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帝王之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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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話,宛若晴天霹靂一般,直劈朱柏心頭,使得朱柏刹那之間便全身發麻。
如今更為驚慌,父親突然問此言語,遠遠超出了朱柏的預料。
朱柏雖然心頭一驚,卻沒有回答,默默低下了頭,保持著沉默。
老朱看的真切,看來實際情況與自己的懷疑毫無二致。
“咱看得出來,咱之前就有懷疑過,老十二自幼便展現出了驚人的政治天賦。”
“咱雖然十分欣慰,但你近期所做的舉動,實在超出了咱的預料。”
果然老朱許久之前就已經有了懷疑,這一點讓朱柏更為驚訝。
他倒以為老朱雖有帝王之氣,但為人雖是狠毒,卻也憨實,雖是精明,卻也寬待。
尚且不至於考慮自己的事。
今天他卻想錯了,原來老朱早就已經有了懷疑。
“自遷都之事,再到修建鐵路,現在又要改古往今來之學製。”
“不得不說你太強了,曆史上有多少帝王?即使秦皇漢武,也都不及你的功績。”
“遷都之事,自古曆來也有,卻無人敢牽製伊犁,咱聞聽,柏兒是為了染指歐亞大陸,並非古之帝王之格局。”
“修築鐵路,古往今來更無一人可及,其中涉及工理,更非天下讀書之人,飽經學識之事,可輕易聞得。”
“改革學製,古往今來,列祖列宗皆以舊製而學,你卻要改革創新,研發學理。”
“更不說養精蓄銳,統籌兵馬,登基閱兵等事,我朱家世代為農,今順應天意,承接天下之道。”
“卻無一人能有如此格局,更無一人敢行如此之策。”
老朱語重心長,雖然心中懷疑可臉上的慈祥卻未曾改變。
他心裏清楚,即便老十二不再是老十二,歸根結底他仍然姓朱。
但接下來的話卻更令朱柏震驚。
“你雖有千古帝王不可企及之態,但卻不像是我老朱家的種。”
“父親知道,我兒是有能耐,但咱更清楚,咱老朱自己又有多大的能耐。”
說出這話的時候,老朱心中也透露著些許無奈,尤其自己退位之後,朱百所提出的各項決策和創新,已然超出了自己認知之外。
這種無奈更像是自己不及兒子身為老父親的無奈。
又像是身為帝王未曾創立萬世之功績的無奈。
這個固執帝王終於也還是認命了。
沉默片刻之後,朱柏微微抬頭。
看向老朱,老朱的表情還是剛才那般複雜,是在微笑,但卻看不出其中的半點笑意。
“父皇,兒臣坦白。”
說罷,老朱瞪大眼睛猛然抬頭,看向朱柏,是有所期待,又似求真。
“兒臣既是朱家後人,卻又不是,還望父皇明斷!”
“這……何出此言?”
朱柏再次沉默,她也終於定下了決心,既然是穿越而來,那自然不當有任何掩蓋。
遂果斷開口。
“兒臣……是穿越者。”
此言出,讓原本還有些許疑惑的老朱臉上更是閃過極為強烈的震驚之色。
“你說你是穿越者?可的穿越是什麽意思?”
老朱先是驚訝,然而心裏還是十分疑惑,更和朱柏麵麵相覷。
眼前隻有他們父子二人,即使二龍相見,又是父子。
他總不至於認為自己的兒子是在騙他,可問題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答應遷都之事,他也不至於編造這麽離奇的經曆。
畢竟這個東西已經不是超越他認知,是已經完全超乎了想象。
“簡單來說,父皇,我是來自千年之後。”
朱柏表情嚴肅,開口更是淡然。
老朱震驚之後又然沉默,心裏更多還是不信的。
“你如何證明你所說的是屬實?”
“你以為天子,以大明律法,法不加於尊,咱又不會如何待你。”
老朱好歹也是當過皇上的,這萬裏江山一統八荒之勢都已經曆過。
方才聽到這些卻也仍然讓他覺得極為震撼,但即便如此,他也在極致的保持著冷靜。
柏兒是自己的骨肉,自然不能欺騙於他。
二人都在沉默,周圍的空氣也已寂靜的可怕,再見朱柏,這已貴為天子,正值壯年的帝王卻依舊從容自若。
這份光彩,這份氣態就遠超常人能比。
“父皇若要證據,倒也簡單,我也可向父皇證明一件事情。”
朱柏清楚沒有使用這樣的方式才能夠向父親證明自己的真正來曆。
也能夠讓父親更加堅定的相信自己,確實是穿越而來。
“若我所料不錯,如果沒有我在,父親必然會將皇位傳給大哥,可後續話語兒臣卻無法多言。”
僅僅這一句話,老朱雖然好奇,可心裏卻已敲定了想法。
“咱問你,如果你並非是穿越者,大明的未來將會如何走向?”
老朱嚴肅了,這個時候的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也意識到了此事,似乎當真如同朱柏所言。
因此更不能以懷疑的態度對待。
“日後大明仍然強盛。”
“十二所言不錯,若老大標兒能夠繼承皇位,他將會把國家治理的如何?”
朱柏沉默片刻,他已清楚如今要不將此事說明,恐怕父親仍然不會相信於他。
“大哥會死於父親之前。”
此言出宛若晴天霹靂,更是利刃尖刀死死刺穿了老朱的心。
猛然一出,老豬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驚,這一刻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發悶,甚至無法呼吸。
難道正如柏兒所言,標兒因病去世?那自己豈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不光如此,此時代若無我穿越,母親也會死於父親之前。”
一條接著一條的消息響應在了朱元璋的腦海,仿佛每一條消息都在刺破他心裏一道一道的防線。
這一刻的他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一陣接著一陣的震驚,讓她無法再繼續冷靜下去。
“母親會先病逝,而後便是大哥,父親日後也會因此大開殺戒,朝中開國之臣、功臣、賢臣、忠臣等。”
“都會被父親屠戮殆盡。”
這一刻朱元璋內心的防線終於徹底崩塌。
他慢慢起身卻又覺得雙腿發抖,猛然的頭腦發昏,讓他不自覺的一屁股跌落在地。
朱柏連忙上前扶起了朱元璋,不知是何等原因才會導致他受到如此強烈的刺激,可是呢,他會不知嗎?
老朱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他已無法再繼續冷靜的坐在那裏,卻也仍在為剛才摔倒的事找托詞。
“咱肯定是喝多了酒,否則也不會摔倒。”
“柏兒,你跟咱說說,標兒到底是怎麽死的?”
“大哥積勞成疾,因病去世,隻因父親因過於嚴苛,使得天下官員雖不敢貪,卻仍然在貪,過分的殺戮才招致於此。”
“那你娘呢?咱妹子又是怎麽死的?”
“父親曾在母親生前和母親大吵一架,母親含恨而臥病在床,久勞成疾,方才如此!”
聽到此言,老朱憤怒起身更是一把丟掉了酒盞:“胡說,那些開國將軍都是忠臣,咱怎麽可能殺了他們?”
然而當他怒目圓睜繼續看向朱柏的時候,朱柏卻也在直視著他,仿佛眼神已經洞穿了一切。
“父親難道當真不知嗎?大哥懦弱,孔無法整理朝政,更不能掌握百官,因此父親要在老死之前將朝中所有恃功驕主之臣全部誅殺。”
“方才能讓大哥順利執掌皇位。”
老朱沉默,臉色瞬間變了,仿佛在的一瞬間,自己心中所有的打算和所有的預謀都已被人看穿一般。
回首又想起朱柏所言穿越者之事,此事雖遠超出自己認知,可他審視內心,即便自己不願承認,但柏兒所言卻也句句屬實。
如今他想不信也不行了。
“那日後呢?”
“大哥死後,父親欲立長孫朱允炆為帝,然而其上位之後,他卻將父親的孩兒,全部正法。”
“不符合常理的削藩以及朝廷的高強度施壓,使得各地藩王死的死,入獄的入獄,生病的生病。”
“四哥終於無法再忍受了,為了躲避削藩以及侄子朱允炆的打壓,曾躲在豬圈之中裝瘋賣傻數年。”
“最後成功造反。”
而當真聽到造反那句話時,朱元璋更是全身癱軟,他瞪大眼睛盯著朱柏,內心仍不敢相信。
此人所言莫非就是大明今後的未來嗎,若是沒有柏兒。
一切都會按照曆史的發展順序繼續往後推進。
造反,朱家竟然還有人造反。
顯然老朱仍然不相信,巨大的信息量令他無法再繼續保持理智。
他甚至產生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喝多了酒?才導致自己幻聽。
或是太老了,耳朵也聽不真切。
“雖然四哥造反成功當上了永樂皇帝,在四哥執政期間,打穿了河西走廊,直至狼居胥。”
“擴大了我大明朝最大的疆土,還修築了古今最全百科書永樂大典,其功其過,後人皆有分說。”
“簡而言之,還算不錯的。”
朱柏已看出老朱的震驚,他已經快聽不見人說話了。
甚至坐在那邊瞪大眼睛,幾分鍾過去眼睛愣是沒眨一下。
老朱呢,坐在那邊久久不能平靜,這瞪大眼睛皺著眉似乎是略有所思。
消息量實在太大,一時之間也讓他無法接受。
朱柏也沒有說話,父子二人就這麽對立而坐,沉默不言。
與其再給父親做過多解釋,其實莫不如先讓父親自己消化一下。
至少這樣他的心裏也能慢慢接受這個想法。
“父皇,兒臣已將所生之世全部告知父皇,若父皇還有什麽要問,也可以盡管來問。”
她不想再繼續有所隱瞞,如今所作所為,一切都已向整個大明證明他和古往今來的聖主都完全不同。
所做的一切不單單隻是為了大名,而是為了華夏千秋萬代之和平。
就單憑那一句,罪在當代,功在千秋就足以證明此人之格局根本不是老朱家的格局。
比起這些,老朱卻對穿越和造反的事情更有興趣。
他不敢想象在自己如此嚴厲的治理下,老朱家竟然還有人造反。
太子朱標因病早逝,使得長孫朱允炆繼位後強行削藩,最終導致四叔朱棣謀反。
這種事傳出去可是老朱家的醜聞啊。
隻恐千秋萬代都要受到這般影響,這是何等的丟臉。
這個要是傳出去,這老朱家的曆史,他將要受千秋萬代人的恥笑。
朱元璋未曾回應,而是慢慢起身,此刻的他顯然已經麻木,似乎壓根兒就沒有聽到朱柏所說的話,而是獨自一人落寞地離開了尚書房外的後庭。
猛然之間收獲了這麽多的消息,想必他自己也需要慢慢接受。
因此朱柏隻是恭送,仍然沒有阻攔。
返回慈寧宮,馬皇後知道老朱是提著酒葫蘆出去的,但看他現在這副樣子倒是沒有醉意。
便走上前來關心打趣:“怎麽了?重八,年齡大了,酒量倒是見長。”
“我看你倒是沒怎麽醉呀。”
老朱沒有回應,獨自一人返回了房間當中,馬皇後立馬就覺得不對勁,這絕不是老朱的性格。
便匆忙跟隨老朱進了房間。
見妹子進來,老朱連忙關上了門,這倒是給馬皇後嚇了一跳。
“怎麽了?大白天的弄的神神叨叨的,好歹也是當過皇帝的人,且先注意你的儀表,讓內幕看了,還以為咱們真的老了,那可丟臉死了。”
“妹子,咱跟你說個事兒,你萬萬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朱元璋神色慌張,但表情又相當的嚴肅,這是馬皇後幾十年裏都未曾見過的驚慌了,到底是什麽事情使得老朱如同變了個人似的,還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
“什麽事兒?”馬皇後試探性詢問。
“剛才我到了老十二那邊,和他喝了些酒。”
“然後……”
朱元璋徹底忍不住了,將自己剛才所聽到的從穿越,再到後來的太子去世,直至最後朱棣謀反,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馬皇後。
聽罷,馬皇後心頭一驚,頓覺全身發軟,整個人癱坐在了椅子上。
本來心中也更不應當相信這些鬼怪學說,今日聽到也隻當是亂風過耳,可這話確是從老朱的口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