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二姐被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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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謝玉蘊便上白雲山,順利的話下午就能回來,帶回祖父、二叔謝玨民還有二姐謝玉蘭。
可恰恰沒那麽順利。
謝玉蘊好好地上山,一身傷痕地回來,還弄丟了一個人。
謝玉蘭沒有回來,被劫持了。
消息傳到風竹小院,謝玉竹正在午睡,華欽風在院子裏練劍。
雲苓跑進屋叫醒她時,她先是愣了半晌,反應過來,忙起身匆匆前往仁德廳。
廳裏坐著家主謝玨生,麵如死灰,還有帶發修行的二叔謝玨民,念著佛經。
謝玉佩已淚流滿麵,而謝玉蘊臉上還帶著傷,一臉驚魂未定。
“怎麽回事?二姐怎麽會被劫持?是誰做的?光天化日哪個膽子大的敢做?”謝玉竹大怒。
眾人皆起身,即使再傷心擔憂,也不忘禮儀,要向華欽風行禮。
而謝玉竹一進門就連續不斷的問題,令在場的人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回應。
謝玉竹走到謝玉蘊旁,忙問:“堂哥,你怎麽受傷了?你是親眼見到二姐被人劫持?可有看到劫匪的樣貌?為財還是尋仇?往哪個方向去?”
謝玉蘊一臉蒼白,眼中無神。
謝玉竹更是憤怒。
“你們就這樣幹坐著?不去救二姐?”
這都是一家什麽人,害怕的害怕,淡定的淡定,失神的失神,沒一個有用的。
謝玉佩顫抖著肩膀,梨花帶雨,“怎麽救?那是群凶神惡煞之徒,寺裏的大師都被砍傷了,我們又能怎麽救?”
“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就是現在吧。”謝玉竹冷笑一聲,隻能再次看向謝玉蘊,唯一的指望,“堂哥,你說。”
“快說!”華欽風手裏的劍直抵他的脖子。
冰涼刺骨的劍近在咫尺,遇到更驚恐的事才能將之前的害怕覆蓋,恢複理智。
“劫匪大約十五六人,都蒙著麵,武功不凡,直接掠了人便走。我一路追到山下,他們是朝著西邊去的!”
謝玉蘊睜大雙目,清晰地說出知道的信息。
“朝陽,把人都叫上!”
“是。”
華欽風一聲令下。
“拿著我的令牌去縣衙……”
謝玉蘊終於恢複精神,腦子也清楚了,忙補充道:
“我已叫人報官,許縣令是祖父的學生,官府定會在各處關卡設置,不會懈怠。”
還算有個帶腦子的。
華欽風看了謝玉竹一眼,她點了點頭。
“我們去追人!”
“是!”
華欽風不忘叮囑,“你在府裏安心待著,我一定平安無事把你二姐帶回來。”
謝玉竹點點頭,讓他安心,“嗯,你自已也小心。”
“走!”
說著,便“嗖”地沒了影子。
廳裏的人都驚訝。
這便是戰神風王真正的樣子,馳騁戰場,雷厲風行。
謝玉佩低喃一聲,“王爺……追得上嗎?”
眼神堅定,“一定追得上。我信他。”
廳裏兩個長輩依舊靜默不語。
謝玉佩不停流著淚,“玉蘭,怎麽會這樣呢?她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人劫持,以後可怎麽辦?”
謝玉竹冷冷一句,“人救回來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南覓不讓她待,就和我去中都。”
崩潰大哭,“嗚……我不是這個意思……”
以前總覺大姐端莊閑靜,怎麽哭起來也是如此煩躁?
“長姐,先帶父親二叔下去休息吧,王爺已經帶人去找二姐,他們都是戰場回來的人,對追蹤找人有一定的經驗。”謝玉竹想靜一靜,“一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們。”
家主謝玨生終於出聲了,死灰的臉看了她一眼,“玉竹,辛苦你和王爺了,不用擔心我們幾個。”
很有眼力勁地把謝玉佩帶走,“玉佩,陪我去看看你祖父。”
謝玉竹實在笑不出來,這個時候也不該笑,可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愣愣地點了一下頭。
心中還有些不安,畢竟是謝三小姐的親生父親,為了三女兒剛大病初愈,接著又是二女兒被劫持,一把老骨頭能撐到現在也不容易。
接著走出來的是二叔謝玨民,堂哥謝玉蘊的親爹。
他是個情種。
自從結發妻子病故,便對整個世界都看淡了,本要剃度出家,奈何白雲寺的方丈說他塵緣未了,隻能帶發修行。
“二叔。”謝玉竹喚了一聲。過往也隻有在家族祭祀才能見他一麵,實在罕見。
謝玨民連親兒子都沒瞧一眼,倒是破天荒地看向謝玉竹。
“阿彌陀佛,玉蘭吉人天相,有貴人相助,定安然脫險。”
謝玉竹同樣還一禮。
等廳裏的人都走了,可以安靜一會兒了。
回頭才看到謝玉蘊還垂頭站著。
謝玉竹心中也有許多疑惑,便問:“南覓向來民風淳樸,百姓安樂,怎麽會有強搶民女的惡劣行徑?堂哥可知緣由?”
謝玉蘊卻抬起無神的雙眸,詞不達意。
“百無一用是書生,玉竹,你說得一點沒錯。謝家清高,重名聲,不入仕,不為官。其實卻是井底之蛙,眼見短,看到的隻有頭頂的一片天空。”
“如今我才明白,即便是從小生長的南覓縣,都不知發生了何事。以為守著一堆書,便知天下大事。可我連個土匪都打不過,麵對他們蠻橫的氣力,鋒利的刀劍,我的身軀就如同一張白紙不堪一擊。”
“我眼睜睜看著玉蘭被他們劫走,我……太沒用了!”
謝玉蘊用力捶打著桌子,滿臉悔恨,剛才都是強撐著才沒有歇斯底裏。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文人的眼淚,更是比千金重。
此刻,他的眼淚一顆一顆像珍珠一樣掉落。
他沒有像謝玉佩一樣出聲,他緊緊咬住嘴唇,不讓哭聲搗毀最後的尊嚴。
謝玉竹走到他的身邊,手輕輕搭在他顫抖的肩上。
“別自責了。堂哥,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你活著,才能報官,才能及時回來報信,王爺才能帶人出去追。沒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
她掏出帕子,將他受傷的手包紮起來。
然後就背過身,靜靜地站在邊上。
等他哭完了,擦幹了眼淚,又是玉樹臨風、淡定穩重的謝玉蘊。
“玉竹,我沒事,我這就隨書院裏的學生一起出去找玉蘭。”
“堂哥身上可有其他受傷?”
此刻隻有她關心他的傷,謝玉蘊搖搖頭,“都是小傷,無礙。”
謝玉竹:“既然如此,堂哥便先陪我去趟縣衙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