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天降橫禍(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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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川和陳克相伴進入包間,楊毅和展鵬連忙站了起來,為兩人讓座。陳克誇張地吸吸鼻子,笑著說,“這兒肉味兒好濃啊,一進來就撲鼻子。”
“膻味兒吧。”展鵬啞然失笑。
“沒錯兒,就是膻味兒。”陳克皺皺眉,嘴角綻出一絲苦笑。
“怎麽,不習慣這味兒?”展鵬略感驚訝,遲疑地看著剛進來的兩人。
“你聽他說——”楊毅哼笑一聲,“丫比誰都饞肉,估計上輩子就是隻黃鼠狼。”
“我又沒說我不吃肉。”陳克訕訕地笑了笑,和大家一同坐下來。
楊毅發了圈煙,說道,“老展家門口,就這家店還算不錯,味道挺地道的。”
“嗯,開了小二十年了,生意一直挺火的。”展鵬在一旁附和。
“怎麽,老展在這兒住啊?”鄭川瞥了瞥展鵬。
“對,”展鵬伸出拇指向著身後指了指,“就在裏邊住。”
“那咱們離得不遠啊。”陳克接過話來。
“多新鮮啊,你才知道?”楊毅白了白陳克,嘴角浮出笑意。
“廢話,我當然才知道了。”陳克嘴上從來不肯吃虧。
鄭川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楊毅和展鵬,揶揄道,“怪不得你們經常兩頭跑,挺方便的。”
楊毅嗔怪地瞪了瞪鄭川,無奈苦笑,“你丫有什麽就直說,別藏著掖著的。”
“我直說了啊。”鄭川眯眼聳肩,一臉無辜。
陳克一愣,隨即會意,籲了口氣說,“原來是這碼事兒。”
“你們倆湊在一起,準沒好屁。”楊毅皺了皺眉,接著說道,“我是琢磨咱們仨挺長時間沒喝酒了,馬上又是元旦,所以就張羅聚一聚。”
陳克幹咳兩聲,吸引了其餘人的目光,壞笑著說,“虧你還記得這傳統,那今天可不是仨人啊。”
展鵬有些尷尬,眼睛慌亂地瞟向楊毅,楊毅卻混不在乎,說,“你就當老展是個——”他蹙眉想了想,繼續說,“是個油瓶吧。”
“你丫才是油瓶呢。”展鵬哭笑不得,脫口而出,鄭川和陳克都笑出聲來。
楊毅瞥了展鵬一眼,笑道,“他真像個油瓶似的,我一點兒也沒屈他,他現在根本不敢離開我,弄得我什麽脾氣都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陪著他——”
展鵬訕訕地紅了臉,陳克卻敏銳地捕捉到楊毅話中的信息,調侃道,“二十四小時?睡覺也陪著嗎?”
“必須啊,”楊毅鄙夷地撇撇嘴,就像預料到陳克會如此反應一樣,斜睨著陳克問道,“怎麽,違法嗎?”
“不違法,不違法。”陳克笑著搖頭。
“不違法你叫喚什麽?”楊毅繃著臉,冷哼一聲。
鄭川似乎聽出了些東西,打量著展鵬問道,“老展,出什麽事兒了嗎?”
“哎,一言難盡。”展鵬遲疑著,歎了口氣。
“那個等會兒再說,”楊毅打斷兩人,抬眼看向鄭川和陳克,“你們倆沒開車吧?”
“不是你特地囑咐的,不讓開車——”陳克搶先回答,“我們打車過來的,反正也沒多遠。”
“嗯,那就好。”楊毅含笑點頭,俯身從袋子裏摸出兩瓶茅台,放到桌上,說道,“咱們今天就當跨年,一醉方休。”
“這麽大手筆啊?”陳克咧嘴笑了,看著楊毅說,“不是,你不用賄賂我們,就咱們的關係——”
“賄賂個屁。”楊毅沒好氣地回敬了一句。
“看來這小子今年發了。”鄭川吐出一口煙。
“發什麽發,我能賺多少,你們還不清楚?”楊毅嗬嗬一笑,“這是前幾天我和李東旭給老爺子買酒,我手癢,就多買了兩瓶。你們看,我夠意思吧,買酒時就惦著你們倆呢,這不,我今天全拿來了。”
“那不是應該的嘛。”陳克拿起酒瓶端詳著,當仁不讓。幾個人嘻嘻哈哈,開始點菜,不一會兒,銅鍋上桌了,服務員給加上炭火,不一會兒,裏邊的水就咕嘟起來。
那三個是多年的死黨,展鵬和他們也不陌生,酒桌上的氛圍輕鬆而又愜意,大家邊喝邊聊,沒多大功夫,就都滿麵紅光。
鄭川想起剛剛被楊毅岔開的話,問展鵬,“老展,剛才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要是我們能幫上忙——”
展鵬下意識地看向楊毅,楊毅咧了咧嘴,笑道,“實話實說,沒事兒,沒外人。”
展鵬抽了口煙,簡要地向兩人講述了張文峰事件的來龍去脈,鄭川和陳克的神色都漸漸凝重起來,聽到最後,不禁都目瞪口呆。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麽還能發生這種事兒?”陳克無法置信地皺著眉,思忖片刻,瞥了瞥楊毅埋怨道,“你幹嘛不早通氣兒啊?”
楊毅籲了口氣,苦笑道,“可它的確發生了。”稍作停頓,他又向著鄭川和陳克解釋,“我是覺得事兒還沒到那個份兒上,所以也沒急著和你們通氣兒。”
鄭川緩緩點頭,說道,“警察殺警察這事兒,我們也有所耳聞,但真沒想到就是張文峰——”當年審理展鵬的案子時,鄭川和陳克都認識了張文峰,對他不算陌生。
“老展你也挺牛啊——”陳克望著展鵬,欲言又止。
“先別說風涼話了,”鄭川皺了皺眉,打量著展鵬問道,“照這麽說,目前你還沒脫離危險,所以楊毅才二十四小時陪著你?”
“應該吧,”楊毅搶過話來,“我們分析,現在警方一直在外圍查證據,還沒有真正動手,一旦他們動手了,老展的處境還真不好說。”
“那張文峰就這麽被扣了兩個月?”鄭川問。
楊毅苦笑著點頭。
“那到底是不是他幹的啊?”陳克插話道。
“不知道,沒人知道。”楊毅頓了頓,指著展鵬和自己說,“至少我們倆不清楚。”
“我沒見到文峰,要是能見到他,我想我會清楚的。”展鵬篤定地說。
“你啊,可見不著他嘍。”楊毅籲了口氣,又對鄭川和陳克說,“你們也清楚,老展和張文峰原來是搭檔,關係特別鐵,這次,弄不好他又涉案——”
“所以,你準備做他倆的辯護人?”鄭川馬上反應過來,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楊毅扯了扯嘴角,肯定地點點頭,“再加上張文峰的哥哥一開始就找我——”
“這案子恐怕不好打啊。”鄭川雙眉微蹙,感歎道。
“肯定不好打啊,”楊毅苦笑,“要真是張文峰幹的,本身就難打,沒什麽辯護餘地嘛,你看他到現在都硬挺著不承認,將來肯定連自首都無法認定,那幾乎就沒別的機會了;但假如真不是他幹的,這案子就會更難打。”
鄭川和陳克都聽懂了楊毅的話。
“前兩天李東旭還提醒我呢,恐怕會麵臨挺大的壓力,各種壓力——”楊毅的嘴角綻出一絲苦笑,“所以,川子、陳克——”
鄭川打了個激靈,連忙說道,“楊毅你別想別的,我和克兒都支持你,你也不想想,咱們是什麽關係?”
“這個我自然相信,”楊毅咧嘴笑了笑,“但是——咱們這個所,你們撐起來不容易,我不能讓你們陪著我一同犯險。再說,這個案子很可能需要拉虎皮扯大旗,所以,我回學校找了老高了。”
“援助中心?”鄭川吃驚地望著楊毅。
“對,我還找了教授了,未雨綢繆嘛。其實高主任去年就想讓我過去,所以,今天我和你們商量一下,不行我就轉到那兒吧。”
“別扯了,你去那兒做什麽?”陳克一臉不屑,“掙不著錢,要那名聲有什麽用?”
“我就是掛靠,也不指著掙錢。”楊毅解釋。
鄭川歎了口氣,說,“楊毅,按說我也應該反對,但細一琢磨,也是一招兒,你小子就是比我們都鬼。這樣,想怎麽做,你自己決定,但這個所永遠是咱們三個人的,隨時歡迎你回來。”
“其實,我也舍不得走。”楊毅端起酒杯,眼圈卻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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