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末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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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良久,產屋敷耀哉也沒發現關鍵所在。但他很確定,【鬼殺隊】現在大有問題!
    因為他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鱗瀧左近次。
    雖然沒有鎹鴉,不確定對方看到的是真實還是幻想。但根據他的經過以及身上配套的傷勢,產屋敷耀哉認為是真實的可能性很高。
    這樣一來,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銀子,要,麻煩你們通知其他【柱】級劍士……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必須要讓他們知道!”
    產屋敷耀哉咳嗽幾聲,神情鄭重:“接下來,隊內的所有成員都要篩查一遍,無論是否用過藥方!”
    ##
    就在【鬼殺隊】內部開始自我檢查的時候,蘇北洵也翻過大山,來到另一邊的城鎮。
    “【目】,你確定是這裏嗎?”
    他披上隨意從某戶人家那拽來的衣服,皺著眉頭問道。
    “不敢欺瞞主人。”
    白發女人雙手合於腹部微微鞠躬:“妾身發現它最後就是在這裏消失的。”
    “更具體的位置呢?”
    “……屬下無能。”
    蘇北洵眯起眼,也不為難:“你確定它什麽也沒有發現?”
    “屬下願以性命擔保!”女人低下腦袋:“主人的血鬼術一直籠罩在常世村,對方也隻是粗略掃過一眼,絕對什麽也沒發現!”
    就在幾天前,【目】突然說常世村裏多了一道陌生的窺視感,有一個眼球從上空飄過。
    蘇北洵一下就想起了無慘身邊的【鳴女】。捫心自問,他覺得在這個世界的鬼裏麵,【鳴女】的【血鬼術】才是最實用的。
    生成一個名為【無限城】的永暗空間,還能製造眼球探索外界,並將確定方位的人直接拉入無限城中,又或是將無限城中的人隨意送到世界的任何地方。
    這個能力蘇北洵非常想要!所以心血來潮地追到這裏,看看有無機會。
    隻是在半路遇到鱗瀧左近次後,因為想試試血液對鬼殺隊的浸染程度,才特意停下等待對方的支援。
    蘇北洵沉思片刻,決定道:“算了,先在這住下來看看吧。”
    隨意找到一座宅院,宰掉原主人後兩人便安心住下。
    ##
    病舍裏。
    炭治郎正在進行日常鍛煉,看到肩膀上停著烏鴉的蝴蝶忍,笑著揮了揮手:“蝴蝶小姐,歡迎回來。”
    但走近了,他才發現對方常掛著的微笑下麵多了些勉強的味道。而那紫色的瞳孔裏麵,遮掩著波濤洶湧的悲傷。
    “蝴蝶小姐,發生什麽事了?”
    蝴蝶忍搖搖頭,握著手中的信紙,繞過他走進藥房,一言不發。
    炭治郎隻得擔憂地望著她的背影。
    咚!
    咚!
    正在這時,一個帶著火男麵具的男人敲響大門。來人自稱鋼鐵塚螢,來這裏是送專門為炭治郎打造的日輪刀。
    “真是麻煩您了,特意送到這來。”
    炭治郎連連鞠躬,邀請對方進屋歇腳,可男人隻是自顧自地講解刀的鍛造工藝,說完便離開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呐。”炭治郎抓抓腦袋,欣喜地看著手中變成黑色的日輪刀。
    ——每把日輪刀都會因其主人的不同而改變顏色。
    “要走了嗎?”能下床行走的鱗瀧左近次站在他身後:“咦?黑色嗎?”
    炭治郎一僵:“師傅,黑色不好嗎?難道說很不吉利?”
    鱗瀧左近次搖頭:“不,沒有這種說法。”
    他看向刀身:“隻是很少見到完全漆黑的顏色呢。”
    突然。
    一隻黑色的鎹鴉盤旋著落到地上,嘹亮道:“灶門炭治郎!我將傳達指令!”
    它揚起小腦袋:“請前往東邊方向的鎮子!那邊的少女正在失蹤!每晚,每晚,都會有女孩消失!”
    “找出潛在那裏的鬼,將其討伐!”
    炭治郎一愣,捏緊刀柄。
    “我明白了!”
    “去吧。”鱗瀧左近次拍拍他肩膀,正色道:“一定要小心!”
    “嗯!”
    ……
    時光知味,歲月沉香。
    一切都在按照世界本該有的軌跡行進。
    炭治郎先是回到狹霧山背上變成鬼的妹妹。隨後來到村落,解決了喜食少女的沼澤惡鬼。接著前往淺草,通過味道識別出殺害家人的鬼王無慘。
    可因對方將路人變成鬼引起騷亂,炭治郎隻得留下來解決。但與原本時間線不同的是,因為珠世死在了蘇北洵手裏,所以這次並沒有出現幫他解圍。
    炭治郎無奈隻得將新生的鬼解決掉後,遇到了隻想與女孩結婚的我妻善逸與帶著豬豬頭套的嘴平伊之助。
    緊接著,就是那田蜘蛛山【下弦之五】累的討伐之戰!
    ##
    就在炭治郎與禰豆子合力對抗惡鬼時。
    一臉冷漠的富岡義勇跟著鎹鴉來到了杏壽郎與無一郎葬身的那片樹林。
    雖然已過去四五天,但地處偏僻,再加上嚴酷寒冬,顯然不會有誰特意來往這裏。
    所以,遭遇現場保存的非常完好,因為近日無雪,甚至連腳印還能看出一二。
    煉獄杏壽郎屍首分離,無神的瞳孔像是死去的魚類,幹煸又空洞。身下大片的血跡像是燃燒在雪中的火焰。
    富剛義勇親自將他的屍體收斂入棺,交給身後一同前來的【隱部】成員。後就站在無一郎的屍體前,怔怔發呆。
    在樹幹根部,堆積一堆帶著碎肉的骸骨,紅豔豔,白花花……而一個消瘦又蒼白的腦袋放在最上麵。他的眼睛也被吃掉了,隻留下兩個黑漆漆的窟窿。
    富岡義勇咬緊下唇,看著無一郎麵目猙獰,忍受痛苦的表情,一縷血液順著嘴角慢慢滴下。
    “大人……”身後有人抬來新的棺材,語氣中帶著哭腔。
    富剛義勇蹲下身,將無一郎的骨骸一根根放好,捏緊刀柄,看向那串腳步延伸的方向。
    “你們回去吧。”
    雙色的衣擺在風中飄揚。
    “等等!【水柱】大人!”身後一位成員錯愕驚呼:“其他【柱】還沒有過來,主公大人說在調查清楚前不要擅自行動。”
    “我和他們不一樣。”富剛義勇語氣淡漠。
    這自大的話讓身後成員一下子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富岡義勇已經伴隨冷風,飄入了黑暗深邃的森林。
    他踩踏樹幹,目光中有一絲自毀的決絕。
    【像我這種無能之人,死了對鬼殺隊也沒有任何影響。所以……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富岡大人!富岡大人!”一隻黑色的鎹鴉飛在他旁邊嘎嘎大叫。
    “怎麽了,寬三郎?”
    富剛義勇放慢腳步,讓老邁的鎹鴉落上肩膀。
    寬三郎收起顫抖的翅膀,沙啞叫道:“主公有令!那田蜘蛛山出現【下弦之五】,急需救援!”
    富剛義勇腳步停頓,遲疑片刻後點頭道:“我明白了。”
    說著他腳腕一折,就此改變方向。
    ……
    之後的一切沒有任何不同。
    富岡義勇趕到那田蜘蛛山,一刀橫斬秒殺掉【下弦之五】,蝴蝶忍則帶來藥物治療中了蜘蛛毒的那些隊員。
    因為炭治郎這次帶著變成鬼妹妹,蝴蝶忍與富岡義勇稍作爭執後,還是決定召開【柱】級大會,為此事定性的同時,還能附帶著討論一下有關蘇北洵的情報。
    而與此同時,他們話題中的主人公卻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情況。
    ##
    冬日時分。
    蘇北洵坐在圍牆上,仰頭看著這個季節裏難得皎潔的月亮。
    整整五天過去,城鎮裏再也沒有出現【鳴女】的蹤跡。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蘇北洵追上來隻是心血來潮,未來機會還很多。
    可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趴在天邊大著肚子的玉蟾卻突然模糊一下。
    蘇北洵一愣,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熟悉的院子!
    而是身處一片上下顛倒,左右混亂的巨大空間——
    無數房間結構隨意交接,暗黃色的燈火將一切都籠罩在混沌般的光影裏麵。
    “無限城嗎?”
    蘇北洵有些訝然。
    【是原時間線中因下弦之伍死去而展開的下弦會議嗎?不過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他正這樣想著,一個奇怪的聲音突然從頭頂上方傳來。
    “啊咧?”
    蘇北洵抬頭,看見天花板上“倒立”著一個扭曲難看的白色瓷壺。
    一個淺白色的抽象腦袋從裏麵伸出,麵容古怪,嘴巴代替雙眼,眼睛則長在額頭與嘴巴部位,杏黃色的瞳仁上分別刻著【上弦】與【伍】的字體。
    “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呐。”
    連接怪人腦袋與壺體的肉條越來越長,“咯嘰咯嘰”地垂落到蘇北洵麵前,仔細打量他的麵貌,還有那雙猩紅色的瞳孔。
    “連【下弦】都不是,嗯……一個雜魚嗎?”
    他用長在耳朵邊的小手摸著下巴。
    “嘛,算了。既然是第一次見麵,那身為前輩,一定要送給你一個最棒的見麵禮!”
    他神色興奮地把腦袋縮入身下的壺體,再出來時,用小手將另一個瓷壺捧在額前。
    “快看快看!”
    他將瓷壺湊到蘇北洵臉上。
    “完美的藝術品!我敢向你保證,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我更厲害的藝術家!”
    他脖子下的肉條左扭右扭,長在眼睛上的嘴巴開開合合,絮絮叨叨恭維著自己。
    【上弦?奇怪,時間線似乎還沒到上弦之六死去吧?】
    蘇北洵看他一眼,認出他身份後有些疑惑。
    不過隨即將這些拋在腦後,他準備趁此機會對鳴女下手。
    不理會自我陶醉的【上弦之伍】,他雙腿一躍跳至半空,在到達房間一半位置的時候重力倒轉,翻個身落在與對方一致的平麵上。
    “還真好玩。”
    蘇北洵咧嘴一笑,繞過玉壺,從他旁邊的大門一躍而下。
    “喂!沒禮貌的小鬼!你去哪裏?!”
    玉壺的腦袋一僵,氣急敗壞的怒吼。
    ——竟然敢在我講解藝術品的時候跑掉!
    他蹦起青筋就要追上去,但剛飛一半就僵在空中。重新縮回去,將額前捧著的瓷壺放好,又用臉頰蹭了許久,才氣呼呼地重新飛起。
    蘇北洵站在一處敞開的階梯上,上下左右四處張望。
    【無限城】中方位混淆,不論對方在哪裏都有可能。很快,在下方位置,他看到一個抱著琵琶,披頭散發遮擋眼睛的蒼白女人。
    “【鳴女】……”
    蘇北洵眯起眼睛,沿著中途飄飛的房屋結構,幾次跳躍就來到對方所在的同一個平台上。
    “喂,姐姐,是伱把我送到這兒來的嗎?”蘇北洵一邊接近,一邊人畜無害地歪著腦袋疑惑。
    “這是大人的命令。”女人跪坐在地上輕聲開口。
    蘇北洵若有所思地點頭。
    “原來如此。”
    他一副明白的表情。
    可在距離拉近到三米之內時,他小腿肌肉瞬間繃緊,張開尖銳的利爪抓向女人喉嚨!
    噗!
    血液噴濺!
    蘇北洵瞳孔裏露出一抹得手的快意。
    但不等他刹住車。
    鐺的一聲!
    琵琶聲動!
    蘇北洵突然感到一陣失重傳來,身體在空中不停下墜,直砸到一處屋頂洞開的房間內部!
    木屑亂飛。
    他直起身,看想飄在自己頭頂,離自己距離十萬八千裏的【鳴女】,微微皺起眉頭。
    【操縱無限城內所有空間嗎?果然有夠棘手。】
    他用舌尖舔掉指甲上沾的血液。
    【不過,已經不足為懼。】
    蘇北洵臉上重新露出平和的笑容。
    距離變成鬼已經過了兩年還多,他不但完成了向完美鬼物進化的一步,還通過不停進食將血液力量提純到一個新的高度。
    ——隻要注入血液,就能隨著時間推移,侵蝕掉對方五感!
    而剛才,他已經借著襲擊將自己血液留在了【鳴女】身體裏麵。
    “還請冷靜下來。”鳴女喉間的傷口愈合完畢,她擦掉血液,依舊輕聲細語:“無慘大人馬上就到,請不要再做失禮的事情。”
    “好吧,就當我們扯平了。”
    蘇北洵無所謂的說道。
    可此時!
    腦後卻傳來一道風聲!
    蘇北洵轉身。
    玉壺醜陋的臉在瞳孔中越放越大。
    “混蛋小鬼!藝術是需要尊重的!”
    “藝術?”
    蘇北洵向後跳開,因重力變化站在了側邊的牆壁上。
    “你是說你剛才給我的,那種難看到毫無美感的垃圾嗎?”
    難……難看?!
    玉壺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氣的嘴唇亂跳:“你……你竟然敢說……”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側突然傳來一道笑吟吟的聲音打斷他:“呀呀,別生氣嘛玉壺,我倒覺得你的壺很漂亮呢。”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紅色上衣,發色無垢,擁有七彩虹眸的年輕男人。
    他砰的一聲撐開扇子,擋住下臉,瞳孔中的【上弦之貳】顯眼異常:“你送給我的壺,我就擺在房間裏麵,還插了一個女人腦袋作為裝飾。”
    “……那不是用來插頭的……”
    玉壺嘟囔一句,隨即開心:“不過您喜歡就好。”
    童磨彎起眼睛點點頭,看向蘇北洵:“我勸你認真道歉哦,玉壺閣下可是個非常慷慨的好人呢。”
    蘇北洵無奈一歎。
    他從牆壁上跳下,同樣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呐,你叫童磨對吧?”
    他托起下巴若有所思,攤開一隻手問道。
    “我在想……你該不會是對垃圾情有獨鍾吧?要不然,怎麽會什麽破銅爛鐵都想要?”
    “哦吼?”童磨眯起眼睛。
    一旁的玉壺身體顫抖,嘴上的瞳孔繃出血絲。
    “垃圾!垃圾!!垃圾!!!”
    “第二次……第二次!你竟然膽敢侮辱我的藝術品整整兩次!”
    他大聲咆哮,麵目猙獰,身側兩條短小的手臂各捧一個瓷壺,從中射出洶湧的水波。
    “哈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吧!所有不認可我藝術的人都去死吧!”
    ……
    呲!
    一聲奇怪的聲音!
    如同有人握住甲蟲,用蠻力拔出它的腦袋。
    玉壺的咆哮聲消失了。
    【啊嘞……】
    他看著自己突然顛倒的視野,還有那兩個瓷壺掉到地上破碎的聲音,奇怪地呆愣住。
    蘇北洵的麵容由下至上印入玉壺瞳孔。
    漫天的血雨將他發絲與衣擺殷得通紅,蒼白的臉頰像是塗抹了腮紅般濃烈,與那雙猩紅色的眼瞳映映生輝。
    “閉嘴可以嗎。”蘇北洵托住他的腦袋,將食指放於唇邊。
    “前輩一點也不可愛,所以請別像小孩子一樣鬧騰個沒完。”
    童磨睜大眼睛,將扇子合起拍打在掌心,興致勃勃:“有趣。”
    “好可怕……好可怕……大家都好可怕。”頭生雙角,從外貌上看至少有0歲的老人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是【上弦之肆】,半天狗。
    “蘇北洵!你果然又變強了!真是太棒了!”身後一道迫不及待的聲音。
    蘇北洵轉過頭,果然看到一頭桃紅短發,穿著短衫的男人。
    “猗窩座。”
    他打個招呼,隨手將手中玉壺當腦袋扔到一旁。玉壺耳邊的小短手撐住地麵,爬到自己斷裂的脖頸處,重新長成一體。
    “來和我打一架吧!”猗窩座伸手邀請。
    可蘇北洵還沒開口,童磨就插話道:“啊咧?原來猗窩座閣下與他認識啊?不向我們介紹一下嗎?”
    猗窩座冷漠地撇他一眼,當做空氣般不理不睬。
    “真是令人傷心。”童磨重新撐起扇子:“我們已經00多年沒見麵了吧?”
    “準確的說,上次召開上弦議會是在年前。”一個綠色頭發,皮膚暗淡的男人將自己臉頰抓撓出鮮血——【上弦之六】,妓夫太郎。
    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白色頭發,左臉與額頭右邊有著粉色刺青的女孩,這是他的妹妹——【上弦之六】,墮姬。
    “哎呀呀,看見你們活的比人類時期舒適這麽多,我真的好開心哦。”童磨遮在扇子後的臉笑吟吟的。
    他看向【鳴女】:“黑死牟閣下還沒有來嗎?”
    鳴女撥弄琵琶:“黑死牟大人是第一個到的。”
    話音剛落,一抹氣息透露出來。
    一頭紅色長發,腰配長刀,身著武士衣袍,麵上生著六隻眼睛的男人輕聲說道:“無慘大人來了。”
    ——【上弦之壹】,黑死牟!
    鐺!
    隨著琵琶聲再次落下,七隻鬼的上下左右總算達到一致的程度。
    而就在他們頭頂,穿著西服,容貌豔麗的男人將滴管裏的血液滴入試管中。
    鮮紅的漣漪蕩漾出他們各自不同的表情,鬼舞辻無慘目光冷漠:“就在剛才,【下弦之五】被鬼殺隊斬除了。”
    “咦?僅僅是這種小事嗎?”
    童磨用扇子挑起下巴:“我還以為久違的上弦會議,現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宣布呢……需要我去殺個【柱】報複一下嗎?”
    “殺了,對我又有什麽用?”無慘緋紅色的眼睛瞥了一眼童磨。
    他不喜歡【上弦之貳】。
    因為對方天生缺少感情,不尊重,不恐懼,自然也就提不上忠誠。隻不過童磨能力不俗,所以無慘才願意容忍。
    “千年時間,產屋敷蟻族至今仍未消滅,【藍色彼岸花】也始終沒有蹤影。”
    “殺了再多劍士又有什麽值得炫耀?身為鬼,比人類更強理所應當!”
    “不過……算了。”
    他俯視著下方姿勢各異的七隻鬼,眯起眼睛:“我對你們沒有期待……更直白點說,我已經不明白,你們為什麽要活著?”
    “哎呀,又在說這種傷人的話。”童磨跪坐在地,搖晃著上半身,語氣低沉:“都怪我不擅長探尋搜查呢。”
    無慘眼角青筋蹦起。
    “屬下無言以對。”黑死牟聲音清冷:“產屋敷一族巧妙地隱匿了起來,我多次尋找都無功而返。”
    鬼舞辻無慘沒有說話,他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重,將麵前桌麵的各種試管全部崩散。
    “我已經受夠了無能之人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從現在開始,把一切重心放到尋找【藍色彼岸花】上麵!”
    “而且,【上弦】職位要重新洗牌,強者勝,庸人下!”
    此言剛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站立的蘇北洵身上。在此時的無限城當中,不是【上弦鬼】的僅此他一人,無慘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太棒了!蘇北洵,來和我對決吧!”半跪在地的猗窩座興奮起身:“如果這次我依舊失敗,【上弦之三】的稱號任你拿走。”
    “哎呀,難道猗窩座閣下之前失敗過嗎?這還真是個大新聞呢。”童磨前傾身體,微微笑著。
    蘇北洵目光平和,沉默片刻後裂開嘴角:“我拒絕。”
    “什麽?”
    “我說,我拒絕。”
    他環視六鬼,又將目光放在高台上的鬼舞辻無慘臉上,腥色瞳孔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高高在上的蔑視。
    “想在我身上刻下那種惡心的字體……嗬,你以為你算什麽東西?”
    【無限城】中的氣氛頓時冷凝下來!
    強大的其勢壓得人仿佛無法呼吸。
    妓夫太郎不知所措。
    玉壺滿麵憤怒。
    半天狗瑟瑟發抖。
    猗窩座目光錯愕。
    童磨饒有興致。
    黑死牟偏過腦袋。
    鬼舞辻無慘臉上青筋一根一根暴起,十指指甲愈長愈長,緋紅色眼眸裏翻湧著實質的殺意。
    “你……說什麽?”
    “我說,你到底算,什麽東西?!”
    蘇北洵微笑著,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昏黃中一抹月光垂落!
    其色渺渺!
    如半圈金環旋轉,又似是張合眨動的眼睛!
    鏘~!
    蘇北洵豎起右腕。
    脆響聲中,一抹血液從手腕處流出,沿著小臂滑落,慢慢滾動出一根紅色的線條。
    利刃與骨骸劇烈摩擦!
    流雲裂石,擲地有聲!
    黑死牟持刀壓在蘇北洵手腕上,聲音冷漠:“無慘大人的命令是絕對的!你的罪責,必須要以鮮血洗脫!”
    “是嗎?”
    蘇北洵麵無表情。
    他側過腦袋,看著那張恐怖中透出威嚴的詭異麵孔,疑惑道:“就憑你?”
    身後拳風呼嘯!
    蘇北洵俯身下潛。
    長著眼睛的漆黑刀刃從額前劃過!幾縷發絲在空氣中飄揚!
    避開猗窩座從後方襲來的擺拳後,蘇北洵後撤步靠入其懷中,立肘頂擊!
    一聲悶響!
    猗窩座胸膛下陷又瞬間鼓起!
    但他後退的一步已拉開了足夠的距離!
    蘇北洵借著慣性轉身,高甩小臂,擊打在黑死牟手腕部位,使其刀刃順著身側砍過。
    木屑翻飛。
    猗窩座貼身揮拳,衝著其腦袋狠狠砸下:“蘇北洵!隻要你肯向無慘大人道歉,以大人的心胸,絕對會原諒你的。”
    他一生隻追求武道境界,心思單純,對無慘忠心耿耿,可也不想讓看中的對手死的毫無價值。
    蘇北洵側頭閃過,以拳骨架開刀鋒,一個撲滾從兩人夾擊中脫身而出,重心微沉。
    “真可惜,我有很多事情要忙,沒功夫陪你們玩過家家的效忠遊戲。”
    “這樣啊。”
    猗窩座裂開嘴角,手腕甩動。
    “那這種情況下,決戰也很不錯!”
    他腳掌前傾,小腿肌肉繃緊,力量爆發如山崩海嘯!一眨眼就拉開與黑死牟的距離,獨自衝上。
    躍起轉身!
    騰空後踢!
    蘇北洵側身躲過。
    麵對猗窩座落地後仿若瞬移而來的直拳,他曲起手臂,用手肘從內側架住。
    聲響沉悶!
    仿佛有一圈氣浪從接觸麵擴散而出!
    猗窩座興奮大笑,另一隻手勢若撞鍾,帶著紅藍閃爍的光芒,狠辣撞向蘇北洵太陽穴的方向!
    啪!
    蘇北洵豎起手掌,以掌背拍打手腕,在其泄力的一瞬間翻腕扣住。
    抬膝踩其胯部卡住動作,半身傾斜向後一拉!另一隻手成爪狀猛得穿入其胸膛!
    血液噴濺!
    灑出的紅珠映出身後疾馳而來的巨大鯉魚!
    踩在其胯部的大腿瞬間用力!
    砰的一響!
    地板塌砸!四濺水花!
    鯉魚一頭撞在地上變成道道水波!
    蘇北洵躍於半空,雙臂交叉,擋住黑死牟淩空揮來的迅猛斬擊。
    無數淩亂的月牙割裂他的皮肉,刮的他鮮血淋淋!
    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向後方死死摜去!
    蘇北洵揮臂振開,倒翻身體,猩紅色的瞳孔盯緊方才偷襲的【上弦之伍】,在空中收緊腰腹,調整落位。
    眼見其臉上露出的冷漠笑容,玉壺回想起剛才的經曆,心底頓時一慌。
    鐺~
    琵琶聲響。
    雜亂的空間似魔方般移動重組,將一切都送到不同的位置!
    呼!
    風聲厲嘯!
    長刀當頭斬落!
    蘇北洵挑起眉梢,雙手和攏將它並於掌心,下沉身體,一腳踹向其小腿麵骨!
    黑死牟壓住刀柄躍出地麵,躲過攻擊的同時壓刀下滑。
    黑色的利刃切開手掌!順勢斬入入對方頭顱!
    大片鮮血噴薄!
    蘇北洵的腦袋沿著鼻梁被切開一半!像兩側微微散開!
    啪嗒~
    啪嗒~
    淡粉色的大腦混雜著透明的腦液滑落在地,撞碎成一灘碎泥。
    蘇北洵低頭看了一眼,再抬頭時麵貌中間的那條血線已經愈合完畢,丟失的大腦開始重新生長。
    黑死牟進入【通透世界】,看著對方肌肉鼓動的線條,冷漠地讚歎:“你身體鍛煉的很好,反應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快。”
    ——所謂【通透世界】,會使使用者對自身肌肉的收縮能更快、更鮮明地知道。也能夠清楚看見對方肺部起伏以及血管的流動與收縮,並借此將對手的動作跟弱點看得一清二楚,從而使使用者的預測動作以及閃避攻擊的速度得到大幅的提升。
    “我該說多謝誇獎嗎?”
    蘇北洵微笑。
    血液在沸騰中加速流淌,在他額角紅色的斑紋攀爬蔓延。
    他抬手虛握,一把淺色的日輪刀憑空出現,被他捏入掌中。
    黑死牟不為所動:“斑紋……以及空間類型的【血鬼術】嗎?”
    他雙手握刀,擺好架勢。
    氛圍焦灼,一觸即發。
    可就在這時,鬼舞辻無慘卻突然插話:“小鬼?你是怎麽擺脫我的控製?”
    事到如今,他依舊能通過血液的聯係,讀取出對方恭敬的態度以及腦海裏再正常不過的過往記憶。
    但那能憑空拿出日輪刀的【血鬼術】,他卻沒有絲毫發現。於他的感知中,對方的【血鬼術】理應是強化身體的類型。
    其謬誤之大,反映的事實再清楚不過!
    ——一切都是假象!
    蘇北洵冷笑一聲。
    “怎麽?難道你認為我主動變成鬼,就是為了給你當手下不成?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鬼舞辻無慘眯起眼睛,黑色的西服在無風的環境下鼓動,看著其餘【上弦】,殺意凜然。
    “殺了他!”
    “哎呀呀,本來還想多看一會兒的。”
    童磨顯得尤為苦惱,優雅地從地上站起身,腳下地麵凝結一層細碎的冰霧:“不過,既然是無慘大人的命令,在下必定遵從。”
    妓夫太郎抽出雙鐮擰笑著擋在側邊。他身後的墮姬則手握綢帶,一臉緊張。
    上天狗流著眼淚,膽怯地趴在蘇北洵身後的地麵上。
    玉壺表情憤恨,拿著六隻瓷壺對準中央。
    六之惡鬼將蘇北洵團團圍住。
    蘇北洵無懼無畏,輕笑一聲。
    “真是……”
    “好久沒有這麽興奮的感覺了。”
    內心沉寂的烈火從灰燼中一點點點燃,他橫起刀刃,冷漠的臉變的肆意張狂。
    “那就拚盡全力!”
    “來取悅我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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