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難為了自己,也難為了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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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何拍了拍他的肩膀:“頭,你真的很讓我驚訝,和失望!
    還以為咱們成了鎮北軍,有了王源,必然會和鎮東軍不一樣,沒想到,頭你這麽不待見人家。”
    “要不,頭,你放王源走吧?老蕭我品階低,但辛林可以呀,據說辛林也佩服王源到不行。
    我這就傳話給辛林,讓他捧著全部家資,以名士待王源,給他穿衣、提履,給他端茶、送湯,給他揉肩、捶背,隻求他一計一謀。
    隨隨便,就能立下戰功無數,也得個永定侯什麽的,光宗耀祖!”
    正說著,屁股被姬無良狠狠踹了一腳,直接趴在地上起不來。
    敢挖本侯的牆角,去死吧你!
    可是踢完蕭何,那話卻生根發芽了一樣往心裏鑽,捧著全部家資……
    給他穿衣提履,給他端茶送湯,給他揉肩捶背……
    辛林?
    想都別想!!
    姬無良轉身想走,但腳卻像生了根一樣,黏在地上走不動。
    他怕了,怕自己一走,這不省心的再出個什麽事,可真會死的。
    姬無良轉身,低垂著頭,推開書硯走了進去,看著王源的方向道:
    “王源,我想請你幫我演出戲,詐一詐那個曾經擄走我的刺客是不是匈奴人,以及是不是鎮北侯派來的。”
    你看,什麽也不用想,說出來就行了,也沒什麽為難的。
    當初,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地認為難以啟齒呢?
    整這麽多事出來,姬無良真的覺得自己的腦子裏是不是都是草?
    這麽說話多輕鬆!
    不用擺架子,不用藏著掖著,不就是怕自己腦子笨,被他鄙視看不起嗎?
    看不起就看不起,本侯需要他看得起嗎?
    本侯看得起自己,也看得起他就行!
    王源看著姬無良,等他繼續說。
    可是沒話了。
    王源瞠目,看著姬無良道:“還有呢?”
    姬無良疑惑:“還有什麽?”
    王源無語:“你為什麽非要我拖著殘廢的傷腿去詐他?
    詐出來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此事京兆尹知道嗎?
    皇帝知道嗎?
    我懂匈奴話的事情他們都知道嗎?
    會不會認為我也是匈奴人?”
    姬無良傻眼,他就是想知道個結果,弄清楚鎮北侯和匈奴聯絡的是哪個部落,而已。
    這麽多的事情,他一個都沒想過!
    王源看著傻愣著表情的姬無良氣得隻想拍桌子:
    “姬無良,本公子一條腿傷得那麽重,你看不見嗎?
    用了多少好藥,養了一個月還動不了!
    就為了你那點子好奇心,你居然讓本公子冒著後半生可能殘廢的風險,給你詐一個罪犯?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但凡你多安排一點,動用一下你威遠侯的名頭,將那罪犯提來侯府,本公子都勉為其難地幫你了。
    最次也和京兆尹說好,本公子不必冒著劫獄殺頭的風險,也湊合給你幫忙了。
    你這麽迫不及待地是想要本公子去送死呢?
    還是去死呢?”
    王源真是驚詫加怒氣,真是腦子抽了,讓他進來氣不死自己嗎?
    姬無良看著頭頂冒煙的王源,聽著他的指責,本來覺的挺正常的一件事,怎麽就這麽沒理沒據了?
    “本侯接掌了鎮北軍,匈奴的事情自然能多知道一點兒是一點兒……”
    對上王源發紅的眼睛,趕緊改口:“本候都安排好了,路本候自己打通,你最後進來就行,沒有危險的。”
    嗬嗬嗬……
    王源氣笑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侯爺你信嗎?
    隻要你今日動彈了,不管本公子試出來了沒有,一顆懷疑的種子就在皇帝心頭種下了。
    不管你安排得再好,皇帝對你的行蹤不知道能否察覺,但一個有腿傷的匈奴人冒死探監的名頭,會不會從此後就定在我頭上,想摘都摘不掉?”
    王源歎息,就這麽個腦子,還是趕緊回戰場上衝殺去吧,在京城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活過三年的?
    姬無良被王源說的話整的一懵一懵的,咋,還有這麽多事?
    幸虧自己這三年運氣不佳,什麽機會也沒抓住,不然這是一動彈,就玩完的節奏?
    王源忽然就沒那麽氣了,跟個沒腦子的氣,能氣死自己,他還不知道你為啥氣。
    有句話咋說的:生活就是允許一切的可能,不過就是見招拆招?
    王源突然間就頓悟了,也釋然了。
    放緩了語氣道:“侯爺也不用琢磨了,那兀赤翰就是匈奴人,一嘴的匈奴話本公子早就聽過了。
    早知道就為了這麽簡單的結果,真是白費我那許多力氣。”
    然後揮揮手,跟趕蒼蠅一樣。
    姬無良感覺心裏難受的不行,但又不知說什麽好,就是不願意走。
    “那個,王源,本侯很看重你,隻是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你好。之前本侯腦子有些軸,有些事情沒想明白。
    現在想明白了,以後定不會再犯相同的錯了,你那個,別難過,可好?”
    王源煩躁的心突然聽到這麽一句話,驚得他愣了一下,一時之間都不知道用怎麽個表情看他了。
    王源垂眸道:“之前也是我一廂情願了,把自己定位為侯爺的幕僚,想要一個尊重,是我奢望了。
    剛剛我也想明白了,去他的什麽幕僚,本公子就是我,我該有我自己的生活!
    沒必要非把自己拴在侯爺的身上。
    侯爺既往也沒有以名士之禮邀請,我何故舔著臉非要要一個名士的待遇?
    是我著相了,難為了自己,也難為了侯爺。
    兩日後侯爺就要趕赴西北,三五年內怕是沒有歸期。
    侯府想必侯爺定有處置,本公子也不適合繼續住下去了,明日本公子就另覓住處了。
    至此咱們也算賓主盡歡,往後就隻是同僚,希望侯爺官途坦蕩,遇事呈祥。”
    說完向姬無良施了一禮:“書硯,替公子我送客!”
    姬無良呆呆地看著王源,這書生,氣個沒完了?
    本侯都開口道歉了,還要送客?
    不是,客?
    本侯在自己的侯府裏什麽時候是客了?
    不對,本侯在王源的心裏變成了客了?!
    以前王源和自己說話都是屬下屬下的自稱,剛剛,他說的是“我”?
    稱自己是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