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又一個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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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假期,“鐵四角”照例去探訪展母。
    這一次,展鵬沒在家裏做飯,而是把兄弟們拉到了餐館,準備好好喝一場。
    四個人熟得不能再熟,很快就進入了狀態,相互對視著,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挑戰。王繼偉開宗明義,說這場酒是給展鵬壓驚,一時間,大家都會意地笑起來。
    話題自然是圍繞著展鵬麵臨的窘境,還有張文峰事件的最新進展。王繼偉揶揄道,巴不得展鵬能二進宮,好給他們一個去監獄探訪的機會。
    酒過三巡,幾個人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但眼神卻越發明亮。他們互相較勁,一杯接一杯地暢飲,仿佛在比試誰更能創造輕鬆的氛圍。
    對於煎熬了一個多月的幾個人來說,他們的確需要這樣肆意放鬆的機會。
    盡管喝了不少酒,他們的神誌依然清醒。某種程度而言,他們都是刑事領域的專家,自然分得清厲害。
    王繼偉從來不了解楊毅的真正性向,對展鵬在楊毅家借住,當然少不得調侃。李東旭也不說破,打定了主意要看展鵬和楊毅的笑話。
    但說來說去,最後的話題又回到了案子上。
    李東旭透露了一些新的動向。他說,張文峰的妻兄借著自己在檢察院的關係,一直給各方施壓,要求盡快嚴懲凶手。部裏也對自己的人遇難耿耿於懷,已經把槍擊案列為督辦案件,要求限期破案,起獲遺失槍支,消除隱患。現在市局上下、包括專案組在內,都壓力山大,上邊出麵,已經開了好幾次協調會了。他搖搖頭,苦笑道,“最新的科技手段都用上了,這在全市的曆史上前所未有。”
    楊毅想起了丁祥說過的有關使用警犬的話題,一直有些疑惑,但丁祥說自己也不了解細情,碰到這個機會,就問李東旭,“警犬的事兒,你知道嗎?”
    李東旭略一遲疑,點了點頭。
    “什麽情況?”展鵬接過話來,“楊毅回來一說,給我弄得雲山霧罩的,警犬不都是用來找嫌犯蹤跡的嘛,現在人就在那兒,還扯什麽警犬啊?”
    李東旭吐出一口煙,自嘲地咧了咧嘴,笑道,“看,不與時俱進了吧?現在警犬有新的用途——”
    “什麽用途?”王繼偉也來了興趣。
    李東旭警覺地看了看包房門口,壓低聲音說,“這次是用來做氣味兒鑒別。專案組在汽車上發現了泥土殘留,經鑒定,與張文峰鞋底的泥土相同。”
    “那說明不了什麽吧?泥土又不具備唯一性,張文峰踩過,別人也可以踩啊,沒準兒——”
    “所以啊,才用氣味兒鑒定。”李東旭促狹地咧咧嘴,“他們用警犬聞了,多隻多次哦,張文峰襪子上的味道,和車上泥土的味道相同,證實那泥土是張文峰帶上去的。”
    “我去,還能這麽幹——”展鵬驚呼出聲,王繼偉和楊毅也覺得匪夷所思。王繼偉想了想,直擊要害,問李東旭,“這也太玄了吧,有地方出報告嗎?”
    “好像找的外省的一個檢測機構。”李東旭聳聳肩。
    “還真出啊,科學依據夠嗎——我是說,氣味兒鑒定。”
    李東旭歎了口氣,說,“好像報告已經出了。”
    “這是把人要往死裏整的節奏啊。”展鵬喟然長歎。
    “何止這個啊,你們再品品那個泥土鑒定。”李東旭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你們知道車上的那些泥土是怎麽和張文峰聯係到一起的嗎?”
    “你就別賣關子了。”王繼偉不耐地皺著眉。
    李東旭嗬嗬一笑,說,“張文峰襯衣的衣領上、口袋裏,還有他口袋裏裝著的錢上,都檢測到了泥土殘留,與車上遺留的相同,而且專案組後來也找到了那些泥土的來源地——”
    “哪兒?”王繼偉急迫地問。
    李東旭衝著展鵬揚揚頭,撇著嘴說道,“就是他們的射擊場。”
    展鵬雙眉緊鎖,思忖片刻說道,“看來文峰可能當天真的上了那輛車,可能他是在車上和那兩個人談的——”他抬眼看向李東旭,問,“那些泥土殘留是在車上什麽位置發現的?”
    “我想想啊,”李東旭思忖著,“好像是說離合器、油門兒、刹車,還有下邊的膠皮墊上。”
    “那是駕駛席啊,”展鵬倒吸了口涼氣,想了想說,“不過好像也合乎邏輯,倆人去那兒就是要辦事兒嘛,可能都在後排,文峰順便就坐在駕駛席上了,不過——莫非他動車了?”
    大家都明白,展鵬指的是在油門兒和刹車處發現的泥土殘留。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都沒說什麽。展鵬蹙蹙眉,望著大家,狐疑地問,“那那兩個人怎麽死在前排啊?”
    “也許最後他下車了唄,”王繼偉頓了頓,“沒準兒他發現了死者的配槍,脅迫兩個人回到前排,然後把他們幹死了。”
    這種可能性當然沒法排除。從剛剛李東旭說泥土測試的時候,楊毅就似乎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兒,這時終於反應過來,說,“泥土測試的結論之一就是證實張文峰到過射擊場,對吧?”
    李東旭被問得一愣,但隨即點頭。
    “那這個就和拉曼測試衝突了。”楊毅像是在自言自語。
    “什麽拉曼測試?”王繼偉下意識地問。
    “哦,就是射擊火藥殘留檢測,”楊毅隨口解釋道,又接著說,“好像專案組拿這個拉曼測試說事兒呢,說張文峰射擊過,但泥土測試又證實張文峰到過射擊場——”
    幾個人一點就透,都明白楊毅想表達什麽。
    “用力過猛。”展鵬做了一句簡潔的評論。
    “不猛怎麽辦,換誰都得猛。”李東旭有些不以為然,“部裏督辦,十天一上報——”
    楊毅冷哼一聲,說道,“我忽然想起和嶽飛有關的那句話了,欲加之罪——”
    “哎,你也別說那麽絕對。”展鵬攔住楊毅的話,“是不是文峰幹的,咱誰也不清楚。”
    “我就說這個事兒,感覺是一定要給張文峰定罪一樣,”楊毅籲了口氣,問展鵬,“你忘了,丁祥那天是怎麽說的了嗎?”
    “丁祥?”王繼偉疑惑地皺了皺眉。
    “哦,那是文峰現在的搭檔。”展鵬解釋了一句,隨即看著楊毅問道,“你是說‘心寒’那句嗎?”
    “對,就是那句。”楊毅無奈苦笑。
    展鵬和李東旭交換了一個眼色,也從對方的神情中看出了無奈。李東旭歎了口氣,說道,“對於張文峰來說,也許真正的考驗就要來了。”
    第二天下午,楊毅忙裏偷閑,借著回父母家的功夫,見了另一個女人。他和那個女人在網上聊了一些時日了,一直沒機會見麵,一是忙著張文峰的事兒,二是怕展鵬多心,楊毅實在沒心情見麵。
    兩個人依舊選了一家咖啡館。女人是一名服裝設計師,出生在北京郊區,身上帶著北京女孩兒那些慣有的毛病,但兩個人的眼緣兒還算不錯。第一次線下見麵後,雙方同意繼續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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