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下賤!、夫綱不正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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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如果有一天。
    你請你同在一家書塾,刻苦讀書的同窗好友一起出來吃飯,但是他來了之後,一直和你抱怨“家中悍婦”的所作所為。
    請問,此刻的伱是什麽感受?
    內心暗自竊喜?
    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
    還是慶幸幸免於難?
    別人什麽反應不知道。
    但是此時此刻,手裏正把玩著杯盞碎片的顧廷燁,以及臉色漲紅,嘴角緊抿的齊衡,似乎能敘說一二。
    “停!”
    實在是受夠了楊文遠喋喋不休的顧廷燁終於是忍不住了,抬手喝止了楊文遠叨逼叨。
    “這是你自個兒家裏的事,沒必要在我們麵前一直提。”
    顧廷燁沒有說“抱怨”。
    因為結合楊文遠那說話的表情和語氣,怎麽也不像是在抱怨的樣子,反而更多的……
    更像是炫耀!
    顧廷燁這下頓時似有所悟,心中暗罵道:
    媽的,真該死啊!
    “唉,都是兄弟!”
    楊文遠也是頭一遭在別人麵前秀恩愛,沒想到居然是這麽一件令人身心愉快的快事。
    除了容易沒朋友之外,可以說是毫無弊病!
    見楊文遠還要說,齊衡也是聽不下去。
    他雖然對於楊文遠甜蜜美好的婚姻生活很是向往,希望以後和明蘭也能這般,但可沒有被別人秀一臉的受虐傾向,更別提楊文遠這高強度輸出了。
    “我這次找你們是有要事相商。”齊衡趁著楊文遠換氣的功夫,連忙出言道。
    “哦?是元若你撮合的?”
    楊文遠麵露驚訝,他看到是石頭上門,再加上這快過年的時候,也就顧廷燁有這閑情雅致喊人出門喝酒,所以開頭便先入為主,以為是顧廷燁在家閑著無事,特意攛掇出來玩樂。
    沒想到居然是齊衡這個乖寶寶。
    “嗯!”
    齊衡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
    “這不是馬上就要春闈了嘛,所以我想著大年初二的時候,若是大家有閑暇,那我們三位同窗便相邀著一起去盛家拜訪莊先生,二位哥哥覺著如何?”
    看著齊衡的一臉急切,酒桌上的楊文遠和顧廷燁相視一笑,露出莫測的笑容。
    你是為了拜訪莊學究嗎?
    你這分明是饞明蘭的身子,你下賤!
    盛家書塾的諸位郎君裏,除了長楓知不知情尚未可知,但楊文遠、顧廷燁和長柏三個,對於齊衡窺伺明蘭之心可是早就了然於心。
    甚至在私下裏各自探討過。
    如今齊衡突然來這一出,在楊文遠和顧廷燁看來,這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分明是假借莊學究的名義,去盛家見見許久未曾蒙麵的心上人明蘭。
    “我同意!”
    顧廷燁對於齊衡和明蘭兩人的感情,向來都是抱著慫恿、鼓動的態度。
    恨不得控製住齊衡的手,讓他拉著明蘭一起私奔才過癮。
    這還不夠。
    若是等齊衡和明蘭踏上馬車。
    抬眼一看,駕車的那個馬夫也必定是顧廷燁親至。
    顧廷燁當即豪爽道:
    “反正我在家也沒事做,那一起結伴去盛家登門拜訪也是不錯。”
    顧廷燁回答完,在場的兩人頓時將目光鎖定在楊文遠身上。
    隻見楊文遠聳了聳肩,答道:
    “你們是不是忘了華蘭是盛家的女兒?初二去盛家自然是少不了我的。”
    “行,那便這麽說定了!”齊衡樂嗬著道。
    看他那副高興的樣子,指不定是已經在心裏想什麽美事呢。
    夜晚。
    梓澤居。
    華蘭看著攜著些許酒氣,拎著食盒走進門的楊文遠,美目中不由得漣漪出些許訝異。
    自己的護耳赫然依舊被楊文遠戴在頭上!
    朝楊文遠身後的長青投去疑問的眼神,也隻是得來肯定的點頭。
    不對呀。
    自己把護耳強戴在官人頭上,隻是按書上說的那樣,女子須得偶爾耍些無傷大雅的小性子,這樣更能促進夫妻間的感情。
    怎麽楊文遠就照做了呢?
    不怕丟人嗎?
    見華蘭露出呆萌的神情,楊文遠心裏越發得意,當即哈哈一笑,將手裏裝著軟酪的食盒遞上前。
    “樊樓的軟酪,你最愛吃的!”楊文遠臉上表情緊繃,還故意把護耳往華蘭身前擺弄了下。
    “哦……”
    華蘭麵露遲疑地接過楊文遠遞來的食盒,但心裏的詫異還是掩飾不住,縱使有長青的點頭示意,但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官人,你這護耳一下午都沒摘下來?”
    “沒啊!”
    楊文遠沒做虧心事,因而很是理直氣壯,轉頭便朝身後的長青問道:
    “你說,我摘沒摘?”
    “沒!”長青回答的很是肯定,一點都沒有被威逼的勉強。
    華蘭心中的疑竇依舊未解,不過楊文遠卻是管不了那麽多。
    畢竟沒做過就是真的沒做過!
    “用飯吧,這些都是我從樊樓裝回來的,還是快些趁熱吃!”
    “嗯呐~”
    梓澤居的小案桌邊。
    趁著翠蟬從食盒裏取出菜肴的功夫,楊文遠和華蘭說起了下午的事。
    眼見著隨著春闈的臨近,齊衡的舉動越發頻繁、大膽,楊文遠也是把齊衡對於明蘭的感情說了。
    “什麽,是齊國公府的小公爺喊你去的?我還以為是顧家二郎呢……”
    “商討初二一起去盛家?為什麽?”
    “啊?!元若對六妹妹有意思?”
    聽了楊文遠的娓娓道來,華蘭隻覺得這世界好像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樣子了。
    ‘齊衡看上了明蘭,這怎麽會呢?’
    但看著楊文遠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及把顧廷燁和長柏都招供了出來,華蘭這才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這事太過驚奇了,我得先緩緩。”
    楊文遠理解的點了點頭。
    也是,齊衡和明蘭這對兒,在旁人眼裏,怕是比楊文遠和華蘭這兒更令人震撼。
    半晌過後。
    楊文遠正吃著飯呢,突然聽眼前沉思的華蘭默默抬起頭,緩緩開口道:
    “不行,這麽大的事,等到下次回門的時候,我得和祖母說說……”
    下次回門?
    楊文遠吃飯的動作一頓。
    不就是初二了?
    喉嚨急忙聳動把食物咽了下去。
    “別啊,這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楊文遠告訴華蘭也隻是以局外人吃瓜的角度,和自己夫人分享這件趣事,可不想因為自家的原因,毀了這段還在懵懂裏的少年愛情,連忙道:
    “我這也是妄加揣測,你這要是回家和你祖母一頓亂說,結果弄錯了,這後麵該如何收場?”
    “不是你剛才說的那般言之鑿鑿嗎?現在反悔了?”
    華蘭皺著瓊鼻瞪了楊文遠一眼,惡狠狠道:
    “若那齊衡做事真如你說的這般大膽,那可關乎六妹妹的名節!我這家裏的大姐姐焉能不管?”
    楊文遠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
    沒想到這才剛當了一次背後議論人的長舌婦,就自食惡果了。
    “不是不讓你說,是這事不好說。”
    楊文遠語重心長道:
    “這事還未發生,屬於還在構想中,連犯罪未遂都夠不上,你懂嗎?”
    “再說,就算事情是真的,你同家裏的祖母說了,祖母能怎麽辦?”
    楊文遠裝作雙手一攤,分析道:
    “是把齊衡趕出去,還是把明蘭招回壽安堂?”
    說著,楊文遠背起手,在屋裏踱步起來。
    “趕走肯定不行,齊家家大業大,不是盛家能招惹的,這下就隻能把明蘭招回去了。”
    華蘭點了點頭,肯定楊文遠的分析。
    “對呀,不再讓六妹妹去書塾,這樣日子久了,自然就沒了情分。”
    “哪有這麽好說?”
    楊文遠搖頭否定道:
    “齊衡不似我和顧廷燁那般,百花叢中……”
    “嗯?”楊文遠正欲暢所欲言,卻是突然靈光驚厥,立馬把已經到口的話收了回來。
    “總之就是齊衡從小被平寧郡主在家裏養著,連同齡的女使都見過不多,如今驟然對明蘭起了心思,這麽多年積壓的情緒一上來,現在莫說是看上了明蘭,就連說是對明蘭情根深種也不為過。”
    “你這突然把明蘭從他身邊擄走,你覺得他心中的苦悶抑鬱,將往何處使勁?”
    楊文遠停到華蘭麵前,擼起腿袖慢慢蹲下,和她四目對視,一字一句道:
    “這樣下來,他怕是連讀書的心思都沒有,況且現在就連平寧郡主都對這苦命鴛鴦暫且忍下了,你一個非嫡親的大姐姐貿然插手……”
    “若是將來齊衡沒考上進士,你覺得齊家會遷怒於誰?”
    “平寧郡主已經知道了?”
    華蘭聽著楊文遠的話,臉色越來越難堪,倏然聽到平寧郡主已經知道了,黛眉當即緊緊蹙起,擔憂道:
    “那她老人家不會對六妹妹不利吧?”
    楊文遠見自己一番真話帶“恐嚇”,差不多把華蘭的想法打消了,這才寬聲道:
    “放心吧,夫人。隻要我們袖手旁觀,尊重他人命運,不在春闈前因為此事擾亂齊衡的心緒,平寧郡主怎麽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來。”
    ‘雖然也沒什麽怕的。’楊文遠心中暗暗道。
    見華蘭依舊不言,楊文遠繼續開口:
    “放心,明蘭是個伶俐的性子,隻要不被平寧郡主認為硬是要死纏著自家寶貝兒子不放,那明蘭妹妹自然也不會有事。”
    和華蘭成婚後,以及有了為顧廷燁外出奔波的前車之鑒。
    對於其他人的事,楊文遠是沒什麽心思再管了。
    費時費力不說,還要兼顧各人感受。
    而且若是處理不得當,最後還會落個吃力不討好的下場。
    楊文遠是沒心思做別人的救火隊員了。
    與其把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還不如關起門來把自己日子過好。
    隻要不是和自己有太大牽扯,那就在家裏搭個梯子,坐上自己房頂看戲。
    這不香嗎?
    若不是王若與在那放印子錢被自家管事恰巧碰上,還用了自家名聲扯大旗,其實楊文遠也沒心思找她麻煩。
    至於盛家的事。
    因為和華蘭結親的關係,有些關乎整個家族名節的事,可能因而波及到自身,楊文遠能管還是須得管一管。
    至於原本故事線裏。
    這盛家出了什麽樣的,能牽連到親家的大事嗎?
    在楊文遠記憶裏,好像沒有。
    若非要強行牽扯,那便是王若與借王若弗的手,毒害盛老太太的事。
    不過如今因為楊文遠推波助瀾的印子錢一事,王家兩姐妹如今算是鬧掰了,王若弗現在和盛老太太關係也日漸改善,那下毒這一事,自然是是腹死胎中了。
    而類似於明蘭和齊衡這些事,楊文遠自然是作壁上觀。
    聽著楊文遠理清頭緒,華蘭這下不開口了。
    沉默片刻後,複而又朝楊文遠弱弱問道:
    “真的不能和別人說嗎?”
    “不能!”
    楊文遠很堅定的點了點頭,開口道:
    “你告訴誰,便是害了誰,便是你祖母也不行。”
    “夫人,你也不想你祖母為此事左右為難吧?”
    見華蘭表情似乎有些低落,楊文遠臉上嚴肅一改,立馬嬉皮笑臉道:
    “咱們關起門來把自己的日子過的紅火才是真,那別人自己的事,便由他們自行決斷便是。人家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感情這東西更是說不清,夫人你覺著呢?”
    “嗯呐~”華蘭輕輕應了一聲。
    楊文遠這才重新落座。
    他早就餓了,剛才還說了那麽多話,更是添了幾分餓意,立馬對著眼前豐盛的飯菜大快朵頤起來。
    但華蘭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吸引了心緒,當下沒了胃口。
    本就吃飯慢,這下更是慢上加慢,一口菜能嚼到天荒地老一般。
    楊文遠見狀,夾起一筷子菜遞到華蘭唇邊。
    “夫人,賞個臉?啊……”
    華蘭還從未被楊文遠用筷子投喂過食物,當下紅著俏臉輕輕嗅了嗅,立馬聞到了撲鼻香味,這才有了些許食欲。
    櫻唇輕啟,滿臉紅霞的將食物吞進檀口。
    “怎麽樣?”楊文遠關切問詢道。
    “還行……”華蘭感覺兩頰很是溫熱,低聲哼唧道。
    她沒看清楊文遠夾的是什麽菜,隻覺有些甜的過頭了,向來是那樊樓大廚新作的菜式。
    “嗯!”
    楊文遠裝作正經的點了點頭,隨後在華蘭震驚的神情下,拿出一塊手絹擦了擦手裏的筷子。
    麵對華蘭的驚詫,楊文遠輕描淡寫道:
    “髒了,擦擦。”
    !!!
    華蘭感覺臉更熱了。
    不過不是羞澀,而是怒上心頭。
    當即伸出食指,指著楊文遠嬌叱道:
    “你先前可不是這樣子!”
    髒?
    你之前分明是當寶貝似的呢!
    “是嗎?”
    楊文遠疑惑的反問道,不過他嘴裏突然冒出一句:
    “你吃飽了嗎?”
    “吃飽了!”華蘭狠狠的撂下一句,隨後便雙手叉腰的側過身坐著,等待楊文遠來安慰。
    這剛有點胃口,立馬就被氣飽了!
    楊文遠了然的點了點頭。
    隨後見了華蘭這一副很是合適的姿勢,心裏也是暗喜。
    當即一個箭步上前,輕易便將華蘭攔腰摟抱起來。
    “啊~!”
    華蘭隻覺得身體驟然騰空,一雙素手不由得摟住了楊文遠的肩膀和胳膊。
    “你幹嘛?”
    “運動啊!”
    女使和下人早已被屏退,楊文遠此時一邊往床榻邊走著,一邊說道:
    “你胃口不好,就需要多多運動。等你累了歇一會兒,就有胃口了。”
    看著楊文遠那眼裏正“燃燒著的複仇火焰”,華蘭瑟瑟發抖。
    “別,官人,我錯……唔~!”
    楊文遠心中冷笑:白天的氣焰哪去了?
    現在才知道求饒,晚了!
    夫綱不正怎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