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進來。”
    話音剛落，納蘭德就帶著人闖進了正廳，一眼看見站在靈位前的納蘭世媛，他眼睛一眯，語氣裏滿是不屑：
    “喲，這不是咱們的大小姐嗎？還知道回來給你爹上柱香？我還以為你早忘了自己是納蘭家的人了。”
    納蘭世媛轉過身，目光落在納蘭德身上，那目光發冷，看得納蘭德心裏莫名一緊。
    她沒答腔，隻是指了指地上的碎瓷片，對旁邊的老仆道：
    “王伯，讓人把這裏收拾幹淨，別汙了父親的靈位。”
    “你敢無視我？”
    納蘭德被她這副冷淡的模樣激怒了，
    上前一步，手指幾乎戳到納蘭世媛的鼻尖，
    “納蘭世媛，我告訴你，這鎮國公府，是納蘭家的產業，爵位也該由納蘭家的男丁繼承！
    你一個女子，拋頭露麵不說，還敢回來搶爵位？
    識相的，就趕緊收拾東西滾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趙虎站在納蘭世媛身後，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眼神裏滿是殺意，
    隻要納蘭世媛一聲令下，他立刻就能把這囂張的家夥砍了。
    納蘭世媛卻依舊沒動怒，她端起旁邊桌上的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平淡：
    “父親為國捐軀，我是他唯一的嫡女，又是靖安軍功臣，
    按祖製，這爵位理應由我承襲，
    你不過是旁支，也敢來覬覦？”
    “祖製？”
    納蘭德嗤笑一聲，伸手就想打翻茶盞，
    “什麽祖製？祖製還說女子不能幹政、不能襲爵呢！
    你以為你榜上了林青就能當鎮國公了？
    我告訴你，京裏的勳貴們都不認可你，朝廷也不會答應的！”
    他身後的家丁也跟著起哄：
    “就是！德爺才是納蘭家的正經男丁，這爵位該是德爺的！”
    “趕緊滾出去，別占著府裏的地！”
    納蘭世媛握著茶盞的手指緊了緊，
    她抬眼看向納蘭德，眼底的寒意更濃了：
    “我念在你是納蘭家的人，不想跟你計較，
    現在，帶著你的人，滾出鎮國公府，往後不許再踏進來一步。”
    “滾？”
    納蘭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猛地揮手，家丁們立刻圍了上來，手裏的棍棒對著納蘭世媛和趙虎，
    “今天要是不把爵位讓出來，你和你這護衛，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王伯急得直跺腳，上前攔在中間：
    “德爺，使不得啊！
    大小姐是朝廷認可的功臣，您這樣做，是要殺頭的！”
    “殺頭？”
    納蘭德一把推開王伯，老仆踉蹌著撞在柱子上，額頭磕出了血，
    “在這鎮國公府裏，老子說的話就是規矩！
    今天就算殺了她，也沒人敢說什麽！”
    他說著，從家丁手裏奪過一根棍子，就朝著納蘭世媛的頭頂砸去。
    “小姐小心！”趙虎怒吼一聲，就要拔刀。
    卻見納蘭世媛身形一側，輕鬆避開棍子，手裏的茶盞順勢一揚，滾燙的茶水全潑在了納蘭德的臉上。
    “啊——”
    納蘭德慘叫一聲，捂著臉後退幾步，臉上瞬間起了一層紅腫的水泡，
    “你敢燙我？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
    他瘋了似的撲上來，指甲裏還沾著茶水，麵目猙獰。
    納蘭世媛眼神一冷，終於不再隱忍，對著趙虎沉聲道：
    “趙虎，處理掉。”
    “是！”
    趙虎應聲拔刀，寒光一閃，刀刃直接架在了納蘭德的脖子上。
    納蘭德的動作瞬間僵住，臉上的瘋狂變成了驚恐，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刀刃，聲音都在發顫：
    “你...你們敢殺我？
    我是納蘭家的人，殺了我，朝廷不會放過你們的！”
    “納蘭家的人？”
    納蘭世媛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裏滿是嘲諷，
    “你借著父親的名聲欺壓百姓、搜刮錢財的時候，怎麽沒想著自己是納蘭家的人？
    父親在外打仗，帶走了族內大半男丁，你怎麽沒去？
    你這樣的敗類，也配姓納蘭？”
    她頓了頓，眼神裏的殺意毫不掩飾：
    “殺了吧，還有他帶來的這些人，一個都別留。”
    “是！”
    趙虎手腕一用力，隻聽噗嗤一聲，
    鮮血濺在了正廳青磚上，
    納蘭德的腦袋滾落在地，眼睛還圓睜著，滿是不敢置信。
    旁邊的家丁們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
    可趙虎帶來的護衛早就堵在了門口，刀刃出鞘的聲音此起彼伏。
    不過片刻功夫，正廳裏就躺滿了屍體，
    鮮血順著青磚的縫隙往下流，染紅了靈前的白幡。
    老仆們嚇得渾身發抖，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以往的小姐雖然總是女扮男裝，而且嚷嚷著參軍，但也沒有像今日這般狠厲。
    如今竟成了說殺人就殺人的主。
    納蘭世媛看著地上的血跡，眉頭沒皺一下，隻是對旁邊的護衛道：
    “屍體拖出去，找個地方埋了，府裏血跡都清理幹淨，不許留下一點痕跡。”
    “是，小姐。”
    護衛們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拖走屍體，生怕觸怒她。
    王伯捂著流血的額頭，顫巍巍地走到納蘭世媛麵前：
    “大小姐...您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要是被朝廷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
    納蘭世媛轉過身，看著父親的靈位，眼神柔和了些，
    “父親一生忠烈，絕不能讓這些敗類敗壞了納蘭家的名聲。
    他們今天敢來鬧事，明天就敢勾結勳貴，阻礙我襲爵。
    與其留著他們後患無窮，不如一了百了。”
    王伯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裏漸漸安定下來。
    他躬身行禮：
    “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安排人清理府裏，絕不會讓外人知道今天的事。”
    納蘭世媛點了點頭，又道：
    “再讓人去都督府報個信，就說府裏來了些不長眼的東西，已經處理幹淨了，讓靖國公放心。”
    “是。”
    王伯退下去後，正廳裏隻剩下納蘭世媛一人。
    她走到靈位前，跪下磕了三個頭，聲音低沉而堅定：
    “爹，您放心，女兒不會讓您失望的。
    納蘭家的忠名，女兒會守住，大乾的安穩，女兒也會盡力去護。
    那些敢來犯事的，女兒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
    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靈位前的供桌上，
    庭院裏傳來老仆們清理的動靜，偶爾有護衛低聲交談，卻再沒有之前的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