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劍客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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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世!
    出門前王靖寒想讓張洋簡單說一下那幾個朋友的來曆身份和相識過程。張洋憋了半天,給出的回答比王靖寒的期待簡短許多
    “別問了,我答應人家保密的……”
    白墨又想發作,王靖寒搖頭憋著笑示意他看張洋的表情。張洋此時眼神遊移,臉色發白,一副特別害怕的樣子。明顯是再問下去張洋就要準備撒謊了,白墨也不禁笑了,沒舍得戳穿他。況且張洋信誓旦旦地打過了包票,不管是出於保護張洋的立場,還是出於對張洋這個朋友的信任,白墨都不能再多問一句了。無奈地扔下一句“早晚栽你手裏”後,和王靖寒相視一笑。
    三劍客與蘭瑟他們匯合後,乘車直奔四合院火鍋。看到咕嘟嘟冒泡的銅鍋,張洋的情緒總算是完全恢複了正常。餐桌上張洋與賈坤大快朵頤,蘭瑟悉心指導著茶杯涮火鍋的吃法。這也相當於間接地告訴了白墨和王靖寒,茶杯這個十來歲的孩子,從前連見都沒見過涮火鍋。原本每次涮鍋王靖寒因為吃的少,都是主要負責觀戰。這次白墨也加入了王靖寒的陣營,看著另外幾個人的吃相,好像看戲一樣。
    看了一會兒,王靖寒給白墨遞了個眼色,兩人假裝搭伴上廁所,悄悄來到了飯店門外。
    “白胖兒你看明白了嗎?”
    “沒有……”
    “這孩子好像真是挺苦的……植入了智芯說明年齡不低於11歲,但是你看他身量就像8,9歲的樣子,比我小時候還弱呢。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而且那個名字是小名兒吧?孩子倒是挺有禮貌,也不算討厭,那倆男的呢?”不算討厭基本是白墨對小孩子的最高評價了。
    “那倆的路數也不清楚……看起來也不像職場的人,但是也像你說的還挺有禮貌的。短發的那個年齡看著比咱們大不少呢,樣子倒是不像壞人。”
    “壞人也不能寫臉上啊。”
    “說的就是呢……”
    “怎麽辦?幫不幫?聽你的吧。”
    白墨嚼上了棒棒糖,王靖寒閉著眼不知道是在回想還是思考。兩人站在飯店門口身邊走過了好幾波人之後,王靖寒終於做出決定。
    “幫吧!孩子是看著挺讓人同情。再說,怎麽著也得信張洋。”
    “我就知道……”
    “但是我覺得還是稍微安排一下……”王靖寒又對白墨說了些話,白墨點頭答應。
    白墨和王靖寒回到包間,正遇上領班服務員把滿滿一推車的菜往桌子上碼。
    “謔,今兒個胃口還挺不錯,這些都準備消滅?”白墨樂嗬著入座。
    “吃不完打包,我請客,嘿嘿!”
    張洋依舊是戰鬥主力,大口大口地塞著肉。王靖寒坐下之後向前欠了欠身,對蘭瑟和賈坤兩個人說
    “蘭瑟,賈坤,您二位看這樣可不可以。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涉及到一些集團內部操作,不太方便有外人在場。我想就直接把茶杯的智芯現在拿出來交給白墨,我們在這邊吃邊等,白墨來消息之後我們立刻過去匯合。如何?”
    大家正吃得開心,王靖寒的提議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市麵的知識銷售也經常會有第三方經手導入的操作,二人很爽快地答應了。茶杯的操作還不熟練,王靖寒耐心地給茶杯講解演示。茶杯學著樣子,把手指放在耳後感應區識別,再輕輕取下智芯交給白墨。白墨裝出聯係集團業務的樣子,急匆匆地從飯局離開。
    王靖寒收到白墨消息的時候,幾個人剛好也吃得差不多了。張洋顛著去結了賬,然後集體出發。除了賈坤和蘭瑟打包用去了點時間之外,其他一切都在王靖寒的計劃之中。當王靖寒帶著眾人趕到匯合地點之後,白墨剛好從那家顯眼的知識直營店慢悠悠地走出來。
    白墨走到茶杯身邊,小心翼翼地把智芯交到他的小手裏,看著他把智芯插進卡槽,稍微有點兒緊張地對茶杯說
    “回想一下試試,不需要很用力。”
    茶杯閉上眼睛,所有人期待地看著他的小瘦臉兒。尤其是蹲在他身邊的白墨,生怕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
    五分鍾過去了,一開始還在跟張洋閑聊的蘭瑟和賈坤也停止了交談。茶杯依舊閉著眼睛,眼球在眼皮下不安分地轉動。白墨吞了口唾沫,覺得手心發熱。張洋開始有點按耐不住,兩隻手的關節被他捏得劈啪亂響。
    又過了兩分鍾,茶杯還閉著眼睛。白墨雙腿發麻,覺得王靖寒和張洋的視線正盯著自己的後腦勺。白墨緩緩站起身,不知道是因為麻木還是緊張,白墨的膝蓋不自覺地搖晃了一下。他下意識伸手輕扶了一下茶杯的小身子骨兒,茶杯突然睜開雙眼
    “內容太多了,我根本讀不過來。”
    “以後慢慢讀!”
    白墨長出了一口氣,一瘸一拐地走到王靖寒身邊。王靖寒扶了白墨一把,順勢捏住白墨的手小聲說
    “好樣的!”
    白墨佇在原地,漫無目的地看了一會兒天。沒有月亮的晚上也看不到什麽星星,滿街的燈光把城市照得通亮。賈坤和蘭瑟就在白墨身邊興奮又好奇地問著茶杯一個又一個關於回想導入數據的問題,張洋也開心地幫著茶杯描述和解釋。王靖寒看著白墨,眼神裏帶著發自內心的崇敬。發生在身邊的一切都那麽和諧美好,但白墨不知為什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張洋可不允許任何負麵情緒在此刻跑出來無理取鬧,他抱起茶杯對著白墨的屁股拿捏著力道踢了一腳。白墨回頭看張洋
    “幹嘛?!”
    張洋沒說話,笑著又是一腳,然後抱著笑成一團的茶杯沿著人行路拔腿就跑。
    “嘿!小子!”
    白墨被張洋點亮了某根神經,扯開步子往前就追。王靖寒小跑跟著,一邊笑一邊喊張洋注意安全別傷著孩子。賈坤也想追過去湊熱鬧,但是被蘭瑟笑著攔住了。任何局外人都能看得出來張洋和白墨之間的默契,又怎麽好意思摻和攪亂呢?
    白墨確實是病還沒好利索,跑了幾步就覺得體力不支了。張洋雖然抱著孩子,但是真跑起來,就算體力全盛的白墨也追不上張洋。為了照顧病友和進一步的挑逗,張洋故意在白墨周圍扭來扭去。白墨一追,張洋立馬又一次跑開。王靖寒也氣不過張洋的狂妄,立刻加入了白墨的陣營,兩人一起圍追張洋。三劍客帶著一個孩子,斷斷續續地跑了好幾百米遠。原本跟在身後的蘭瑟和賈坤也不得不加快腳步,免得被他們甩開。
    就在白墨和王靖寒誘捕張洋即將成功的時候,遠處傳來飛馳的警笛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白墨趁著張洋發愣一把抓住他,王靖寒還沒跟上白墨的節奏,2輛警車便急停在了三人附近。身穿製服的警察們把帶著孩子的三劍客圍到中間,白墨不明所以地放開仍在傻笑的張洋,王靖寒則驚恐地看著白墨。警車後麵緊跟著的商務車也停了下來,車上走下一位穿著古式長袍的年輕人,從懷裏拿出警官證件對白墨說
    “剛剛接到報案,前麵的知識門店丟失了設備,希望幾位和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張洋和王靖寒都疑惑地看向了白墨,白墨剛要開口說話,一位女警官迅速把白墨推進了商務車裏。抱著茶杯的張洋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他想到讓茶杯去找蘭瑟和賈坤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四下裏再也找不到他們二人的蹤影。警察們已經把王靖寒送上了其中一輛警車,張洋也隻好抱著茶杯,配合地上了另一輛。途中張洋試圖問詢情況和提出抗議,但是車裏除了因為害怕而流淚的茶杯之外,沒有其他人理會張洋。張洋隻好放棄交流,默默地等著“配合”工作。同樣的經曆也發生在白墨和王靖寒的身上,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們兩個懷裏沒抱著個孩子。
    警車七拐八拐開了一陣子,茶杯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麽害怕了。盡管淚痕還沒幹透,此時他已經開始對車內的布置感到新鮮好奇,試探性地摸摸這裏那裏。當他摸到身邊女警察胳膊上的智能槍械時,就連張洋也想加入到茶杯的摸索陣營中去,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處境。生物識別的智能武器在外人手裏無法激活攻擊模式,女警沒有過分約束茶杯,倒是防備地看了幾眼張洋。車子停在了一個相對偏僻的警署院子裏,張洋抱著茶杯下車,看到王靖寒也走了過來。白墨所乘坐的那輛商務車卻沒見到影子,張洋沒機會發問,依從著警察們的引導,張洋把茶杯交給了剛剛那位女警安置,他和王靖寒則被另外幾位警察帶進了警署內部。
    張洋嚐試與帶路的警察交流,其中一位警員隻對張洋說具體的負責人還沒有到,張洋和王靖寒兩人要到指定房間等候。此外再問什麽,這位警員也都一概不知了。張洋犯起了嘀咕,開始和王靖寒說話,想聽聽王靖寒怎麽看這個事兒。為什麽明明連那個經銷商的店鋪都沒進去過的人也要接受問詢,王靖寒低著頭不回答張洋,張洋隻能垂頭喪氣地閉上嘴巴,服從安排。
    張洋和王靖寒被帶到一扇厚厚的門前停住了。門鎖與警察們佩戴的武器采用的是同樣的集團主打生物識科技,普通的房間通常不會使用這樣嚴密的安防設備。
    “裏麵稍等,條件有限請多包涵。”領頭的中年警官說了句字麵禮貌語氣冷淡的話,示意旁人打開房門。王靖寒抬頭看了看張洋,眼神明顯非常不安。張洋倒是不以為意,撇了撇嘴走了進去。
    房間裏的光線較暗,剛走進去就撲麵襲來一陣悶熱的汗味。還沒等張洋看清房間裏的樣子,身後的王靖寒就好像沒站穩一樣撲到了張洋的背上,張洋趕緊轉身扶住王靖寒,房門也在這一瞬間關閉鎖死。
    “沒事兒吧?”張洋扶穩了王靖寒問。一個陌生的聲音卻搶在王靖寒之前說起了話
    “哪兒來的混小子剛進來就炸毛?!給老子規矩點兒!”
    張洋扭頭一看,是個身穿肥大和服,體型肥而不膩的光頭大叔。臉上白皙幹淨,下巴留了一小撮的胡子。昏暗的燈光下,對方正用小小的眼睛輕蔑地打量著張洋。張洋皺了皺眉,左右看了看。房間裏不止是他們仨,空蕩蕩的房間四圍長凳上,零零散散連坐帶躺的加起來一共能有十幾個人。裏麵有好幾個人不懷好意地看著張洋和王靖寒,張洋鎮定地把王靖寒擋在身後,上下看了兩眼這位胖子。
    “這是什麽地方?!”
    “小兔崽子!跟誰說話呢這麽不客氣?”胖子回頭看向坐在長凳上的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玉先生,我幫您修理修理這兩個不懂事兒的?”男人沒說話,胖子轉過臉收起笑容,揚起大胖手照著張洋的腦袋就往下劈。胖子沒想到的是,不知為什麽他的胖手被張洋一把擒下,連同整個身體都被控製住了。手腕和肩膀的疼痛讓他立刻嚎出了聲,張洋不耐煩地把胖子一把推了出去,又問了一遍
    “這是什麽地方?!”
    胖子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他趕緊轉過身怨毒地看向張洋,但是又沒敢立刻上前。這時那位叫做玉先生的男人緩緩站起身來,對著張洋做作地點了點頭,十分不和諧地擠出來一個假笑
    “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弟兄們,都活動活動,接客!”
    玉先生說完,四周圍的長凳上站起來一圈人,朝著張洋和王靖寒大大咧咧地湊過來。
    “小夥子練過啊,陪哥們兒也練練?”
    “後麵那個小白臉兒留著給我啊!”
    張洋能感覺到身後的王靖寒有點緊張,他笑著轉過頭,讓王靖寒先靠門站著等會兒。眾人還以為張洋是想砸門求助,離張洋最近的倆個人躥過去就準備偷襲張洋。張洋回過身的一秒鍾內,先衝上來的倆人率先趴在了地上。在他們身後還沒看明白怎麽回事的六七位,在接下來的半分鍾內也陸續倒地不起。長凳上還有幾位原本準備加入教訓張洋小隊的人,屁股剛抬起來又慢慢地坐了回去。玉先生好像關節生鏽的木偶,笑容僵了滿臉。
    與此同時,白墨還坐在商務車的後座上,被左右兩個身上穿戴著智能武器的便衣夾在中間。白墨有不好的預感,他覺得很可能要發生的事情,比突然莫名其妙地被抓還要不好。商務車沒有跟隨警車,已經脫離了向導行駛了好一陣子。白墨開始在腦子裏幻想,如何在幾個帶著智能武器的家夥中活著逃出去。白墨唯一了解過的戰鬥方式,是剛剛導入智芯沒多久的女子防身術。而且不靠回想的話,白墨一招也比劃不出來。白墨深信,即便熟練掌握了全套女子防身術,也一定不會找出應對目前狀況的辦法。他捏緊了拳頭,盡量穩住心神,鼓起勇氣朝穿長袍的年輕人發問
    “為什麽不跟著警車?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年輕人不理白墨,專心致誌地目視前方。
    “我問你話呢!你到底是不是真警察?你知不知道集團的事務地方警務沒有管轄權?!”
    白墨的音量變大了一些,自稱警察的年輕人顯得很不耐煩,掃了白墨一眼後,繼續目視前方。
    “你不會說話了嗎?你要帶我去哪兒?你把我朋友弄哪兒去了?!”
    白墨的音量越來越大,身體也漸漸壓不住情緒,開始燥亂起來。他試圖伸手去抓坐在前麵的年輕人,但馬上被身邊的人摁住了肩膀。白墨本能地開始掙紮,即便沒有逃脫的勝算,動物與生俱來的求生欲也不允許白墨放棄抵抗。年輕人又看了白墨一眼,表情更加嫌棄起來。他給其中一個警察使了個眼色,很快白墨覺得脖子上一股刺痛。然後,白墨就被睡眠徹底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