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楊府。
    楊元奇慶幸自己最後一天沒趕路，府中今天來了不少人。男的有扈莊主、李格非、蘇迨、蘇過、簫讓、朱清，女的有秦可兒、丁都賽、顧顔和曲寧。
    陳氏、潘金蓮和陳妙常正在作陪。
    陳氏說：“怎麽這麽晚才到？”前麵已經有人來報他到了清風寨交叉路，這卻是等過了一個中飯，大家一起在楊府吃了個飯還喝了不少茶。
    楊元奇道：“剛好遇到一個熟人，和師師在那裏聊了會。”
    李格非哼了聲：“我從明月寨過來待了三天了，那邊還有事！”他來就是為了錢莊的事，卻生生等了兩天，人有時候忙起來還就不習慣好好歇一歇。
    楊元奇趕緊甩鍋：“師師騎不得馬！”
    李師師閉嘴找個地方坐下，李清照的老爹她惹不起。
    李格非聽得是為了照顧李師師隻能閉嘴，李清照的姐姐他也不想惹。
    錢莊的事還一個起頭，李格非先開口說：“我不管你們資金怎麽湊集，各寨子都缺銀子，是平民百姓缺，利息必須按治理司的指導，治理司有權查賬。”
    秦可兒開口了：“利息按治理司的指導意見來可以，查賬怎麽能行？這是私人錢莊！”
    李格非說：“那治理司如何知道是否履行？有沒有魚肉鄉親？”在李格非看來，清風明月四寨的治理司承擔的就是官府的責任。
    蘇迨也道：“行得端坐得直，就無需擔心這事。”
    秦可兒語塞，這不是商業之道，但這兩個人說得又占了大義。
    扈莊主說了句：“那其他商行治理司也能查賬？”以此及彼說得通。
    “……”這就是擾民了，商家也是民。
    蘇過出了個主意：“查賬是過了，民不舉隨意查證不好，商家也是民。不如這樣，錢莊張貼治理司的利息指導就好，總會有人識字。隻要顯眼處貼好不得遮掩就是。”
    幾個人點頭。
    後麵錢莊資金湊集才是大事，這關乎各家利益。
    這時候李格非和蘇過卻不怎麽說話，一個是代表治理司，一個代表定邊州衙。他們最關心的是利息。
    楊元奇總算明白為什麽清風寨喊他回來，這不是隨意說協調就能協調的，甚至最後張清都說軍司也可以入點股。
    陳氏一臉的愁緒，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楊家這麽難確定一件事，上戰場都沒這個爭論法。
    楊元奇看著不說話的李格非和蘇過，他得承認他們的立場在於定邊發展，不在於錢莊最後能不能掙錢。
    楊元奇拍了拍桌子：“錢莊之事，不在這裏爭論了。”
    一群人麵麵相覷，這事就掛著了？！錢莊還是得開啊！
    陳氏看出秦可兒的焦急，拉了潘金蓮一下，說道：“我讓你回來是把這事攪黃掉！”錢莊對定邊有沒有利她先不去分辨，這可是潘金蓮的娘家一族。
    楊元奇用了後世的辦法，說道：“弄個銀司，以後專管這塊，利息也好，誰開錢莊也罷，由銀司專管，現在定邊這麽破大的地方，隻給兩個名額。錢莊必須按比例留一筆銀子在銀司。另外，所有錢莊控股家族不得在定邊經營其他商業，是其他商業！”麻痹，既然沒辦法，那就先一刀切。
    楊元奇發現錢莊利益太大，要是各個家族都來一口，大家就能通過錢莊把銀子流向自家發展產業，這會是個龐然大物，這也是後世最忌諱的。比如房地產公司要是能控股一家銀行，那它能拿到的錢會讓政府都心慌。它隻能從各家銀行借，絕不能擁有銀行，就這樣它還經常通過各種手段讓金融係統栽進去。
    潘金蓮問：“楊家調個掌櫃專掌銀司？”
    楊元奇搖頭：“不行！讓迨叔來吧。”
    在座的人麵色各異，楊元奇對這個銀司很忌諱，他連自家人都在擔心。李師師在弄指甲，看來這裏也得安排線人了啊。
    蘇迨看向楊元奇：“薪水加倍啊。”
    楊元奇自己都不清楚這個決策對錯，定邊太小，資金也不足，他多此一舉實在預估不來後麵的發展，他其實更想做的是不能讓各家都插一腳進來。
    秦可兒看向楊元奇：“楊家的幹股沒了啊？”
    楊元奇一臉鬱悶：“那一成計入銀司！”一大筆銀子他一句話就沒了！
    李格非看向楊元奇臉色好很多，不管怎麽說這個女婿還是有點自己的堅持。
    潘金蓮最是輕鬆，潘家開錢莊她這個少主母本就不好自處，有楊家的股份她更是難出聲，現在倒好，楊家沒關係，她還能開口說話了！
    蘇迨說：“陳老夫人生的好兒子，李兄有個好女婿呀！定邊……可行！”他不認為楊元奇是為民請命的正人君子，但楊元奇這個決定對定邊是非常有益的，他的定位很清晰。楊家要立足定邊，在一些利益上就得把自己摘出去，因為他們最大的利益就是定邊本身，而不是這裏麵的錢財。這和楊元奇減少清風明月寨楊家的商行一個道理。
    楊元奇說：“你們也別去折騰，兩個錢莊，一個潘家牽頭來，一個我明天去問問孟家，也就他們兩家現在有足夠的銀子撐得起，也沒有什麽商行在定邊。至於其他人，你們有想法可以參與，但如果你們有其他商業發展的想法，最好不要入股。現在看著不違法規則，也要慮著將來。”
    陳氏還沒理清裏麵的道理，但在座的人臉色她能看懂，她兒子這個選擇應該是合理的，再說，都是她兒子說的那就是對的！
    陳氏說：“今兒有點晚，不過不留大家吃飯了。大家回去把情況也說給其他人聽。就按這個來吧。”
    大家應聲告辭離開。
    潘金蓮小聲問：“相公，潘家是不是給你帶麻煩了？”
    楊元奇答：“什麽！潘家可是把大量資金都挪來定邊，我感激都來不及。你父親更是擔心我有什麽想法會有顧慮。”
    潘金蓮想了想：“難怪他傳話給我，這事不管如何處理，錢莊都會開，要我不要顧慮潘家，有的事前麵說好，嚴一點好！”
    潘易嶺清楚涉及利益，多占不一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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