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紛爭不斷的南楚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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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垚看著站在前排,身著彩衣官服的老者,語氣低沉的說道:“大相,說說吧,如今的蟲災處理的怎麽樣了。”
被稱為‘大相’的彩衣老者邁步走出隊列,朝著熊垚行禮道:“回陛下,老臣昨夜剛剛收到各地通報上來的消息。”
“帝國境內,七成的區域都已經爆發了蟲災;而且,那些蝗蟲和蜩蟲在吃完本地的青植後,就開始往周邊的區域蔓延,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赤地千裏。”
“各地府衙官員,雖然已經是在全力的帶領當地百姓們進行自救和滅蟲了,但皆收效甚微。”
“根據老臣分析,這場蟲災,很有可能會造成帝國今年的雨旱兩季徹底絕收,僅憑幹濕兩季的那些微不足道的收成,帝國今年的糧食缺口至少五千萬石到八千萬石左右。”
“這還是建立在帝國內的貴族們願意主動開倉放糧,救命於水火之中的前提下。”
“如果帝國內的那些貴族們,不願意開倉放糧,以解帝國的燃眉之急;甚至是變本加厲的盤剝和禍害百姓,高價倒賣糧食。”
“那麽,就算是帝國能夠搞來數以億計的糧食,也很難能夠補上帝國今年的糧食缺口。”
“帝國的饑荒,也將變得不可避免。”
聽到大相的話,熊垚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朝臣中就有人已經跳出來,開始語言攻擊大相了。
“大相此言,有些危言聳聽了吧?”一名身穿橘黃色官服的中年人邁步走出,直麵彩衣大相,怒斥道。
“不過是蟲災而已,哪裏有你說的那般難以控製;造成今日之局麵,不過是各地府衙的官員們不作為的結果罷了。”
“倘若他們都能夠盡心竭力的組織人手,抓捕蝗蟲和蜩蟲,撲殺蟲群;蟲患何至於發展到今日這般情況。”
“如今,大相你不想著如何調度官員,讓他們積極剿滅蟲患;反而在這朝堂上,誇大蟲患之危害,想要讓朝廷陷入恐慌之中。”
“大相此舉,到底是意欲何為呢?”
還沒等彩衣大相開口反駁,就又有一名身穿土黃色官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麵色不善的看著彩衣大相道。
“我看,大相此舉,不過是在含沙射影,指東打西,其意是想要離間陛下與我們這些貴族之間的關係吧?”
“大相出身寒門,一直以來都對我們這些貴族頗有偏見,惡語中傷也並不是多麽罕見的事兒。”
“如今,大相借口饑荒和蟲患為由,將苗頭指向了囤積的糧食,正準確一點說,是將苗頭指向了糧食背後的主人,也就是我們這些貴族。”
“其意不就是想要說,如果我們這些貴族不拿出來糧食救濟災民,就是不和陛下和朝廷一條心,是別有用心之人;從而挑撥我們這些貴族與陛下之間的關係,借陛下的這把刀,殺我們這些貴族。”
“若是我們這些貴族頂不住壓力,拿出糧食來賑濟災民了,大相又可以說,是他逼著我們這些貴族拿出來的糧食,賑濟的災民;此舉並非是我們這些貴族的本意。”
“最後,不管怎麽樣,大相您倒是怎麽都不吃虧,占盡了便宜,而我們這些貴族和陛下之間,卻成了水火之勢,所有的付出都成為了你個人的功績。”
“不得不說,大相不愧是我們南楚帝國近百年來的第一寒門學士,這等算計,真是不凡啊。”
彩衣大相聞聽那黃衣男子所言之後,隻覺得一股怒氣直衝腦門,瞬間氣血上湧,滿臉漲得通紅。
他氣得渾身發抖,伸出一隻顫巍巍的手,直直地指向黃衣男子,口中怒喝道:“狗賊!安敢如此汙蔑本相的名節!”
接著,彩衣大相義憤填膺地繼續斥責道:“你們這些所謂的貴族,平日裏驕奢淫逸、作威作福也就罷了。”
“如今國難當頭,災民遍地,餓殍載道,而你們卻坐擁堆積如山的糧食,數量之多,足以讓你們吃上整整十年!”
“其中更有不少陳年舊糧,早已被蟲子蛀蝕,黴爛變質,但即便如此,你們也絲毫沒有惻隱之心,寧願眼睜睜看著那些可憐的百姓們活活餓死,也不肯拿出一粒米來賑濟他們!”
“你們這般行徑,簡直比畜生還要不如!”
說到此處,彩衣大相愈發激動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而今,本相隻不過是在陛下麵前仗義執言,如實稟報了這些情況;並希望建議陛下能以朝廷的名義,向你們借糧,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可未曾想,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貴族竟然罔顧事實,顛倒黑白,公然跳出來對本相進行惡意誹謗和中傷!”
“你們的心腸究竟是何等的歹毒啊!難道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熊垚在初聽到彩衣大相的話時,眉頭忍不住微微一蹙,旋即很快就紓解開來,在場眾人,竟無一人發現熊垚情緒上的變化。
而隨著彩衣大相的話越說越多,熊垚那張威嚴的麵龐也是越來越陰沉了,等到彩衣大相將所有的話說完,熊垚此刻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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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垚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彩衣大相,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燒的烈焰一般無法遏製。
他熊垚身為堂堂南楚帝國的皇帝,地位尊崇無比,宛如九天之上的神隻俯瞰著芸芸眾生。
如此高貴的身份,怎可輕易屈尊向那些貴族們低頭借糧?
這簡直就是對他南楚皇帝赫赫威名的玷汙!
更令熊垚怒不可遏的是,彩衣大相居然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堂而皇之地提出讓他屈身借糧的荒唐建議。
這無疑是將他置於眾目睽睽之下的尷尬境地,就如同把他架在了熾熱的炭火之上炙烤,使得他即便內心萬般不願,卻也礙於顏麵不得不考慮這個提議。
這種被逼迫、被要挾的感覺,讓熊垚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與屈辱。
最為重要的是,彩衣大相後來的發言,實際上已經將他自己徹底推到了南楚帝國眾多貴族的對立麵。
從此刻起,他已然成為了全體貴族共同的敵人。
然而,在熊垚的眼中,他本人以及其所代表的熊氏皇族才是南楚帝國當之無愧的最大貴族勢力。
既然彩衣大相膽敢公然與其他貴族為敵,那麽自然而然地,他也便站在了熊垚的對立麵,淪為了彩衣大相口中不共戴天的仇敵。
試問,這樣一個與自己針鋒相對之人,熊垚又怎能容忍其繼續擔任自己的大相一職呢?
然而,還未等熊垚開口說話呢,朝堂之上眾多大臣們便已迫不及待地紛紛踏出隊列;這些大臣們與彩衣大相針鋒相對、互不相讓,一時間整個大殿都充斥著嘈雜喧鬧之聲。
刹那間,就在這座宏偉壯觀的純陽宮大殿內,一場激烈無比的爭吵驟然爆發開來。
要知道,這南楚帝國朝堂之上的官員們,其中絕大部分皆出自於名門望族,擁有顯赫的家世背景。
即便是僅有少部分並非貴族出身,但他們與貴族之間亦是存在著錯綜複雜、千絲萬縷的緊密關聯。
而真正能似彩衣大相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寒門出身的官員隻是極少數的那麽幾個;能身居高位者,更是猶如鳳毛麟角那般珍稀罕見了!
正因如此,雙方的爭執很快就變成了單方麵的辱罵和嘲諷;麵對眾多官員們的圍攻指責,彩衣大相很快便處於下風,難以招架眾人的淩厲攻勢。
隻見他孤身一人,麵對著一群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對手,顯得是那般的孤立無援。
而原本應該統攬全局,化解紛爭的熊垚,此刻又在幹什麽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熊垚他本應作為掌控全局之人,及時出麵製止這場愈演愈烈的衝突才對。
可這家夥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站出來發聲阻止這場爭吵,反而饒有興趣地當起了旁觀者,津津有味地欣賞起眼前這一幕鬧劇來。
瞧他那副模樣,仿佛正在觀看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嘴角甚至還微微上揚,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笑容。
然後,好好的一個皇宮大殿,就這樣淪為了一個菜市場,爭吵和謾罵聲不斷,一點也沒有朝會應該有的莊重和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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