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4章 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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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亮,錢宅滿院皆白,哀樂淒然響起,錢家家主錢永誠已死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傳向清遠各處。
    果敢。
    趙伍生正一邊看報紙一邊用早飯,秘書匆匆進來,站到跟前小聲說,“司令,錢永誠死了。”
    “確定?”趙伍生沒有抬頭,依舊低頭在看桌上的報紙,說完將手裏的一小塊麵包塞進嘴裏,細嚼慢咽。
    “錢家已經在張羅喪事了,應該不是假的。”秘書說,“司令,是不是派人過去吊唁一下?”
    “嗯,你親自去。”趙伍生頓了頓繼續說,“確定一下。”
    “好的司令。”秘書說,“那我去準備一下,馬上出發。”
    “等等。”趙伍生坐直了身子,將秘書喊住,“見到秦飛,知道怎麽說吧?”
    “知道。”秘書連忙點頭,“司令有要事在身,暫時不能過來,等一忙完立刻就到。”
    “很好。”趙伍生微微笑了笑,“就這麽說。”
    “司令,那我去了。”
    “去吧。”
    秘書走後,趙伍生靠在椅背上,仰頭沉思。
    他想起了往事。
    永誠,你可不要怪我趙伍生冷血,你死了,我自是傷心,但抹穀不能亂啊!
    仰光。
    查猜剛剛抵達軍營,副官就直直走來,遞給他一封電報。
    “抹穀的錢永誠死了。”副官說。
    查猜接過電報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眉頭微微皺了皺,錢永誠遇襲的事他知道,他並沒有去抹穀看望,也沒有派人去。
    他和錢永誠並不熟,如果非要這麽做,那也是看在秦飛的麵子上。
    錢永誠出事,秦飛肯定已經在抹穀了。
    他會怎麽辦呢?
    到底誰是幕後黑手,這個問題查猜也很想知道,上麵也已經叫他派人暗中調查,可不管那個人是誰,他的目標都不是錢永誠的命,而是抹穀這塊地盤。
    這幾年由秦飛牽線,大家在一起做生意,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也難得太平了幾年。
    現在錢永誠一死,又要亂起來了,抹穀一亂,生意也就不好做了,牽一發動全身,果敢還有仰光,都會沒得選的被拉扯進這個漩渦。
    查猜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派人和秦飛聯係一下,了解一下抹穀的情況,最主要的,是搞清楚秦飛什麽打算,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秦飛,不能胡來。
    “備車,去抹穀。”查猜思來想去,最終做出了這個決定。
    彭勝男的決心之堅定,遠遠超出了秦飛的意料,他原本還心存一絲幻想,彭勝男隻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錢永誠的死,給她一些時間,她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但天亮以後,從臥房裏走出來的彭勝男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她先是叫人準備熱水,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衣服,一掃疲態,然後吃了幾天來的第一頓飯,飯後就雷厲風行的開始發號施令,成了錢宅上下所有人新的主心骨。
    彭勝男以旁人無法理解的速度從喪夫的悲痛中走了出來,穢土重生,她表現出來的姿態,是要成為抹穀新的掌舵人。
    “小秦,勝男,已經安排好了。”忙了一夜的刀哥九點多才回來,“接下來不管是誰要動抹穀,咱都能咬下他一塊肉來!”
    “刀哥,去睡會。”秦飛說,“接下來都要靠你。”
    “刀哥,你去休息吧,暫時應該不會有問題。”彭勝男也說。
    “勝男,你,沒事吧?”刀哥看著彭勝男,心中很是忐忑。
    “我沒事。”彭勝男淡淡說,“永誠不在了,總要有人站出來主事。”
    刀哥疑惑看向秦飛,秦飛輕輕搖了搖頭。
    “勝男,你放心,害死永誠的人我一定給你揪出來!”刀哥說。
    “我知道你們和永誠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可有些事,隻能是我來。”彭勝男說,“刀哥,我叫人給你準備了洗澡水和熱飯,快去吧。”
    刀哥愣了愣,沒有再說什麽,點點頭去了。
    錢宅上下有條不紊地準備著錢永誠的喪事,臨近中午,陸續開始有人過來吊唁,彭勝男出麵接待,迎來送往,表現得愈發冷靜沉著。
    下午兩點多鍾,一輛軍車在錢宅門口停下,查猜在門口做了登記,然後孤身一人走了進去。
    “節哀。”和彭勝男照麵,查猜很是惜字如金。
    倆人之前若不是錢永誠橫插一杠,現在已經是夫妻了,不過彼此都沒感到什麽尷尬。
    “謝謝。”彭勝男道了謝,然後說,“你是來找秦飛的吧。”
    “是的。”查猜點了點頭,“我有事找他談。”
    “我帶你過去。”彭勝男說。
    查猜點了點頭,跟在彭勝男身後,往內宅去。
    “查猜,你覺得是誰害死了永誠?”路上,彭勝男突然問。
    “不知道。”查猜沒有一秒猶豫就作出了回答,他很奇怪彭勝男會如此問。
    哪怕他知道是誰,也不會她一問就告訴她。
    “如果是你們仰光動的手,那就是有人要破壞大家的生意,永誠一死,抹穀難免會亂,大家的生意也就沒法做了。”彭勝男像是在自言自語,“要是果敢動的手,那就是有人想動趙伍生,殺了永誠,趙伍生也就少了一個幫手。”
    “不一定。”查猜說,“要是果敢動的手,還有一種可能,趙伍生想開拓進取,吞下抹穀,礙於秦飛在,他不能直接動手,所以派人暗殺錢永誠,錢永誠一死,他就可以找秦飛來談,為了讓生意安穩繼續,由他來接手抹穀,這樣就抹穀就不至於亂。”
    查猜話音落下,彭勝男停下腳步,偏頭呆呆看著他。
    她確實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在她看來,趙伍生是友非敵,永誠的死不可能是他幹的。
    “我對趙伍生不了解,對他和錢永誠之間的關係也不了解。”查猜說,“我隻是基於現實分析,認為存在這種可能。”
    彭勝男默默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繼續領著查猜往裏走。
    沒過一會兒,彭勝男領著查猜到了一間小院門口,指著東廂房說,“秦飛就在裏麵,你去找他吧,我還有事,就不招待你了。”
    “謝謝。”查猜道了謝,目送彭勝男離去,然後走進小院,來到東廂房門前,抬手敲了敲,“秦飛,你在裏麵嗎?”
    他話音剛剛落下,裏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秦飛小跑著過來打開了門。
    “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秦飛很是詫異看著查猜。
    “我怕你胡來,給清遠打成一鍋粥。”查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