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愛上一個人,是可以演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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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蘭做事最是得體。
    楊文遠送的蘇合香酒多,她飯後先親自給壽安堂送去,接著又派女使往林棲閣和暮蒼齋各送了幾瓶。
    雖不如盛老太太那多,但蘇合香酒本就珍貴,給家裏的兩位小娘也是讓麵子上看著過得去。
    但王若弗可就有些不高興了。
    “這酒可是宮裏的禦用酒,珍貴得很,給暮蒼齋那個衛恕意送去也就罷了,就當是看在明蘭養在你祖母膝下的麵子上,但給林棲閣送去幹嗎?”
    王若弗和華蘭一同坐在榻上,手裏緊緊捏著手絹,恨恨道:“林噙霜那個賤婢,我恨不得立刻把她發賣出去,現在居然還有好處給她,真是糟踐了東西!”
    華蘭雖然同樣對林噙霜有些不滿,但還是勸道:“母親,你是正室大娘子,現在管家權又在你手上,再加上我家如今身處汴京,林噙霜再怎麽樣也翻不出什麽花樣來,伱也用不著和她置氣,把她當成個衛小娘一樣的人物便是。”
    “衛恕意是衛恕意,林噙霜是林噙霜,兩者能一樣嗎?”
    王若弗可是忘不掉來汴京前,林噙霜給她帶來的種種屈辱,寵妾滅妻這四個大字幾乎是印在她的心裏,當即恨恨道:“正是因為我如今重新掌了家,我才要把之前受的氣全都找回來!”
    王若弗是誰對她好,她就認為誰是好人,真誠相待。
    但若是誰欺負了她,她也能記得清楚。
    更別說王若弗心裏,還是很有些自矜自己王家女兒身份的,但是偏偏在低嫁到盛家後,她卻是被林噙霜足足壓了十幾年,心裏能不記恨嘛。
    但也是王若弗心善。
    縱使是這時候對林噙霜再不滿,也隻是想著找個正當由頭把林噙霜發賣出去,而不是耍什麽陰私手段。
    華蘭對於王若弗的固執有些無奈,但心裏也能理解,隻是歎了口氣,說道:“但是您要是一直不待見林小娘,又沒有林小娘那些狐媚子手段,肯定和父親之間會生出嫌隙的。”
    依王若弗的性子,隻要是和林噙霜有關的事,她就按不住性子。
    肯定會和盛紘爭執。
    而無論最後口舌之爭有沒有勝,王若弗也是輸了。
    “生出嫌隙就生出嫌隙了!”
    王若弗硬氣道:“這麽多年我已經看明白了,早就不靠你父親活著,如今我的心坎裏隻有你們幾個小的。”
    說著,王若弗白了華蘭一眼,沒好氣道:“還不是為了你的顏麵,不然我怎麽會同意你送東西去林棲閣?高低得攔下來。”
    華蘭親切地摟住王若弗的胳膊,撒嬌道:“知道,女兒早就心裏明白著呢,母親是最好的。”
    “知道就好。”
    王若弗聽得享受,過了片刻,腦子裏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悄悄看了華蘭一眼。
    華蘭自是注意到了,開口問道:
    “怎麽,母親有事要說?”
    王若弗咬了咬嘴唇,索性心裏一橫,吞吞吐吐道:“華兒,既然林棲閣的林噙霜都給了,那你舅舅、姨母那兒?”
    若是蘇合香酒在家裏沒分出去,隻給了盛老太太,王若弗倒不會想到王家。
    但如今連林噙霜那賤人都給了,王若弗覺著自己的娘家人也能給出去。
    華蘭聽了笑了笑。
    “好,母親說給,那就給。”
    王若弗聞言自然是高興,忙點頭道:“華兒,你這個性子隨我,最是重感情,即便嫁了人,也不忘了家裏人。”
    母女倆又是說了些貼己話。
    看夜已深,華蘭主動回房去了。
    雖然不用再去莊學究的書塾,但明天還有孔嬤嬤的早課呢,課餘時候也得繡女工,華蘭這時候可謂是沒有一刻清閑。
    過了一會兒。
    剛去暮蒼齋看望自己小兒子長榕的盛紘回來了。
    喝完酒後,是盛紘最情感豐富的時候。
    因此盛紘想著自己兩個大些的兒子都已經踏上了科舉之路,就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己的小兒子長榕,於是就去了暮蒼齋一趟,看望衛恕意和長榕母子。
    如今天氣轉暖,衛恕意的身體也養好了些。
    加上有爭寵的念頭,因此和以前的態度猶如天壤之別,句句奉承著盛紘話裏的意思。
    衛恕意本也是才貌雙全。
    姿色不錯加上是耕讀人家出身,很是符合盛紘附庸風雅的癖好,因此談起話來,盛紘是樂的合不攏嘴,感覺像是重新認識了一番眼前的女人。
    就著酒意,再添上衛恕意身上那一股子大病初愈的病美人的嬌弱感,更是惹出盛紘心裏的憐惜。
    言語中,兩人的感情急速升溫。
    你儂我儂中,盛紘伸手搭上衛恕意的肩膀,輕輕摟住,但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見門外傳來婢女的稟告聲。
    “主君,衛小娘,大娘子差人送了蘇合香酒過來。”
    “咳!進來吧。”
    盛紘輕咳一聲,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忙收回胳膊。
    盛紘心裏感覺有些奇怪,明明衛小娘也在家裏待了十多年,孩子都給自己生兩個了,怎麽自己今日見著覺著有點拘謹了呢?
    人還是那麽個人,但感覺卻是完全不同了。
    衛小娘:愛上一個人,是可以演出來的!
    待人把東西送進來,原本有些曖昧的氣息也消失地差不多了。
    盛紘本想今夜在這歇著的。
    但衛恕意如今全然變了一副模樣,讓盛紘感覺像是遇到了年少時怦然心動的少女一般,又加上氣氛全無,盛紘站在屋內,藏在袖子裏的兩隻手微微搓了搓,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嗯……”
    盛紘在屋裏略微踱步,不知緣由的不住點著頭,半晌後才把手往外一指:“嗯,今日我便去葳蕤軒那了。”
    衛恕意微微欠身行禮,身穿一襲輕紗白裙,溫婉柔美的臉頰在燈火的映照下,浮現出夢幻般的色彩,紅唇輕啟:“是,主君。”
    “嗯。”盛紘越看越覺著不知所措,倉促地簡單點了下頭,留下一個頗有些狼狽的身影走了。
    同樣都是具備素養的妾室。
    衛恕意給盛紘的感覺和林噙霜完全不一樣。
    白月光與朱砂痣是最好不過的形容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