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將決定晚宴結束以後，我要不要引薦你和波列維奇當麵談談。”劉波最後一句話特地加重了語氣。
    眼前的劉波渾身都是謎，秦飛完全搞不懂他是怎麽從一個油膩邋遢的單身漢變成一個混貴族圈的花美男，但其實這並不重要，誰還沒點壓箱底的本事。
    重要的是，這個劉波，果真有金剛鑽，能攬他的瓷器活。
    “我的想法說來很簡單，這幾年國內各地都在大力發展建設，對鋼材的需求與日劇增......當然了，這隻是一方麵，更為重要的另一方麵，是我想趁火打劫。”
    “你沒聽錯，就是趁火打劫，現在這邊的情況是自顧不暇，很多東西管不住也管不了，這就有了可乘之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莫斯科也曾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它的許多技術，直到現在都是無法取代的。”
    “鋼材能值幾個錢，那些鋼鐵裏蘊含的技術，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東西。”
    秦飛侃侃而談，說完以後，劉波陷入了長思。
    一旁的江芷晴也一字不差聽完了老板的想法，或者更貼切一點說叫商業計劃，雖然她懵懵懂懂，但是有一點她還是知道的，那些值錢的技術，人家怎麽會賣給你呢？
    “秦先生，你的想法很大膽，也很天真。”劉波抬起頭，似笑非笑看著秦飛說，“你要的那些東西，沒人會賣的，或者說，沒人敢賣。”
    “先不要一棍子打死，我知道這事不像菜市場買白菜那樣簡單，但也絕不是說一點操作空間沒有。”秦飛淡淡笑著說，“我跟你說的，是我的最終目的，這也並不是說，一上來就要達到。”
    “做生意一回事二回熟，大家熟了才能成為朋友，成了朋友有些事情也就好談了是不是，你應該懂我的意思了。”
    劉波若有所思，“秦先生，你讓我想想。”
    “不著急，你慢慢想。”秦飛端起方才男仆送來的紅茶，細細品嚐起來。
    “秦先生。”劉波並沒有思考多久，“我先要確認，我要的你能不能滿足。”
    “你說說看。”
    “我要你每筆交易的百分之一提成。”劉波伸出一根手指，繼續強調說，“聽清楚，我說的是每一筆。”
    “可以。”秦飛不假思索答應下來，“你是中間人，這是你應得的。”
    劉波愣了愣，顯然沒有料到秦飛會這麽的爽快，讓他有些不會了。
    “那好，秦先生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婆婆媽媽了。”劉波下定決心說，“晚宴結束以後，我安排你和波列維奇坐下來詳談，不過有一點提前說好，我能保證你買到貨，但不保證，你最後一定能買到你說的技術。”
    “好。”秦飛說，“有生意做就行，至少這趟不白來。”
    劉波點點頭，“你們稍坐，我去去就來。”
    說完劉波起身離去，大約十分鍾後，幾個仆人過來通知各桌的客人晚宴馬上要開始，眾人紛紛起身，秦飛和江芷晴手挽著手，跟隨著人流進入了別墅大廳。
    劉波這時候也找了過來，領著倆人找到他們的座位坐下。
    大廳裏燈火通明，中間擺放著一條長條形的餐桌，兩邊各擺著八把椅子，正對著窗戶的一頭設有一張主座，餐桌上鋪著精美的藍白格子桌布，每個座位麵前都整齊擺放著餐具酒杯以及用來裝飾的花瓶，瓶中插著嬌嫩欲滴的鮮花。
    秦飛坐下後打量了一圈，坐在主賓位的是一個年輕人，看著也就二十歲出頭，藍色大眼睛，樣貌親和，似乎是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看著有些意興闌珊。
    坐在這個年輕人身邊的是個女人，五十來歲，符合人們對這邊中老年婦女的刻板印象，很胖，身上的紫色長裙被撐的像是快要吹爆的氣球，女人畫著濃妝，口紅比花瓶裏的玫瑰還要鮮豔，正俯身衝年輕人小聲交待著什麽，看著像是母女。
    “別亂看。”就在秦飛準備繼續觀察的時候，坐在他右手邊的劉波推了他一把，“你這樣很不禮貌。”
    “不好意思，沒見過世麵。”秦飛悻悻收回目光，抱歉笑了笑，轉頭看向左手邊的江芷晴，這才發現對方渾身緊繃，像被人提著線的木偶。
    “別這麽緊張，放鬆，又沒人會吃了你。”秦飛俯身湊到江芷晴耳邊說。
    “老板，我，我沒法不緊張，我有點害怕。”江芷晴顫抖著回應。
    秦飛這才意識到，江芷晴還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當下這種場麵，她怕是在電視裏都沒看過，要她沉著以對，實在是強人所難了。
    “別怕，有你老板我在。”秦飛輕輕握住江芷晴的手，試著給她一點信心。
    江芷晴像是活蝦入沸水，臉騰地一下通紅，心撲通撲通地跳，快要跳到嗓子眼。
    客人們紛紛入座，主座以及主座左側的次賓位還空著，他們三人的位置排在左側的末尾。
    他們三個完全不一樣的膚色麵孔實在突出，方才湖邊光線昏暗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人，這時候都忍不住打量了幾眼。
    仆人魚貫而入，開始上菜，魚子醬配薄餅。
    開胃菜上來之後，一個充滿磁性和感染力的渾厚男聲響起，眾人紛紛聞聲起身，秦飛拉了江芷晴一把，有樣學樣站了起來。
    秦飛聞聲看去，男人體型富態，頭發花白，麵相親和，身著橄欖色軍裝，正麵帶微笑衝客人們揮手問好，嘴裏說著什麽。
    這個人，應該就是劉波說的波列維奇，少將參謀長了。
    在波列維奇的左邊，是來時路上坐在副駕駛的那個金發美女，換了一條白色流蘇長裙，她親密摟著波列維奇，看樣子倆人是父女。
    父女倆入座後，眾人隨之落座，波列維奇環視一圈，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停留了一秒鍾後，放鬆身體，說起了開場白。
    秦飛注意到一個細節，坐在主賓位的那個年輕人，自打金發美女出現以後，目光總是十分刻意的無意瞟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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