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黑雲壓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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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獨目中的暴戾突然凝滯,老皇帝布滿老年斑的手掌顫抖著伸向腰間玉帶,鑲著夜明珠的蹀躞扣突然迸裂。

    "父皇不可!"朱棣嘶吼著撲向禦階,卻見老皇帝枯槁的手指已扯開明黃中衣。

    暴雨裹著驚雷撞碎雕花檻窗,一道電光恰巧照亮朱元璋心口陳年箭傷——那處皮肉下竟隱約遊動著赤金光芒。

    姚廣孝手中星輝突然暴漲,燃燒的十二章紋在狂風中卷成旋渦,將滿室血腥盡數吸向藻井中央的太極圖。

    龍涎香混著焦糊味凝成實質的霧障,朱標垂落的手腕突然浮起青紫脈絡。

    當朱元璋布滿繭子的指尖觸到蟠龍杖頂端夜明珠時,整座奉先殿的地磚突然如活物般起伏震顫。

    朱棣戰靴上的河洛灼痕與藻井星圖同時亮起,二十年前秋獮圍場的白熊咆哮竟穿透雨幕在殿梁炸響。

    老皇帝獨目中的赤金光芒愈盛,扯開的中衣縫隙裏,心口舊傷正隨著朱標微弱的呼吸明滅閃爍。

    銀刀映著燭火劃出半弧寒光,朱元璋枯瘦的胸膛在暴雨中劇烈起伏。

    蟠龍杖頂端夜明珠炸裂的瞬間,老皇帝獨目中的赤金光芒竟凝成實質,將刀刃鍍上妖異的紫芒。

    "祖父三思!"朱允炆突然旋身擋在榻前,尚方劍橫在頸間壓出血線。

    少年襟前血字被雷光映得猙獰,"父親昏迷前曾言''削藩當以王道,豈能飲鴆止渴''!"劍柄螭龍紋咬破掌心,血珠沿著劍脊滾落,竟在青磚上灼出點點焦痕。

    朱棣玄鐵腕甲撞碎兩盞銅雀燈,河洛紋戰靴踏過滿地星輝殘片:"允炆退下!"腰間佩劍龍吟出鞘的刹那,十二道黑影自藻井旋渦中墜下。

    瓦剌死士彎刀映著朱標蒼白的臉,刀尖抵住太孫後心時帶起一串血珠。

    "四叔教我的招式..."朱標染血的指尖突然扣住刺客手腕,榻上錦被翻湧如浪。

    太子喉間發出困獸般的低吼,竟用三指鉗住彎刀逆紋劈斬——那是永樂元年秋獵時,燕王手把手教他的空手奪刃之術。

    血霧在檀木屏風上潑出虯結龍形,朱棣戰袍下擺被利刃削去半幅。

    刺客彎刀擦著太子咽喉掠過時,老皇帝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朱元璋獨臂掄起蟠龍杖砸向藻井,杖頭夜明珠碎片裹著星圖殘紋,竟在暴雨中凝成二十年前北伐時的箭陣虛影。

    "標兒!"玄鐵腕甲鎖住刺客咽喉的瞬間,朱棣瞳孔驟縮。

    太子奪來的彎刀正插在自己左肋三寸處,鮮血漫過護心鏡上的狻猊紋——那位置正是當年朱標替他擋下毒箭的舊傷。

    奉先殿三十六根金柱同時震顫,藻井中央的太極圖裂開蛛網紋。

    姚廣孝袈裟翻卷如雲,手中星盤突然迸出七道裂痕:"紫微移位,熒惑守心!"燃燒的十二章紋裹著瓦剌死士的殘肢,在暴雨中凝成血色讖言。

    朱元璋踉蹌著扯斷玉帶,七寶蹀躞扣崩裂滿地。

    老皇帝枯掌拍向心口箭傷時,遊走的赤金光芒突然穿透皮肉——那分明是建元初年劉伯溫埋下的續命金針。

    朱允炆尚方劍斬斷第三柄彎刀時,劍鋒突然映出奉天殿飛簷上倒懸的刺客身影。

    "允炆身後!"朱標染血的中衣突然鼓起,袖中飛出半截斷裂的螭紋玉玨。

    太子喉間紫黑毒痕瘋狂蔓延,卻硬生生用脊背撞開刺向皇孫的刀鋒。

    瓦剌死士蒙麵布被勁風掀開,露出額間靛青狼圖騰——那分明是二十年前捕魚兒海之戰誅殺的北元王族印記。

    暴雨裹著驚雷灌入檻窗,朱元璋獨目中的赤金光芒突然暴漲。

    老皇帝反手將銀刀刺入肋下三寸,噴湧的鮮血竟在空中凝成洪武三年欽天監繪製的星宿圖。

    當第一滴皇血墜入朱標唇縫時,整座奉天殿的地磚突然如活物般蠕動起來。

    "護駕!"朱棣旋身踢飛兩柄彎刀,玄色王袍已被血浸透。

    河洛紋戰靴踏碎第三塊地磚時,磚下竟露出秋獮圍場特有的白虎皮紋路——那正是建文元年白溝河之戰的預兆圖騰。

    朱允炆突然旋劍劃破掌心,血祭尚方劍的刹那,少年眉心血淚竟在劍脊上灼出"靖難"篆文。

    十二名瓦剌死士結成的刀陣突然滯澀,為首的刺客突然發出非人慘叫——他額間狼圖騰正被劍光寸寸剝落,露出底下洪武朝錦衣衛才有的黥刑烙印。

    "原來如此..."姚廣孝手中星盤徹底碎裂,燃燒的佛珠在藻井下擺出先天卦象。

    老和尚抬頭望向奉先殿正梁時,暴雨中忽然傳來白象寺的晨鍾——那本該在三百裏外的鍾聲,此刻卻裹著建文元年的風雪呼嘯而至。

    朱元璋獨臂已探入胸腔,攥住那支續命金針。

    當老皇帝染血的指尖觸到朱標腕脈時,整座金陵城的守宮砂突然同時爆裂。

    九聲驚雷劈碎奉天殿鴟吻,瓦剌死士的彎刀在雷火中熔成赤紅鐵水。

    朱棣戰靴碾碎最後一塊完整地磚,河洛紋路與藻井星圖終於完成拚接。

    燕王在血泊中突然看清磚下壓著的半幅黃綾——那竟是洪武二十五年藍玉案中被焚毀的功臣譜!

    "父皇小心!"朱標突然暴喝,太子垂死之軀竟爆發出駭人力道。

    朱允炆被祖父推開時,尚方劍在蟠龍柱上擦出炫目火花。

    少年皇孫踉蹌轉身的瞬間,劍鋒映出東宮方向升起的狼煙——那本該在十二年後的火光,此刻卻提前撕裂了建文元年的雨幕。

    暴雨裹著冰碴砸在東宮琉璃瓦上,朱元璋獨臂掄起蟠龍杖時,斷裂的鎏金杖頭正映出三柄淬毒彎刀。

    老皇帝胸腔裏金針嗡鳴,竟將刺客的刀刃震成齏粉。"允炆!"朱標咳著血沫嘶喊,少年皇孫的劍鋒已劃開兩名瓦剌死士的咽喉——那招"挑燈問劍"分明是太子當年平涼平叛的殺招。

    朱榑的後背被紫檀匣壓出血紋,匣中《洪武寶訓》浸透兄長嘔出的黑血。"七弟..."朱標指尖在他掌心遊走,朱榑突然觸電般顫抖——血寫的"仁"字穿透皮肉,竟在骨頭上烙出金絲紋路。

    殿外三千僧侶的誦經聲穿透雨幕,姚廣孝撚斷的佛珠滾進血泊,七顆舍利子詭異地排列成殘缺的北鬥。

    "標兒睜眼!"朱元璋染血的拇指按在太子眉心,金粉繪製的九邊軍陣圖突然被淚水暈開。

    老皇帝左臂空袖無風自動,建文元年的初雪竟混著洪武二十五年的柳絮,在朱標逐漸冰冷的唇上結成霜花。

    五更鼓穿過七重宮牆,朱允炆跪在丹墀撿拾藥盞殘片。

    父親留下的虎符燙得心口刺青發紅,少年突然發現掌紋裏多出條血色讖緯——那分明與奉先殿藻井的河洛圖紋嚴絲合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