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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非對錯

    蘇暄回去後被上官笙單獨叫到一邊去談話了。實際上他想要做什麽，完全不需要顧及蘇暄的意願，就算她不願意提供光靈力，上官笙也完全能通過控製她體內的冠冕來控製她。

    有時候他真不知道許麟攘到底在想些什麽，但無論如何，他總歸是做了些好事。

    蘇暄在上官笙麵前有些坐立難安，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理想幾乎背道而馳，更是因為昨日之後，她也發現自己似乎不再那麽堅定了。

    一個純粹的世界，如果連“理想者”自身都不願意為之而死，她又怎麽能指望那樣的世界是純粹的呢？

    “對不起…我做不到了。”蘇暄低聲說著，這是對自己的抱歉。

    “你…”上官笙原本準備了一些說辭，但麵對這樣的她也說不出什麽重話，隻能嘆了口氣，“或許我需要和你解釋一下我的理想國。”

    “不需要，我明白您的意思。”蘇暄知道最開始自己沒這麽極端，也知道她最開始想要什麽樣的世界。可她看了太多醜惡的事物，總會認為這樣存留欲望的世界最終會變回原來的模樣。

    她知道這個世界的善惡標準，那麽新生世界中的惡全部被消滅掉，就是純粹的了嗎？

    蘇暄搖了搖頭，不知為何有些想哭。他們從未接近過理想的世界，無法想象那樣的世界會如何運行，如果一切都是美好善良的，他們又因何活著？

    或者說，現在這個世界的他們又因何活著？他們的存在又有什麽意義？就這樣一天天一天天地度過，直到死亡將己身帶走，一切歸於虛無。

    上官笙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他讓卿堯在隔壁房間讀蘇暄的心理活動，然後讓雲卿卿通過「音裏」把心理活動傳到他這邊來。

    沒想到蘇暄是越想越偏，幾乎步入了虛無主義的世界。誠然，她能有這麽想法與他本身脫不開關係，曾幾何時他也是個虛無主義者，越是極端就越是虛無。

    明明虛無是「不存在」，極端的虛無主義卻要讓他們「存在」，讓他們發了瘋拚了命地去思考，「意義是否存在」。

    他想不清楚，他不是什麽哲學家，所以後來他就成為了理想主義者。

    他發現…他不想死，他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虛無主義。生靈似乎都有求生的欲望和本能，在他幾次瀕臨墜入深淵後，他從夢魘中蘇醒，開始去做自己理想的世界。

    如果自己找不到意義，就幫助其他人找到。他後知後覺，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便算是找到了自己的意義。

    上官笙吸了口氣：“…出去看看吧？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和你說過，許麟攘願意帶你去母世界…我很難在自己都沒搞清楚的時候為你解釋些什麽。但…存在就是一種意義，你的存在對我來說有著莫大的意義，對很多人也是。”

    蘇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思考了好一會兒，平靜又崩潰地問著：“那對我自己呢？”

    她隻能因為別人想要她存在，才有存在的意義嗎？

    隔壁屋子的雲卿卿差點要沖出去了，又被許麟攘擡手攔住，將她的心聲傳達給上官笙。

    完了…好像說錯話了。

    一滴冷汗從上官笙的額頭滑下，他還沒找到好的說辭，就看見她自己抹掉了眼角的淚水。

    “我要出去。”她啞著嗓子，幾乎是吼了出來，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徹底爆發，“我要出去！我看到這個世界，我看到你們就感到惡心！”

    她這麽一個承載上官笙思想的工具，一個被他用來逃脫的工具，對她自身來說真的會存在所謂的意義嗎？

    她…真的，真的想為自己活著，想證明即使所有人都不需要她的存在，她也能活得很好。

    這就是她的意義，難怪塵山之靈會說支撐許麟攘的不是愛…真是可笑啊。

    她會一個人去到外麵去，在不被設定的情況下，去「隨波逐流」，即使沒有意義，也會活下去。既然都存在了，那就存在到再也不能存在的那一天吧。

    …這樣的話，也好吧。

    雲卿卿垂著眼，心情複雜地繼續傳達著心聲。雖然上官笙也找不到什麽要說的東西了，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一些事情。

    他更不敢問她出去了那些愛她的生靈該怎麽辦，那是他們的事情，不該是蘇暄苦惱。

    因為她已經決定放手了，她也知道所有的感情都是「設定」好的。

    設定是他寫下的「一句話」，但經歷都是她和他們一步步走出來的，即使沒有設定，他們大概也會存在感情。

    這是所有生靈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不會在此時火上澆油了。

    “…抱歉。”上官笙記不清這是這場談話中他嘆下的第幾口氣了，“如果可能的話，我們明日就會開始實施計劃，我已經將標準寫好了…我會作為實施審判的人，來扼製更大的邪惡發生。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把這個世界的坐標給你，在你厭倦了外界後，還有回來的機會。”

    蘇暄真的很想說我不會再回來了，但她又想到了什麽，沉默地點了點頭。

    上官笙又看了她一眼，最終輕步離開了這一處空間，留她一人坐在椅上。

    不過就算再回來，他們也不會再存在了…他們都說外界和內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蘇暄不知道原理，但大概是真的吧。

    「蘇雲初」隻是放了一會兒沒回來，「幻世」就過了千年，她…大概也不會再見到他們了。

    她真的不想管這些感情，每個人都為自己活著，不好嗎？好吧，她還是挺自私的，明明知道顧安再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就想離開了…她承受不起如此重的愛意。

    <101nove.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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