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他雙臂之間,圈住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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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薄從懷被急速旋轉的水流裹挾其中的時候,還在擔心沈玉訴的安危。
    “訴訴,你不能有事!”
    然後便是漸漸消散的意識,眼前陷入了無邊無盡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耳邊有聲音在叫他,嗓音熟悉且溫柔,“阿懷...阿懷...”
    薄從懷緩慢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隻能依稀看清有一個人在他身邊,應該就是聲音的來源。
    眨了眨眼,感受視力逐漸恢複正常,然後看到了沈玉訴的臉。
    這是一片淨土,微風徐徐,吹拂了身邊的白色、紫色、粉色的一大片雛菊。
    而他和沈玉訴就處於這片花海的中心,他仰躺在地麵上,沈玉訴坐在他身邊。
    沈玉訴歪著腦袋,看起來十分天真,“阿懷,你睡夠了嗎?”
    薄從懷愣愣地點點頭,“我睡了很久嗎?”
    “嗯...”,沈玉訴想了想,“半個時辰吧。”
    薄從懷坐起身,打量著四周,覺得這個場景既熟悉又陌生。
    沈玉訴伸手揪下身側的一朵白色雛菊,歪頭別到耳後,“阿懷,你想回去嗎?”
    薄從懷感覺自己的思維好像還遊蕩在空中,“回去?”
    沈玉訴轉頭笑著看他,笑容甜美,卻帶了幾分不真實感,“嗯,回去,你想回去了嗎?”
    薄從懷有些癡迷地看著她的側臉,“你呢?”
    沈玉訴搖了搖頭,“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待在這裏。”
    薄從懷眨了眨眼,“為什麽?”
    是女孩的再次轉頭,在陽光下,驚豔了他的目光,“因為在這裏隻有你和我呀。”
    薄從懷伸手,指尖觸摸到沈玉訴的發絲,香氣飄進他的鼻端,“好,我們不回去。”
    哪怕現在沈玉訴開口要他的性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雙手奉上。
    這裏靜得出奇,薄從懷躺在空地上,沈玉訴躺在他的胸口,安靜得像一隻乖巧的小貓。
    薄從懷仰麵看著天空,感受著自己的心髒在沈玉訴的麵頰下規律地跳動。
    自打他記事起,就認識了沈玉訴,那個時候她還叫玊微。
    但是對他而言沒有差別,皮囊不是吸引他的因素,靈魂才是。
    然後他愛上她,臣服於她,這更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是不用多加思考的。
    一直到現在。
    薄從懷一手撫摸著沈玉訴的頭發,想起了往事——
    在人間找到她,她瘦的讓他心疼,體質的問題導致她有些營養不良,連頭發都是幹枯發黃。
    原本,那樣美的一頭黑發。
    自她住進盼尋院,他就再也沒有讓她自己洗過頭發,他的指尖穿過她的發絲,緩慢,溫柔。
    他像個嘮叨的管家,管著她衣食住行,管著她一年四季。
    她就是他的花,他願意滋養她,用遍世間所有最好的東西。
    最初的她麵對他的好總是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客氣,像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一樣。
    他心揪著疼。
    好在現在,她願意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依靠他,就像剛剛一樣撒著嬌讓他不要回去。
    小女生,你想讓她贏,她就贏了。
    那他就陪著她,潛意識裏,他就對她設定好了,不必詢問原因,不必談論得失,隻要她想。
    他們在這裏,看花,聽風,追逐,玩鬧,她倒在他懷中,她對他展開笑顏。
    他雙臂之間,圈住他的全世界。
    薄從懷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美夢,完全為他量身定做的,隻為禁錮他的意識。
    而他對周圍的一切感到熟悉,隻因為這是她命名的“聽香”,本來就攜帶著幾分她的氣息。
    ……
    虞晚垂眸,雙指夾住銀針收回,轉頭對著段緣啟搖了搖頭。
    這是她第二次為薄從懷施針法,但是薄從懷毫無轉醒的跡象。
    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他雙眉之間逐漸舒展,似乎並不是那麽痛苦了。
    但是這可不是一個好的趨勢,萬一他真的習慣了夢裏的世界,再想讓他醒過來,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段緣啟抿了唇,抬手拍了拍虞晚的肩膀。
    虞晚收好銀針,站起身,“我去給表哥煎藥。”
    段緣啟阻止了她,“還是我去看著吧,你先回房間休息,有事我再喚你。”
    兩人一齊踏出房門,薄從懷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唇瓣卻緩緩開啟,嘴型正是“訴訴”二字。
    ……
    薄從懷不在身邊的日子過得很快,快也無聊,我幾乎要記不住這幾天內都發生了什麽。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小雲終於醒了,不過她的反應有些遲緩,一句話要反應好久才能給出回應。
    奐脊陪著她,煎藥喂藥,擦拭梳洗,寸步不離,無微不至。
    而我也耐不住無聊,主動銷假回了學校。
    程文欣越來越忙,因為距離正式表演木偶戲的時間越來越近,她麵上也顯出幾分疲憊。
    課間,她趴在桌上,聲音都有些啞,“唉,我現在心裏還是沒有底氣。”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不熟練嘛?”
    程文欣的臉貼在小臂上,側過來看我,“倒也不是不熟練,我怕我會怯場,發揮不好。”
    我捏了捏她麵頰的一小團肉,“你還會怯場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e人程文欣耶!”
    程文欣皺了皺鼻子,露出哭相,“那可是祁老師退休前的最後一場表演,我壓力很大的好不好。”
    我摸了摸她的頭發,“不會的,你那麽認真練習,呈現效果一定很棒。”
    程文欣伸手環抱住我,“訴訴你真好,謝謝你鼓勵我。”
    我拍拍她的後背,“對了,我給你準備了演出禮物,等你正式演出那天拿給你。”
    程文欣抱我抱得更緊,“訴訴,你簡直就是我的天使!”
    嬉笑打鬧了一會,終於熬到了下課,我和程文欣一齊走出教學樓,討論著中午去哪個食堂吃哪個窗口。
    迎麵正碰上周舒之的車停在教學樓前,他站在車前,正低著頭打著電話。
    程文欣用手肘頂頂我的腰間,“舒之學長又來接你啊?”
    我表示也一頭霧水,並不知情。
    周舒之的表情並不算舒展,甚至有些慍怒,對著電話那頭吩咐了些什麽才掛了電話,轉頭正巧與我對視。
    他幾乎在瞬間就調整了表情,幾步走到我們麵前,先和程文欣打招呼,然後看我,
    “玉訴,下午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