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審訊室的白熾燈在洛凡塵頭頂發出輕微的嗡鳴，冷白色的光將他襯衫上的暗紋都照得清晰可見。
    陳北安隔著鐵桌與他對視，目光像兩把鋒利的手術刀，試圖剖開麵前這人看似無害的表象。
    “洛先生，你應該清楚，配合警方調查是每個公民的義務。”陳北安將一疊文件重重拍在桌上，金屬扣撞擊桌麵發出清脆聲響，“我們已經掌握了大量證據，你最好如實交代。”
    洛凡塵依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雙手交疊放在膝上，西裝袖口露出的手表泛著冷光。“陳警官，我當然明白。但我真的隻知道這麽多。那個電話卡，確實是李行長讓我幫忙辦理的，他說有業務需要，我作為下屬也不好多問。”他語氣誠懇，眼神坦蕩，仿佛真的隻是個無辜被牽連的小職員。
    陳北安從檔案袋裏抽出石嬌嬌的照片，推到洛凡塵麵前。照片裏的石嬌嬌化著精致的妝容，眉眼間透著一股媚態，很難讓人聯想到她的真實性別。“認不認識這個人？”
    洛凡塵接過照片，手指在照片邊緣輕輕摩挲，目光專注地盯著石嬌嬌的臉，仿佛在回憶什麽。片刻後，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惋惜：“嗯，這個女人我在李行長郊區的別墅裏見過幾次。李行長平時應酬多，喝了酒就很少回家，一般都是讓我送他去那。”
    “李海軍和這人什麽關係？”陳北安緊盯著洛凡塵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洛凡塵微微皺眉，露出一副為難的神情：“嗯……這個我還真不是很清楚也。不過我倒是知曉，您給我看的照片上這人其實是個變性人，真實身份是個男性。起初我還以為他是李行長家的親戚，也沒多問，主要也不方便過問。”他語氣平靜，卻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個重磅消息。
    陳北安心中一震，表麵上卻不動聲色：“所以，你是說你的上司李海軍包養了男小三？還有，照片上這人叫石嬌嬌，他死在了保時捷車展男廁衛生間裏。”他的眼神愈發銳利，像兩把出鞘的刀，直刺洛凡塵眼底。
    洛凡塵連忙擺手，臉上露出惶恐的表情：“不不不不，陳警官，我也隻是一個替人打工的，我隻是陳述自己的所見所聞，並沒有他意。李行長的私事，我怎麽敢妄加揣測呢？”但陳北安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
    審訊室裏陷入短暫的沉默，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陳北安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目光如炬地盯著洛凡塵。
    他太了解這種人了，表麵上裝得無辜，實則心思深沉，每一句話都經過精心設計。
    作為李海軍的秘書，洛凡塵不可能對上司的私事一無所知，更何況是如此敏感的關係。他現在主動透露這些信息，顯然另有目的。
    “洛先生，”陳北安突然開口，語氣變得更加嚴肅，“我勸你還是不要有所隱瞞。石嬌嬌的死不是意外，背後牽扯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複雜。如果你現在坦白，或許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洛凡塵依舊保持著微笑，但笑容裏多了一絲僵硬：“陳警官，我真的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如果還有什麽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他看了看手表，“不過我下午還有個重要會議，不知道能不能……”
    “洛先生，”陳北安打斷他，“在案件調查清楚之前，你暫時不能離開。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洛凡塵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當然，配合警方是我的責任。”
    審訊結束後，陳北安坐在辦公室裏，望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陷入沉思。
    洛凡塵的表現太過完美，完美得讓人覺得可疑。
    他主動透露石嬌嬌的變性身份，看似是在配合調查，實則更像是在引導警方的調查方向。而他對李海軍的態度，既不維護，也不詆毀，恰到好處地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陳北安拿起桌上的照片，再次端詳石嬌嬌的臉。一個變性人，被銀行行長包養，最後死在車展的男廁裏。
    這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洛凡塵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麽角色？這一切，都像一團迷霧，讓人看不清真相。但陳北安知道，隻要抽絲剝繭，總會找到那個關鍵的線頭，將這一切謎團解開。
    喜歡惡人宗請大家收藏：()惡人宗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