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訴訴,你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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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睜開眼,是在一片花叢中。
    我曲起雙臂支撐著地麵,將自己的上半身撐起來,環顧了四周。
    這裏風景十分秀美,可謂是世外桃源,鮮花的香氣圍繞著我,肆意闖入我的鼻端。
    和煦溫暖的陽光自上而下地灑下來,我眯起眼睛,心緩慢地跳動,是我對這個陌生環境產生的沒來由的信任感和歸屬感。
    情況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好,我起初以為薄從懷的夢境會是腥風血雨的大戰,沒想到這樣美好。
    不過...這裏是哪裏呢,他為什麽會被困在這樣一個祥和的地方呢?
    就在我思索之時,心中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鍾聲,隨後我竟然聽到了胡鄰的聲音,
    “阿訴,快去找玄珩,留給你的時間並不多。”
    我急忙左右轉頭尋找,“胡鄰?你在哪兒?”
    “我在你的玉石裏”,胡鄰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無奈,“你把我關在這裏,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抬手隔著衣服握住鳴訴玉,它果然在微微發燙,“對不起胡鄰,我必須要這麽做。”
    胡鄰輕笑一聲,“我不是怪你,總之,我們現在相當於一個個體,我會告訴你應該怎麽做的。”
    我低低地“哦”了一聲,本意是不想將胡鄰牽涉進來,但最後還是連累了他。
    胡鄰突然開口,“你不必覺得內疚,是我自願想來的,和你沒有關係。”
    他適時的安慰嚇了我一跳,“你能聽到我的心聲?”
    胡鄰又笑了,語氣終於又加上了一點平時的灑脫,“當然不能,我隻是憑借著我對你的了解猜的。”
    我又“哦”了一聲,安心了一些。
    我收攏四肢,將自己蜷成一團,藏在花叢之中,低聲問,“現在我應該怎麽做?”
    “先找到玄珩吧。”
    我答應一聲,剛準備站起身,就聽胡鄰緊接著說,“哦對了,你那個朋友的提醒你聽到了嘛?”
    “朋友?你是說虞晚嗎?”
    “嗯,她說讓你不要直接出現在玄珩麵前,我猜,非本人夢境的人闖入,可能會引發夢境主人的排斥。”
    我點了點頭,感覺他說得對——
    我好不容易靈魂出竅一趟,確實要謹慎,要不還沒等我和薄從懷說幾句話就被他驅逐出去就糟了。
    “阿訴,帶個麵具或者麵罩先遮擋一下麵容吧。”
    麵具?麵罩?
    我低頭看看空無一物的雙手,有些窘迫,“可是我這裏什麽都沒有啊。”
    胡鄰語氣無奈寵溺,“這是夢境,並非現實,你想要什麽都會有的。”
    “真的假的啊……”,我嘴上嘀咕著,但是還是在心中默念:我要一個麵具...我要一個麵具...
    眨眼之間,我的手心出現了一個麵具。
    我有些驚喜,但是定睛一看又十分無語——
    這麵具也太醜了吧...單純的醜就算了,怎麽還張牙舞爪的很嚇人啊?
    胡鄰的笑聲在耳畔響起,我歎了口氣,“我可以再要一個麵具嗎,我怕帶這個,不用等我靠近阿懷就被他趕出去了。”
    胡鄰咳了兩聲,“當然可以了。”
    我呼出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同時閉上眼專心冥想:
    我要一個好看的麵具,不需要有很多花紋和圖案,正常一點,看著友善一點的......
    再睜眼,另一隻手掌心果然又出現了一個麵具,是半麵的,十分普通,但是看著順眼許多。
    我讚許地點了點頭,將麵具扣在下半張臉,然後站起身。
    花叢是一整片的,沒有明顯的道路供人行走,而且分辨不出方向。
    我心中又犯了難,“我該往哪走啊?”
    “順從你的心意。”
    好吧...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我伸出手指,“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
    手指落在一個方向,我心一橫,直接邁步走出去,內心也漸漸從沒有底氣到一片淡然。
    花田像是無邊無際,我走了小半日還是沒有看到一點邊緣的痕跡,
    “胡鄰,你說我是不是選錯方向了?”
    胡鄰的聲音立刻回響在耳畔,“不見得,這是玄珩的心境,我們都不清楚這裏的環境和情況。”
    “好吧...”,我有些失落,不禁低頭幽幽歎了口氣。
    周圍花叢之上的淡淡霧氣隨著微風消散,我不經意地抬頭,看到花田遠處似乎有一棵長勢茂密的樹。
    隻是距離太遠,分辨不出那是什麽品種的樹。
    潛意識驅使我往那棵樹的方向走,那是我在這片幾乎一模一樣的花叢中能看到的唯一的不同。
    又走了小半日,我漸漸靠近那個靜靜矗立的大家夥,認出那是一棵並蒂海棠。
    樹下是一大塊空地,鋪散了一片粉色的花瓣,猶如一張天然的地毯。
    這個場景...似乎有些眼熟?
    我喃喃著走近,想要抬手去觸摸海棠樹的樹幹,“海棠樹……”
    一個清甜的嗓音在我身後響起,“你是誰呀?”
    我沒想到這裏會有人,驚嚇之餘猛地回身,和一個穿著素雅長裙的人打了個照麵。
    待我看清之後,一時之下竟然驚詫得一個字都說不出。
    胡鄰感受到我情緒的波動,立刻出言提醒,
    “阿訴,保持鎮靜,這是玄珩的夢境,並不能排除他夢中有你的存在。”
    我開始慶幸自己麵上戴著麵具,否則我真的無法跟另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解釋“我是誰”。
    那個人對著我好奇地歪了歪腦袋,“你......”
    胡鄰說道,“阿訴,回答她,你迷路了。”
    我的大腦已經宕機,所以隻能機械般的說出胡鄰剛剛說的話,“我...我迷路了。”
    我麵前的另一個沈玉訴先是愣愣地看了看我,然後語速很慢地說,“你是從山那頭的村子來的吧?”
    我立刻點頭,聲音中透露著幾分不自信,“對,我來...找一個親戚。”
    她點點頭,小鹿般的眼睛裏滿是純真,“哦...你的親戚叫什麽,我可以幫你指路。”
    我在麵具之下舔了舔嘴唇,“他...他是我在這裏唯一的親人,他叫......”
    名字我一時沒有編好,所以隻能支支吾吾。
    “訴訴,你怎麽在這兒?”
    薄從懷的聲音比他的人早到了一點,我轉眸向女孩身後看去,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