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蜀王監國附眾心唯賢能方久天下

    伊人心向遠，英雄旌旗還。

    待到光複時，團聚滇海邊。

    成方沒有想到自己了半年不到的西海王，現在又成了蜀王，也未取消西海王的封號，並且還要監國。

    這讓成方汗顏，猜不透聖意，保占、劉成、東哥、石頭.......滇海而來那麽多追隨者，都是聖主的心腹，論能力和忠心，都在自己之上。

    另外噶戎也是老誠視主，謀國富民。還有建立和建成兩兄弟，雖然去了滇海和大理，建立繼承忠王爵位，召回來就是了。還有......他想起來大理的突覺、白文武、口袋、王增......丘北.....這人文臣武將，哪一個都可獨當一麵，滇海如為首都，自己這蜀王可能走不了啦，這蜀王對於其他人可能是榮耀，但對於自己就是壓力和累贅，放蕩慣了，被栓在都城全身難受。

    成方百思不得其解，心裏恍惚若隔世，隻能稀裏糊塗的接受。

    飯後，聖主火龍果對東哥說：“護國公陪著蜀王看看皇後吧，給你兩天假，金堂城團聚一下，朕明天中午也過去。”

    東哥陪同成方，成方的親衛尉遲常輝帶著禮品，東哥親衛玉旺緊隨其後。

    皇後胡玲本住芙蓉殿，但是聖主把中樞院辦公。現在搬到芙蓉宮西北黃龍大街西側，龍泉山下的太學院，陪世子滇海和堯蚩羅，公主錦文讀書。

    十二歲的滇海身高七尺，和其夫人火龍果香茅相似，性格溫和文弱，心多善而少陽剛猛武，寬厚仁愛。

    原和建立、建成、張小寶一起入伍保占親衛軍習武，不善騎射，懼怕刀劍，惡殺戮。而六歲兒子正好相反，喜刀槍，善謀略，多學殺戮征伐，心胸狹隘，心狠手辣，善少惡多，睚眥必報。

    火龍果起初令滇海多習武，少作文；命堯蚩羅多學文，少騎射，寡謀略征伐。

    但秉性難以，越是禁止的東西，越讓人產生濃厚的興趣，對於堯蚩羅更是如此，六歲就能把宮中男女使喚的團團轉，甚至其中還有文臣武將，小小孩童居然用謀使詐，手段奇巧，人多好奇，把奇當做乖巧聰慧，但令人火龍果心有餘悸。

    令火龍果擔憂的另一個極端就是滇海的善良，小小年紀居然和皇後一起對數百裏之內的鰥寡孤獨者給以慰藉和救助，巡查學堂，資助醫護，憐憫蒼生黎明，一個惡一個善，自己的這兩個兒子令他喜憂參半。

    保占和劉成早就私下裏請聖主火龍果早立太子，以備儲君，以安天下。

    火龍果早就明確不立儲君，能者為天下之主。光複滇海之後，天下太平，共享盛世。但他突然想到西山島天池乾坤之極，物極必反，月滿必虧，水滿自溢，這天下勢必要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個人獨攬天下是癡心妄想。

    現在的天下，早已不是滇海時的天下，郡縣不再畫地為牢，而是廣袤無邊，人口千萬，郡縣百千，分封的王也有二十個，光複滇海之後，必然要大肆分封，才安中心。

    分而治之，是必然，這人世間，最為不定的就是人心，人心難測。當初答應大臣自己隻封子女世子公主，不封王，在保占等中樞大臣的勸諫之下，火龍果也鬆了口。

    保占請火龍果封世子滇海為滇海王，世子堯蚩羅為蜀王。

    火龍果問保占說：“這兩人你傾向於誰？”

    保占知道火龍果早就把自己當做拖布洛一樣的人物和關係，一直處於沒有秘密的地步，但畢竟是君臣，特別是火龍果稱帝之後，保占也感覺火龍果權禦之術出神入化，很多時候令人忌憚。其實他自己也有意無意的在樹立火龍果的威望，包括製定公布於眾的仁愛禮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婦婦，都在強化這種上下內外親疏的尊卑關係和地位。

    火龍果這一問，保占心知肚明，但聖主的這兩個孩子，他是從小看到大的，滇海仁善溫良，姚蚩羅惡謀邪念，完全一黑一白，天地之分。征伐決斷，開疆擴土，當然姚選堯蚩羅；安民服眾，禦心共和當然是滇海，如果兩人結合在一起，完美無雙，但兩人偏偏水火不容，如同不是一個爹媽的一個，親血無緣一般，即使玩耍兩個也不在一起，一靜一動，保占聽火龍果問出來自己不願意回答和麵對的問題。

    保占看著火龍果說：“以武定天下，以文理華夏。各取其長，滇海之力天下，堯蚩羅平定不安。”

    “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現在兩人年幼，分王尚早，令滇海隨大軍參戰，光複滇海之命堯蚩羅鎮守西域。”

    保占隻得同意火龍果暫時的安排，他現在才知調成方監國的深意。就說：

    “滇海化名昊炎，千牛備身授參軍司馬，交給東哥吧，他沉穩多謀，結合了石頭和建成等眾中年和少年將軍的優點。”

    史通傳來西海賽馬消息，火龍果對保占說：“成方來了不就要放走了，其有禦民附眾之能，無論誰取得賽馬的勝利，都會被整個西海接受，詔書敕封即可。這成方可不一樣，至少要留個三五年，蜀地富庶再放他走。”

    “聖主下令，他不能不聽。”

    “不能硬來，還是要服眾。”火龍果說。

    保占建議：“那就把世子的蜀王給他。”

    “什麽世子的蜀王，那就是成方的蜀王，好就這樣辦。”

    成方和東哥在太學院文淵殿門前等候守衛進去通報，不一會玉旺看見蘭朵的身影，就給蘭朵打招呼。

    東哥知道玉旺來自青龍山，華陽城演習，趙虎意外受傷被大雨衝進青龍穀，這青龍穀一個小小的山村不來一個鐵匠一個藥匠，兩位大神都被調往攀城，為光複滇海培養出來很多人才，張鐵匠打出的寶劍削鐵如泥，吹刃斷毫，軍隊兵戈不到兩年都換了最新的兵器；黃神醫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藥到病除，起死回生。

    東哥更聽說，是建成發動青龍穀青年來都城做貢獻。後來從皇後處聽聞到趙虎和青龍穀蘭朵巧遇情緣的一段佳話，就把本來陪伴妻子成嬴的蘭朵推薦給皇後，其一是皇後關心，其二正是這親衛玉旺和蘭朵同鄉之誼。

    身邊的尉遲常輝小聲問道玉旺道：“你認識？”

    “蘭朵，趙虎將軍的未婚妻，我的同鄉，她爹就是黃神醫，黃坤。”

    成方也聽聞其事，更聯想到古塔當年血洗青龍穀的事情，對這些走出山村的人肅然起敬，無論複興都城，還是光複滇海，都是用人之際，能為聖主和蒼山奉獻，都值得尊重。

    眾人說著話，皇後身前禦女蘭朵走到東哥和成方麵前，他抬頭看了一眼玉旺，用眼睛打了招呼，施禮對兩位大人說：“皇後有請，請西海王覲見。”

    成方謝過蘭朵，看蘭朵轉身，緩步引導進入文淵殿。

    東哥輕聲對成方說：“我們在這裏等著，就不進去了，你去吧。”

    成方從親衛尉遲常輝手裏接過來禮品，雙手擎托著，跟在蘭朵身後。

    蘭朵走的很慢，矗立回頭，看見西海王手裏托著東西，肚子跟隨自己，就轉身，示意接過來，替西海王拿著。

    成方說：“不重，先給聖主和皇後的心意，我自己拿著。”

    父親從工部侍藥局調往攀城前，東哥將軍酒把蘭朵調往金堂陪伴自己的妻子，後來從屬下陳春、黃三風得知蘭朵、玉旺因其父親催婚，其和蘭朵還有一段鄉親之事。東哥就在麵見皇後，有建成和趙虎的話題時，把蘭朵推進這後宮。蘭朵天生聰慧，又熟知醫藥，索性成了後宮的禦女醫官，同時和櫻花他們也有伴。

    這太學院文淵殿很是簡陋，這裏本是學堂，有皇城，封王吉郡縣文臣武將的子女文臣武將的兒女，還有遠近普通人家孩子，這裏是都城，也是當年天下最高的學府，進來都經過鄉、縣、郡三級選拔，優異者才可進入，名額有限。

    太學院裏還有貢學，成績一般，功臣三老和孤兒，雖然不重視成績，但是重視起父母對於百姓的貢獻，比如綿竹的郝子安，其父母為了在為了保住百頃良田免遭水患，自費開挖溝渠排水，以至於汛期來臨，安然無恙，確保連年豐收，後來其父親救落水兒童溺水而亡，其母親傷心過度，一命嗚呼，留下年幼獨子郝子安，被郡守報往朝廷，為其父母立碑紀念，把子安送來這貢學，兩年後因成績優異，自然升入太學。

    太學三年，畢業後到根據其能和愛好，送往軍隊和各部各業實習一年，再根據優劣選拔為官，依其能分配各部和軍隊，這是一般人改變身份為官從政的公平之路。

    無論權貴還是寒門，一視同仁，為賢能選取。每年報考者趨之若鶩，能進入太學院，是天大的恩賜，是努力和運氣的結合，胡玲就是太學老師之一，每月都要給孩子上課；另外文臣武將，各行業佼佼者，經過篩選和考察都有機會給學子們當老師。

    胡玲請成方進入文淵殿東偏殿，這裏相對獨立，西邊有關開側門同太學院，背後百步就是貢院學堂，再後麵是貢學生食宿之地，在後麵百畝菜地，北邊是練武場，住著皇城禁軍一個衛隊，在後麵圍牆外九十府河，河對麵是龍溪古鎮。

    成方獻上五彩玉和九龍紋金帶扣，蘭朵雙手接了，展示給胡玲看後，小心的放在身旁的高腳條幾上。

    九龍紋金帶扣耀眼奪目，讓人多看一眼。扣帶，方尾圓首，呈馬蹄形，由金質模壓捶揲成型，表麵凹凸起伏，雕有的一條大龍和八條小龍，在激流漩渦間翻騰跳躍，首尾相顧，揚爪擺尾，動感十足，龍身多處鑲嵌有綠鬆石和紅寶石，長分九寸，寬六分六寸，重重約九兩九錢。

    胡玲問成方道：“灝穎和孩子們，過來熱鬧熱鬧，書生郎朗，讀書種菜，這裏很安寧，冬暖夏涼。三年前一麵，孩子們也都讀書了吧？”

    “大的兒子和女兒在讀了，又有了一個小女兒。”成方回答。

    “多子多福，你那兒子和女兒，比滇海小五六歲吧？進宮陪滇海一起讀書吧。”胡玲說。

    “謝皇後，皇恩浩蕩，唯恐不能報恩一二。”成方說。

    “都城正興，天下歸心。一夫不田受其饑，一婦不蠶受其寒，懲千古之蠹源，成百世之典法。眾誌成城，濟人利眾，和黔黎，同歸教化。你不必報恩於聖主，誠心為民，就是對聖主最大的回報了。”胡玲說。

    成方下了很大決心，還是把內心的話說了出來，他說：“臣，恐有負聖恩，這蜀王的擔子太重，千鈞萬擔，恐有負眾望.......”

    胡玲雖然不問政事，但朝堂公開之事，也能及時所知。自火龍果入主都城，成方父子忠誠不二，成昆老誠謀眾，當了半年的太學師，兢兢業業，最後掛職辭世，也能功垂千古了。

    這成方為理想，其實也為自保，遠離朝廷，求得安心。現在火龍果把他調來監國，也是全身心投入光複滇海，一舉而克，而定天下。

    生意難測，她和火龍果是夫妻，更是君臣，後宮不幹政，這是她自己做出的承諾，一生堅守，火龍果不需要相夫了，隻需要教子。

    胡玲說：“你老誠謀國，忠心為民，蜀王也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好心辦差就是。”

    成方說出來就後悔了，伴君如伴虎，今天這是怎麽啦，向皇後訴苦，皇後的苦可是沒有地方去訴的，所以說了不如不說，帝王之家可以向自己訴苦，但是自己絕對不能向帝王訴苦的。

    正如自己的西海王府，忠心不能拿出來考量的，身邊的將士衛兵都忠心於自己，但是自己如何做到雨露均沾，所有人都滿意是不可能的。

    成方誠惶誠恐離開皇城，東哥一路相伴，妻子成嬴三年之久都沒有見過哥哥，期盼著早早團結，家裏的夜宵應該做好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