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那年輕貌美的富婆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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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淅淅瀝瀝的秋雨悄然降臨在汴京城裏,給整座城市都披上了一層朦朧而神秘的紗幔。
    晨光破曉。
    侯府內女使仆人們漸漸蘇醒,開始輕手輕腳地忙碌起來。
    梓澤居。
    屋內的夫妻倆已然都起了。
    華蘭坐在梳妝鏡前,在翠蟬和彩簪的服侍下梳妝打扮。
    本就俏麗的臉龐,經過這幾日滋潤,愈發顯得光彩照人,豔麗奪目。
    兩位小女使一邊幫著打理,一邊互相偷偷的遞眼色,她倆昨夜不知換了多少次的床單被褥,一邊咋舌自家侯爺果然非同常人,一邊捂嘴輕笑,惹得華蘭的臉上更是紅暈不止,
    楊文遠則是靠在窗沿邊,看著這一場難得的秋雨。
    眼前的屋簷下,一串串晶瑩剔透的雨滴連成線,落在庭院中的小水窪內,濺起一圈圈細膩的漣漪。
    自古逢秋悲寂寥。
    又遇上秋雨,那更是惹人多愁善感。
    楊文遠也是心思細膩之人,看著窗外越發密集的雨勢,也不由得感歎一聲:
    “雨下得這般大……”
    聽到楊文遠出聲,那邊的主仆三人都聞言看了過來。
    “剛洗的被褥怕是不容易幹了。”
    “……”
    縱使知道楊文遠不正經,但是驟然聽到這句話,華蘭還是不由得滿頭黑線,害羞都懶得害羞了。
    又見楊文遠一臉壞笑,如何不明白他這是故意消遣自己,當即不依抗議,好一頓嬌嗔。
    一番熱鬧後。
    侯府廚娘已經備好了早食,由女使擺上了桌子,皆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娛樂活動不多,吃食上楊文遠自然是能精則精。
    若是依舊粗茶淡飯,不是平白浪費了走這一遭嘛!
    吃好喝好又不耽擱辦事。
    今日楊文遠就要重新去盛家讀書。
    華蘭也是跟著起早,陪著楊文遠一同用了早膳。
    細心為楊文遠備好課業和蓑衣,目送他上了馬車後,華蘭轉身回府。
    楊文遠有他的事做,華蘭也是有許多事處理。
    首當其衝的,便是府中資產。
    昨日下午歸家,華蘭旁敲側擊一番後,楊文遠便老實將府上的賬冊交付了出來。
    能將賬冊輕易交出來,自然是楊文遠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他已經將許多不方便展示來由的,諸如黑火藥作坊的進項支出等另劃出了一本暗冊,畢竟許多事還是不知道為好,知道得越多,活得越不自在。
    至於交給華蘭的明冊,則是府上的正經產業,定產、莊園之類的,這方麵楊文遠也沒絲毫保留,盡數相告。
    不過昨天華蘭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被楊文遠催著用了晚飯,隨後的事便是不好言說的了。
    梓澤居書房內。
    華蘭拿起侯府上的賬冊看了起來。
    這一看,華蘭頓時吃了一驚。
    隻見賬冊上的田契地鋪、莊子奴仆都是她聞所未聞的數字,本以為母親和祖母為自己共同湊得嫁妝已經很是驚人,但是同侯府這不知多少年的家當一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有一點讓華蘭很是奇怪。
    這麽多的商鋪農戶,侯府近些年的產出怎麽才這麽一點?
    還反倒讓侯府公中貼了不少錢。
    莫非是經營不善?
    楊文遠:不才,正是在下偷偷小筆一劃,稍稍添了個零而已。
    華蘭隻能猜測是因為這些年楊文遠管家,沒時常督促、考核,導致底下的人懈怠了。
    不過新人新氣象,這些都是前塵往事,華蘭也不打算計較。
    不過若是今年的各方產出再不如意,華蘭就打算按照祖母教的方法整治了。
    自己這個大娘子,正好趁這個時候展現一出手段。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中午飯點。
    華蘭揉了揉略微酸脹的脖頸,就要招呼翠蟬去用飯,卻是見此時陳大娘子的貼身女使走了過來。
    輕輕福了一禮,恭聲道:
    “大娘子,二老夫人讓您中午去她那用飯。”
    隨著華蘭嫁入楊家,陳大娘子已然是楊家嫡係裏輩分最高的婦人,四十多歲就喜提老夫人稱號,也算是沒誰了。
    今日楊宇卿也已經去應卯。
    偌大的侯府裏,隻剩下陳大娘子和華蘭一大一小兩個婦人。
    華蘭想著楊文遠先前就說過,叔父、叔母一家雖然在侯府裏有單獨的院落,但前幾年就搬到興國坊那去住著了。
    今日這時找上自己,想必應當是說離去的事。
    到了地方,果然不出華蘭所料。
    一進屋,稍作寒暄後,陳大娘子便提了此事。
    “你們倆的婚事已成,我這做叔母的任務已經完畢,是時候給你們小兩口騰出空間了。”
    華蘭頗有些不舍。
    若是陳大娘子走了,等到楊文遠離家念書,那白天侯府裏豈不是隻剩自己一個人了?
    因此出言婉勸道:
    “叔母莫非是住著不舒心?若是怕外麵的風言風語,我和文遠已經成婚,這不需要擔心。”
    陳大娘子卻是搖了搖頭,調笑道:
    “你大可不必勸我,我每次重新住進來,都得被伱家夫君驅策一陣子,如今還不容易你這大娘子來了,我可得抓緊時間收拾行囊,就怕晚上那麽一盞茶的功夫,就又被我那侄兒抓了壯丁。”
    雖說侯府比興國坊的那處府邸大上許多,但到底不是陳大娘子自己的家,所以雖住著寬敞,但心裏卻是感覺沒自家那處院子住著舒心。
    華蘭知道陳大娘子這是說打趣的話,但已然明白陳大娘子去意已決。
    也對。
    若是真能勸住,楊文遠早就勸下了,也輪不到自己這個剛入門的侄媳婦。
    嬸媳又接著敘了會兒話,便以午睡為由各自散去。
    離開小院。
    華蘭領著翠蟬和彩簪兩人,走在回返梓澤居的廊道上。
    秋雨依舊滴答滴答地下著。
    一路上侯府的女使或是匆匆行走於廊下,或是手持油紙傘經過,遇到華蘭一行人,盡皆側身退讓開路,低頭恭敬地喊了一聲“大娘子!”,華蘭也是輕輕頷首,淡笑以對,很是和藹親近,讓下人們直呼像是見到了原先的老平陽侯夫人。
    華蘭自是不知道這下人間的雜談。
    此刻她心裏正思慮著一件事——原本的內宅管事胡媽媽。
    昨天從自家祖母盛老太太那聽了一席話,華蘭便想著如何找補。
    不過華蘭也有自己的思考。
    她想知道胡媽媽突然被撤了管事之位後,有沒有向楊文遠,亦或是陳大娘子告狀。
    若是告了狀,那便意思意思就行,旨在不讓府內的老人寒心。
    若是沒告狀,卻是有些不好辦了,恐怕要花更多心思籠絡人心。
    而從楊文遠和陳大娘子的表現來看,顯然胡媽媽沒有亂嚼舌根,而是安心受了華蘭的安排,管園林去了。
    這更是讓華蘭覺得虧欠。
    華蘭已經查看了府內身契,知道胡媽媽在老夫人的撮合下,同侯府賬房裏的一個小管事結了婚,至今已有十餘年,膝下誕有一子一女。
    這兩人自然也是家生子。
    男孩年長些,現在是汴京城外一處莊園的小管事,還未成婚。
    女的名叫春桃,和翠蟬、彩簪差不多大小,如今是府上的二等女使。
    這男的已然是一處莊園管事,那處莊園位置、產出都不錯,日子過得比侯府管事說不定都舒心,華蘭想著能給的恐怕隻有賜一樁婚事
    不過翠蟬已經約莫許給了長青,那人選隻能從彩簪和其餘陪嫁女使裏挑了。
    好在這事也不急,須得給胡媽媽那兒遞個話,讓那男丁自己拿主意。
    其後便是那春桃了。
    她這等年紀就當了二等女使,應當是受了她母親胡媽媽的提攜,於是華蘭想著不必給太多,不然以後可不好辦,因此打算讓其領個管教女使的事,不過不是全權包攬,而是一小部分。
    雖讓李媽媽替換了胡媽媽,但華蘭也不打算讓李媽媽重新當“胡媽媽”。
    而是將采買、園林看管、內院值夜管事、管教新買進的女使們等重要事項,各自讓原本侯府的資深一等女使分開掌管。
    李媽媽負責監查,華蘭則是那個判官。
    此舉既能讓自己輕鬆,又能籠絡人心,再好不過了。
    想清楚這些,華蘭當即喚來李媽媽,讓其日常和胡媽媽溝通交流時,可以把這些事慢慢提一提,表明自己的態度。
    不管胡媽媽接受與否,自己都於心無愧了。
    而這時,楊文遠也披著蓑衣回家了。
    剛好堪堪能陪華蘭一起睡個遲些的午覺。
    午後,雨勢停歇。
    和煦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織錦地毯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此時侯府書房內。
    楊文遠坐在書桌前,照例拿著長柏抄錄好的莊學究課上所講,細細研習。
    華蘭則在旁側,拿著厚厚的賬冊,同在聚精會神的細看。
    屋內寂靜無人語,唯有書冊扉頁翻動的摩挲聲。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太陽西落。
    夕陽的餘暉灑滿了整個院落,仿佛將世間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輝。
    待得光影撒到書頁,楊文遠突然若有所感。
    舉目望去,隻見此刻的華蘭背對著陽光,身後滿是金芒,如同一株香氣幽微卻又綿長的花卉。
    華蘭似乎也是有所感觸,迎麵迎上了楊文遠的目光。
    “怎麽?我臉上染了墨漬?”
    華蘭下意識將拿著毛筆的右手遠離,左手左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楊文遠笑著搖了搖頭,隻說道:
    “沒什麽,我是看差不多到飯點了,問你餓不餓?”
    華蘭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頭朝窗外望去,待得餘暉滿臉,這才發現已然日落西山。
    又轉頭看了書桌上許多茶水點心,奇怪道:
    “我們下午吃了這麽多東西?你現在還餓?”
    “那可不!”
    隻見楊文遠一臉嚴肅,認真道:
    “送來的東西多半都進了你的嘴,我肯定餓啊!”
    楊文遠向來懂得惡人先告狀的道理,雖然我吃的多,但對比平日一餐的食量,那肯定你吃的份額比我多。
    華蘭也覺著自己現在不餓,臉上略帶茫然,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那去吃飯?”
    “嗯!”
    楊文遠鄭重地點了點頭:
    “娘子辛苦了一天,晚飯要不就不在家吃了,去樊樓吧!”
    “啊?”
    華蘭這下算是正式當家了,因此腦海裏閃現出的首個念頭便是樊樓太貴了。
    剛想要拒絕,卻是聽楊文遠說道:
    “我請客!”
    楊文遠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已然是發現自己大娘子似乎是覺醒了什麽財迷屬性,結婚時的貴重首飾平日裏根本舍不得帶,非要壓到箱底去才放心,因此才有如此先見之明的保證。
    但是楊文遠還是高興地太早了,隻見華蘭檀口輕啟,說道:
    “難怪府上近幾年的公中產出這麽少,內庫也不見漲,想來應當都是被你這般請客請出去了罷。”
    “……”
    看著華蘭一臉猜出真相的雀躍,楊文遠心中暗自腹誹:
    ‘你還是對侯府的資產沒有估計,要是真如這般請客,恐怕接連把顧廷燁、榮顯、長楓他們幾個請上一年,府上產出也有極大富餘。’
    所以說,不怕富n代吃喝玩樂,就怕富n代發憤圖強。
    你看,楊文遠就是眼下最好的例子。
    吃不窮,喝不窮,創業是真能讓你窮!
    不過楊文遠也不好反駁,不然中間消失的巨額資金流向可是個大問題。
    為了避免夫妻之間產生不和,楊文遠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沒錯,華兒,你說得對,樊樓就不去了,晚飯還是在家……”
    “去,為什麽不去?”
    誰知華蘭卻是“豪橫”道:
    “今晚我請客!”
    好吧,楊文遠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華蘭也是個堆金疊玉的富婆來著。
    華蘭的嫁妝來源極多。
    最重的一筆是王若弗添置的嫁妝——因為是高嫁,再加上把華蘭放在心尖兒上,所以王若弗差不多把自己原本從王家,和自己叔叔那得來的嫁妝拿了一半出來,湊進了華蘭的嫁妝裏。
    其次便是盛老太太。
    她也從那傳承自勇毅侯府的嫁妝拿了許多東西出來,雖早年為了盛家耗去了許多,但依舊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除了首飾珠寶,還給了不少良田。
    盛家宥陽大房也添了不少,不過是以送禮的名義給的,讓盛家麵上好看些。
    這一筆筆算起來,可都是巨額財富。
    華蘭進門的那一天,嫁妝足足有好幾百抬,一直到天黑,賓客散去才堪堪搬完,也算是汴京近期的奇聞。
    所以若是不談定產價值,單論流動資金的話,楊文遠這個“創業型敗家子”的錢財,還真遠比不上華蘭這個年輕富婆。
    也難怪當初楊如錦知道華蘭帶進侯府的陪嫁後,默默給楊文遠來了句“吃軟飯”。
    楊文遠此刻看著夕陽下的華蘭,更是怎麽看怎麽心裏得勁。
    這妥妥是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年輕富婆啊!
    富婆,餓餓!
    求包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