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未免也太自大了。”波列維奇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如果我真要測試的話，會這麽簡單？”
    “自然不會。”秦飛微微頷首，“但波列維奇先生，我猜您這幾個小時並不是在休息，對嗎？”
    波列維奇沉默了，臉上隱隱能看出一絲慍怒，被人看透心思的慍怒。
    把秦飛關到地下室的這幾個小時裏，他確實沒有在休息，而是叫人調查這個年輕人的來路。
    由於他來自華夏，所以耗費的時間長了一些。
    當那份關於秦飛調查報告遞到他手裏，他剛看第一眼，就被震撼了。
    時間倉促，報告並沒有按照時間線整理，第一頁上顯示的是秦飛來莫斯科以後發生的事。
    像阿列克謝這樣的黑社會小團體，波列維奇知道莫斯科有很多，一幫無業青年組織在一起，幹一些違法犯罪的勾當撈錢，這種小團體自然入不了他的眼，但也絕不是說，這是誰一個人就能對抗的。
    波列維奇很清楚，在莫斯科的地下黑市上，槍支彈藥甚至包括手榴彈和迫擊炮就像菜市場的蔬菜一樣擺在攤子上，有錢隨便買，而且價格低廉。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波列維奇才感到震驚，阿列克謝那幫人肯定是有槍的，竟然被秦飛一個剛來沒多久的外來者給全軍覆沒。
    報告中明確寫到，華夏大使館的人是在莫斯科警務局的人陪同下趕往現場的，當時一切已經結束，兩名人質隻受了皮外傷。
    接著往下看，是k3列車大劫案，看到這，波列維奇真的震驚了，其中的細節記錄的並不清晰，但不重要了，他憑借一人之力將十幾名悍匪降伏，五花大綁扔在車廂裏，這個結果已經離譜到讓人不敢懷疑它的真實性。
    其實壓根不用懷疑，這些信息都來自莫斯科警務局的檔案，不會作假。
    再往下看，就是關於秦飛在國內的一些事情了，這些倒沒有讓波列維奇內心再起波瀾，一個生意人的奮鬥曆程，老生常談，但是他還是敏銳地從中看到了一點。
    秦飛在華夏國內，能量要比一般的生意人要大的多。
    “秦飛，你太聰明了。”沉默良久以後，波列維奇沉沉說。
    秦飛聽的出來，這並不是一句誇獎。
    “波列維奇先生，讓我們換個地方，談談合作的事情吧。”秦飛反客為主，笑著說。
    波列維奇看了秦飛一眼，然後轉身朝外麵喊了一聲，衛兵打開門，波列維奇出去後，秦飛拉著江芷晴快步跟上。
    直到天光破曉，旭日東升，秦飛和江芷晴才從波列維奇的莊園出來。
    波列維奇派了一輛車，也就是昨晚她們昨晚過來坐的那輛虎頭奔，送倆人回酒店。
    江芷晴並不覺得疲憊，一夜的跌宕起伏，驚心動魄，令她覺得此刻所處的溫暖車廂並不真實，好像是在夢裏。
    而坐在她身邊的秦飛，一上車就歪頭睡了過去，此刻已經響起了鼾聲。
    這給了江芷晴足夠的勇氣，她偏頭默默看著秦飛，思緒百轉。
    她忽然想起來周素雲曾經跟她說過的話來，提醒她不要越陷越深，她那時候沒太把這話當回事，總覺得心底那點情愫隻不過無以為報的感恩之心。
    事到如今，她才發覺已經太晚，自己像是踏入了沼澤，身體陷進去了一半，周遭並沒有發現救命的稻草，她已經無法自拔了。
    “嗯...”車拐了個彎，靠著睡的秦飛因為慣性往江芷晴這邊倒去，頭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江芷晴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將男人的頭一點一點放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好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
    做完這些她才後知後覺地開始羞澀，等會老板醒來，怎麽辦？
    劉波一大早就起來了，他馬不停蹄趕到了莊園，傭人告訴他，卡特琳娜還在睡覺，要他稍等。
    在客廳坐了下來，傭人給他端來了一杯紅茶，他心中如焚燒，可也隻能耐著性子等，秦飛對他來說算是朋友，對卡特琳娜來說可不是。
    一直等到九點半，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卡特琳娜才從樓上下來。
    “劉，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卡特琳娜，抱歉，我很擔心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卡特琳娜愣住，“你的朋友不是已經走了嗎？我父親已經放了他們，他們沒有聯係你嗎？”
    “已經放了？”劉波目瞪口呆，“我，我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走的？”
    “這我不清楚。”卡特琳娜想了想，然後衝一個正在拖地的傭人招了招手，“伊萬卡，你過來一下。”
    “今天天剛亮就走了，老爺派車送他們走的。”叫伊萬卡的傭人過來說。
    劉波徹底石化，他完全理解不了。
    波列維奇是派車送秦飛他們走的，這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他想不通的事，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波列維奇的態度怎麽就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劉波昨晚回去以後，一夜未睡，是真的做好了今天過來給秦飛他們收屍的準備。
    “卡特琳娜，我先走了，回頭再來找你！”劉波心中有一萬個為什麽，跟卡特琳娜交待一句，急匆匆走了。
    “老板，到了。”到了酒店門口，江芷晴哪怕再不想麵對，也得把秦飛叫醒，她輕輕推了推秦飛一把。
    “噢，好。”秦飛迷迷糊糊坐了起來，拉開車門下了車，像是什麽也不知道。
    江芷晴內心閃過一絲失望，揉了揉發麻的大腿，跟著下了車。
    倆人剛一出現在酒店門口，就看到彪子正拉著大使館的林建在喊著什麽。
    “彪子！”秦飛深吸一口氣，攢了點力氣喊了一聲。
    “林秘書，你快點想辦法啊，飛哥他們一晚上都沒回來，肯定是出事了！”彪子抓著林建的肩膀喊。
    “不是......”
    “林秘書，大使館的責任就是保護我們這些在國外的老百姓，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呐......”
    “那個，你要不回頭看看那是誰？”
    無語極了的林建，按住彪子的肩膀，把他整個人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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