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掛斷電話出去，見宋詩詩坐在攤邊生悶氣，笑了笑坐下。
    “蘇道長，你還笑得出來？！”
    “你也在包庇他們！”
    蘇塵將大哥大放布袋裏。
    鄭歡幫忙收集避孕套，是有人相信將那東西塗在屍體上人能複活。
    那人已經瘋魔了。
    死去的女兒不火化不下葬，非要用冰棺存在地下室裏。
    而且不止用這個方式，他還信了其他偏方，間接害死了好幾個人。
    老梁麵相上的改變，就是因為被害死的人裏有兩個化為了厲鬼，即將找上門。
    鄭歡因為一直幫著給屍體塗抹，被認為是主使者，不僅僅害了自己，還會讓家人遭難。
    當然，不止這件事。
    他從老梁的記憶裏看到，之前在招待所他的確是看到了鄭歡進了那間房。
    不是看錯，但進房間的人的確又不是鄭歡，那就可能是幻術。
    用了幻術，分屍案又豈是那麽容易破的？
    蘇塵這通電話就是提醒何文庭他們仔細查一查。
    見蘇塵沒回話，宋詩詩反而愧疚上了。
    她摸了摸鼻子幹笑了聲。
    “那什麽，蘇道長，我不是埋怨你，我知道你不好幹預別人的事，但是歡姐這樣真的好可憐……”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邊上的紀依依默默吐出一句話。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宋詩詩茫然：“什麽？”
    紀依依很快低下頭：“對不起~”
    宋詩詩怔愣了許久，最後歎了口氣。
    “蘇道長，歡姐會不會就算知道真相也不願意離婚？”
    “也對，她跟梁國棟有三個孩子……”
    她突然揉了揉臉：“哎煩死了。”
    有車緩緩停下。
    宋詩詩疑惑轉頭。
    姚文濤下車，打開後備箱拖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過來。
    “蘇道長。”
    他衝蘇塵笑著打了個招呼。
    等將蛇皮袋放下，這才道：“蘇道長，上次您突然給我那個平安符，我還以為是擔心我經常走山路遇到邪祟，沒想到……”
    他簡單把黑媽媽山上發生的事說了下，隨後撓頭。
    “多虧了平安符，不然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對了，這個是我外婆醃的酸蘿卜，老好吃了，蘇道長您帶回去嚐嚐？”
    蘇塵打開蛇皮袋拽出兩根酸蘿卜，一根遞給好奇的宋詩詩，一根放嘴裏啃了口，眼睛一亮：“嗯，的確好吃，酸酸的，開胃。”
    見他喜歡，姚文濤嘿嘿笑了兩聲。
    從黑媽媽山那邊回家之後，他一直想著怎麽報答蘇道長，錢他沒多少，煙酒蘇道長也不缺，思來想去，也就隻有特產，最後才想到外婆醃的酸蘿卜。
    看來以後要多給點錢讓外婆幫著醃了，然後隔一段時間給蘇道長送來。
    想著姚文濤站起身：“蘇道長，我等會兒還要去接個老板，得離開了。”
    “嗯，去吧，下回有空我請你喝茶。”
    “誒誒，好。”
    車子不見蹤影，宋詩詩這才忙起身，打開蛇皮袋的袋口，撈出一把酸蘿卜，給紀依依硬塞了兩條，自己哢擦哢擦啃個不停。
    “蘇道長，見者有份啊，這酸蘿卜給我留點兒。”
    蘇塵失笑：“你倒是不客氣。”
    他側身：“老葛，黃老板，酸蘿卜要嗎？拿點兒？”
    葛平安和黃南鬆他們早就想嚐嚐這酸蘿卜了，忙跑了出來。
    沒一會兒，二人又跑進茶館，很快拽著嶄新的塑料袋出來裝。
    老宋氣得跳腳：“給錢，塑料袋不要錢啊？你倆就不能用碗裝？”
    出來，他拿著鍋一把將黃南鬆擠開，往裏麵撈了半鍋，這才衝蘇塵樂嗬嗬笑。
    “蘇道長，你請我吃酸蘿卜，我請你喝好茶，詩詩，你去前麵的糕點鋪買點桂花糕回來。”
    宋詩詩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我去？”
    “不然呢？小柳兒去書店買書，又不在家。”
    宋詩詩嫌棄地站起身，進屋將高跟鞋換下，又去拿了兩根酸蘿卜，這才看向紀依依：“要一起嗎？”
    見紀依依點頭，她心情總算好了起來。
    老宋看著紀依依那挺拔的身姿，暗暗點了點頭。
    茶泡好，攤子就被擠滿了。
    季國文抱著小奶貓帶來了新八卦。
    八卦自然來自他那好外甥女時夢菲。
    說是第一醫院前幾天收治了一個還沒滿月的嬰兒，因為嚴重過敏差點沒搶救過來。
    “那孩子就是在第一醫院出生的，孩子的媽媽對雞蛋過敏，在他出生後就讓醫生給他檢測了是不是同樣過敏。”
    黃南鬆擺手：“不用問，絕對也過敏。”
    “對，”季國文說著就歎了口氣，“那你們猜孩子怎麽會嚴重過敏的？”
    “她老公不知道？”老宋問。
    季國文搖頭：“他們之前就生過兩個孩子，第二個孩子也過敏，她老公後麵直接雞蛋都不買了。”
    掃了一圈眾人，他道：“是她婆婆！”
    黃南鬆瞪眼：“瘋了吧？就算有婆媳矛盾，那孩子也是她親孫子啊，不至於這麽折騰吧？”
    季國文瞥了他一眼：“聽說她結了婚就跟丈夫來魔都打拚，這些年生了兩個孩子，婆婆都沒伺候坐月子。”
    “這次是因為她公公意外沒了，她婆婆在鄉下就一個人，孤零零的，一直打電話說要來照顧孩子，她老公就心軟了。”
    眾人齊齊點頭。
    葛平安：“婆媳就算再有矛盾，她老公也會覺得他媽媽不會虧待自己兒子女兒。”
    季國文點頭：“道理是這樣沒錯，關鍵是她這個婆婆軸地很。”
    “她說對雞蛋過敏，孩子也隨她過敏，她婆婆非說他們那是因為吃得不夠多，吃習慣就不會了。”
    “然後瞞著她，悄悄給孩子燉蛋喂進去。”
    蘇塵眉頭挑了挑。
    小阿雲這麽大了都沒吃過燉蛋。
    月子裏的孩子能吃？
    顯然，大家的重點都不在這裏。
    黃南鬆瞪眼：“她瘋了？”
    “誰知道呢？”季國文說著壓低聲音，“不過聽說她是被朋友勸的，說她剛來魔都，這麽多年沒跟兒子兒媳一起生活，難免被看不起，要強勢一點，才能掌控家裏。”
    葛平安搖頭：“她還真信？”
    “鄉下來的嘛，沒什麽主見，就是可憐了那孩子，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孩子媽原本該坐月子的，出了事也病倒了，現在跟著住院。”
    “好在他們家條件不錯，她老公還知道請保姆和護工伺候著。”
    季國文說著長長歎了口氣：“聽菲菲說，孩子媽估計也被她婆婆喂了雞蛋，就是大人嘛，畢竟身體好一點，沒那麽嚴重……”
    黃南鬆追問：“那現在她婆婆被趕走了嗎？”
    “不會她老公還不舍得趕親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