平安輕輕拍了拍老梁的肩膀，黃南鬆也想安慰，張了張嘴，也想不出合適的話。
    足足半個小時，老梁才緩了過來。
    他默默掏出錢，給蘇塵拿了40塊：“謝謝蘇道長。”
    而後失魂落魄離開。
    許久，老宋才搖頭：“國棟那孩子糊塗啊！”
    葛平安點頭：“自己沒本事，老婆忍著惡心壯著膽子賺的錢，他居然這麽用了。”
    “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居然學有錢人養情人，服了。”宋詩詩撇嘴，“我要是老梁，現在就回去打斷他的腿。”
    老宋掃了宋詩詩一眼：“閉嘴吧，別說了。”
    又提醒葛平安他們：“出去別多說，給老梁留點麵子。”
    黃南鬆點點頭，又問：“你們說，老梁會跟鄭歡說實話嗎？”
    葛平安搖頭：“應該不會吧，要是我，能拖就拖，借錢也要先把那懷孕的女孩打發了，孩子也打了，說不定日子還能繼續過下去。”
    見老宋黃南鬆點頭，宋詩詩輕哼了聲：“你們就看著歡姐被蒙在鼓裏不管？”
    黃南鬆笑：“這畢竟是他們的家事。”
    “什麽家事？你們就是一起欺負歡姐，包庇梁國棟。”
    “小心我回頭就找歡姐……”
    老宋板著臉：“詩詩！”
    “哼，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懶得理你們，依依，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