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永亮身體開始微微發抖，他看著二公主，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好！我這就讓人把剩下的物資送來。”
    說著，他轉身對著身後的親兵吼道：“還愣著幹什麽？快把那些火耗的糧食、軍費和戰馬等等都送回來！要是誤了大事，我饒不了你們！”
    親兵們不敢怠慢，連忙去辦。
    很快，扣下的軍需全部送來了。後勤參軍上前清點，確認數目無誤後，才對著二公主點了點頭。
    鍾永亮看著被一一清點清楚的物資，臉上滿是不甘和屈辱。
    他知道，今天不僅沒能占到便宜，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貪婪和無能，還被辛棄疾和二公主死死拿捏住了把柄。
    他不敢再停留，對著二公主拱了拱手，語氣生硬：“物資已經交接完畢，本官告辭！” 說完，他轉身就走，那圓滾滾的背影，此刻顯得格外狼狽，連一句狠話都不敢再說。
    回去路上，他不斷咒罵，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今天的仇，我記住了！”
    “大人，咱們這趟…… 也太虧了！” 一個親兵湊上前，低聲抱怨，“不僅沒撈著好處，還挨了打、受了氣，大人您額頭的傷還沒好呢！”
    鍾永亮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裏，語氣裏滿是陰狠：“等回到軍艦，老子要去找後勤統領告他們黑狀。”
    終於，他帶著親兵們，回到了海麵軍艦之上。
    他站在甲板上，望著遠處的軍營，一想到辛棄疾那副冷笑的模樣，就氣得渾身發抖。
    他之所以能當上軍需官，還拿到向女子軍團運送物資的肥差，全靠朱雀集團軍海軍後勤統領的幫忙。
    之前為了打通關係，他可是給統領送了不少好處 —— 兩箱上好的蜀錦，還有五百兩銀子，本想從女子軍團撈一筆，彌補之前的 “投入”，沒想到栽了這麽大的跟頭。
    他急匆匆地來到後勤統領的船艙，卻發現統領不在。
    找到一個侍衛詢問，侍衛恭敬地說道：“回稟鍾大人，統領大人去參加都統領召集的軍事會議了，估計得半個時辰才能回來。”
    “會議？什麽會議？” 鍾永亮皺起眉頭，心裏有些不安。
    “不清楚，好像是關於換防的事。您可以在會客廳等候。”
    侍衛將鍾永亮帶到了會客艙就走了。
    他在艙裏來回踱步，圓滾滾的身子把地板踩得 “咚咚” 響，時不時抬手摸一下額角的紗布，眼神裏滿是焦躁和陰狠 —— 他恨不得立刻見到統領，把辛棄疾和二公主的 “罪狀” 全說出來，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這時，會客艙的門被推開，三個身穿海軍製服的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那人身材挺拔，腰間係著銀色腰帶，正是精衛集團軍海軍的傳令官，姓李。
    鍾永亮眼睛一亮，連忙迎上去，臉上瞬間堆起諂媚的笑容，腰彎得像個蝦米：“哎呀，李大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快坐快坐！”
    他一邊說，一邊親自給李傳令官倒茶遞過去。傳令官是都統領身邊的紅人，不僅掌握著軍事機密，還能影響不少人事調動，跟他打好關係，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李傳令官接過茶，抿了一口，笑著拍了拍鍾永亮的肩膀：“鍾大人客氣了，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麽見外。”
    他上下打量了鍾永亮一番，目光落在他額角的紗布上，笑著問道：“鍾大人這是怎麽了？跟人打架了？”
    “嗨，別提了！” 鍾永亮歎了口氣，故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還不是去給女子軍團送物資的時候，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將領給傷了！不過沒事，都是小傷。
    對了，你這次來，是有什麽事情嗎傳達嗎？——若涉及機密就別說了。嘿嘿”
    李傳令官笑道：“不是什麽秘密，因為等一會兒都會宣布，可以提前告訴你，也讓你有個準備。就是通知咱們朱雀集團軍海軍換防 —— 過幾天就回東南亞。”
    “換防？回東南亞？”
    鍾永亮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圓臉上的肥肉都耷拉下來。
    他還沒報複辛棄疾和二公主，若是換防離開了，如何報仇？
    他本想借著統領的勢力，讓二公主和辛棄疾跪下來求他，可現在要回東南亞，別說報複了，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們了！
    “李…… 李大人，這換防的事，確定嗎？” 鍾永亮的聲音帶著顫抖，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當然確定。” 李傳令官點了點頭，沒注意到鍾永亮的異樣，繼續說道，“回東南亞挺好的啊，那邊條件比這邊好多了。”
    鍾永亮心裏滿是不甘 —— 這趟差事，他不僅沒撈到好處，還挨了打、受了氣，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片海域的目前駐紮的是朱雀集團軍的十萬海軍，他們本是常駐東南亞的。此次奉命馳援，隻為配合女子軍團在朱羅王朝的進攻。
    按照規定，駐守一段時間後就會跟其他集團軍海軍輪換。
    接下來與他們交接的，是駐紮在錫蘭都護府的精衛集團軍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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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傳令兵就是來自精衛集團軍，他要把換防的通報公文轉交給朱雀集團軍海軍統帥。
    此時軍事會議還沒結束，李傳令兵隻能等候。
    傳令官和鍾永亮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忽然，傳令官皺緊眉頭，右手按在小腹上，臉色瞬間白了幾分，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該死的，今天這肚子怎麽偏要添亂！”
    他站起身，捂著肚子在艙裏來回踱了兩步，軍靴踩在木板地上發出 “咚咚” 的悶響，聲音裏滿是狼狽：“早上在船上吃了點魚味道就是不對，果然如此，都拉了三次了，這會又疼得鑽心，我得去趟茅房。”
    說著，他伸手解開背上的皮質圓筒 —— 這圓筒是大宋軍需處特製的，長約兩尺，直徑三寸，裏麵裝著寫有換防令的絲綢卷軸，還有一麵巴掌大的紅色令旗，旗麵上繡著 “精衛” 二字，是證明軍令真偽的信物。
    按大宋軍規，絕密公文需用火漆密封，蠟印上還要蓋都統領的私章，可換防消息早已在兩軍高層通氣，算不上機密，因此圓筒隻是簡單扣著木蓋，連條係帶都沒有。
    “你去吧，這東西我幫你看著。” 鍾永亮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堆著熱情得過分的笑，圓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小眼睛卻像毒蛇似的，不著痕跡地掃過那隻圓筒，指尖悄悄攥緊了衣袍下擺 —— 方才被辛棄疾用酒杯砸傷的額角還在隱隱作痛，紗布下的傷口像根刺，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番羞辱。
    “謝了兄弟，也不是什麽要緊東西，沒人會動。” 傳令官隨口應著，完全沒察覺到鍾永亮眼神裏的算計，他提著褲子急匆匆地跑出會客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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