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山穀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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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影]千愛之後知後覺!
    不過是一陣猛烈的風,天空再次灰暗,黑雲在上方盤旋著,仿佛一張巨大的口,要將周圍所有的山群吞沒。隻一瞬間,雷鳴轟隆,震動了整個山穀;濃雲滾滾,電光在天邊一竄而過,舞動著囂狂的野性。
    [什麽天氣啊…]
    以最快的速度往山洞方向趕,鳴人不禁在心裏抱怨著。
    沒想到這裏的天氣如此千變萬化。明明早上太陽還不小,現在卻已經狂風大,想到這裏,鳴人無可奈何地摸摸頭。
    天氣變化多端,到處還都是結界、幻術、毒蟲之類沒有見過的古怪東西…當初實在不應該掉到這樣的地方來。雖然估計木葉會派人來救援,但是這樣奇異的環境勢必會造成很多困難。而且,四周也沒有路可以上去,受到磁場影響也用不了查克拉,按著崖壁爬上去也是不可能的……上又上不去,走又走不出去,果然是無路可走了。
    “唉……”
    鳴人捶了捶背,順便伸了一下懶腰,伸著舌頭長長吐出一口氣,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動作安在目前女性形態的他身上很不雅觀。不過誰管那麽多啊!他本來就不是女的,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藥,那該死的什麽破天青還是破天綠的,他也不用一邊跑一邊還要因為前麵晃得疼而減慢速度,也不用因為頭發太礙事而忍無奈何地把頭發紮起來了吧。
    也不知道還要保持這個模樣多久,如果被木葉的人知道的話,該怎麽看他啊!更糟糕的是,如果一輩子這樣,那他不是徹底完了?
    鳴人越想越窩火,第一次對自己那個堪稱天下無敵的□□術感到不那麽自豪了。
    但是也奇怪,為什麽就是□□術的形態呢?不是說當初有人為了得到持久的效果而大量服用的嗎?如果都變成女的的話,那怎麽還會有人想要喝呢?難道過去的人喜歡玩這個?
    會不會有什麽蹊蹺?這個藥,或許還有別的作用?
    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考慮這個了,眼看著風越來越大,鳴人繼續往前跑著。
    地形很崎嶇,到處都是盤錯的根,但是草木繁盛,生機盎然。這裏的植物大多不知名,而且顏色繁多,有的鮮豔有的暗淡,一從壓一叢,看著有趣。這裏的樹木樹幹均較一般的粗壯,有的會散發淡淡幽香,而有的卻是爬滿了長毛的蟲子。重要的是,現在明明是秋天,這裏的樹卻大部分都蒼翠蔥鬱,生命力非常旺盛,這讓人很驚歎。另外說起來,這裏的動物也比較多,而且種類沒有鳴人在上山的時候看到的那麽稀少,有兔子之類的動物,當然在更深的密林裏,還有一些看著絢麗其實很危險的毒蛇等。這裏的鳥是最漂亮的,它們個頭還都不小,羽翼亮麗,形態各異,十分漂亮。經過將近一整天的勘察,鳴人目睹了一種又一種古怪卻美麗的動物後,不得不承認他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很有一種原始又古老的氣息。
    “這裏,真是自然樂園啊。”
    這是鳴人抬頭高高地看著那滿樹色彩豔麗的小鳥時的驚歎。
    隻是,又一天要過去了,周圍那些紫黑色的小蟲卻依舊隻是卵,看來至少還要等個幾天才有可能看到蝴蝶什麽的,看來他還要在這樣的鬼地方呆不短的時間啊。
    [為什麽我就這麽命苦啊!]
    本來鳴人還想,會寫輪眼的木葉村的那個天才忍者應該能夠一下子解決掉結界啊,幻術啊這些麻煩的東西的,但是事與願違,據對方所言,這些結界還不是用人力可以解開的。更何況洞裏的那個人還受著傷,所以也沒有理由讓他出來和自己一起浪費查克拉。
    當然目前為止鳴人覺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暫時安全了,因為鼬他確實是失去了記憶,失去記憶意味著之前要抓他的任務也忘記掉了。這樣鳴人也就不會感到那麽壓抑和不安了,隻要他在結界解開前能夠早鼬一步離開,那麽就不用擔心被抓去曉裏了。更佳的是鼬沒有鳴人想的那樣什麽都忘的一幹二淨,至少他以前所學的關於‘八百目’的知識就沒有忘記掉,這很大程度地安慰了他。
    不過啊。
    鳴人不滿地撇撇嘴。
    那個家夥真的是很不愛說話,也基本沒有什麽麵部表情,從上次談話後就一直都很安靜地坐在山洞的角落裏或者看著火光發呆或者就是閉著眼睛什麽也不做,在鳴人離開前他還一直都看著他隨身攜帶的手裏劍似乎在想什麽。
    這樣安靜的性格看來確實是天生的。
    隻是,鳴人是個好動又愛說話的人,本來就不喜歡寂寞,所以對他格外不習慣這個鼬。再加上他又不敢直接和他說話…
    難道兩人絲毫不對話的局麵還要如此延續下去嗎?
    遮擋著迎麵飛來的樹葉,鳴人歎口氣。隻是他又想到了什麽。
    看了看手裏的植物,他加快了速度。
    [那家夥說的,好象就是這種植物吧,可以讓傷口最快恢複的植物。想起來,鼬的醫學知識也非常豐富啊……為什麽他什麽都這麽擅長呢?他以前到底是怎樣的人?]
    目前為止鳴人對鼬知道的不多,第一次見麵是鼬奉了”曉”的命令來抓他的時候,那時候他對鼬的感覺就是懼怕。而如果還要說有什麽其他感覺,就是討厭他對佐助的所作所為了——毫不留情的冷諷和根本不像哥哥能做的出來的痛打,這讓那時的鳴人極度厭惡鼬。佐助痛苦地叫著,可他除了衝上去對鼬大喊大叫就什麽也幫不上了。而鼬看著他,仿佛隻是什麽不起眼的東西而已。
    那種冰冷到令人窒息的眼神,當時不到17歲的他是怎麽學會的呢?他殺了很多人,殺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眼神嗎?
    鼬對鳴人,是個謎。雨水從他眼前劃過,勾得他的思緒紛亂。
    說來,這個鼬難道沒有好的一麵麽?佐助在沒有痛恨他之前,是不是曾經很喜歡這個哥哥?而鼬,是不是也很曾經關心佐助的?就像早上那樣對自己說”謝謝”還有很溫和地對待自己煮的十分難吃的東西?雖然說的話不多,卻能非常準確的知道別人的想法,用自己的行動來安撫別人的任何不安,那種隱藏著的關懷,鼬是否也曾經給過佐助?
    這一切依舊是謎。鳴人不知道那個人的過去,也不知道像他那樣的人為什麽要殺了自己的族人,為什麽要加入”曉”,又為什麽要自己的弟弟學會憎恨?像他這樣完全出類拔萃的天才,如果留在木葉裏,說不定,他已經是此時的第五代火影,甚至也成為了四代那樣年輕的領袖了。
    他為什麽要突然做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又為什麽把自己推到四處漂泊,過著不安定的生活的境地的?
    到底宇智波鼬的心裏在想什麽?
    是的,此刻對於鳴人,在那不遠處的山洞裏的那個人實在是個難以猜透的迷。隻是想到鼬不經意的一句話,鳴人心頭覺得有點微妙。
    [人們總是相信眼前的東西,卻很少能看到事情的真相。]
    難道,宇智波家有什麽不能告人的秘密嗎?
    不過,也就在鳴人還在想著那些複雜的事情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襲來,讓他渾身的寒毛都頓時豎立了起來,於是,他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而也就在抬頭的一瞬間,天空仿佛迸裂開來一般閃了一下,接著猶如魑魅的哭聲響起,在鳴人還沒有明白發生什麽之前,黑暗就吞噬了他。
    “啊,怎麽了?”
    鳴人有點慌。
    四周如此詭異,安靜而黑暗,隻有雨線不停歇地交織成網,將他包圍起來。
    “喂——!”
    陷在無邊的黑暗裏,鳴人大聲地呼喊,但是沒有任何回應。一直到許久,鳴人才猛然醒悟過來。
    看樣子是陷到布下了幻術的區域裏了!
    [這下要怎麽辦…]
    自己連山洞的方向都忘記掉了,而且也不擅長對付幻術。
    能不能試著打開一個缺口呢?
    [有了!]
    “影□□術!”
    鳴人伸出雙手結印。
    [如果使用螺旋丸的話,或許可以……]
    但是,鳴人很快發現,並沒有□□出現。他猛然想起,這裏不是普通的地方,這裏是八百目,是一個可以嚴重影響到他人查克拉使用的古怪地方。
    周圍的怪聲還在繼續,雨也越來越大,鳴人開始不安了。黑暗是無邊的,他不管走過來還是走過去都走不出那個怪圈,同時,盡管大聲地喊著,可什麽回聲都沒有。
    而也就在鳴人焦急的時候,一抬頭,一個人影吸引了他的視線。是的,就在他前麵,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依,依魯卡老師?”
    鳴人驚異地看著對方,對方也笑著看著他。他還是是那個模樣,溫柔,和藹,但是鳴人疑惑起來“依魯卡老師你怎麽會在這樣的地方的?是綱手婆婆派你來的嗎?”
    對方聽見隻是微笑,並沒有回答,鳴人於是警覺起來。
    難道是幻術?對的,應該是幻術,千萬不要上當。這裏是八百目,到處都有幻術,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就算木葉派了救援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到的。鳴人這麽小心翼翼地告戒自己道。
    結界沒有解開,不可能會有人能來這裏的。
    [不過,感覺好真實啊…]
    “鳴人,你在那裏幹什麽呢?大家到處在找你啊。”對方溫和地笑著說,而鳴人猶豫地看著他,沒有回應,對方看見又開口“為什麽不說話啊,鳴人?”鳴人聽完,更加躊躇。
    [怎麽辦?…對了,不要看!快點離開就好了。]
    鳴人連忙閉上眼睛,轉身邁步,可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同時有聲音帶著一點怨恨道“怎麽了,鳴人,你心虛麽,所以看到我想要逃跑?”
    鳴人聽見猛然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依魯卡老師的臉。
    [什麽時候?!]
    那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
    “我沒有心虛,而且你不過是個幻影!”
    鳴人對著他叫到,但是卻為手上明顯的觸感感到一絲驚懼。
    “你當然希望我是幻影啊,這樣你殺了我父母的罪就可以輕易的抹去了啊,妖怪。”
    對方幽幽的說著,死死地盯著鳴人的眼睛。
    “你的父母不是我殺的!”
    雖然告訴自己不要陷入圈套,但是鳴人卻還是不受控製地叫到。
    “哦,不是?不是嗎?那你的手為什麽在抖啊?”
    鳴人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他說的是真的。
    “你是心虛吧?明明是個妖怪,卻和我套近乎,誰是你的老師啊?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孤兒了。你這妖怪,你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不是的,我不是!你、你這個幻影!”
    鳴人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鳴人,怎麽可以對別人這麽沒有禮貌?”
    忽然,在依魯卡的背後又出現了一個人,灰白色的頭發,是卡卡西。
    “果然因為沒有父母,從小缺乏教養,所以就比別人放肆得多麽?”
    卡卡西老師?
    “不是的!我不是妖怪!我也沒有放肆!是他……”
    “佐助、小櫻和你都是我教的學生,他們都那麽出色,為什麽隻有你這麽笨,我教過的學生從來
    都沒有像你這麽沒有學習天賦的。所以我的千鳥也隻能教給佐助……想起來大概因為你是妖怪,
    所以比人愚蠢吧。”
    “卡、卡卡西老師……”
    他不是卡卡西老師,他是個幻影,是個幻影,幻影……
    鳴人在心裏暗示著自己,但是他的眼睛卻一刻也沒有辦法從那個人身上移開。
    “鳴人,你還想成為火影不是嗎?但是我死的時候你怎麽沒有出現打敗大蛇丸呢?”
    “三代?!”
    看著熟悉的那蒼老的麵孔,鳴人怔住了。
    “你的能力太差勁了,不管怎麽努力也當不了火影的。”
    “我……”
    鳴人忽然覺得口裏澀澀的,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了,而此時,越來越多的人影出現了,把他圍在了中間。
    “他不過是個笨蛋罷了,怪不得連考試都差點沒有過。”
    “這樣的人,如果讓他過了才是我們最大的不幸啊。”
    “我恨他!”
    “一個妖怪居然敢厚著臉皮和我們一起生活。”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他,當初也不會死那麽多人了,還有四代也是。我們那麽崇敬的四代,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他怎麽可能會那麽年輕就死掉?害人的妖怪!”
    “妖怪!”
    “不是的…”
    “妖怪!”
    “不是!”
    “害人的妖怪!”
    “不是的——!”
    淚水湧出,冰涼地從嘴邊劃過,鳴人知道自己的防線開始崩潰。
    “轟隆——”
    一個炸雷在頭頂響起。
    電光曜曜地打著閃,每一次霹靂都照得洞裏一片豁亮。所有的動物都不作聲了,隻有樹葉沙沙響著,掃起還帶著地麵溫度的風襲向洞口,擾地人有點煩悶。
    打起火點燃火堆,火光卻忽明忽暗。
    “轟隆隆——”
    空中電光耀眼,又一個炸雷過後,一顆雨水落下了,隨著又是一顆,隨著便在樹葉上,草地上,敲鼓一般的落將下來。“嘩——”一時間雨聲淹沒著一切,所有的聲音,除了雷聲,都淹沒在了濕潤的空氣裏。
    雨幕,在洞外拉開了。
    看著洞口,始終沒有看到那個橘黃色的身影。黑發男子微微蹙起眉頭。
    發生什麽事了嗎?
    火影一閃一閃的,開始變得微弱,似乎在暗示著什麽。忽然,在遠方,有什麽聲音響起。雨線從瞳孔裏劃下,原本拿著布擦著手裏劍的手停下了。
    “不是的,不是的……”
    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地鑽進身體裏,一直鑽到心髒。鳴人抱著肩膀跪在地上,淚水從眼裏不停湧
    落。
    “全都是假的,夠了,全都是假的……假的…………”
    醒過來,快點,要離開這裏……快點啊!
    “不是假的,鳴人……”
    很熟悉的聲音在雨聲裏響起,就在離鳴人不到兩米的地方。雨水不停地從衣服和長發上滴下,鳴人滿是淚的麵孔慢慢抬起,卻僵在冰冷的雨水中。
    “你還是那麽幼稚啊,鳴人。”
    黑色的頭發和白皙的麵孔……佐助!
    那一刹那,鳴人有一種撲上去求救的衝動,但是對方的話讓他怔住了。
    “就是因為這樣,我看不起你,所以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
    “佐助……”
    顫抖著唇,鳴人喚到。
    “他們說的很對,你就是一個討人厭的妖怪。”
    佐助的樣子那麽清晰,卻也那麽冷漠、那麽遙遠,帶著嘲諷和不屑,劃傷鳴人的心。
    “和我追求的力量比起來,你什麽也不是。你除了阻礙我的計劃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佐助……”
    “而且你真的以為我會真心喜歡上你嗎?以前的那些都是我在和你開玩笑而已。你這個笨蛋。”
    什麽?
    鬆開雙手,無力的撐著地麵,鳴人渾身開始顫抖。
    “對啊,佐助就算要喜歡,也是選我啊,鳴人,你怎麽一點自覺都沒有呢?你啊,一無是處,毫無可取!”
    “小櫻……”
    “你這樣的廢物,會有誰喜歡呢?”
    他們……
    “轟隆——”
    佐助
    佐助……
    “轟——”
    “您怎麽了,佐助大人?”
    陰晦的石廊上閃著銀色的電光,看見黑發少年忽然停下轉頭看著外麵的雷雨,跟在後麵的兜問。
    “……”
    雨裏好象有什麽聲音……
    難道是?
    握緊了拳,奇怪的不安悄悄地滋長著。黑色的眼睛裏,瑰色電火劃破層迭追逐的濃雲。
    “吼——!”
    又一個雷聲過後,在草地上,隨著閃電一同出現的是一隻白色的老虎。可是鳴人雙眼呆滯地看著前方,什麽反應也沒有。
    是幻影,還是真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去追究了。什麽都無所謂了,他什麽也做不了了。在這樣的雨裏,他覺得渾身都冷的和石頭一樣僵硬。他已經看麻木了,也聽的麻木了,什麽都已經變得習慣了,所以,不管是什麽,他也不會做更多的反應了。
    老虎吼著,仿佛還帶著血的舌舔著濕淋淋的嘴角,凶殘地盯著鳴人。它邁開步,一點一點的接近他,爪子犀利的在電光下亮得發白。
    讓一切都結束吧,已經夠了。
    都已經夠了。
    鳴人閉上眼睛,低下了頭。
    如果我不被人需要的話……
    如果我隻是多餘的話……
    “嗖!”
    忽然,有什麽從鳴人的身邊飛過,而下一秒,老虎的吼聲在鳴人耳邊翻騰。接著,有人握住鳴人的手腕將他從泥濘的地上拉起,掩藏到自己身後。
    “吼——!”
    仿佛是慘叫,鳴人睜開眼睛,看見那隻白色的老虎額間插著把手裏劍躺在了血泊裏。
    側臉,抬頭,鳴人看見了黑色的頭發,和紅色的眼睛。
    “鼬……”
    鳴人喃喃地叫到,意識有點模糊。而鼬轉過頭,輕輕地點了點頭。
    放開鳴人的手,鼬上前蹲下,拔出手裏劍,往後退,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響,卻發現,因為長時間的折磨,精神極度疲憊的鳴人在他鬆開手後無力地又跪倒在泥裏了。
    趁還有一點清楚的意識,鳴人扶著地麵掙紮著想爬起,泥水已經濺了他一身都是,長長的頭發上
    搖搖晃晃的全是水。
    鼬看見,不動聲色地轉過身,而鳴人看見,下意識的靠上去,雙手扶在他肩上。
    在密密的雨線裏,鼬背著鳴人穿過一棵又一棵樹,樹葉在他們耳邊沙沙作響。鳴人的雙眼無神地看著濕淋淋的地麵,全然不知是何時到達了山洞。
    山洞裏,火熾燃起來,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顫動和搖晃,火堆裏的濕樹枝開始發出劈啪的聲響;紅色的火舌一閃一閃的向上卷起,散出一個個星火。
    漸漸地,身體熱了,鳴人的意識也清楚了起來,雙眼也不再無神。此時有人遞過碗來,那裏頭的湯藥散發著熱氣,呈現著淡淡的棕色,有一種特別的芳香。
    鳴人看著麵前的黑發男子,機械地接過碗喝了下去,卻霎時感覺有股力量在身體裏蔓延開來,寒冷開始從身體裏被驅散。
    鼬繼續撥弄著火,使得火勢更旺了些,洞裏也越來越溫暖。外頭仍然是雨,不過小了些;天空一片黢黑,看樣子,已經是黑夜。放下碗,鳴人抱著肩膀坐著,一語不發,火光照著他的臉,雖然烘幹了他麵上的雨水,卻沒有烘幹他一臉的落寞。鼬側目看著他,也沒有說話,他把脫下的衣服架起放在火邊烘幹,安靜地擦著濕了的黑發。
    “唔……”
    忽然聽見誰在痛哼,鳴人轉頭看去,卻見鼬捂著右臂,血開始從指縫間流出來,於是他一驚。
    “你的傷口……”
    鼬聽見,看了看他,沒有說話。他隻是解開繃帶,把鳴人帶回來的草藥磨碎敷上,然後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卷繃帶,又重新包紮上。
    動作進行的時候,山洞裏格外安靜。
    “對不起……”
    鳴人看著火堆,低聲說,情緒相當低落。他把頭埋進雙膝,在溫暖的火光裏身體還是不受控製的發抖,剛才的一切開始在腦海裏回放。而鼬咬著繃帶紮好,一回頭,很快地感覺到了鳴人不安和低落。
    [是陷入了幻術後的後遺症麽?]
    不擅長對付幻術的人在中了幻術後都會多少經受後遺症的折磨,有的時候會對身體造成嚴重的傷害,這是鼬很明白的。
    電似火蛇,飛速的在黑幕中劃過,隨後猶如樹枝一樣展開,一個響亮的雷聲轟鳴了整個山穀。
    突來的雷響刺激著鳴人的神經,他抓緊了臂,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這個夜晚對鳴人而言,恐怕是個不眠之夜,深深的恐懼和悲傷在他身體裏糾纏著他的每一個器官,每一滴血液。
    火影忽閃,鳴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顯得很孤獨。
    忽然,就在這個時候,鳴人感到身邊有什麽靠近了,側目而視,他發現是鼬。鼬放下自己的包,單膝撐起的在離鳴人一臂遠的地方坐下,一手搭在膝上。
    “那裏有點冷,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聲音是很平靜的,火光隱隱的映著鼬沒有表情的臉,襯托出他清瘦的麵龐。
    鳴人看著他,有那麽幾秒的遲滯。
    火還在劈啪的響著,雨聲越來越小。
    “嗯……”
    在溫暖的熱度下,鳴人慢慢的鬆開手,頭靠著石壁躺下。
    不安的感覺開始漸漸消退。
    鼬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但卻已經閉上了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鳴人看著洞頂,輕輕的閉上眼睛。
    然後,不知多久,有一件衣服披上——那件衣服剛剛是架在火上的,有著鮮豔的火燒雲的圖案。
    藍色的眼睛不被察覺的張開,金色的長發遮著他的麵孔,嘴角慢慢的浮現一個弧度。
    “謝謝你,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