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留級生！
    “你會唱歌，跳舞，你會作詞寫詞，還是什麽都不會？你會唱歌嗎？你會跳舞嗎？你會唱歌嗎？”英麗公司的銷售不斷重複問道。
    如今越來越多家裏條件好長得好看的小男生想來做練習生，將來出道做偶像，他們這個先天條件，情商高智商高，訓練起來確實比星探隨便找的素人容易得多，但還是有很多人中途一半浪費天賦放棄的。
    英麗公司的銷售見過太多心血來潮想做偶像的花花公子們，進了公司，付了巨額的練習費，訓練不到半個月就打包離開的。
    這些人有個共同點，就是覺得做偶像的光鮮亮麗，卻不知道在做偶像前，如果不是運氣逆天，大部分在出道前是要艱苦訓練的！
    往往他們中大部分人會半途而廢。
    銷售覺得有必要提醒這些冒失的“狂妄者”。
    但作為銷售，多推薦一個人來當練習生，就能從報名費裏獲得百分之五的提成作為報酬。
    今天來了個比以前公子們都要帥上一點的公子，比這一年看過所有人都要帥。
    或許他也是狂妄者的一員，畢竟古有黛玉笑寶玉，苗而不秀，是個銀樣蠟槍頭，今有眾人笑電影明星小鮮肉，中看不中用。偶像最不缺的就是小鮮肉了，但小鮮肉也是最為忌憚成為偶像的。
    銷售看著他的臉，沉寂三年未春心萌動的小心髒一陣撲通跳，想到了嬸嬸的二叔家的小兒子去年結婚剛抱的小娃娃。不禁好奇那娃娃長大以後是否也想眼前的瓜娃子似，生的如此好看，而且不僅好看，還會打扮自己，穿得也好看。倘若真是如此，她這位小兒子的遠方表姑一定會幸福死的，毫無疑問！她忽然忘了自己是銷售的身份，把幾十萬的巨款合同塞回了桌肚裏。眼冒星星，手機裏的微信二維碼蠢蠢欲動。
    小鮮肉也挺好的……銷售心說這個女人怎麽那麽不爭氣，她明明是來賺錢的，怎麽變成勸導了。心中有男人還怎麽能掙錢？銷售最怕的就是心中有男人。
    江流今天堪稱“盛裝”打扮，沒有戴耳釘，沒有戴手表首飾，沒有戴戒指，沒有穿很貴的奢侈品衣服，沒有穿限量款的球鞋，隻是一身看上去簡簡單單的運動服，衣領擦過下巴，整個人看上去幹幹淨淨，普普通通。
    他的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距離感，他是笑著的吧，是笑的吧。這麽好看的男生應該不會是銀樣蠟槍頭吧。
    “不是很會，不過我會努力的。”江流謙虛地講話贏得了銷售的萬分好感，沒關係沒關係，不會沒關係，隻要你肯努力，之後怎麽說也是個謙虛的有上進心的人吧，也算是好人。不會沒關係！
    銷售不知不覺陷入了小男生的顏值漩渦裏，開始幫這位阻擾他掙錢的男人找台階下，本人沒有一點察覺。
    其實他會很多樂器，從小鋼琴十級的他贏得了很多音樂上的獎項，十歲的時候就能自己編一些簡單的曲子，錄下來獨唱。他在音樂上很有天賦。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電子琴，加上唱歌，演奏了一曲周興哲的《永不失聯的愛》。
    演出是那麽的深情，那麽的感染人心，好的演出就是有好的代入感。好傷心啊，是什麽讓弟弟那麽傷心的，好想知道好想安慰弟弟，不要失戀了，請奔著我來姐姐陪你談戀愛！演完之後，他笑了笑。
    銷售覺得自己快要昏厥了。竟然還想著錯怪他，果真不是銀樣蠟槍頭
    ，是銀樣水晶頭，猛爆了！
    之後，整個公司知道英麗來了個唱歌極好的年輕人來當練習生，再一看本人，帥得慘無人寡，這一下老板都知道了。
    老板在新來的練習生身上看到了公司未來的希望，他希望把新人培養成未來的新人王。
    可是年輕人的父親是公司的股東之一，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出道做偶像。
    “訓練三個月，三個月後出道，我保證你成為最火的新生代偶像！”老板拉了個人說要給江流弄個組合，一起出道，保證組合未來在娛樂圈大紅大紫。
    江流沒想到自己的成名會來的那麽快，他還擔心是不是上當受騙了，但是這家公司是封叔推薦的，信譽有保障，大抵上不會騙自己。
    這樣一來，擔心的隻有自己是否真的配得上能力出道。江流心裏全是期待，期待讓前女友後悔，心裏也隻有那麽一個想法。
    “你好，我叫江流。”
    “一組的，要一起出道，林蒙！嘿嘿，請多關照啊。”
    噴滿赤霞橘光的手和泥土味的手交織在一起，對方還想要擁抱，江流與他結結實實地一抱，對方用力地抱住他。
    沾滿了黃泥的短袖讓江流看到後一陣心驚肉跳，黃泥沾上運動服的那一刻，江流眼睛都直了，說實話他後悔擁抱了，他害怕泥巴沾到他的衣服上，然後衣服洗不幹淨。
    那可是一萬多塊的運動服啊，雖然說為低調穿的運動服，可那也是古馳一萬多的運動服啊！弄髒了……誰不心疼錢啊！
    那是江流與林蒙的第一次見麵。
    那天的江流第一次意識到成名之路上充滿波折，出道不是他想的那麽容易。之後的每天加深了他的猜想，並對此深信不疑。
    據小道消息，自己的搭檔林蒙是因為家裏欠債被拉來做練習生抵債的，中間的利益關係和為什麽來各方版本很多，江流也不是學律師專業的，他隻知道未來三個月他都要與林蒙生活在一起，三個月後還要一起出道。
    可他根本等不到三個月，江流在見到林蒙這個人後，一秒鍾也不想待。
    林蒙有太多令人討厭的地方讓人一刻都不想與他待下去，這些理由多到一個本子寫不下。
    比如當麵說他“不足”就會嘿嘿一笑，抱著腦袋撓頭，糊弄過去。什麽時候還會反罵你一句，大聲嚷嚷他沒錯。
    比如他五音不全是個音癡，還不知道努力。連最簡單的五線譜和簡譜都分不清，老師怎麽教都學不學，或者說他壓根沒心思去學，明明上課說了都記住的內容第二天就和失憶一樣忘得一幹二淨，頗有上街無賴的架勢。嘴巴裏天天念叨著出道，要做大明星，第二天起得晚，練得少。
    你覺得是個人和他在一起會想著出道？天天灌輸你空頭支票，隻會說大話的精神，三個月後，這輩子都出不了道！
    “江流啊，這個五線譜這個音唱什麽啊。昨天剛學的就忘了，真可惜啊！”
    “這特麽是簡譜！”江流一句話也不想多說，這天他忍無可忍，去到了沒有人的房間，把音樂開到最大聲，坐在椅子上，也不唱歌也不跳舞，就是盯著一條腿瘋狂抖它。
    今天他穿的一身為卡其色fog的圓領無袖背心，水洗破洞短褲，黑色的板鞋，胸前掛著一根用繩子串起的克羅心戒指。這是江流練習舞蹈時的訓練服，是他自己準備的，某人依葫蘆畫瓢地去網上找練習生跳舞穿的衣服，也偷偷去同事的練習室偷看，這才差不多有了這些人穿衣風格的結合。
    此時此刻牆壁的另一邊，一位完全是他的穿著風格的人舉著麥克風，在音樂老師煩躁的表情下一個勁地轉移話題，嘴裏說著，“這是江流的衣服怎麽樣好看吧！”，身穿黑白的小香風外套，外套裏麵白色紀梵希小鹿t恤，係著黑色腰帶，闊腿褲和厚底鞋，嘴裏唱著隻此一首的《老鼠愛大米》，他隻會這首，唱來唱去隻有這首。
    錯怪他了，這首歌是他不會認錯譜子的，音準也都在線，可是怎麽聽著那麽讓人生氣啊！
    江流在想為什麽死都學不會還不肯下點功夫，再過不久就是公司定的出道日了。
    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還怎麽報複前女友，怎麽成名！
    江流有個吃他的、用他的練習生同夥。
    “江流，我今天那首歌還是沒有記住高音部分怎麽唱，你教教我唄，老師教的舞蹈很難，你也教教我唄。”
    “我也不怎麽會跳。”江流說，“林蒙，再過兩個月就是公司為我們定的出道日。”
    “我知道啊。”林蒙大大咧咧地嚷。
    “你穿了我一個月的衣服，吃了我一個月零食，你怎麽也得給我出道。”江流說。
    “江流，你當我什麽了？”林蒙從床上拍案而起。
    “那你放下手裏的薯片！”江流滿臉黑線。
    “嘿嘿。”林蒙一笑。
    “聽著，你必須給我出道，無論怎麽樣！”江流伸手抵著林蒙腦後的牆壁。
    林蒙眼裏隻剩下江流的臉。
    那一天晚上，江流對林蒙許諾了重金，林蒙因為欠債被賣來公司抵債，而江流需要出道。所以江流答應林蒙，隻要林蒙配合他好好出道他可以幫林蒙還掉欠下的錢。
    這樣他就自由了，也就不會擺爛。
    林蒙大概是想著“反正人不是自己的幹再多活也是幫別人幹”才不用心練習的。
    之後的日子平平淡淡，唯一不同的是林蒙好好練習了，他似乎對自由看得很重，江流手把手教他唱歌和舞蹈，很開心。
    其實也不開心，他本來可以不做這些的，本來可以一直開心的。
    一個人有愛，誰又會去掙回麵子，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
    重逢的日子來得很快，江流沒想到還未出道，就見到了前女友。前女友是來公司找他男朋友的，這種偷偷進行的是她竟然敢光明真大，美名其曰娛樂板報記者，她的工作還是當初江流拖封叔幫她找的。
    江流知道兩人地底下的勾當，女人來的真正目的，可還不夠時機見她，將一切公之於眾。
    他去了公司天台躲著，“快滾啊，快滾啊。”
    積家手表戴在林蒙的手腕上，林蒙看著身前手挽手吃飯的記者和練習生前輩，打了個難聽的響嗝。旁人聽後尷尬地遠離聲源，沒人喜歡在吃飯時候受不好的影響。“躲什麽躲，沒見過放屁啊。”
    “啊！”有女生尖叫道，練習生前輩臉色難看地看著林蒙。
    林蒙不羞愧，“就是小爺我放的屁，怎麽樣，臭不臭啊，臭我就再放一個。”
    江流坐在天台上，想不通為什麽要把那塊手表借給林蒙，還有今天給林蒙穿的衣服是第一次和前女友見麵穿的。
    ……
    三個月的出道時間如期而至，江流學了三首歌三首舞蹈，一首自編自導。林蒙在他的督促下，也可能是贖身的誘惑下，也算是勉強完成。
    在此期間，英麗為他們拍攝了練習時的短視頻，發送在網上，為他們組合積累了一定的粉絲量，已經有不少粉絲“找上門了”。可江流心說還不夠，這樣子出道怎麽和如今最火的新生代偶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