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胡來，給清遠打成一鍋粥。”
    查猜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幽怨，很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倒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秦飛愣了一下，錯身讓查猜進屋後把門關好，“查到什麽線索了嗎？”
    “沒有，正在叫人查，有消息我會告訴你。”查猜坐下說，“剛才是彭勝男送我過來的，她問我知不知道是誰殺了錢永誠。”
    “永誠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報仇。”秦飛說。
    “看得出來。”查猜點了點頭，“一般的女人，丈夫死了，這個時候應該哭的爬不起來，方才見她待人接物，鎮定從容，一切如常，和她名字倒是對上了。”
    “我倒希望她和一般人一樣，她現在不讓我插手，自己頂在前麵。”秦飛歎息一聲，“永誠已經不在了，兩個孩子沒了爸，不能連媽也沒了。”
    “你這邊有啥頭緒沒有？”查猜想了想問。
    “目前還沒有。”秦飛搖了搖頭，“埋伏的那批人來去如風，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怪的很。”
    “秦飛，這可不像你。”查猜盯著秦飛的眼睛說，“這個時候，你心裏第一個冒出來的那個人，往往就是凶手，說吧，你心裏冒出來的第一個人，是誰？”
    秦飛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抬眼注視著查猜，一字一字說道，“趙伍生。”
    聽到這個名字，查猜沒有表現出一絲意外，“為什麽是他？”
    “直覺。”秦飛說，“你也說了，心裏冒出來的第一個人，隻能是直覺，目前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是他幹的。”
    “剛才彭勝男說，如果是果敢方麵的人幹的，應該是有人想動趙伍生，殺死錢永誠是防止到時候他帶人插手攪局。”查猜說，“我告訴她還有一種可能，趙伍生想要吞並抹穀，但礙於你的存在，他不能直接動手，所以安排人殺了錢永誠，錢永誠一死，抹穀群龍無首，這個時候他提出來接手，你為了顧全大局不得不考慮。”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秦飛說，“但趙伍生昨天來什麽也沒提，連一句試探也沒有。”
    “因為昨天錢永誠還沒死。”查猜說。
    “有這個可能。”秦飛點了點頭。
    “要一切真是趙伍生做的，你準備怎麽辦？”查猜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秦飛反問。
    “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把抹穀交給趙伍生。”查猜說，“硬碰硬，你們沒有一點勝算。”
    “那要是加上仰光呢？”秦飛又問。
    “沒這個可能。”查猜很清楚秦飛在想什麽，他抬頭看了看秦飛，若有所指道，“秦飛，現在的仰光沒有餘力管外麵的事。”
    “怎麽了？”秦飛順手一問，見查猜表情晦澀，連忙補了一句，“不方便說就算了。”
    “確實不好說。”查猜說，“秦飛，我這次來，主要是想提醒你，清遠馬上就要變天了，這幾年的平衡與和平，完全是因為你的存在。”
    “我也不多問了，我就一句話，需要幫忙的時候，吱一聲。”秦飛說，“力所能及，在所不辭。”
    “嗯。”查猜點了點頭，“如果真的是趙伍生，你聽我的，把抹穀給他，你帶著彭勝男他們走，不然會有危險。”
    “你的意思，趙伍生翻起臉來，連我也不放過？”秦飛笑了笑。
    “坐在他那個位置的人，本來就不會有永遠的朋友。”查猜瞥了一眼秦飛說，“隻有永遠的利益。”
    “明白了。”秦飛點了點頭，“還不一定就是他幹的，感性一點說，我並不相信趙伍生會這麽做。”
    “希望不是吧。”查猜說完起身，“行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該走了。”
    “好。”秦飛跟著起身，“需要幫忙的時候，一定說話。”
    “放心吧，我會的。”查猜正視著秦飛說，“不管我查猜往後處在什麽位置，你秦飛都是我永遠的朋友。”
    秦飛微微一愣，查猜是那種幾乎不煽情的人，這個時候卻冒出來這麽感性的一句。
    “我相信，走吧，我送送你。”秦飛笑。
    彭勝男的腦海裏一直在回放著不久前查猜同他說的一番話，關於趙伍生的另一個可能，她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到最後她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直接找到了秦飛。
    “是趙伍生，是趙伍生！”彭勝男激動地說，“秦飛，是趙伍生殺死了永誠！”
    “勝男，你隻是猜測，沒有證據，對吧。”秦飛一盆涼水直接潑向彭勝男。
    “是沒有證據，可除了趙伍生，還能是誰！”彭勝男急的麵紅耳赤，“秦飛，趙伍生想要吃掉抹穀！”
    “彭勝男！”秦飛沒有忍住吼了一聲，“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
    彭勝男被這一吼給鎮住了，她呆呆地看著秦飛，手足無措。
    “抱歉，我隻是希望你冷靜下來。”秦飛緩和語氣說，“到底是誰殺了永誠，我們都不知道，要有證據，萬一是有人故意挑撥離間我們和趙伍生的關係，你剛才那個樣子，豈不是正中人家下懷？”
    “對不起，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彭勝男低聲說。
    “勝男，越是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就越不能急。”秦飛說，“去休息吧，明天許多事都還要靠你來主持，天也快黑了，這個點應該不會有什麽人來了。”
    彭勝男點了點頭，神色恍惚離去，她原本以為自己真的按下了內心的所有悲痛，可以堅強的麵對一切，可隻要有什麽撕開一條縫，悲傷就如洪水奔湧而出。
    秦飛說的並不對，天雖然快黑了，但還是有人來訪，趙伍生的秘書，昨天趙伍生過來時有過一麵。
    趙伍生自己沒來，派個秘書過來，什麽意思？
    “秦先生，您好，我們昨天見過麵，我叫黃振軍。”黃振軍很是恭敬同秦飛打了聲招呼，“我們司令有重要的事在忙，實在脫不開身，讓我過來跟您說一聲。”
    “黃秘書，你回去跟你們司令說，他日理萬機，可以理解，後天是永誠出殯的日子，到時候能來送永誠一程就好。”秦飛說。
    “好，秦先生的話我一定帶到。”黃振軍繼續恭敬說，“秦先生，這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您盡管說，我來之前司令交代了，一定要代他盡一份力。”
    “不用。”秦飛擺了擺手，“黃秘書，我昨天跟你們司令說，要他幫忙查查伏擊永誠的那幫人，有眉目了嗎？”
    “暫時還沒有。”黃振軍說，“秦先生，您放心，隻要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您。”
    “好，麻煩了。”秦飛說，“黃秘書，眼下也不適合留你用飯，趁著天還沒黑下來，你抓緊回去吧，還有不少路要趕。”
    “那行，秦先生，我先回去了。”黃振軍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