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爺的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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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爺心尖寶夫人要逃婚!
    一盞,墨染桃花妖冶,渲染流年幾絲燈蕊。
    燈下誰影搖曳,最是佳人俏影上眉梢。
    “是……誰在簷下?”聲音並不清亮,隱隱有些沙啞。
    窗下的人影閃了閃,終究站起身來“姑娘……是奴婢。”
    屋內倩影放下手中所執的筆,吱呀一聲拉開了檀木大門。
    她綰著鬢發,一隻流蘇簪,額間一朵梅花。
    婢子垂下眼瞼,說話都小心翼翼“是二爺叫奴婢候著姑娘的,姑娘身子骨一向不大好,這風裏寒雨裏凍的,怕是要得風寒罷……”
    她沒說話,隻是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抓緊了長袖,不說還好些,婢子一說,她才驚覺秋已至。
    風呼呼的,雖不及寒冬,但也是帶著寒涼的。
    婢子將手頭上的幾件衣服塞到她的懷裏,輕聲囑咐道“若是姑娘還覺得冷了,不方便告訴二爺,就和奴婢說說,奴婢去給姑娘填幾件衣。”
    衣服是好衣服,料子是好料子,可她卻不知味。
    點了點頭,輕聲回應婢子“有勞了。”
    婢子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抻住了婢子的衣擺,躊躇道“若二爺真有心,就叫她放了我吧,我們終歸陌路。”
    婢子搭上了她的手,觸手滿是涼意,一句話,就斷了她所有的念想。
    “二爺是什麽人……姑娘你要比奴婢清楚的多啊!”
    南朝陳府陳二爺。
    在京裏響當當的名字。
    沒有真名,又或許連真人都未曾見過。
    陳二爺這個名字,卻響徹整個京內,乃至周邊。
    四歲那年,他失了母親,一個人跪在母親屍體前一天一夜。
    七歲那年,他手刃殺母仇敵,把那人的頭顱麵朝土地栽在了母親墳前。
    九歲那年,他殺了自己的父親陳南大將軍帶著他的屍體在母親墳前跪了三跪拋屍荒野。
    十四歲那年,他跟隨自己的哥哥征戰四方,立下不少功名。
    十八歲那年,他以一己之力,平定西北戰亂,皇帝賜號陳二爺。
    從此,他在京城,成為了不可說的存在。
    他排行本不是第二,皇帝最大,這名號的意思,不言而喻。
    忌憚他,已經成為每個人的習慣。
    南朝城南許家許肆。
    也是京裏響當當的名字。
    當年許肆的父親許丞在前朝還沒湮滅的時候,可謂是一朝小諸葛。
    而許肆被稱為南朝第一才女,人也長得嬌俏可人,剛成人,求親的人早踏破門檻。
    可許肆從來沒看上誰,直至有天十三歲的她在街上看見策馬飛揚的陳二爺,她興奮的揪著父親的衣擺嚷嚷道我要嫁給那樣的男人!眼睛裏的星星點點,不掩飾對陳二爺的喜愛。
    這夜天氣更冷些,飄了些許雪花,朦朦朧朧的。
    許肆裹緊了外衣,踩在雪地裏,咯吱咯吱的響,許肆愛極了這樣。這樣安靜的夜,天地隻餘下風聲雪聲,令人忍不住的想喟歎。
    “你倒是好雅致,這冷天都能被你覺出味道來。”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他從來都這樣,看到她,笑就沒從臉上消失過,哪裏有手刃仇敵的狠辣?
    雪似乎又緊了些,許肆看不大清楚他的模樣,隻能依稀望見他的輪廓。
    那人走進了,許肆微微曲了曲身子,仍舊是那樣沙啞的聲音“許肆見過二爺。”
    他扶住她,將她攬在懷裏,輕輕拍掉她外衣上的雪漬,輕聲詢問道“還是那樣?你這嗓子怕是好不了了,我給你準備的藥你也不喝……哎,你是不是故意的。”責備倒是沒有,更多的是心疼。他心疼許肆不愛護自己,心疼許肆的柔弱身體……他更心疼許肆如此的排斥他。
    懷中人難得安靜,一聲不吭的由著他抱著。是以這樣長的時間了,這小姑娘從一開始的毛毛躁躁變成了大家閨秀該有的模樣。
    可陳二爺並不開心,他喜歡以前大大咧咧的許肆,喜歡那個敢說敢講的許肆,她這樣安靜,反倒令他很害怕。
    她聲線雖沙啞,但那點冷清陳二爺聽的真真切切,她說“二爺,你放我走吧,我不再是原來的許肆,你也不再是曾經的二爺了,畢竟年少輕狂……”
    他哈哈一笑,抱著她的手沒有放開,隻是聲音更加堅定“年少輕狂?許肆,你告訴我年少輕狂?我不會放你離開的,不會,永遠……不會。”
    懷裏的姑娘忽的推開了他,麵上波瀾不驚。
    “在京,你是二爺,在我這……我隻當你是陳昱。”