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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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房媽媽說完王若與來了。
    下一刻。
    屋內眾人的目光就全都放在了王若弗身上。
    明眼人都知道,王若與能來盛家,肯定是來尋王若弗的。
    王若弗見盛紘也看向自己,因為底氣不足,不由得心裏一虛,一時間也忘了回話吩咐。
    盛紘則是微微皺眉。
    對於這位便宜大姨姐,盛紘心裏向來不是很待見,特別是此刻這麽早就上門。
    而且剛才才聽王若弗說過,今日家裏沒有人拜訪。
    誰曾想王若與這就來了。
    不過盛紘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這可是王若與啊。
    無論大小事,不論是來盛家亦或是回王家,從來都是不遞拜帖的,全當自己家一樣,想什麽時候上門就什麽時候上門。
    本著眼不見為淨的想法,盛紘微微起身,轉向王若弗開口道:
    “既然你姐姐來了,你自去招待吧,我出門請假去了。”
    盛紘本打算去尚書省那請完假就回了,沒想到現在王若與來了,這般心裏邊盤算著,自己是不是等到中午時分再回來?
    等盛紘先行離開壽安堂,王若弗這才緩過神來,原本心中存著的各種思緒立馬紛至遝來。
    好你個王若與!
    我還沒來得及去伱家找你責問,你現在倒先上我家門了!
    這樣想著,王若弗當即一臉怒氣衝衝的起身,直奔前堂去了。
    華蘭作勢也要跟上。
    但被盛老太太伸手拉住。
    “就任由你母親自己去說,若是什麽事都要你在旁策應、謀劃,她這一輩子也沒有什麽長進!”
    而一旁小書桌前的兩小隻,麵對這一陡然變故也是摸不著頭腦。
    直到盛老太太一句“你繼續去輔導她倆功課便是”,這才如夢初醒。
    今日再入苦逼練字境!
    盛府前院。
    廳堂內。
    屋裏的王若與此刻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如同熱鍋上的一般,雙手揣著手絹在屋內不停踱步,嘴裏嘟囔著:
    “怎麽回事?人怎麽都不見了呢?”
    原來,昨日是王若與清查自家賬目的時候。
    由於康家的特殊原因,這種清查自家公中和私產的操作,王若與差不多每隔一個月就要來上那麽一次,生怕康海豐這個不著調的背著自己搞小動作。
    這不,她就念起了放印子錢的事。
    王若與便想知道這段時間自己賺了多少錢,於是就讓人去把專門派去統管印子錢的管事喊來。
    但是這一去,卻是隻得來了管事不在家的消息。
    王若與起初也不在意。
    畢竟放印子錢這種差事,多數時候不在家也是常事,她自詡為合格的管理者,於是便安心等到了天黑。
    結果左等右等,怎麽也看不見人回來。
    王若與這才發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不過心中還懷著一絲僥幸,她還是讓人去那管事原本的莊子一趟,去他家裏去問了問,結果還是得知不見蹤影。
    王若與這下慌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但家人孩子都還在,肯定不是攜著錢財潛逃了,十有**是遭了什麽事!
    而又是在印子錢這見不得光的行當……
    其他事王若與倒不怕。
    畢竟放印子錢的事都是打著盛家的旗號,幹係不到自家身上,但這管事可是實打實的自己人!
    若是有了差錯,勢必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這般想著,於是王若與另外再派人,去找那些代她放印子錢的人。
    誰曾想也是一找一個不吱聲!
    一個個全都不見了,就像是這放印子錢的人全都人間蒸發了一樣!
    王若與站在康家書房內,一時間隻覺得燈盞後的黑暗角落裏,正有一隻無形黑手將自己慢慢籠罩……
    意識到事情超出掌控,自己派出去那些放印子錢的人,可能無意間招惹了什麽了不得的人家,王若與心裏暗恨的同時,也在擔憂中度過一夜。
    所以王若與這才一大清早出現在盛家。
    不然外麵這麽冷的天,王若與除非腦子壞了,才會這麽早登門。
    薅羊毛也是講究手藝的!
    過了半晌。
    王若弗這才到了。
    一見著王若弗的麵,王若與當即忙道:
    “妹妹,大事不好了!”
    “我們派出去放印子錢的夥計,不知招惹了什麽人,全部消失不見了!”
    見著王若與這副交際的嘴臉,王若弗心中冷笑。
    你這時候知道急了?
    當初攛掇我借你銀子……
    誒?
    王若弗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當初自己是借錢給王若與去放貸,隻從中收取了些許利錢,雖然是打的盛家的名號,但也應當不算嚴重吧?
    王若弗顯然還是不知道其中輕重,名聲才是占了大頭!
    不過此刻,王若弗心中自以為有了底氣,語氣更是不客氣起來。
    “姐姐,官眷放印子錢的害處,你是不是心裏曉得,這才唆使我一起放印子錢的?”王若弗先聲奪人道。
    “啊?”
    王若與這才明白,為何王若弗從剛開始走進門,就麵色不善,原來是自己這個傻妹妹被人點醒,知道事情不對了?
    不過自己先前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過王若弗,不要和別人說印子錢的事。
    按照常理,王若弗應當懷揣著“悶聲發大財”的想法,不和別人說才對啊。
    怎麽就知道了呢?
    隻不過這個念頭,隻在王若與腦子裏存在了僅僅一息,就被擠了出去。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功夫同我分什麽你我?”
    王若與用一種“不顧大局”的眼神看向王若弗,“恨鐵不成鋼”道:
    “若是放印子錢的事被人發現,你我兩家都沒什麽好處得的!”
    王若弗則是不以為然。
    畢竟她已經知道事情都被楊家處理幹淨了。
    那些所謂人員的失蹤,想必也是出自楊家的手,自然安心落意。
    現在,王若弗隻想知道,自己姐姐是不是存了心想要害自己?
    雖然心裏的懷疑已經有了九成九,但王若弗還是心存僥幸的想要驗證一下。
    萬一呢?
    “姐姐,你究竟知不知道,放印子錢對我們這等人家是禍端?”王若弗凝視著王若與,一字一句道。
    “什麽?”
    王若與見王若弗遲遲找不到重點,反而一直關注這等“細枝末節”,本就心急了一天,一整晚都沒睡好,惹得心情煩躁,這下更是心中躁意翻湧,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是又如何?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現在還問我作甚?”
    眼見王若弗登時麵沉如水,王若與內心反倒蹭的冒起一股邪火。
    怎麽還在這“窩裏鬥”呢?
    豎子,不足與為謀!
    王若與這下有些後悔和王若弗一起放印子錢了,原以為王若弗隻是腦子裏沒謀算,誰曾想還是個一根筋。
    但想著其中的後果,王若與還是強壓下怒氣,強笑道:
    “妹妹,你先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當下最緊要的事,便是求一求你家女婿,讓文遠探查清楚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才是王若與來盛家的原因。
    能在汴京這地方,陡然讓這麽多人消失的幕後黑手,肯定不是他們康家和盛家招惹的起的,所以隻能求到王若弗的女婿,楊文遠身上了。
    畢竟王若弗這位丈母娘深陷其中,你這新婚女婿怎麽好袖手旁觀?
    王若弗聽到王若與的回答,這才徹底死心。
    沒想到這事竟真是這般。
    “你…你就對我沒有半分姐妹情誼?”
    王若弗不可思議的看向王若與,說道:
    “明知前麵是火海,還要把你的嫡親妹妹推進去?”
    你還打岔?
    王若與本就擔心了一天,又加沒睡好導致心煩意亂,本以為好聲好氣的說話,能讓王若弗落點到正事上,誰曾想她還是這般毫不配合。
    正所謂噴人一念起,頓覺天地寬。
    王若與剛才那實話一說出口,這下又見王若弗“不顧大局”的愚蠢表現,這下也上頭了。
    “嫡親妹妹?誰有你這樣的妹妹?”
    王若與這下也拋開顧忌,表露出自己的真實麵目了:
    “你一個長在鄉下的野丫頭,也敢說是我的妹妹,王家女兒?”
    說著,王若與睥睨了王若弗一眼:
    “言語粗魯,不知禮數,半點謀算也沒有,還被一個妾室壓了幾十年,你也敢稱為我王家的女兒?”
    王若與的不屑之意溢於言表,登時讓王若弗忍不住心裏的委屈,當場哭了出來。
    好在盛老太太提前吩咐房媽媽守在周邊,和劉媽媽一起清退出所有家中女使,這才讓這一幕沒有落在外人眼裏。
    “你真是這般看我的?”
    王若弗眼角流著淚,滿臉的不可置信,哀聲道:
    “姐姐,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沒想到自己把王若與捧在心上,王若與不光把自己踩在腳底,還棄若敝履。
    “不然呢?”
    王若與索性不裝了,直接攤牌道:
    “你這樣的鄉下野丫頭,要相貌沒相貌,要品行沒品行,如何讓我看得起你?”
    此話一出,宛若給王若弗心裏的幻想徹底判了死刑。
    她再也壓抑不住了,才堪堪止住的哽咽聲再度響起,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流。
    眼見王若弗默不作聲,涕泗橫流的模樣,王若與也不由得回過了神。
    這下心裏也有些後悔的情緒。
    不過不是後悔對王若弗把話說的太重,而是懊惱把原本藏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這今日過後,楊文遠這個侯府女婿的光,自己豈不是還沒沾到,就已然漸行漸遠了?
    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王若與隻想把眼前的事早點解決。
    雖是這樣想,但王若與的表情還是緩和了許多。
    等了許久,待王若弗的抽噎聲漸漸停歇,這才開口說話。
    “我看我們還是把當前的事解決好,其他的事日後再論!”王若與重重哼了一聲,隨後自顧自的坐在上首,冷聲道。
    王若弗這時也收拾好了心情,用淚水浸濕的手絹用力抹了抹眼角,重新落座在另一側的桌椅。
    “哼!”
    王若弗沙啞著聲音,也是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
    “姐姐怕是忘了,我隻是借錢給你吃利息,這派出去的人,可不是我盛家的!”
    王若弗剛才心裏也琢磨了一下,立馬想到了王若與這麽心急趕來自家的原因。
    畢竟不見的人可是康家的,而不是自己盛家。
    聽了王若弗的話,王若與一怔。
    原以為王若弗能說出什麽樣的話,誰曾想就這?
    人是我家的,但名聲可是你盛家的啊,這其中孰輕孰重你王若弗不明白嗎?
    不過王若弗不明白不打緊,王若與自是樂於助人,幫忙講解道:
    “妹妹,你怕是忘了,這放印子錢的名頭可是用的盛家,你當初可是你親口應下的,而且你還從中分了錢,就算是那些人告到官府,也隻是會告你盛家,而不是我康家啊。”
    “……??”王若弗滿腦子都是問號。
    是這樣嗎?
    難怪華蘭說的那告到官府的訴狀,上麵隻有盛家,沒有康家。
    原來是這麽回事!
    王若弗意識到自己以為拿住的把柄其實是個雞肋,不想在王若與這個剛剛決裂的姐姐麵前丟了顏麵,隻冷聲道:
    “這我自然知道。”
    “所以啊!”
    王若弗這點強撐臉麵的伎倆自然是瞞不過王若與,但王若與現在隻想著解決問題,而不是再製造新的問題,因而也是循循善誘道:
    “你不妨和文遠……”
    “別喊文遠!”
    王若弗蔑視了王若與一眼:
    “叫的這般親熱,不知道還以為是你家女婿一樣!”
    王若弗現在看清了王若與的麵目和嘴臉,已然是把她當做林噙霜一類的人物,說話也不似往常那樣親熱,反而嘲諷之味十足。
    “這是自然。”
    見王若弗冷言冷語,王若與表情一滯,但還是強撐著道:
    “妹妹,我的意思想必已經很明白了,你覺著呢?”
    “哼!你不用擔心了。”
    既然已經把所有話都說開了,王若弗也是不藏著掖著了,直言了當道:
    “不用說了,文遠已經知道了此事,不光文遠知道,就連楊家人也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王若與表情一愣,心裏剛升起些許高興,但沒過一秒,這開心的小火苗就被巨大的疑惑和驚懼熄滅了。
    這事自己這個當事人昨天才知道,楊家人怎麽知道的?
    莫非……
    這時王若弗輕輕看了一眼王若與,開口道: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般,放印子錢的事被楊家人知道了,人也都是楊家人弄得,還連累我華兒。”
    王若與這才心死。
    沒想到這事居然才剛開始,就傳到了楊家人耳裏。
    “這是怎麽知道的?”
    王若與心裏很是不解,詢問道:
    “這放印子錢多是窮苦人家,怎麽和楊家人勾連上的?”
    莫非楊家人私下也在放印子錢,兩者之間生意衝突了?王若與心裏莫名想到。
    所以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