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夜探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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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口離生活區較遠,但基地司令部就在附近。
    海軍基地總部大樓矗立在金蘭灣一側,這座七層高的鋼筋混凝土建築通體漆成海軍藍,在朝陽的照射下泛著金屬光澤。
    而它的對麵就是軍人大禮堂,此刻禮堂前麵飄揚著一些各種顏色的旗幟,更有不少戴著船形帽,汗毛老長的蘇聯水兵在門口晃蕩著。
    "今天查得鬆,"陳誌明朝崗亭努努嘴,兩個衛兵正忙著核對一隊文職人員的證件,但也隻是草草掃了一眼就揮手放行,"平時檢查非常嚴的。"
    輪到他們時,衛兵也隻是大咧咧的看了一眼證件,連上麵的照片都沒描一眼。
    陳誌明帶著劉東穿過基地林蔭道時,沿途已經有不少軍官三三兩兩往禮堂方向走去。晨光透過棕櫚樹葉的間隙,在水泥路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禮堂裏冷氣開得很足,劉東跟著陳誌明在後排找了位置。主席台上方懸掛著紅底金字的橫幅,投影幕布正在調試,打出"1990藍鯨聯合演習作戰動員大會"的字樣。穿著不同製服的軍官們交頭接耳,空氣中彌漫著煙草和皮革混合的氣息。
    主席台上的官員們開始落座,肩膀上閃著將星的高鼻梁藍眼珠的老毛子長官趾高氣揚的坐在了中間。
    當南方艦隊副司令開始講解演習特殊意義時,劉東突然捂住腹部。"可能是早餐吃壞了,"他皺眉對陳誌明耳語,"我得去趟廁所。"
    “我帶你去,要不然你找不到地方”陳誌明剛要起身,劉東按住他手腕:"別耽誤你聽報告,我認得路。"說著貓腰從側門溜了出去。
    這時的太陽升得老高,刺得人睜不開眼。劉東站在禮堂台階上整了整軍裝領口,大步流星穿過廣場。
    對麵灰色大樓前哨兵背著步槍挺胸而立,看到他從對麵禮堂過來,條件反射般挺直腰板敬禮。劉東回禮時腳步未停,皮鞋在大理石台階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劉東感到很意外,他至少準備了七八條理由進入這個大樓,例如到參謀處匯報,又例如到檔案室查找資料等等,但是哨兵根本都沒有多問一句。
    大樓裏很安靜,隻有少數的人在值班,其餘的都在禮堂聽報告。
    劉東迅速地在樓裏轉了一圈,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回蕩。他的目標是作戰處和特務處。
    他經過幾間辦公室,門都虛掩著,隱約能聽見打字機的哢嗒聲和電話鈴聲。值班的軍官們低頭忙碌,沒人注意這個匆匆走過的身影。
    "你找誰,需要幫忙嗎?"一個戴眼鏡的女軍官抱著一摞文件從檔案室出來。
    "哦,我是來取演習作戰預案的副本,"劉東鎮定地回答,"參謀處說放在三樓會議室了。"
    女軍官皺了皺眉:"三樓會議室今天鎖了,都在禮堂開會呢。要不您去值班室問問?"
    “好的,謝謝你”,劉東微微一笑迅速的離開了。
    他離開後,女軍官才歪著頭想“這個人是誰,怎麽麵生的很?”,但很快被別人的招呼聲打斷,立刻把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
    劉東快步走回禮堂,在側門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這才輕輕推開門,貓著腰回到自己的座位。
    剛一坐下,身旁的陳誌明就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不會真吃出什麽毛病了吧?”
    劉東擺了擺手,神色自若地說“老毛病了,蹲了會兒就好了。出來的時候碰上一個老戰友,聊了兩句,順便抽了根煙。”
    陳誌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下次別亂跑了,要是被人撞見還以為你開小差呢。”
    劉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心裏有數。”說完,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台上,餘光卻不自覺地瞥向窗外。
    陽光依舊刺眼,照得整個廣場明晃晃的,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剛剛那一趟,看似平靜,實則驚心動魄。
    腦海裏已偷偷記下的作戰處和特務處位置示意圖和弄鬆了的一樓衛生間的窗戶。
    動員大會結束時,整個大禮堂散場的人亂哄哄的,根本沒有華國軍隊那種紀律嚴明,分批分次退場的樣子。
    劉東和陳誌明揮了揮手便隨著人流退了場,而陳誌明則叮囑了一句“晚上等我啊”,便跑到不知哪去了。
    夕陽將金蘭灣的海麵染成血色。陳誌明敲開劉東的房門,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笑著說:"走,帶你去嚐嚐基地裏最正宗的米酒,我叫了幾個老夥計。"
    “這就是你說的新來的小兄弟?”一個戴著上尉軍銜的高個男子用筷子指了指劉東,扭頭對陳誌明說道,“看著可比北方艦隊那些歪頭鵝順眼多了。”
    “阮兄弟,這是基地作戰處的周參謀”,陳誌明笑著介紹道。
    夜幕降臨,幾人圍坐在基地外的一家小酒館裏。除了陳誌明,還有作戰處的參謀老周和另外兩名軍官,都是陳誌明的老鄉。酒過三巡,眾人漸漸放開了話匣子。
    "這次演習規模可不小啊。"老周抿了口酒,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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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誌明點頭:"是啊,聽說這次的作戰方案特別複雜,連我們這些老兵都得好好研究。"
    酒過三巡,周參謀舌頭開始打絆子:“你們曉得……這次演習……為啥非要選在太平島那邊嗎?”他猛地一拍桌子,花生米都蹦到了地上,“就因為……特務處那幫混蛋說……說……”
    陳誌明趕忙按住他搖晃的身子:“老周,你喝高了!”
    “我沒醉!”周參謀忽地湊近劉東,酒氣直噴在他臉上,“小兄弟……你講講……要是有人提前知曉演習預案……”說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哢嚓——”
    劉東不動聲色,再次為他斟滿酒:“周哥,您說笑了,咱們的預案哪能那麽容易……”
    “容易,屁!”周參謀突然罵道“就這個破預案……我們作戰處改了十八遍……他們還嫌不完美……這幫狗娘養的,就知道坐在辦公室裏指手畫腳的。
    陳誌明苦笑著對劉東說道“每次喝多都這樣。上次還……哎,不說了”
    劉東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老周是作戰處的,肯定是改方案搞的煩心了?這玩意兒就是費心血"
    老周醉意上頭,擺擺手道:"哪裏哪裏,也就是參與了部分製定。不過這次的計劃確實周密,光是海域劃分就改了好幾版......"
    一旁的軍官突然插話:"老周,不該說的可別說啊。"
    老周打了個酒嗝:"怕什麽,都是自己人......"
    陳誌明笑著圓場:"行了行了,喝酒喝酒,聊這些掃興。"
    劉東一邊喝酒,一邊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偶爾插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夜色漸深,幾人都有了醉意,話題也漸漸偏離了演習。
    散場時,劉東扶著醉醺醺的陳誌明往回走,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老周無意間透露的隻言片語。
    老周無意透露的演習地點是在太平島一帶,那裏離南部礁和鴻庥島都很近,難道老周說的演習區域一再更改是和南部礁血案有什麽聯係麽。
    劉東現在對演習預案的興趣不大,那東西現在得到了也沒有用,演習明天就開始了,情報傳送回去時間上也來不及了,或者組織上早有另外的途徑得到情報也未嚐可知。
    現在他隻想確認五名失蹤戰士的位置,是不是仍在金蘭灣。
    晚上沒有月亮,正是行動的好時機,劉東看看腕上的表正指著午夜一點鍾的位置。
    金蘭灣處於赤道附近,天氣非常炎熱,白天都不樂意出來,所以夜生活較為豐富,但過了午夜,人們也都進入了夢鄉吧。
    他換上了一雙平底膠鞋,打開後窗靈巧的從三樓翻了下去,這高度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大街上空蕩蕩的果然無人,喧鬧了一天的街市也歸於平靜,隻有幾盞路燈散發著昏暗的燈光。
    沿著樹蔭一路前行,七八分鍾後就到了基地外麵。
    他迅速沿著圍牆移動,避開燈光照射範圍。這裏的地形他早已熟記於心——動員會結束時,他就隨著人流混亂的時候把周邊摸了個透。
    他貼著牆根停下,仰頭估算著三米多高的圍牆。水泥牆麵平整光滑,幾乎沒有可供攀附的縫隙,但頂端那圈鏽跡斑斑的鐵絲網早已年久失修。
    劉東後退了幾米,突然發力奔跑,到牆根時用力一躍,右腳在牆麵上一蹬,一隻手已攀上了牆頭,隨即身子一翻,便從鐵絲網破碎的地方翻了過去。
    牆那邊是一排灌木叢,那是劉東早已觀察好的地方,躲在那裏觀察了一會,四周沒有任何動靜。
    七層的基地大樓黑漆漆的,但零散著也有幾個窗戶亮著燈,應該是值夜班的電訊處等一些部門吧。
    借著建築物投下的陰影,劉東朝著基地大樓潛行。每走幾步,他就停下來聽聽動靜,確認安全後再繼續前進。
    路過一個花壇時,突然,一隻野貓從花叢中躥出,劉東瞬間僵住,心跳陡然加快。好在野貓隻是匆匆跑過,並未引起其他動靜。
    劉東徑直朝樓後走去,一樓的衛生間窗戶白天的時候就讓他做了手腳,但願沒有被人發現。
    劉東貼著牆根摸到衛生間窗下,手指輕輕扣住窗框邊緣。白天被他撬鬆的插銷果然還保持著原狀——窗縫裏夾著的那片枯葉標記紋絲未動。
    他左右掃視一圈,確認無人後,從口袋裏摸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刀片,順著窗縫輕輕一劃。“哢”的一聲輕響,插銷被徹底挑開。推開窗戶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消毒水與黴味的潮濕空氣撲麵而來。
    雙手撐住窗台,他像貓一樣無聲地滑進室內。黑暗中,小便池的滴水聲規律地敲打著磁磚。正要轉身關窗,突然聽見走廊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橡膠鞋底與水泥地麵摩擦發出特有的黏膩聲響。
    劉東立即矮身蹲在洗手台下方。透過門板底縫,能看到一道被拉長的手電光斑掃過地麵。腳步聲在門外停頓了兩秒,接著是鑰匙串晃動的金屬碰撞聲漸漸遠去。
    大樓內部,走廊裏並沒有亮燈。劉東知道,特務處辦公室在三樓。他避開電梯,選擇從樓梯間上去,每一步都踩得極輕,幾乎不發出聲音。到了二樓樓梯轉角處,他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趕忙緊貼牆壁,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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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剛才巡邏的衛兵打著哈欠,慢悠悠地走過,腳步聲漸漸遠去。
    等腳步聲完全消失,劉東才繼續向上,終於來到三樓特務處所在的區域。他在門口再次停下,從門縫中觀察裏麵的情況。
    辦公室裏一片漆黑,看來這個點,裏麵沒人。他再次掏出工具,小心翼翼地撬開門鎖。
    劉東閃身進入辦公室,反手將門輕輕帶上。外麵沒有月亮,屋子裏很黑。
    他先趴在後窗朝外看了看,並把窗戶的插銷拉開,這才摸出微型手電筒,用牙齒咬住,騰出雙手開始在案卷櫃裏翻找。
    最右側的鐵皮櫃上貼著“作戰日誌”的標簽,但上了鎖。劉東從衣領夾層抽出一根細鐵絲,在鎖孔裏輕輕撥弄,不到五秒,“哢嗒”一聲輕響,櫃門應聲而開。
    越南文字非常有規律,簡單好學,劉東在學院期間就熟練掌握了這一文字
    他快速翻閱著近期的文件,手指在紙頁間飛速滑動。十幾份文件後,突然,一份標著“秘密”的藍色文件夾引起他的注意——封麵上印著《10.14戰俘轉運紀要》。翻開第一頁,他的呼吸微微一滯:
    > 日期:10月14日 0300
    > 地點:b區3號轉運站
    > 人數:5人含2名重傷)
    > 備注:被俘對象由“鷂鷹”負責押運至特務處看守處。
    手電光在“鷂鷹”兩個字上停留了片刻,他在思索這個人是誰。
    突然,走廊盡頭傳來電梯運行的嗡鳴。劉東迅速合上文件,正欲放回原處,卻聽見鑰匙插入門鎖的金屬摩擦聲——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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