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李雲和朱貴
    李雲側室風聲還沒放出兩天，李雲府中就來了一個人，說要賣皮子。
    李雲趕緊讓人把他傳進來，側室搖頭，她實在不知道這個是誰。
    李雲眉頭微皺，那人卻是道：“我沒有皮子，和登台寨卻有關係。李大人要買的是什麽？”這人是定邊在鹽州的探子，李雲本就是他負責，當時李家拒絕得很快速，他自然不會現身，但也不會減少對他家的關注，李家畢竟是鹽州有數的幾個本地大族。他家的情況在定邊看來，最合適溝通。
    李雲眉頭並沒有因此展開：“你膽子這麽大？我要買什麽？！”
    來人道：“我叫朱貴，來自定邊。”
    李雲目光炯炯：“定邊？鹽州和定邊敵對，不過我今天心情好，不為難你，我已是說了買皮子。你要有其他生意我沒興趣。”他們不能確定朱貴的身份，怎麽可能亂說，要是仁多保忠或是李乾火的人呢？
    朱貴微微一笑：“前段時日，我有個登台寨的朋友找過貴府。”
    李雲內心一鬆，知道這事的人可就隻有他和側室了，他讓側室回去，說道：“你來找我做什麽？”
    朱貴說：“我覺得是李大人找我才是！”
    李雲目光凝聚：“哈哈，你就不擔心我詐你來？”
    朱貴也是笑：“我一個小卒子，詐了我有什麽意義，還要大人這麽費事？！我既然來了還怕這個，朱大人，我要是走不出去，將來大人的路可就窄了。我家有個女子可是極其護短的。”
    李雲說：“黒水仙？”
    朱貴也不爭辯，最護短的可是李師師。
    李雲問：“你就這麽來，我可不敢確定你能做主什麽？”隻有小人物才會如此貿然。
    朱貴道：“鹽州的事我都能做主！現在我不能證明，不過你盡管和我談，總會有些後續事操作，我想那時候你會更好分辨。”
    李雲搖頭：“這麽說沒用，仁多保忠大人和定邊有交流，你知道什麽？”
    朱貴說：“嗯！仁多保忠首尾兩端，他想的是開封，至於定邊，我家少爺和他有過幾麵。”他才不介意把這事傳出去，要是李雲真是詐他，他覺得死了把這個信息傳去也值得，這會逼迫仁多保忠提前做選擇。
    李雲信了，他本就覺得仁多保忠的事蹊蹺，既然把兵力收縮，又去和定邊暗通款曲，現在卻舉棋不定，一定是定邊有變數。按這個朱貴的說法，仁多保忠找到更好的賣家，待價而沽呢。
    李雲起身行禮，該有的禮節得有，這人身份不低。
    朱貴回禮：“現在大人可以說找我做什麽了吧？”
    李雲不想太被動，哈哈的道：“也能說是朱先生先找我的。”
    朱貴回：“好！畢竟上次卻是我遣人到貴府，就當你們回複晚了些。”
    李雲說：“那朱先生來意如何？”
    朱貴道：“楊家有意鹽州又不是見不得人，我們很想先生能幫點忙。”
    李雲語塞，到現在為止，事情都太過直接，他自己壓根就沒什麽想法，隻是希望和定邊也有條線，別最後仁多保忠把鹽州賣了，自己一家跟著就去陪葬。至於和定邊怎麽處關係他是真沒想好。
    朱貴看了李雲眼說：“在李大人這裏，我來得唐突，話也直白。在我這裏卻是整套方略都有推演，不過是接下的是李大人還是其他人而已。”
    李雲說：“這麽看楊家對鹽州誌在必得咯，有底氣，不過是否拖大。”
    朱貴哈哈笑道：“別人問不奇怪，李大人一直在鹽州，楊家軍和鹽州交鋒還少呢？你認為我們應該不應該有底氣。”
    李雲慍怒：“你壓我？”
    朱貴這時候臉上也有煞氣：“你可以這麽認為。聽聞我家少爺和仁多保忠談事，也是如此！”就是壓你，這無需否認，這就是楊家軍的底氣。楊元奇要是在仁多保忠麵前多退點，他們就能談下很多事情，隻是楊元奇不願這種事做出個夾生飯。
    李雲一怔。
    朱貴說：“我家少爺心存善念，不想生靈塗炭。我這種兵痞出身可沒那麽多彎彎繞繞，這類人在楊家軍中可是占絕大多數。”
    李雲道：“要是鹽州決死，楊家就會好受嗎？”
    朱貴說：“決死？木波鎮、平夏城，楊家軍決死過。鹽州和定邊大戰過幾場，鹽州能不能決死，我們會一點數沒有！決死這個詞說起來容易，做得到的有幾個！我們還真想鹽州用你們的決死來做我們功勳的墊腳石。”
    李雲臉色發青，他上過戰場，清楚朱貴這話有的放矢。仁多保忠在城牆上和楊家照過一麵都心生怯意，那天他就在旁邊，他都沒分辨出來楊家是佯攻。在他看來，那會楊家的氣勢排山倒海，鹽州要被一鼓而下。
    朱貴靜靜地等著李雲，李雲需要時間消化這些，推斷出一個結論。
    李雲頹然坐在椅子上：“你能應承我什麽？”
    朱貴微微一笑：“今日你在鹽州的位置就是在楊家的位置。但是，你手裏的將士必須重整，按楊家的方式來。你不需要擔心什麽，楊家就算千金買馬骨也會善待你這個家族。至於將來你在楊家能到哪一步，就看你能接受楊家到哪一步。”
    李雲問：“這是你們給仁多保忠的條件？”
    朱貴略帶譏笑：“仁多保忠認為楊家沒實力提條件，他更該和開封談。當然，他要是肯，也是這個條件！”
    李雲說：“等等，他可是鹽州值守！”他不過一個事務官員，仁多保忠可算是邊境大吏，坐擁一城，這個楊家也給？！
    朱貴道：“所以在我看來，他不提條件最好。省得將來大家互生齷齪，敗壞了我家少爺的名聲。仁多家族那萬餘精兵他如何舍得，他認為那是他的依仗。”
    李雲懂了，楊家可以給仁多保忠鹽州值守，同樣仁多家族軍隊也得重整。李雲最大的不同在於他家族那千多精銳是可以重整的，他們保障不了他的未來，所以朱貴最後說他“接受楊家”，楊家會平等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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