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當淩飛羽興致勃勃準備出門時  ，殷秉領著一眾妖人將在場十餘人圍起。

    “哎……不是要挑選衣服嗎？”淩飛羽茫然環顧四周，他們手中有拿量尺，亦有拿著綢緞，看成色便是上好，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究竟是要做什麽的。

    “我們這就在為你們量身製作衣服。”殷秉抬手，“各位還請回屋耐心等待，我們會挨個上門量好諸位尺寸。”

    “不……不出宮啊？”淩飛羽瞬間耷拉下來。

    殷秉微微側頭，麵露些許不解：“何時說過要出宮？”

    龍青楓無奈笑了笑，拍了拍淩飛羽的肩膀：“交換生的第一條準則便是不得離開修行場地，天杭宗的妖生不得離開天杭宗，我們也沒有理由隨便能離開妖宮，上門量身定做，確實更合理些。”

    “等學習期結束，我們再找機會在妖界逛逛啦。”嶽亦丞攬過淩飛羽的肩膀與他一同回到屋中，“再說妖宮親自上門為我們定製衣服，這樣的好事上哪找去？”

    龍青楓便也轉身回到房間，殷秉緊跟其後。

    “看不出來，殷主管對我還挺重視，自看到我起，視線就不曾離開過我身上半寸。”龍青楓似是開玩笑的口吻笑著說道。

    殷秉轉身將門關上，順手從一個妖人身上取下一卷卷尺走近龍青楓，龍青楓也很自覺張開雙臂任他衡量，其餘人也沒閑著，圍著紫玄量了起來。

    “您長得溫婉，這麽多年來我就見過您這麽一個，自然不自覺多看兩眼。”殷秉說著，看似專心致誌量著龍青楓的肩膀，但卻壓低了聲音，“聽聞昨夜，您還特意去看望了宮主？”

    “殷主管的消息倒是挺快，昨夜的事情，今一早便知道了。”

    “畢竟是凰室旁係，關乎宮主的事情，自然知道得及時些。”

    “是嗎？”麵對殷秉滴水不漏的回答，龍青楓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笑看著殷秉，“但我看殷主管很是在意。”

    殷秉避開了龍青楓的眼睛，不露聲色繼續說道：“事關妖宮，殷某自然上心。”

    “這麽說，殷主管是知道我昨夜去尋宮主密探的內容？”龍青楓轉了個身，讓殷向燭更方便測量。

    殷秉到底在妖宮百年有餘，龍青楓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波瀾，他不動聲色收起卷尺，笑眼看著龍青楓轉移了話題：“已經測量好了，來選一下你想要的布料吧。”

    龍青楓掃過中妖人手中捧著的布料，一指最中間的白布：“細膩柔滑，光澤溫潤如玉，就這匹白綢緞吧，阿玄呢？”

    “隨便。”

    “別整天跟披麻戴孝一樣穿著個白衣服啊。”龍莫道繞著一眾妖人挑挑揀揀，“換塊顏色鮮豔的，你長這麽大還沒見過你穿其他顏色的衣服。”

    不等龍青楓再開口，殷秉便讓其餘妖人退了回去。

    “哎，我還沒挑到滿意的布料怎麽就走了啊！”龍莫道不滿囔囔，奈何殷秉並不能聽見，他拉開門，與其餘人緩步退離。

    “這就走了？”龍莫道歎氣，“這可是十年一度的祭祀節啊，龍青楓，你就不能換一個風格嗎，不要總是穿著這麽素白，跟吊喪似的。”

    “既是祭祀節，就不要太花裏胡哨了，小石頭想看，日後有機會再穿給小石頭好好觀瞧。”龍青楓笑道，轉頭同紫玄繼續說道，“阿玄，既然今日無事，我便先去藏書閣，若有事便去藏書閣尋我。”

    紫玄瞥了眼他身旁的龍莫道，點了點頭：“注意安全。”

    “去藏書閣作甚？”龍莫道跟在龍青楓身旁。

    “看書啊。”

    “就這麽簡單？”龍莫道還是有幾分不信，總覺得龍青楓做事情的目的絕對不會如此單純，更何況這難得有一日閑暇時間，龍青楓怎麽可能會把時間浪費在這讀書上？

    “是啊。妖界的文化和仙界文化差異頗大，大相徑庭，我要學習和了解的東西還有很多。”龍青楓緩步走著，“我又不是真的天才，總是要不斷學習。”

    “你還不算天才？”龍莫道沒想到平時龍青楓說話時狂妄自大，在這個時候反而謙虛起來，在龍莫道活著的千萬年光陰中，見過無數天才，但能夠像龍青楓這樣的，還從未有過。

    “噓。”龍青楓笑著微微側頭，身後的忽而遁形，龍莫道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關注點一直在龍青楓身上，不曾發現身後一直跟著的人。

    “誰會偷偷跟著你？”龍莫道麵色一驚。

    龍青楓唇齒微動，龍莫道一下便心領神會，並不自覺再往身後看了一眼：“殷秉？他跟著你做什麽？”

    許是避免殷秉會聽見，龍青楓笑而不語，徑直走入藏書閣。

    妖宮的藏書閣外設與天杭宗天壤之別，充滿了神秘怪誕氣息，進入其中亦是有無數奇形怪樣的妖人。

    龍青楓大抵上是頭一個來到這裏的仙族人，其餘妖人見他都不自覺多看兩眼，龍青楓的注意卻並不在他們身上，而是饒有興致抬頭看著滿列書籍，直接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翻閱起來。

    妖界藏書閣中的書籍由妖文刻寫，一般的異族人並不容易讀懂，也因此年年都有交換生，但大多進行溝通便已經是勉強，更別說會來到藏書閣看這些晦澀難懂的書籍。

    龍青楓卻並不是裝模作樣，五界語言他在兒時便早已融會貫通，龍莫道能夠看出龍青楓此刻已經完全融入到閱讀中，殷秉的視線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消失不見。

    龍青楓看書看得極快，不到一個時辰麵前看完的書籍便已經堆得超過了他的腦袋。

    偏偏這麽快的看書速度，龍莫道都沒看清龍青楓究竟在看些什麽，龍青楓就已經能夠將其中內容記得透徹。

    龍莫道有些無聊坐在桌上，翻動著桌上已經被看完的書籍卻又不想讀，他不明白龍青楓為什麽這麽喜歡看書，在他看來，書中知識最是無用，遠不及自己的親身經曆體會。

    合上手中的書，龍青楓閉上了眼睛，腦中構建出了無數條理，許久之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目光所及，剛好能看到紫玄就在門口處靜靜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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