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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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上不下的心情,讓行人子羽有些故意疏離水島津亭,也沒有認真看女兒一眼。反倒和往來的賓客親近起來。
    這一切都看在行人夫人的眼裏。
    行人子羽和水島津亭留宿在宴會舉行的酒店。
    洗澡水汩汩流著。
    行人子羽感覺累到極點。逢場作戲過了頭,心底還是會湧起悲哀,再老練的高手也不過是人。
    或許是早有預感,行人夫人帶走了孩子。
    水島津亭被今天丈夫的表現衝去了不多的重逢喜悅,其實她從心底裏也沒有期盼見麵的情緒高漲吧。
    這是裝不出的細節。
    水島津亭心中有愧。
    “還是先洗澡吧。我剛剛放了水。”她已經脫好了和服,卸掉妝容,換上了白色連身長睡裙。
    暗黃的室燈下,女人自然美麗的不真實,隻有兩人的空間裏氣氛微妙而尷尬。
    行人子羽沒有應答,沒有脫去外套,隻是淺笑著向從浴室走出的妻子招手。
    水島津亭走近矮沙發前,在男人的腿側蹲下身去。左手撫上丈夫的膝蓋,輕輕詢問,“很累了吧。”
    水島津亭的手指秀長,指甲前端留有短短的白邊,沒有蔻丹指甲油裝飾的痕跡,親自哺育孩子的年輕母親的手,居然也會美不勝收。
    “女兒真的很像我啊。”行人子羽接話掩飾剛才的失態,臉上又露出加過裝飾的笑意。
    水島津亭懸起的心稍稍平複,“嗯。”
    抬頭,起身坐到丈夫的身邊,“有什麽不痛快嗎?”
    行人子羽很想突然拋出一把射向妻子的銳利的箭,然後扭頭去欣賞妻子狼狽無助痛苦的眼神。
    可現實中倍受煎熬的是自己。她就這樣活得坦坦蕩蕩,無欲無求嗎?
    “沒什麽。”行人子羽克製住自己不去抓女人的手。
    “那就好,今晚就忘掉一切,好好睡一覺吧。明天生龍活虎的爸爸又回來了。”水島津亭完全猜不透分開半年的丈夫此刻的心理,隻是覺得隔膜,熟悉的陌生。
    “要脫掉衣服嗎?”說著伸手去鬆丈夫的領結。
    充滿體溫的雙手透過襯衣似有似無地滲在行人子羽的皮膚上,輕而淺的挑逗,讓他喉頭發緊。
    我是她的丈夫,為什麽還要忍受著情欲的煎熬,現在就要她,讓她臣服在自己的身下。
    是什麽讓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變得憤怒和粗暴呢。真是讓人不放心的存在啊。男人無論如何也隻是個幼稚的孩子吧。
    水島津亭體會不到丈夫的不安和不自信,隻是奉獻出剛剛生育不久的並不自信的身體,溫順的服從著,默默的承受著,生怕觸碰到男人不能用語言講出的心裏痛處。
    雲雨結束後的行人子羽,如同小孩子般,依偎在水島津亭的懷抱裏睡去了。
    水島津亭此時卻是異常的清醒。身體泛著隱隱的疼痛,像開裂難以愈合般,撕扯著神經。
    三十多歲的男人也不算年輕了吧。居然還這麽幼稚,水島津亭一時間產生錯覺,擁抱著的不是行人子羽而是宇文覺。
    她低頭在男人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像慈母般抬起左臂,撫上男人的背心。任憑思緒流轉。
    睡夢中的男人立刻感受到了妻子的溫情,向她懷中更深處依偎起來。露出天真的半邊笑臉。
    極近又遙遠的畫麵,晃動在眼前。水島津亭覺得兩眼發花,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還是忍不住淌下淚來。覺就喜歡這樣的睡姿,任性天真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睡法。
    其實一點都不傷心吧,聽到覺死訊的那一霎。他給的那份愛太過完美了,以至於讓水島津亭在一時間根本來不及回味。真的根本就沒有體會到覺的深情吧。還是強迫自己不能回頭,不去深究。期盼著時間去撫平一切。
    然而記憶卻是不斷地累加,時間越久越是想念。當初不想知道,不想了解的都變得那麽渴求起來。他為什麽會自殺?為什麽要避孕?
    和子羽怎麽會不知不覺變成這樣的親昵呢。子羽就這樣突然卸下偽裝,在自己麵前流露男人的脆弱,水島津亭感覺到極大的束縛和不安……曖昧的關係,終因一方再也無法堅持而破裂時,享受著溫情的一方陷入了罪惡感。
    水島津亭生平第一次失眠,在即將邁入二十一歲的初夏之夜,擁抱著女兒的生父,在對以前人生的反省中,對未來的人生感到深深的恐懼。
    窗外,t城的夜已深沉。
    “白水就好了。”水島津亭坐定後,向侍者微笑。
    “真難喝,這個咖啡。”
    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栗末淩乃,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挑剔的舌頭。
    水島津亭啜了口白水,沒有開啟講話,咖啡廳是昨天宴會上對方決定的約會地點。
    “日元會升值。”天之驕女劈頭便講。
    水島津亭一頭霧水。
    “覺去世也不過四年。一切都變了。”
    “你現在早已把他忘得一幹二淨,陶醉在飛上枝頭的勝利中了吧。”
    “不好意思。”水島津亭起身,關於覺,不想再從栗末的口中聽到什麽。她也害怕聽到什麽。一切就像現在這麽平靜就好了。
    “你,根本就不配擁有他的愛。如果你不再愛他,請把他生前的遺物交給我。”
    “遺物?”
    “不錯。管家阿姨最近才告訴我。去年的聖誕節阿姨已經作為禮物寄給你了。說這是覺在自殺前的希望。”
    水島津亭腦中一片空白,遺物她根本就不曾收到。
    可是栗末淩乃又為什麽?一個已經訂婚的大小姐。
    “我比你愛他。我至今最愛的還是他。”
    水島津亭看著毫不遮掩說出自己愛的淩乃一時心生敬畏。
    “我不想忘記他,所以拜托了。”作為女人,一直不肯向水島津亭示弱的栗末,深鞠一躬。
    水島津亭沒有勝利的半分喜悅,隻有莫名的傷感。
    她是真的愛著覺吧或許勝過自己,追查覺的死因,嫉妒覺的女人,為了覺的遺物向自己低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