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四章 冰國的招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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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千愛之後知後覺!
“來吧來吧,晚飯來了,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應該還是能填飽肚子的。”
一個大鍋端上來,架在屋子中間的火爐上,熱氣騰騰。
乳白色的高湯在鍋裏翻滾,女人用手輕輕抓起一把蔥花往湯一灑,綠白的蔥末一經熱湯,立刻轉色,香氣四溢,不覺讓人食指大動。
“英夫,把餐具拿過來。”
“哎,好的,美惠。”
水藍色頭發的女人對圍坐在旁的四人笑了笑,然後斂斂裙子坐下。
她一邊拿長勺子攪動肉湯一邊笑著說
“這個是我們打完後放在地窖裏冰凍的鹿肉。還好天氣冷保鮮住了。我剛嚐了,味道還不錯,來,每個人都吃點吧。暖暖身子。”
“終於有頓象樣的東西吃了!!”
亮麥色頭發的少女眼裏露出幾許喜悅,閉著眼睛聞了聞洋溢在四周的香氣,
“呀,開飯了,真是太好了,我餓死了。”
“噢,說起來,還真是很不錯的感覺啊。”
紫菀接過碗,笑著道謝,而鬼鮫也搓搓鼻子,讚歎道
“太太,你手藝看起來很不錯。”
“嗬嗬,要吃過才知道呢,還不知道合不合口”
水藍色頭發的女人一邊笑著一邊盛著湯和肉,分別遞給坐在周圍的每個人。
“來吧,剛剛醒過來,最該多吃點東西了。你看起來身體不太好呢,吃點鹿肉可以補補身體。”
美惠夫人轉過身,將盛了湯和肉的碗遞給鳴人。
“不要客氣,想吃多少都可以。”
“啊,謝謝你。”
鳴人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鹿肉湯,連忙道了聲謝接了過來
低下頭看,乳白色的湯頭裏是一大塊冒著熱氣的帶著筋骨的紅肉,肉煮得爛熟,湯帶著清香。看起來的確是無比誘惑。
熱熱的湯碗捧在手裏,透過厚厚的黑瓷傳來暖暖的溫度,十分舒服。
之前在雪地裏那麽一陣咳嗽和幹嘔早把鳴人的體力早折騰了大半,現在才慢慢覺得恢複過來,雖然胃還是不太舒服,不過能這麽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在這有著橘黃色燈光的木屋裏安逸地吃點,已經很不錯了。
鳴人一咧嘴,感覺到心裏也熱熱地。
他拿著勺子輕輕地舀起湯,低下頭喝了起來。
湯很濃,配料看起來很簡單味道卻很好。
鹹淡正合適。
“你叫鼬吧?來,給你。”
“謝謝。”
對方清楚地道謝著,接了過來。而聽見這裏,鳴人咬著勺子,透過湯發出的白霧,看向他。
隻見鼬拿起勺子輕輕攪動一下,隨後從底開始舀起碗裏的湯,接著等它稍微涼了一點才放入口中安靜地喝了起來——那種喝湯的方式和他們在山洞裏煮兔子和蘑菇湯的時候完全一樣——都是那麽小心翼翼地
不知道怎麽,這對鳴人來說熟悉的場景,光是看見,就讓他覺得格外開心。
怎麽說呢,果然,有些習慣不是嘴上否認就可以消除掉的。人隻要生活著,一舉一動就會留下痕跡。留下的痕跡就成了能夠尋找的證據。
這也是記憶的一種吧,它讓鳴人感覺到了熟悉。
於是心裏突然有種幸福的感覺。
鳴人手上捧著湯,心裏越發覺得滿足。
[鼬,還是以前的鼬啊。]
鳴人突然感覺到愉快,為了這些熟悉的感覺,他心裏一轉,於是幹脆停下勺子,隻是在一旁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喝。
那個安靜地喝著湯的人卻一直好象在沉思什麽並沒有注意到,等到注意到的時候他莫名抬起頭,卻正和那雙藍色的眼睛對視上,於是意料中一下怔住。可是鳴人並沒有移開視線,反而嘿嘿一笑,讓他莫名的同時僵住。看見鳴人一直一直看著自己,鼬不自覺地就把手伸向自己的臉,摸了摸,然後看向手心,卻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於是心裏開始疑惑。
而看見他這樣無意識的行動,鳴人立刻忍不住撲哧一聲,越發想笑,他低著頭,憋得渾身發抖。
看見鳴人那樣,鼬隨後明白過來,收回手,心裏不知道怎麽就感覺到局促,他看似鎮靜地移開視線低下頭繼續安靜地喝湯——但是卻再也沒敢抬起頭來。
鬼鮫原本還在大塊朵頤,無意間瞅到這麽個情景,他一邊咬起勺子一邊乜斜著偷偷看著,雖然一語不發心裏卻覺得格外酸酸的
[要是我們小葵也在該多好。這兩個人當別人都是瞎子,眉來眼去。我們小葵。。唉]
可是他自然不敢說出來,看見鳴人笑得咳嗽起來,他歪歪嘴
“哎呀哎呀九尾,慢點吃,沒人和你搶。說起來。。太太,你做的太好吃了!”
鯊魚臉的男人再看向自己旁邊一直低著頭吃東西不說話的黑發男人
“你說是吧,鼬誒,你幹嗎一直低著頭不抬頭啊,這樣多沒禮貌,好歹誇人家一句啊。不會吃東西吃到不好意思了吧?”
“”
被一語說中,鼬側眼看向鬼鮫,鬼鮫則對著麵前兩個主人聳聳肩膀
“鼬他就是這樣,吃到好吃的就會害羞的人。”
“啊是麽,真可愛呢,哈哈,他爸爸,我真的煮得有這麽好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哈哈,大家都這麽客氣呢,哈哈。”
當然,鬼鮫自然知道對鼬隻能點到為止,所以他隻能把自己剛才那股酸酸的感覺找到其他人來發泄,於是他開口
“誒,臭丫頭,一直你都很呱噪的啊,你怎麽這麽安靜,在幹”
鬼鮫轉過頭看向自己旁邊的紫菀,隻見她閉著眼睛,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張方巾,輕輕擦了擦木勺,隨後優雅地疊起,擺在自己麵前。
隨後她雙手合十念叨了什麽,又拿起勺子,慢慢地舀起湯,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安靜地往嘴裏送著。
看見這些,鬼鮫想說的話突然卡在嘴邊,他好象受到了什麽感觸,微微一怔
這麽小心翼翼,這麽謹慎,這麽
“臭丫頭”
“幹嗎?”
紫菀停下勺子,微微抬起眼睛看向他;昏暗的燈光下,她紫色的眼睛顯得格外明亮,而那淺麥色的長發映著爐火,帶著柔順的流光。
鬼鮫顯得有點尷尬。
他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看她,抓了抓頭然後小聲地開口
“你”
“?”
“你今天好特別啊”
“特別?”
“是啊,就是那個。。”
“怎麽了?哪個?”
“你你一言不發,閉著眼睛,皺著眉頭的那個模樣”
“??”
“怎麽好像好象東西特別難吃的樣子啊?”
紫菀一怔,感覺沒聽明白
“??”
鬼鮫於是湊上前,更加小聲
“還有,你呀,擦勺子幹什麽啊,嫌人家餐具髒啊?以前吃飯團直接用手抓也沒見你這樣。表情怎麽那麽難看啊,別這樣啊,讓主人家看見了多不好,再難吃也不能表現出來啊”
紫菀聽見猶如重棒當頭,她額頭立刻青筋凸起,一把握住勺子,嘴角微微抽動
“你,你說什麽??”
“我說你,難喝也不要做出那麽一副苦瓜臉啊,臉都快皺成包子了,你讓好心的美惠太太怎麽辦?”
包子?!!
紫菀瞪著鬼鮫,鬼鮫反而還在循循善誘一樣地繼續耐心地說著
“你看看你,吃的那麽慢,還用兩個指頭捏著勺子,翹著蘭花指舀湯,一副不甘不願的痛苦模樣別這樣啊,我們在別人家裏做客,再不喜歡也別這麽直接,主人會傷心的啊”
紫菀張著嘴半天不知道怎麽反駁,於是呆了幾秒驀然火了,並且突然產生有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她不怪鬼鮫不理解她貴族的生活方式,
但是鬼鮫偏偏在說這些的時候還顯得似乎是一副很好心的模樣,好象她做了什麽不合大體的錯事,他在好心地關心她一樣。
於是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於是她氣得幾乎說不了話,瞪著眼睛指著他
“這叫優雅!!哪裏有人像你們一樣到別人家裏就可以隨便大吃大嚼的啊,我剛才吃前禱告,是對主人的尊重你懂不懂?!”
“誒,我以為是很難吃,所以你才做那種想哭的表情啊。”
“你,你!”
“恩?我?謝我就不必了啊,哈哈。你還小嘛,大家不會怪你的。”
聽到這裏,紫菀麵部一抽,幾乎跳起來,可是她看看周圍無論怎麽也發作不了,於是隨後閉著眼睛對自己開始自言自語
“不要生氣,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你早該習慣的。他們都是窮苦的普通百姓,不了解你。對待窮苦的平民,你要有一顆寬容的心,這些下層人民的素養不是一天就可以速成的。別生氣,別生氣”
“臭丫頭你發什麽神經呢?”
“不要說話!省得我直接衝上去給你兜臉一拳。”
“動不動的,用什麽暴力啊?我最討厭你這樣的了。明明我很好心地想幫你啊。你怎麽還這麽副樣子啊。”
“你,你,你!”
“又來了,一天到晚‘你你你’你能不能換個口頭禪啊?”
“我!”
“這個世界上的詞匯裏,除了人稱代詞外明明還有名詞,代名詞,動詞,副詞,形容詞等等,你不能有點創意麽?”
“鬼鮫!!”
“喂,別拿我的名字做口頭禪啊。”
“你做夢呢?!”
“嘖,從剛才開始好好地和你說話你就一直這麽凶巴巴地真讓人不爽,你叫本大爺幹嗎呢?叫我有錢撿呢??”
“啊,我就叫你怎麽了,可惡可惡!”
“哈哈哈哈。”
看見兩人爭吵,絡腮胡子的男人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真是的,你們的感情看起來很好呢。看見你們感覺好象又年輕了起來,那時候,說起來,我和美惠也是天天吵架呢。”
他話音才落,身旁的美惠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別說了,怪不好意思的,那時候年輕,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吵架起來還真是厲害呢。”
“哈哈,看見你們幾個,就想起那時候的我們,不禁感歎歲月如梭啊。我們都變成中年人了。”
紫菀氣憤又不屑地瞟了鬼鮫一眼,同時扭過頭
“誰和他感情好了。”
鬼鮫聽見,歪歪嘴
“我也沒想被說和你感情好呢,臭丫頭!”
兩人繼續互相瞪視,而美惠夫人捂著嘴,轉看向鳴人,笑道
“說起來,這麽冷的天氣,你們突然出現在那裏,真是嚇了我們一跳。你沒有事情太好了,看你先生一進門,明明累得不停喘氣,卻什麽都不顧就著急找爐子給你煮藥的模樣,真是讓人覺得感動。他自己連一口熱水都沒喝就給你喂藥,我家這個死鬼要是能對我有這麽一半好我就開心死了。”
“美惠,你說什麽呢,真是,哈哈哈哈。”
“啊”
鳴人聽見,說話居然結巴了起來
“我,我,我先生?”
“誒,是啊,就是你先生啊。”
鳴人登時紅了臉
“哈??”
“鼬先生不是您丈夫麽?”
“”
鳴人立刻抬起頭看向麵前的鼬,而鼬則立刻轉過頭看向一旁的鬼鮫,心虛的鬼鮫速度一把抓過紫菀擋在麵前
“臭丫頭,誰讓你亂說了,快給人道歉。”
“什麽啊,關我什麽事情,之前山形先生說九尾是他太太你就沒反駁,後來你剛才在廚房,別人問你的時候,你就說人家是夫妻的!!”
鬼鮫來不及捂她的嘴,結果所有人都聽見了。他清楚地感覺到幾分不妙,於是轉過身拍了拍鼬的肩膀,哈哈大笑想掩飾過去,而鼬被他一下一下拍著,黑色的頭發垂在一邊,閉著眼睛顯然很不爽。
“不要這麽樣嘛,你這個人真是的,開個玩笑而已啦。反正別人都以為你們是嘛”
“誒,那麽這麽說來,難道不是麽?”
絡腮胡子的男人顯然和自己的夫人一樣吃驚,看向鳴人,而鳴人局促地坐直,還不知道說什麽,卻被紫菀先一步開口
“事實是才不是呢,他們兩不是那麽個關係。一直都隻有鬼鮫這個笨蛋在亂開玩笑而已。真是受不了”
紫菀不屑地看了鬼鮫一眼,然後再說
“他們不是戀人,這個鼬,他有戀人的,不是九尾,對吧?”
“哈???!!!!!”
這一句話出來,除了山形夫婦外的包括鬼鮫在內的另外三人迅速詫異地轉過頭來看著她
“難道不是麽?那時候,鬼鮫你和鼬來找我的時候,說了的那個誰名字我不記得了,但是不是九尾嘛。啊工作太多太累,記憶不太好了。”
“哎呀你別亂說啊,鼬哪裏來那麽多戀人啊?”
“明明就是,所以我才說你們男人真花心!”
鬼鮫心裏有種完蛋了的感覺,他看向鳴人。隻見鳴人詫異地抬起頭看向鼬,眼裏露出疑問,而鼬眼裏的神情也顯得有點不一樣。隻是他看著鳴人半晌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有鬼鮫注意到鼬那握著勺子的那不停鬆開又抓緊的指頭,明白地感覺到他的想法。
[哎呀。。鼬好象很想解釋啊]
鬼鮫心裏這麽樣說著,卻在看見鼬嘴唇動了半晌也沒說出一個字。於是他看見鳴人眼裏露出的那麽幾分,額,不好說的表情。
於是在這一刻,鬼鮫先生不安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一股熊熊烈火正在劇烈燃燒,但是那不是洶湧澎湃的激情,而是一種無法遏製的——闖了禍的愧疚(啊哦~)
[鼬你這個家夥,婆婆媽媽扭扭捏捏幹嗎呢,嘖!]
“九尾啊,事情不是那樣的!我跟你說啊”
鬼鮫越看越看不下去,見鼬不說,直接幹脆自己開口
“事情不是臭丫頭說的那樣的。鼬這個小子啊,我可都是知道的,他的確以前是交過那麽幾個女朋友的。他們家族裏好象就有一個,迪達拉的妹妹也算一個,聽說他當年在學校還有一個。雖然數量好象挺多,不過保證從小學到現在也就才有那麽四五六個,聽說還都非常漂亮可愛,人都說郎才女貌什麽的,不過這樣說是沒有錯了啊,可是你要知道,他這個人對誰都是一樣的,哪裏那麽容易就發展關係了呢?都是別人追他,他自己可從來不主動的,加上喜歡他的人很多他哪裏顧得過來呢,所以他現在和你當然不是那種關係,因為你不一樣嘛,也就是說,你哪裏比得上他以前的戀人呢?啊,不是,是她們都沒你差,啊,不對哎呀,我要說什麽來的?”
“??”
雖然鬼鮫隻是想幫鼬解釋,可是他越說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鳴人也反而越聽越覺得詫異,越聽越覺得心裏憋屈得慌。那邊鼬閉著眼睛,已經把手裏的勺子拽彎了。
“哎呀,沒想到,原來是這樣的呢。鼬果然是很受女孩子歡迎呢這麽說來,誤會你們倆了真是不好意思。”
美惠夫人聽見,雖然對這個邏輯也不太明白,但是意思就是他們好象沒什麽關係。於是突然覺得很愧疚,連忙道歉。
而聽完鬼鮫那麽一段亂七八糟的解釋,原本覺得不需要解釋什麽的鼬反而覺得有點不安,於是他放下勺子連忙抬起頭看向鳴人,而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麽,卻換鳴人用力瞪了他一眼,立刻低下頭,憤憤地攪自己碗裏的湯。
[的確對誰都是一樣啊,從來都是別人在追著他呢。]
[說起來他們兄弟兩個,一個模樣嘛!]
[喜歡他的人那麽多,難怪對我支支吾吾的]
[恢複記憶了,還真是不一樣啊。]
[還也就四五六個,嫌少呢?]
等看鬼鮫看見鳴人的反應,明白自己講的似乎都不靠譜,突然覺得自己舌頭都打結了。
“唉,我都說了什麽啊,總之,九尾啊,你”
“你說的那都是鼬自己的事情,和我說幹什麽,我也無權過問的,也不想知道,換個話題吧。”
鳴人忿忿地舀起一大塊肉,放進嘴裏用力咬著,再沒抬起頭,而鬼鮫也同時聽見自己身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喀嚓”聲。
從剛才就一直被某宇智波家族的男人拽著的勺子終於斷了。
“鼬,鼬”
鬼鮫覺得自己渾身冷汗涔涔。
紫菀也莫名其妙地,但是卻有種好象是因為自己引起的罪惡感
[這是怎麽啦,難道是我說錯什麽了?]
於是乎,如此這般rstq,一直到飯吃完,山形夫婦都不知道為什麽氣氛突然沉重了起來。
唉,所以啊,大家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的時候就別開口啦,省得說太多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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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一直到睡覺,鳴人都隻是自己躺在被窩裏,半句話都沒和誰說。那邊那位的臉色就可想而知了。
外麵風雪呼嘯,屋裏燈光已熄。壁爐裏的火安靜地燒著,劈裏啪啦作響,照得屋子昏昏地亮。
一片呼吸聲。
夜風很亂,可是屋內是獨立在外的安詳。大家鋪了被子臥在房間周圍,有火而感覺到溫暖。
本來是個難得安寧的夜晚,他卻因為莫名的異樣而睡得不太安穩。
夢裏,好象又有人在細細地說著什麽。
那麽陌生又那麽熟悉。
[這個,叫月莧草,據說隻有月亮出現的時候才會開放。花朵是銀藍色的,周圍有猶如螢火一般的光芒,微弱但是很漂亮。]
[九尾,過來。別去那裏。]
[小九,你一直都很乖,我很高興。]
[九尾,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你並不完全明白,九尾。]
好象是在遙遠的天邊,又好象就在耳旁,這些陌生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在他的周圍縈繞著,仿佛不死不休地要揭開一場早被抹去了的遠古的記憶
你是誰?
不管怎麽問,都沒有回答。那個人隻是自顧自地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於是心裏焦躁,還有點難受。於是他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麽。
於是,那麽一瞬間,他睜開了眼。
接著就是震驚。
才睜眼,麵前就是一大片寬廣的草原,草原遼闊無邊,芳草萋然,四顧而無人煙。才疑惑,就聽見徹空一響,猛然一驚,抬起頭,一隻巨大的生物掠空而過,仿佛是一隻海魚又好象是一隻巨鳥,悠然遊過猶如汪洋的藍空。它經過,幾乎遮蓋半個天空。還沒來得及乍舌,突然間就聞見了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於是低下頭,驚見剛才那顯得有點荒涼的草原上漫丘漫坡開滿了各種野花。花朵嬌豔,繽紛無比。他越發感覺到糊塗,閉著眼睛甩甩頭,一陣清風便借著花香撩過他金色的劉海,還沒來得及感受到這種細微變化,風力卻在一瞬間加大,再睜開眼,風卷殘花,落英繽紛,花瓣在四周卷聚,散落,猶如下起了雨。再抬起頭,陽光從雲層裏照射下來,猶如從瓶中傾瀉而下的水流,清澈純淨。他心裏無比驚歎,伸出手小心地去接,卻隻碰到一點點溫暖的光熱,沒來得及疑惑,這一切就消失了,隻幾秒工夫,花地瞬間變成了開闊的麥田,一陣大風刮起,倏然掀起無數金黃色的巨浪,在他藍色的眼睛裏起伏,翻騰。
這是絕對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情景,猶如幻境一般奇妙。——他真正體驗到了,什麽叫變幻在瞬息,滄海變桑田。
可是,這些不是在他腦海裏的記憶,雖然對這一切,他有一種莫名的喜歡和莫名的惆悵,但是這些記憶對他是陌生的。
隻是,對於這些情景,他能感受到擁有這些記憶的那個人的那種無比珍惜和無比渴望的心情,好象經曆了無數次洗練和變幻,也一直沒有被磨滅。
那麽到底,這些是誰的記憶?
[九尾,過來。]
突然,麵前的場景全部消失,猶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他猛然一驚,轉身去看,卻隻看見一片霧茫茫。
是的,就在這麽一瞬間,周圍變成了一片白霧,十米以外全部都看不見了。
周圍有點濕冷,可他來不及顧這麽多,隻是想看明白發生了什麽。
可是什麽都沒有。
安靜許久,隨後,一下一下地,有鈴鐺聲不知道從哪裏響起。
[九尾,你並不完全明白。]
那聲音再次響起,他心裏驚異,摸著胸口,那裏居然有點莫名的痛楚。
“你是誰?”
他不自覺就喊著問道,繞著周圍一圈,卻什麽也找尋不到。這樣的結果讓心裏瞬間充滿了各種苦悶和惆悵
好難受
[九尾,我要走了,去個很遠的地方。]
“你到底是誰?去哪裏?”
胸口很痛,卻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哭,可是哭不出來,唯一能做的隻有這麽喊著。
但是對方殘忍地根本不回答他,一直在回應他的,隻有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那飄渺的鈴鐺聲。
[不要來找我,在這裏等我。小九。]
“喂,你到底是誰?!”
忽然,一陣大風刮起,他眯起眼睛,伸手擋著風,隨後,又有鈴鐺聲起,猛然睜大眼睛,迷蒙的霧裏,眼前是一棵樹。那樹的枝條上掛著一個銀色的鈴鐺。鈴鐺微微擺動著,搖晃出悅耳的聲音,那上麵零星的光點閃耀,看起來好象還帶著晨露。
到底是。。什麽?
伸手去抓,卻並沒有辦法夠到。等再一掙紮,卻被這麽一個動作弄醒。樹木消失,白霧消失,定睛一開,隻看見自己伸出的手,還有頭頂上那被壁爐的火焰微微照亮的已經有點剝落的天花板。
濕冷的霧氣帶來的冰涼感覺,原來隻是身上的冷汗。
不知道怎麽地,胸口開始有點疼,他在熱熱的被窩裏伸出一隻手,稍稍揉了一下,隨後轉側過身。捂著胸口低低呻吟了一下,等稍微好點了,他繼而看著壁爐裏的火呆呆地想了很久。
小九?
九尾?
“難道那些是九尾自己的記憶?”
他自言自語著,疑惑起來。但是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解釋比較合理了。因為那些場景中,單單那個草原,他就從來沒有見過。
可是,夢見的那些場景到底有什麽意義呢?好象就是一個人一直在原地,從春到夏,從夏到秋,在那裏站著看著那不停地更替著的四季而已。
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
還有迷霧裏的那個鈴鐺
那掛在樹上的鈴鐺,代表了什麽?
仿佛要想起什麽的時候,頭卻突然痛了起來,隨後什麽都忘記。
大腦,好象隻要一回憶就會僵硬。
“唔”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捂著嘴,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心。
[啊,不好]
想到什麽,他於是連忙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向壁爐左側的那扇門,打開,進去,關上
“嘔”
剛挪到水池邊,才一鬆開手扒住邊沿,立刻忍不住嘔吐起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