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地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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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艱難前行時,樊仲景還會時不時地停下來采藥,理由很充足,因為藥材都是上了年份的,錯過這村可能就沒這店了。
王源讓他們護著綠腰先行,自己帶著樊仲景時不時地往旁邊的密林裏鑽。
樊仲景不愧是老大夫,采藥的活計估計沒少幹,腿腳靈活的很,走得不比王源慢多少。
王源跟著,他不識藥材,但他有藥田,凡是樊仲景發出驚訝、歎息的聲音的藥材,她都下手,連地皮一起移栽。
身後跟著阿大和五十一兩人出奇地安靜、安分,不催、不阻攔,仿佛跟著主子出來遊山玩水的普通侍衛。
見沒人阻攔,樊仲景悄悄地鬆了口氣,這深山沒人可不敢來,果然,山裏的藥才是好藥!
樊仲景腦子裏想著好多種平素隻聽過沒怎麽見過的藥材,一路往偏僻之處以及峭壁而去。
走著走著,忽然驚呼:“紫紅色的小草,傳說竟然真的有!”
王源也被吸引了目光,什麽紫紅色的小草?
隻見樊仲景激動地趴在地上,不用藥鏟,雙手捧著一株紫色的小花樣植物,用手指仔細地摳著泥土。
順勢一掃,激動地差點跌倒:“都別動!看到了嗎?這種草,千萬別踩,這是補身體的聖藥!與百年人參、鹿茸相媲美的好東西,可遇不可求,千萬別糟蹋了!”
一聲吼,王源和阿大三人都不太敢動彈了,到底是什麽,你倒是說一聲啊!
可樊仲景一聲不吭地努力挖土,王源看著周邊滿地的小草,懷疑樊仲景的話的真實性:
這遍地都是,你說珍惜神藥,還百年人參,你就編!
可不妨礙她偷摸摸地移栽。阿大的眼神盯著王源手邊的小草,一個錯眼,小草就沒了,關鍵,長草的土層都少了一指厚。
阿大拉著五十一道:“咱們去那邊看看,別打擾主子。”
王源聽到嘴角抽了抽,打擾我什麽?
你們不挖藥啊?
這時,樊仲景終於小心翼翼地從土裏挖出了一個說不清是什麽東西的東西,一個蟲子,觸角都真真切切的,可頭上開著紫色的小花,尾部還長著長長的根須。
“哈哈哈,真的,居然是真的!看,屍體軟軟的,上麵的花半寸有餘,細集毛刺,此乃冬春夏草也!”
啥?
王源看著樊仲景手裏奇形怪狀的東西,冬春夏草?
是那個“冬蟲夏草名符實,變化生成一氣通。一物竟能兼動植,世間物理信難窮”的養生聖品?
王源:“這個怎麽入藥?”
樊仲景挑眉看了眼王源,不甘不願地道:“算你運氣好!你那身體要養起來,就得多吃這種東西。清理幹淨,風幹,燉湯、泡茶、幹嚼,隨便你喜歡。
那個,我說你總告訴老夫你叫啥吧?就憑這個,你把我的契紙還給我如何?”
王源看著樊仲景笑的燦爛:“你說呢?青天白日的,別做夢了,趕緊的幹活。你暫時叫我主子就夠了,等你該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畢竟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叫什麽,或許裴公子?”
樊仲景指著王源的手指顫抖著:“你、你、你騙了老夫!”
王源笑嘻嘻地道:“百年人參歐~”
樊仲景語頓,指著手裏的冬春夏草道:“這個,不差於百年人參!”
王源繼續笑著道:“或許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正因為你跟了我,才有機會發現這些呢?嗬嗬嗬……”
王源轉身,居然是蟲草,吃都吃過,居然不認識剛剛出土的模樣。
邊走邊收,直到身後的樊仲景驚訝地道:“不對呀,剛剛看到好大一片呢,怎麽就沒了?主子,你是不是讓他們禍禍了?”
王源看著地皮都禿了的一片一片,對上阿大明了、五十一木然的眼神,王源摸了摸鼻子:
“說不定,這地裏有精怪,您老剛那麽大聲,莫不是讓地精給收走了?”
樊仲景張著嘴:“仙地啊!莫不是這裏就是書中所說的洞天福地?能長出冬春夏草,有地精也不足為奇!就是,老夫手慢了,早知道讓你們也幫忙多挖幾株……”
王源的腳步走得飛快,她就是普通人,不想成為地精。
走著走著,好像迷路了……
王源跳上樹枝,不夠高,再跳,再跳……
直到看到了另一處山穀裏的慘狀。
背靠著背不斷後退呈防守之狀的兵士,以及對麵一隻隻虎視眈眈、垂涎三尺的不同品種的猛獸!
地上是數不清的殘肢,是真真切切的殘肢!
半條胳膊、一條腿、一隻手臂、一隻手掌、半邊身子、單個的頭顱……
遍地的血跡,遍地的零碎屍體,且傷口都是撕咬和利爪的痕跡。
當然更多的是野獸的屍體,狼的就有十幾頭,野豬、犛牛、野馬合一起依稀有上百頭,還有兩隻斑紋虎和三隻花豹!
隻是相對於還活著的野獸,躺在地上的隻能說三分之一都不到。
而站著的士兵,王源粗略估算,大概隻有二百多人!
王源驚訝地差點忘了呼吸,這服裝,是鎮北軍的服裝!
在這個地界,身穿鎮北軍服裝的,王源能想到的隻有闞高義帶來的人手。
王源都來不及細看,也沒看清一個個滿身血汙的哪個才是闞高義,就聽見一陣牛角號聲從野獸群後方響起,低低的,嗚咽著,讓人心中有股莫名的煩躁。
而野獸群,明顯變得暴躁起來,一聲聲嘶吼聲有的急促而高昂,有的短促而嗚咽,有的攏在喉頭就像燒開的水般咕嘟著。
王源來不及多想,吹了聲哨音,率先往交戰之處飛掠過去。
無論如何,就算救不了,也得看清楚後麵吹號角的是哪一方人馬!
後麵趕過來的雨心和五十一隻看到王源像一隻灰色的大鳥在高高的樹枝尖端不斷飛掠,除了心中的驚歎就是奮力追趕。
至於樊仲景,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忘了,老大夫看著三人快速消散的身影,著急了一下就聞到了風中的血腥之氣,想說什麽,放眼望去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